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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万字检讨 ...

  •   “此事的确是本宗主疏忽,还请白夭长老恕罪。只是这穆谨辞杀了我的儿子,又藏匿于太清天阁,实在是罪大恶极!我也是气恼至极,才做出了此等失礼之举,还望白夭长老海涵。”

      杜盛河被白夭骄傲的态度气得血液上涌红了脸,但无奈势不如人,也只得忍气吞声地道了歉。

      正殿上,白夭轻嗤一声,言语清冷:“杜宗主口口声声穆谨辞杀了你的孩子,不知可有人证物证?”

      杜盛河闻言一喜,若非是人证物证俱全,他又岂敢这样大张旗鼓地登上这太清天阁呢?

      “我身后这数个仆从便是人证,我孩儿留在穆谨辞屋中的尸身便是物证!人证物证俱在,还请白夭长老,慕容长老大公无私,替我做主!”

      杜盛河的一句“大公无私”宛若将白夭和慕容斐架在了火上烤一般。
      今日若是白夭和慕容斐做的有一点不好,便要让太清天阁落得个假公济私、徇私枉法的名声。

      白夭浑不在意,只扫向杜盛河身后的一众仆从,挑了挑眉,讥讽般道:“就这?杜宗主怕是老糊涂了。”

      “这难道还不够?!”

      “这难道能够?”白夭漫不经心地搅弄着发丝,顺着将话扔了回去。

      “你!……”
      杜盛河被这话气得涨红了脸:“呵,果然是女修之流,靠着容貌和那些床笫间的小手段上了太清天阁又如何依旧是个不辨是非的草包,不堪与谈!”

      白夭闻言,脸色微滞。
      她此前言论的确是为了激恼杜盛河。人一恼,任是再装模作样的伪装也要掉下皮来,盛怒之下的伪君子才更好对付。
      只是白夭未曾想到杜盛河内心竟肮脏至此,胆敢如此造谣污蔑。

      “呸!你是个什么东西!胆敢这样羞辱我们白夭女尊!”弟子中,一个女音厉声响起。
      作为白夭女尊的绝对崇拜者,洛轻气冲冲地一锤抡向杜盛河,登时把他击倒在地。

      慕容斐同样黑下脸来,也顾不得其他,朝着杜盛河便是一声怒吼:“你好大胆子!我师姐是何等人?竟平白被你这厮污蔑清白!”

      “小小一个天圣宗,不过是凭借你那些不入流的下作手段白白得了个“人间第一仙修宗门”的称号,竟敢如此蔑视我太清长老?杜盛河,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失了智,才能干出这等蠢事!”

      “来人,给我把这些碍眼的人统统赶出去!”

      慕容斐又看向了自家师姐,见她神色仍是自若,这方安下心来。

      其实,若非是忧心太清天阁声名受损,慕容斐才懒得理会杜盛河这般下作成性之人。
      可让他如今想来,怕什么声名受损,到时只消一句号令下去,先让这破烂天圣宗灭宗不就罢了?
      省得还要让师姐想起过去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伤心事,失了心情。

      “等等。”白夭唤止道。

      白夭知道慕容斐有心护她,但这件事绝不是这样的解决方法。

      杜盛河此人小肚鸡肠又巧言善辩,极擅颠倒黑白。
      白夭自己受辱事小,但若是这样贸贸然将他赶下太清天阁,毁了太清声誉才是事大。

      太清正殿内,杜盛河被洛轻一锤子砸得头昏眼花,缓了良久才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
      扫过殿内一众人等,杜盛河登时变得恼羞成怒。想他堂堂一介宗主,平日里受人朝拜供奉,今日却被如此羞辱,怎能忍得下这口气来?

      “堂堂太清便是如此待客之道吗?!”
      杜盛河气急败坏地怒喝一声,接连指向了洛轻和慕容斐:“区区弟子,随意伤人;堂堂长老,出口损人。这说出去,简直是令天下宗门耻笑!”

      话音刚落,白夭冷了眉眼,手腕微摆,手中骨扇便已击中了杜盛河的膝骨,迫使他俯身跪倒在地。

      “难得杜宗主眼里还有我太清天阁,不过太清的待客之道中还有一条——天下仙宗,太清为尊,众仙宗门,先拜太清!杜宗主自入我太清之门,一路张扬,怕是还忘了这条规矩!”

      杜盛河跪在地上,想要起身,背上却似有千斤重担,压得他难以动弹。

      白夭起身,俯首看向殿下的杜盛河,声音冷若劲风,一字一句气势压迫逼人:“你区区一个天圣宗欺我白夭在前,辱太清在后,于情于理,我白夭都应当亲自诛杀你!”

      “师姐冷静!”

      白夭的衣角忽然微动,慕容斐轻扯起她的衣袖,眉头紧皱,显然被白夭脱口而出的话吓得不轻。

      慕容斐焦急地密音传话:“师姐,仙修杀人,可是要遭受天劫惩治的。”

      这句话可是太清天阁的第一规矩。白夭又岂会不知?

