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悦君》夭小天

28、迷黑洞惊现小庄村（5）

　　血雾不会对他们产生影响，但血腥味总会让人感觉不太舒服。
　　狐邪优雅地念了句法诀，霎那间自他足下爆出一八卦阵法，飓风平地而起，裹挟着血雾眨眼间呼啸而去。
　　洛小乙放下啃了一半的鸡爪，“这是什么，真好玩。”
　　狐邪浅笑一声，道：“风阵。你想学吗？以后我教你。”

　　“你们是怎么看出来的？”
　　那疯子垂下头颅，眼睛也恢复回正常的黑色。

　　苏子越风淡云起地道：“很简单。小庄村人都没了，而你怀里的小黑却皮毛油亮，我不禁会想，这狗是谁养的这么好？再有喂他食物的时候，他明显被喂养的很好，连包子都不肯吃。石南庄的村民那么讨厌你，若你真是个疯子，连养活自己都成问题，又哪里来多余食物养它呢？”

　　疯子嗤笑一声：“原来如此。”
　　苏子越又问：“为什么你能逃过真言诀？”
　　——韩让当时问他是否看见有人杀人时，他明明回答没看见。

　　“确实没有看见——”
　　疯子自知斗不过眼前之人，长叹一声交代道：“那晚我是跟他们一起过去，之后有事先走了。大脑袋，二狗子，老马死的时候我没看见，等到第二日，我发现他们还没回来，这才着急去寻……可是找到的却只有……只有……尸体……我害怕……”

　　那疯子语无伦次地哆嗦了半天，终于捋清了思路。
　　原来他外号猴子，听说乱葬岗上有前朝大人物的坟墓，就叫了三个同样渴望来快钱的朋友，一起去乱葬岗盗墓，还真让他们挖到了东西。
　　第一次去盗墓就有收获，后来四人把乱葬岗翻了个遍，直到那夜，他的三个伙伴挖出了真的“宝贝”……

　　“幻术是从何处习来的？”韩让直切要害地问。
　　疯子沉默不语。
　　韩让冷冷地道：“即使你不说，我也有办法问出来。”

　　“那日我回去找他们，在乱葬岗上遇到了师父。”然后那疯子满含崇敬地道：“他不是我们世界的人，而是来自一个不老不死的世界，他说可以教我法术，而且可以将我带过去。唯一的条件是让我带他回村里。不老不死，那不就是神仙，我当然对他当然没有不依的。”

　　“后来，他果然信守承诺教了我幻术。那些村民平日里瞧不起我，还不是要在幻境中被我吸干血肉精气……哈哈哈……”顿了顿又道：“只可惜，后来师父还没来的及告诉我怎么成为仙人，就被灵廷山的道士杀了。然后我就逃了……”

　　后来他们又问了一些问题，比如他师父从哪里来、叫什么，可他一概不知。狐邪望了一眼韩让，眼神示意道：“看来他也不知道那所谓的师父是哪里来的……他怎么处理？”
　　韩让淡淡道：“废掉修为，毁去根基，交由县官处理。”……

　　·

　　晨光熹微，破晓在即。
　　那疯子抓了、黑衣人死了、线索断了，事情走到这一步看似解决了。

　　由于客栈位于石南庄中心，韩让的灵识恰好可以将整个庄子覆盖。可是一整夜过去，他什么都没探测到，石南庄确实没有异样。
　　不过他们却还不能放下心，因为狐邪对天机的推衍从未出错……

　　天光大亮时，客栈渐渐热闹起来。
　　不需要他们开口去问，村民就纷纷议论起此事，毕竟这是与他们的生死息息相关的。

　　“昨夜庄子里平安吗？”
　　“没听说谁家出事！”
　　“我就说那疯子是祸害，赶出去果然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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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栈里洋溢着一片欢声笑语，放佛这件事真的就这么无声无息地解决了。

　　“老李你家今天搬家？”
　　那汉子拎个几个酒囊往柜台上一放，搓了搓手道：“今天准备搬家的，这就是来买点酒路上喝。昨晚没出事，我寻思着要不再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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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栈里厨子的手艺的确不敢恭维，这客栈得以存活估计是因为石南庄就这一家。早饭在桌上摆着，看着不精致，吃着只能算尚可。
　　苏子越虽然也爱吃，但他嘴刁，只有味觉间歇性失常的洛小乙吃的开心。
　　——昨夜狗都不吃的卤鸡爪，他都嘬的挺带劲。

　　“你这是多久没好好吃饭？”橘黄色的晨光中，狐邪温柔地望着洛小乙道。
　　洛小乙嘴里塞满腊肉，含含糊糊地道：“能吃的时候就要多吃一点。”
　　“为什么？”
　　“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挨饿。”

　　韩让一脸震惊地望向苏子越，心道这传说中的“洛洛”原来连饭都吃不饱？
　　苏子越简直觉得莫名其妙，心道真是越来越看不懂韩让了。

　　洛小乙吃东西的时候习惯把嘴巴填满，两颊鼓鼓的，像只笨拙的小松鼠。狐邪忍不住戳了戳，温柔地道：“那你都喜欢吃什么？”
　　“——他竟然让你戳他的脸？”苏子越脱口而出。心想，当初我百年才达成摸脸成就……
　　“不行吗？”
　　“呵呵，不是。”苏子越偷觑着韩让，言语间着补，“男生的脸摸不得。”

