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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不可以开小差哦 ...


  •   既然是国之大典,外交活动是少不了的,翌日好客之风盛行,每到冬夏,外地旅客与使臣都大大增加,要么奔着那滚滚草浪和开矿售材而来,要么奔着火宴胜节与驯兽大会而来。今年更是不例外,东方越陵,西方玄机,南方悦泽都早早派了使臣,提前一天抵达了皇宫。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

      大殿上,萧陈对来使们进行了接见后,照着以往的传统,给各国队伍派了一队武艺高超又了解民俗风情的狼卫,带他们想出宫的人们去火宴节感受当地文化,自愿报名,全程报销。

      使臣们都被统一安置在皇宫外围的万象坊,各方势力皆有着单独院落与小宴厨房。皇亲贵胄的厢房后独辟有露天白石浴池,池内水是地底热泉,四季明净热气氤氲。

      疲累的来臣也可选择回驿馆小酌几杯厚雪酿,赏赏北国冬景,想想一会儿如何刁难或者拉拢看似亲厚温润实则精明谨慎的北国之王。

      只要莫缺席炭行后的猎冬之宴,都好。

      可能这就是为什么“出使翌日”是各个国家最为热火的外交事宜吧。

      对翌日的待客之道赞不绝口的,要数悦泽最甚,对翌日的待客之道苦不堪言的,要数越陵最多。

      悦泽国地处极南,多俊山秀水,以盛产才貌双绝的君子著称,每次来使,必有一人撰书,一人撰画,一人撰曲,一人撰舞,来记沿途奇景异事。所以翌日的待客之道,在他们看来是“甚好甚好,萧狼主,深谙艺术之道。”

      越陵国苦不堪言的原因就很苍白且离谱。

      当今翌日国皇后温芩,闺名温一壶,是越陵的长公主。

      有朋自远方来,虽远必多,尤其小舅子。

      下到年满十八上到儿孙满堂的小舅子,都逃不过萧狼主的家宴酒。

      越陵国多大河,商贾之道盛行,却不兴推杯换盏,大多是在茶楼里谈买卖,国宴上都是以茶代酒。所以越陵人的酒量呢,是大大的不行。

      温娘娘确是很能喝的,甚至可以说是很不可思议的没有醉过,于是当年越陵派她来出使翌日,想在酒场上扬眉吐气一会。

      结果来了,就再也没打算回去,越陵失去了他们永远滴神。

      听说从那次以后,越陵的小辈们都在抽长短签决定出使名额。

      你说苦不苦。

      哈。

      朝臣们今年也不例外地陪伴在狼主与狼后接见了最后一波使臣,愉快的导游分配环节过后,翌日百臣们来到广场,在神车预计抵达的位置前列了两队。

      萧炙三人出现后,文武百官齐齐地屈下身去,一同发声。

      “祝狼主福寿连绵!祝殿下们如意安康!”

      神车缓缓地驶来,停在了狼主萧陈面前。

      他手握着刻满翌日语的圣火权杖,狼后温芩持烛点燃后,二人像台上遥遥看去,眼里除去期待外,还带一抹不舍的担忧。

      萧氏兄弟此刻身为神使,本无需向任何人行君臣之礼,但兄弟三人依旧半膝跪地,向他们威严又慈祥的父母行半礼致意。
      “迎 ——神 —— ”

      萧陈从高台上的三位少年身上收回目光,用火把点燃了引火的绸缎与细纸。
      意为抛奢入俗,舍身为民。

      一人高的榉木车轮缓缓转动开来,在护卫的带领下载着礼车缓缓向皇宫外驶去,狼主的身影在此刻,显得有些渺小,他跟着车,走到了皇宫的尽头,背对着百官们以目光相送,任热泪一滴流了半程,便被寒风吹散。