      但对于杜盛河这样泼皮无赖之人,既然已经惹怒了他,也只有再以他的性命相迫,才能让他离开后不胡作非为,抹黑太清。

      白夭正欲传音向慕容斐解释,太清正殿外忽然传来一声诘责:“师妹,不可胡闹!”

      说话间,无清仙尊一袭白衣翩然落入殿内,在他的身后,苏绵绵亦步亦趋地跟上来了。

      白夭看向师兄,神思一时恍惚,自前世一别,已是许久不见。
      无清师兄还是一如既往般的清冷高洁、俊美雅致,但是……白夭看向了无清的身后,为什么这只小家雀又是这么不合时宜地出现了呢?

      白夭翻起一个大大的白眼。
      她有预感,这一次她八成是又要写个万字检讨书了。

      “拜见师兄。”白夭和慕容斐皆躬身拜过。

      无清垂眸看向被施法压在地上的杜盛河,又抬眼看了看白夭,不由轻叹了口气,一挥手卸去了白夭施加在杜盛河身上的仙法。
      杜盛河见眼前状况,立马一个百米冲刺,躲在了无清的身后。

      “无清仙尊,您可要替我做主啊!”杜盛河哀嚎道。

      无清不着痕迹地避开了杜盛河的触碰,淡淡地扫过他一眼,微微颔首客气道:“杜宗主不必着急,此事我自会妥善处置。”

      “师妹,”无清唤道,看向白夭,如玉般的面容染上了微薄的怒意:“仙修不可与凡人动手,我看太清的规矩你是全忘了。今日过后,禁足三日,老老实实地写一份万字检讨给我!”

      “啊?还要禁足吗?师兄能不能不……”白夭皱起眉来,有意讨饶。

      “不行。”无清一个眼神扫过,白夭只能委委屈屈地领了罚。

      “穆谨辞何在?”无清扫过殿内一众弟子,冷声问道。

      “弟子在此。”久不言语的穆谨辞闻声站了出来,恭敬地朝无清鞠礼。

      杜盛河惯会见缝插针,一见穆谨辞,便指着他一顿煽风点火,添油加醋地叫嚷。
      “对,无清仙尊,就是他,就是这个穆谨辞恩将仇报。他当年被我的妻女所救,却反手杀害了我的儿子!他杀我儿子的时候,我身后这一众仆从皆是亲眼所见,人证物证俱在,求您替我做主啊!”

      “师兄,并非如此!”白夭急忙飞身护在了穆谨辞前:“这件事其中必定是有所误会。”

      无清看着白夭为了穆谨辞而格外紧张的模样,眸色微暗,沉声勒令道:“师妹,此事与你无关,还不退下!”

      然而无清没想到,这一次白夭却不肯这样轻易依从于他。

      白夭依旧挡在穆谨辞身前,昂首挺胸傲然地看向无清,一动不动,亦不改初衷:“谁说此事与我无关?师兄,穆谨辞是我看中的第一个徒弟,我断然不会让他受这糊涂委屈!”

      此言一出,阁中弟子皆是艳羡惊奇。

      就连无清也不免怔愣了片刻,看向穆谨辞一番打量:“所以师妹是因为想收此人为首徒,才如此护他?”

      “对呀,那不然呢?”白夭点点头,嘟起嘴来,怨责般道。

      无清看向颇有几分傲娇的白夭,不觉扬起了一抹无奈浅笑:“既然如此,师妹更不必担忧。若穆谨辞果真未曾作恶,师兄必当会还他清白。”

      说话间,无清自袖中取出了三生镜:“三生镜内溯三生,师妹,若是三生镜可证此弟子清白,你自然可以收他为徒。”

      太清殿中众弟子闻言皆是稀罕地探头瞧去,就连三长老慕容斐也急匆匆跑到了无清仙尊身边,看着三生镜跃跃欲试。

      三生镜是太清天阁的一大神器,平日被珍藏于神宝阁内,由无清仙尊一人保管。若非情形特殊,绝不允人相见。
      如今有幸瞧上一眼,众弟子也难免好奇欣喜。

      太清殿内,唯有白夭一人看着三生镜,忧心忡忡。

      她知道前世三生镜一事对于穆谨辞的影响之大。今世,本想着只要此次无清师兄不来,三生镜一事便不必多加顾虑。
      可千算万算,白夭却算漏了苏绵绵这只小家雀的野心,竟然又被她费尽心思将无清请了过来。

      白夭素来懒散,也懒于与人计较。
      前世与苏绵绵的账,在白夭濒死之际,已然了结得一干二净。今世,苏绵绵也还未曾做出什么得罪之事,白夭也不愿紧抓着过去不放。
      可如今看来,无论是前世还是今世,这只小家雀前生今世似乎是都要和她杠上了。

      有这样一个虚伪做作的对手,白夭的心情肉眼可见地并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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