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大学（上） ...
-
（食用指南：让我们来做个假设，这两个人在大学期间就是双箭头）
现在是晚上十点，街上的人不减反增，大家都想趁着下班的时间出来放松一下。
某家酒店门口，顾客们吃完晚饭，三三两两地结伴走出来。而在门口的沙发上，却坐着一个人。
这人看着年纪很轻，似乎还是个在校大学生，穿着一件普通的白衬衫，袖子往上卷了几下，露出精瘦的小臂。他一只手撑着头，慢慢地揉着自己的眉心。
他旁边的一个女生此刻正焦虑走来走去。
“劳拉，你还没走吗？”
女生转头，看到自己的两个朋友正站在不远处——好吧，是一个扶着另一个。
劳拉走过去，万分苦恼地说：“是啊，如你所见，顾似乎有些喝多了，现在这个点，宿舍八成也是回不去了——哎柯瑾，你那儿方便再收留一个吗？”
柯瑾看了一眼自己身旁的乔，为难道：“我恐怕不行，你知道的，我租的那间房子并不大，甚至可以说是很小。就连乔今晚都要和我挤一挤，实在是没法儿再收留顾了。”
劳拉重重地叹了口气。
“你或许可以帮顾开间房？”
劳拉摇了摇头，“那怎么能行？顾醉成这样，把他一个人留在酒店里，出了事儿算谁的？”
劳拉又拍了拍柯瑾的肩膀，“算了,你们先回去吧，我看乔都要站不住了。”
或许是为了证明劳拉的话，被柯瑾扶着的乔突然开口：“柯瑾——我要回家……”
柯瑾看了一眼乔，又看了一眼劳拉，有些犹豫。
劳拉：“哎呀行了，你俩快走吧，万一这大少爷当众发酒疯，我可丢不起那脸。顾这边我会解决的，办法总比困难多，不是吗？”
柯瑾想了一会儿，才道：“好吧，那我和乔就先走了，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记得打电话给我。”
劳拉冲他比了个“OK”的手势。
柯瑾把乔拖走了以后，劳拉又回到了沙发旁。“顾，你有什么办法吗？”
沙发上的人依然没睁眼，“你回去吧，我休息一会儿就行了。”
劳拉立马回道：“不行！我怎么能把你一个人留在这儿。”
看着顾晏紧皱的眉心，劳拉正想着不然先去给他买点解酒的东西，就听到身后又有人叫她。
劳拉再度转身，这回看见的却是自己的导师。
“啊，燕教授。”
劳拉绕过桌子，站在导师的面前，却也没敢得太近。“您…….也在这儿吃饭？”
燕绥之笑着回答：“不出意外的话，是的。”后又看了一眼智能机，“这么晚了不回家，在这里瞎晃悠什么？”
劳拉面露难色，“嗯…是这样的，我们今天聚餐，玩得有些晚了，不巧的是顾又稍微喝多了那么一点点，我正为他的住处发愁呢。”
燕绥之目光一偏，看到了正坐在沙发上的顾晏。
“恕我直言，你现在只需要走几步，到前台输入身份信息就可以办理入住。”
劳拉摆手道：“不行不行，我不放心他一个人住酒店——可惜了，我是个女生，不能把他带到我家去，不然明天一早我爸妈就会给我俩安排相亲。”
劳拉看了一眼燕绥之，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开口：“哎对了教授，您是一个人住的吧？”
燕绥之：“按道理来说，确实如此。”
劳拉小心翼翼地看了自己导师一眼：“那……教授您能不能收留一个无家可归的学生呢？”
劳拉站在路边，看着燕绥之把副驾的门关好，如释重负般地开口：“谢天谢地，我还以为今晚要陪着顾一起露宿街头呢。”
燕绥之绕到驾驶位，扶着车门说：“现在不用了，恭喜。”
劳拉笑了两声，“那今晚就辛苦教授了。”
燕绥之笑着说：“不辛苦，让他欠我一个人情也挺好的，没准下回摔院长办公室的门的力气会小一点。"
劳拉：“……”
燕绥之看劳拉这幅表情，不由得失笑，“行了，你也快回去吧，我可不想看到你的父母去梅兹投诉我这个院长没有人性，成天就知道压榨学生。”
劳拉干笑两声：“教授您真幽默。”
这时，一辆飞梭车停在了燕绥之那辆的后面。
燕绥之冲那辆车指了指：“正好，我帮你叫的车也到了，上去吧。”
劳拉受宠若惊地说：“啊，谢谢教授！那等我安全到家了给您报备一声！”
燕绥之笑道：“好。”
燕绥之站在那儿，看着劳拉上车并且顺利上路了以后才钻进自己的车里。
