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恶》靳池

8、习俗（二）

　　林羽默跟着叶施明来到一个房子面前，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坐在里面，手里撑着一根拐杖，叶施明在门口停下，搓搓脸，换上笑脸进去了。
　　“老人家。”叶施明自来熟地拉着一个椅子坐下，这个椅子就是个小凳子，叶施明坐在上面就像是蹲在地上一样。
　　“不用跟我客气，我知道你们是来干什么的。”村长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
　　“那村长你就跟我们说说呗？”叶施明说。
　　村长摸摸胡子：“你们想知道什么？”
　　“这个女人，怎么来的啊？”叶施明笑着说，眼神里透露出一种林羽默没见过的那种精光。
　　“买来的。”村长也不避讳，直接说到，“我知道在你们外面是犯法的，但是在这里这是很常见的。这个女人对大三子很好，一直不离不弃的，但是大三子喜欢喝酒，喝醉了就打她。”
　　“大三子......”林羽默忍住笑，不去看叶施明，小声说道，“你说是不是女人受不了了就杀人了？”
　　“怎么，很想笑啊？”叶施明看了林羽默一眼。
　　“不会是小鱼的。”村长说。
　　“小鱼？是那个女人吗？”林羽默问道。
　　“嗯。虽然大三子经常打小鱼，但是小鱼从来没在别人面前说过大三子的坏话，一直很维护大三子。”村长说着眼睛里竟然泛起了泪光，“小鱼多好一姑娘啊，而且小鱼那么瘦小，怎么可能打得过大三子呢？”
　　叶施明双手交叉握着，刚才来的时候看见那个女人确实是很瘦小，似乎也没有什么动手的能力。
　　“我知道了，村长，那我们就先走了。”叶施明站起来，林羽默让开，两人先后出去了。
　　“现在还去问谁？”林羽默挠挠头，眯起眼睛看了看天上的太阳。
　　“看下其他人问的结果，什么都我来干，我还是队长吗？”叶施明看了林羽默一眼，“我干脆挨着全部问完好了。”
　　林羽默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大步走开了。
　　“怎么样了？”林羽默顺手接过递过来的文件夹。
　　“周围的住户都说没听见什么声音，床上的血已经拿回去了，好像这边也没什么有用的东西了。”
　　“凶器呢？也没有？”叶施明走过来。
　　“说到这个，凶器在床下发现的，是把菜刀，很常见的菜刀，上面的血迹都凝固了，也带回去了。”
　　叶施明从林羽默手里拿走文件夹：“没什么事我们就走，我看刚才村长那老头子好像想留我们下来吃饭，我们赶紧走。”
　　“什么时候？”林羽默看向叶施明。
　　“你走之后。”叶施明把文件夹合起来，往后面看了一眼，看见村长步履蹒跚地走过来，“走走走。”
　　林羽默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叶施明拉上了警车，然后叶施明自己一个人开着一辆警车跑了。
　　“你就走了？”林羽默皱着眉，“至少通知一下剩下的警员吧？”
　　叶施明看了林羽默一眼，继续专心开车：“你从我包里拿出我手机来，密码是666666，进去打开微信，置顶的群里，发个撤退。”
　　林羽默只能照做，然后不一会儿，就有好几个人回复收到，叶施明瞥了一眼屏幕，慢慢放慢了速度，不一会儿一队出警的警车就全部排在了后面。
　　“看见没，要学会利用强大的互联网。”叶施明一脸得意。
　　“......”林羽默扭头看着后面一排的警车，突然觉得心脏被击中了，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涌上来，“真好。”