　　狐邪侧脸，认真地问道：“不可以吗？”
　　洛小乙停下咀嚼的动作，点头道：“可以的。”

　　狐邪得意地挑了挑眉，又问了一遍，“你都喜欢吃什么？”
　　“都喜欢的。”洛小乙认真想了半天后给出了这么个答案。
　　“那你不如来天门宗，我每日都给你做好吃的……”

　　洛小乙下意识地望向苏子越，目光诚挚而热切。
　　——这是真的想跟人家去天门宗？
　　这两人才不过相处了两个时辰，关系何时这么好了。

　　虽然他救了洛小乙，可他待在他身边百年，后来又等了他十六年，这份恩情也算还清了。可是狐邪是个心有七窍的，居然用美食诱惑。
　　——对素未谋面的洛小乙表现出这么浓厚的兴趣，他究竟是为何？

　　正是不知回复什么，苏子越腰间的传音符发出“卟呤”的响动，点开就听倒霉徒弟略显沙哑的声音：“你还活着呢？！不知道给我报个平安，还以为出事了。”
　　苏子越扶额：“呸，好好的话不会好好说？”

　　白逸漫不经心地道：“你们那边什么情况，找人怎么还把自己找丢了呢？你不会又拖后腿了吧？告诉我你的具体方位，我过去找你。”
　　“不行。”苏子越直接拒绝。
　　白逸翻了个白眼道：“师父你下了一趟山是不是脑子摔坏了，你现在敢来管我？你是我一手拉扯大的……”

　　狐邪微微一笑，对洛小乙低语道：“这师徒俩的关系真的是无法调和。”
　　洛小乙嘴里塞的满满的，深深地点点头，内心却也表示有同感。

　　“五师伯找到没？”师徒二人斗嘴半天也没争出结果来，白逸不耐烦地问道。
　　“你说什么？”苏子越动作一滞。
　　白逸的话什么意思？
　　林晚秋入夜前就走了，按理说早就应该到了，为什么还问找到没找到？

　　狐邪诧异道：“石南庄昨夜没出事……”一丝不详的感觉在心中升起。
　　他将灵力注入水晶球，三枚大钱翻涌不止，待到止息之时，狐邪盯着卦象，五指不经意地蜷缩了一下，心也跟着绷紧了。
　　他问的还是：昨夜平安否？卦象回答：否……

　　韩让和狐邪对视一眼，就知道了他推衍的结果。韩让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拿过传音符问道：“你确定林晚秋没回去？”
　　那头白逸回道：“清珩仙尊，我确定五师伯没有回来，我刚刚从师尊处回来。”
　　众人：“……”

　　白逸很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试探地问：“林师伯发生什么事了吗？”
　　韩让垂眸，淡淡道：“林晚秋入夜前离开，不出戌时就该回去。你去禀告青阳仙尊，林晚秋多半已遭不幸。我有负他的嘱托，会将事情查明的。”

　　“那里是不是有危险，师父你在哪儿，告诉我我也过去……”白逸匆匆道。

　　·

　　灵琴宗又有弟子在自家地盘上失踪，而且还是青阳仙尊嫡系，这件事在灵廷山传的沸沸扬扬。狐邪的推衍之术只算出了林晚秋一行的大致位置，搜山的弟子三三两两一组，将灵廷山脉翻了个底朝天。
　　“你们那边有什么发现吗？”
　　“没有。”
　　“我这边也没有。”
　　“你们快来！我这边有情况！”……

　　林晚秋和七名弟子一起下山，可是只找到七名弟子的尸体。七名弟子的血肉精魂都被抽干了，死状和石南庄的人一模一样。
　　狐邪推算出有人会死，可谁都没想到，会是先回去的林晚秋一行。七名弟子都有金丹期修为，从外伤来看，也都殊死搏斗过，可最终都逃不过惨死。

　　“可恶，我们就一点办法都没有？！”白逸招魂未果，怒而扬手。
　　十指拨动琴弦，琴音如水波一般从中间散开，以凌厉的气势扩散向整片山脉。
　　那琴音震落了树梢上的积雪，雪花映着日光纷纷扬扬洒下，为死者盖上了一层白纱。

　　步笑井井有条地安排人去收敛尸体，可眉心都皱成一团。
　　“清珩仙尊，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步笑问道。

　　灵琴宗最近人心惶惶，先是苏煜失踪，又是六名弟子失踪，现在又有邪祟敢在护山大阵内公然杀人挑衅。所有在场的搜山弟子脸上都写满不安，闻言眼巴巴地望着韩让、狐邪，希望他们能给自己吃一颗定心丸。

　　狐邪苍白的手指叩击着发光的水晶球，“清珩仙尊，你怎么看？”
　　“并非鬼魅。”韩让淡淡地道。
　　整个灵廷山脉有护山大阵，鬼魅妖邪踏入护山大阵后，每一步都会承受裂骨之痛。

　　“你猜这东西和青阳仙尊杀的那个有关系吗？”
　　“必然。”
　　狐邪拧眉低语道：“你可知如果青阳仙尊说的是真的，黑洞中源源不断的冒出来那东西……”
　　韩让却毫不留情地冷冷道：“天下浩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