上车后，燕绥之想了想，开启了自动驾驶模式，后又往隔壁座上看了一眼，替人家开了些窗户。做完这些事以后，他才调出了几份卷宗，自顾自地看了起来。
半个小时后，飞梭车稳稳地停在了车库里。
燕绥之关闭智能机，转头发现旁边的人好像睡着了他把手搁在窗沿，就这么撑着头看了一会儿睡着了的某人。
后来或许是发现这人似乎丝毫没有要醒的意思，只好开口道：“顾同学，起床了。”
可惜顾同学不仅没醒，甚至动都没有动一下。燕绥之又喊了几遍，结果这人一点反应都没有，燕教授都要怀疑这酒里怕不是下了什么药吧。
无奈之下，燕绥之伸出一只手，想试试能不能用暴力把姓顾的睡美人叫醒。可是刚碰到他的手臂，燕绥之就感觉他的身体有些烫。
这可不是喝酒就能喝出来的体温。
燕绥之轻轻皱了下眉，拍了顾晏几下，后手又上移，掌心向内，贴上了对方的额头。“嘶……还真发烧了。”
刚打算把手收回来，就感觉顾晏动了一下。
燕绥之收回手，看着缓缓睁眼的顾晏开口：“哟！醒了？那正好，我也不想就这么把你拖上去，否则摔倒了有损我法学院的名声，劳驾，自己挪位子吧。”
进门后，燕绥之让顾晏坐在沙发上，自己则转身去柜子里找医药箱。这个房子燕绥之虽然不常住，但该备的东西还是都备齐了的。
他再回来的时候，手上就多了一管药和一杯水。
他把水放在桌上，本来想把药递给顾晏让他自己来，后看他一幅似乎不太清醒的模样，只好叹了气，蹲下来，拉过顾晏的手一针扎了下去。
边扎还边说：“我这又当老师又当妈的，还真是不容易。”
等药全部注射进去以后，燕绥之把针拔出来，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
他站起来，看着顾晏说：“行了，退烧针帮你打好了，桌上这杯水是你的，想喝自己拿，睡觉的话……不好意思，客房没收拾，顾同学就委屈一晚，睡发吧。”
顾晏抬起头，看着燕绥之没说话。
燕绥之被他看得笑了出来，觉得今晚的顾晏未免太乖了些。
“你在这儿坐着，我去帮你拿床被子。”
燕绥之刚把一条薄毯子放在沙发上，就有个电话进来了。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转头笑着和顾晏说了一句“别熬夜啊顾同学”便径自走进了厨房。
“喂？是我。找到了？”
“嗯，好，谢谢，可真是帮了我大忙了。”
“不用，我自己去拿就行。”
“不是，下午，我上午还有课。”
“行，那就这样，改天我让樱桃庄园送瓶酒给你。”
挂完电话，又在屏幕上点了几下，才收起智能机。
他从柜子里拿了个杯子，又从冰箱里拿了一瓶酒和两片柠檬。
往杯子里倒了半杯酒，将柠檬片放了进去，晃了几下，仰头喝了一口，便端着杯子准备出去。结果才一转头，就被厨房门口的人吓了一下。
“我说这位同学，大晚上的你不睡觉，杵在那儿做什么？恕我直言，我要是被你吓出什么事来，你可就没有老师了。”
听着燕大教授的满口胡言，顾晏并没有回他。
“算了，别挡在这里了，快去睡觉。”
说着，燕绥之上前几步，伸手推了顾晏一把，却不料反被人抓住了手腕。
对方抓着燕绥之的手腕，半强迫着他后退，直到燕绥之的后腰抵到了桌沿。
燕绥之看了一眼胆大包天的顾同学，又转头看了一眼被对方抓住的手，挣了几下，没挣开，这才回过头，似笑非笑地说：“怎么？这是终于受不了你老师我的无情压榨，打算学生起义了吗？”
顾晏没说话。
燕绥之彻底笑出来了，“这是怎么了？喝个酒怎么变成这样了？别是烧傻了。”
一边说着，一边还真用另一只能活动的手的手背去试了一下温度。
“嗯，没刚才那么烫了，感谢现在的医疗水平。”
燕绥之收回手，看着依然一言不发的顾晏，继续开口：“看你平时挺稳重的一个人，今天怎么就疯成这样？自己发烧了不知道？喝酒，是嫌自己脑子还不够热？”
然而，依旧没有人回他。
燕绥之被气笑了。
他干脆找了个舒服一点的姿势，往后面一靠，就这么和顾·哑巴·晏对视。
我看你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即使是四目相对，燕绥之也没有感觉到一点不自在，甚至还举起杯子喝了一口酒。