      “陛下,您…” 在身边站着的狼后温芩递上面帕子,被高冷老相公突如其来的柔情感动的眼泪汪汪,又想到今天画了好几个时辰的妆还要坚持到礼成面使国宴侍寝,硬生生地又把将落不落的泪滴憋了回去。
      “终于都骗出去了…”
      萧陈喜极而泣。

      萧炙在宫里宅了十八年,自然是没见过这阵势,他一边运气护足,挽好起势的剑花,在神车经由钟楼时回头小声地向他轻车熟路地摆着造型的哥哥们炫耀。
      “爹这是舍不得我”
      “无知”
      “浅薄”

      得到了看似嫉妒到不屑一顾的回答后,萧炙转回了头,殊不知他背后两人只是单纯的幸灾乐祸而已。

      毕竟每个人都有着炭行后奏折纷纷,统统写着“殿下是天人之姿,当仁不让的储君人选啊!”这样被疯狂提名的阶段。
      别问,苍天绕过谁。

      主街

      万灯簇拥中的炭车像是位敦忠的仆从,用宽厚黝黑的脊梁撑起了高高在上的希望。三人脚下的炭已经烧起来了,热气与欢呼像屏障一样隔开肃寒的冷风与雪花,让他们的舞姿显得飘逸又从容,并不因赤裸的冬夜而显得单薄,沁汗的肌肤在火光下闪闪发光。

      真好看啊。

      萧炙在皇宫里的这些年,鲜少接触过这样热闹的景象,看着人们盯着他的眼睛如星星般闪烁,周围的灯火也热烈,处处像是扯了霞光铺下来一般的溢彩,把被雪压黑的天都照亮了些。

      原来外面这样美。

      他不自禁的多看了两眼,顺着人们头顶哈出的白雾,木栏窗柩里的灯火,透过吆喝和奏乐,穿过雪幕纷纷,借着舞势旋转地环顾着。

      看到,来的方向,有人在屋顶舞剑。

      脚下踩着是他们的舞势,看样子是在学样。这人是极有天赋的,虽然动作透着描摹的生涩,但行袖转寰不缺恣意风流,也算美好十分。

      萧炙睁大了眼,还没听说这些年有除了皇族之外的人会跳他们这炭舞的,不说教导他们的舞师常年养在深宫,单是每年繁复的动作更新就限制了这舞的传播,悦泽最好的舞师来使多次,也只学会了寥寥片段。

      这人谁啊?

      那人的面容被狂风掀起的发遮的影影绰绰,什么看不真切,这种探索不得的挫败让萧炙心里平添分不爽。

      分神的结果就是他一脚踩上了萧鼎,失了重心,险些摔个人仰马翻,
      好在萧崇眼急手快,上步不留痕迹地托了他一把,这才避免了意外发生。
      萧炙吓得冷汗直流,在二人疑问的眼神里小声道了谢,收回心专注在脚下的一方礼台。
      还好大家并未看出这是个意外事故,只当是礼舞编撰的新花式,保住了宁王的脸皮。

      萧炙偷偷瞄了一眼,那人不见了,倒是他二哥敏锐地感受到了他的目光,严肃警告的眼神像飞剑一样直戳他心窝,震的他再不敢乱瞧,生怕下次倒霉时没人再拖底。

      礼车在人群的簇拥中行进,蓬勃的热在舞乐中慷慨地挥洒着,伴随着喧闹的乐声绕城一圈后,炭火慢慢降温,巨大的车輦在百姓们的祈祷声中缓缓驶回了皇宫的城楼。

      平安喜乐,平安喜乐。
      皇宫内,众礼官与下人喜气洋洋的簇拥着三人下车,伺候他们梳洗换衣,准备参加即将开始的宴会。
      萧崇萧鼎看样子是打定主意要让老三吃吃苦头,把萧炙晾在一边,和别人说笑的热闹,完全无视他疯狂递送的眼神。
      萧炙看着自己黑不溜秋的脚底,和两位哥哥皮笑肉不笑的脸,心中升起欲哭无泪的感觉。

      你们听我解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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