　　叶施明看了林羽默一眼：“是吧，这就是我们一队。”
　　回到警局，叶施明马不停蹄去了检验科，秦风看见叶施明回来，还没拉住他，他就跑进了办公室：“怎么样，结果出来了吗？”
　　“血是两个人的。”秦风靠在门口。
　　“两个人的？”叶施明一愣，“男的和女的？”
　　秦风点点头：“你倒是还没傻。关于刀呢，不用我说你也应该知道了。”
　　“也是两个指纹两个人的血？”叶施明的声音已经听不出来什么起伏了，“猜也猜到了。”
　　“你觉得是他杀还是自杀？”秦风问。
　　“你觉得呢？”叶施明拿起证物袋看了看，“村长说这个女的对男的一直很温顺，不反抗，而且这个女的力气很小，不像是能动手的样子。”
　　“村长说的？”秦风一挑眉，“他怎么了解的这么清楚？”
　　“她怎么样了？”叶施明把袋子丢在桌子上。
　　“没什么大碍，已经安顿好了。”
　　“什么时候能问话？”
　　林羽默打开门走了进来：“你的方法似乎没用。”
　　叶施明回头看着他：“什么？”
　　“那个村长找到了五队的人，让我们有时间一定要去一次。”林羽默说，“五队刚刚打的电话。”
　　叶施明咬牙切齿地锤了一下桌子：“我真的是谢谢五队了。”
　　林羽默说完话就看了下时间：“我该下班了，再见。”
　　“我们都没走你就走了？”许研三站在林羽默身后，“今天的报告还没写，大家都别想走。”
　　叶施明简直是从林羽默身边挤过去的：“我累死了，现在头昏眼花的，我就先走了，大家晚安。”
　　叶施明走了几步，退回来，拉上林羽默：“我把我室友一起带走了，你们加油，慢慢忙哦。”
　　秦风把手里的文件丢过去：“你可滚吧。”
　　许研三叹口气，突然抬起头：“你们说，把这个报告给五队，五队不会有意见的吧？”
　　叶施明眼睛放光，走到秦风的桌子边上，翻翻找找拿出写报告的纸，瞬间变脸，一脸严肃地拿着纸走到五队办公室门口：“五队的队长，来一下。”
　　叶施明在门口和五队的队长说了几句，在人家的肩上拍了拍，转身就走。
　　林羽默紧随其后。
　　回到公寓，叶施明直接走向沙发倒在沙发上：“你先去洗澡，我等下洗。”
　　林羽默抹了一把脸：“我也累，不想洗。”
　　叶施明缓缓撑起身子：“要不我们一起洗。”
　　林羽默走进卫生间猛地关上门：“老流氓。”
　　卫生间传来放水的声音，叶施明靠在沙发上，从茶几的抽屉里拿出一份资料，慢慢走到卫生间门口，靠在墙上：“林羽默，男，22岁，无业游民，无就职经历，无入狱经历......”
　　林羽默的手顿了一下，洗发水流进眼睛里，疼得他一皱眉，赶紧捧水洗了洗，然后随便胡乱冲了冲，拿起浴巾裹着直接拉开了门：“你在这里宣读我的档案呢。”
　　叶施明嘴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叼着一根烟：“你还有什么要补充吗？”
　　“你不是都知道了吗？”林羽默的头发还在滴水，他伸手挠了挠，没什么用。
　　“还有不知道的吗？”叶施明凑过去。
　　“我刚洗了澡，别把你的烟味往我身上引。”林羽默躲开，“怎么还不开灯？”
　　“开灯？开灯干什么？”叶施明把烟拿着，在烟灰缸按灭，把资料放好，“我就喜欢不开灯干事。”
　　“赶紧去洗吧。”林羽默站在窗户前面，撑着窗框看着外面。
　　叶施明拿着吹风机递给他：“干什么，在这里耍流氓？外面没人欣赏你的身材，只有我，来，对着我。”
　　“他妈的有病吧。”林羽默几乎是把吹风机抢过来，走进卧室。
　　叶施明笑了笑，走进卫生间放水：“谢谢你调的水温啊。”
　　“谢你爸爸。”
　　叶施明靠在墙上，虽然背上凉凉的，但是心里却是暖暖的，水从上面淋下来，叶施明情不自禁地放松了一下，很久没这种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