可就在这个空档，燕绥之听到面前的人似乎终于动了……
顾晏醒来的时候，只感觉头很痛。他一边坐起来，一边揉着太阳穴。
正缓着头痛,就听到旁边传来一道声音：“早上好，顾同学。”
顾晏转头，看见燕绥之正坐在餐桌旁吃着早饭。
见他看过来,燕绥之再度开口：“洗漱用品在桌上，厨房里有粥，待会儿自己盛。”
而顾晏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这么盯着燕绥之。
燕绥之被他这么盯着也丝毫不乱，神态自若地继续慢慢喝粥。
几分钟后，顾晏才起身，拿过桌上的洗漱用品准备去刷牙。燕绥之还特别好心地为他指明了卫生间的位置。
洗漱完了以后，顾晏去厨房盛了一碗粥，坐在燕绥之对面吃了起来。
吃到一半，顾晏突然开口：“谢谢。”
燕绥之抬眼望向他。
“谢谢你昨晚收留我。”
燕绥之：“嗯，不客气，还有呢？”
顾晏：“？”
顾晏：“昨晚麻烦你了。”
“是有点麻烦，继续。”
“？？”
顾晏：“继续什么？”
燕绥之看着他迷茫的小表情，笑道：“怎么？都忘了？”
“？？？”
说实话，这种表情在顾晏身上是很少见的。就算是平时有什么问题去问燕教授，他也都是冷着一张脸，搞得院长大人总是忍不住想要逗他。
于是燕绥之先是欣赏了一会儿这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景”，才慢条斯理地开口：“那行，我给你点提示，你试试能不能把丢失的那段记忆从你的小脑袋
瓜里找出来。”
说着燕绥之放下勺子，往上扯了几下自己左手的袖子，冲对面的人晃子晃手腕，“痕迹可能有些淡了，不过还是能看得见。”
后又微微仰头，用手指点点脖子上的那块突起，然后手指往旁边移了些，又在颈侧点了点，一边开口道：“还有这里和这里——当然，我指的位置可能有些偏差，但你应该都能看见。”
“哦对了，顺带一提，如果不是你老师我反应快，这张嘴恐怕也难逃一劫。”
等做完这些，燕绥之往椅背上一靠，笑着问：“解释一下？”
顾晏盯着燕绥之颈侧的痕迹，诡异地沉默了。
燕绥之也不急，就这么坐在那儿等一个“解释”。
良久，他才听到对面的人开口。“这些，都是我咬的？”
燕绥之没有想到顾晏会问这么没有营养的问题。
不过燕院长竟还是点了点头，“好问题，反正不是我咬的。”
“……”
顾晏又不说话了。
过了有一个世纪那么久吧，他才开口：“抱歉，我昨晚喝多了。”
燕绥之挑眉：“喝多了？行，那我就姑且算你喝多了。不过我听说，一个人在醉酒状态下所展示出来的是平日里被压抑的欲望——要真是这样，这位同学，你的这个欲望有点危险啊。”
顾晏：“不是，我……”
燕绥之打断道：“再顺带是一句，昨晚你那只没抓着我的手，也不太安分。”
顾晏：“……”你别顺了。
燕绥之看着顾晏的表情，又起了逗他的心思。
“也幸好昨天你也只是啃了几口，这要是再干了什么其他的事，现在你已经收到我的律师函了。当然了，我是一个很开明大度的老师，你要是认错态度良好也不是不能商量。不过对于昨晚的那些事，你给的解释是喝多了，那如果我们俩之间真的发生了什么，你现在给的解释也依然是这个，对吧？不管干了什么，用句喝多了来了事，嘶……顾同学，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有当渣男的潜质？”
顾·有渣男潜质·晏脸都瘫了。
燕绥之看着脸越来越瘫的顾晏，还又补了一句：“先说好，这可不是我教的。”
逗学生逗够了，燕绥之坐直身子，“算了，既然我的当事人不打算开口，那我也没必要继续浪费时间了——你那个碗待会儿自己洗。”
说完,燕绥之拿起自己的碗往厨房走。
经过顾晏旁边的时候，他感觉垂在身侧的手被人拉住了。顾晏把燕绥之往自己这边一拽，站起身把他抵在了餐桌边上。
燕绥之再次看了一眼自己被按在桌上的手，心道:又来？
刚打算开口再逗两句，顾晏却突然靠近。
他吻了上去。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大学（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