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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关于长毛 ...

  •   自打上次“月下相拥”后,宣玑就从孔雀变成了麻雀。

      这些天以来,他疯狂地在某度上搜索“快速长头发的方法”、“生发剂”、“如何让宠物快速长毛”等关键词,用尽了各路办法却都无济于事,后背依然光秃秃的。

      不过幸好上天或许是看他实在可怜——当然也可能是嫌他这样太丑了,有损神鸟朱雀的颜面,于是大发慈悲地让他的背上长出了弥足珍贵的第一根羽毛。

      只这一根羽毛,可把宣玑高兴坏了,每天起床、睡前都要跑到厕所里去对它进行精心的呵护:先用水冲,打上肥皂,轻轻地揉搓,把肥皂泡淋掉,用吹风机把水干,最后还要用梳子把两边的毛梳顺。老精致了,硬生生地把一羽毛当成儿子来养了。

      而这根羽毛也没有辜负宣老父亲的精心照顾,在两天后彻底成形,那颜色,那光泽,那手感,那形状,与之前的羽毛并无二样。

      宣玑觉得自己马上就又能开屏了。

      并且在羽毛成形后,对它越来越关心,每天总会躲进厕所里欣赏这美丽的羽毛。

      而至于为什么要躲厕所而不在客厅里欣赏呢?因为家里还有一位不懂欣赏的人。宣玑不想给那位冷血无情还没有心的陛下留下任何可以嘲讽(调戏)他的机会。

      对此,家里某位冷血无情还没有心的陛下只是轻笑了一声,并给出两个字的评价:“出息。”

      虽然赤渊那边已经没什么大问题了,但小问题还是有的。这不又来了嘛。

      这次的小问题是一只鲤鱼不小心误食了大妖的妖丹,导致此鱼变异,身体长大了数倍,并且可以控制水循环,大暴雨、洪水、泥石流等“鱼为灾害”层出不穷,附近有不少地区已经遭殃。

      考虑到这鱼是属于水系的,于是异控局直接派出了同为水系的风神一队长王泽前往救灾。

      怎奈王队或许是修炼不到家,又或许是血脉太过稀薄,总之他发现自己无法凭一己之力与之对抗。

      但是这是问题吗?不!王泽在第一百零八次被水冲出来后,果断地拨打电话,请求支援。

      对此王队表示,虽然我是个青铜,但我找来的场外援助是王者,还是买一送一的那种。

      王者一号在听完王泽的一通鬼哭狼嚎后十分嫌弃地答应支援并在挂电话前围绕“同样是水系你连条鱼都打不过王泽你是不是不行”为主题对他进行了一次360°无角死角嘲讽。由于自己的小命还等着人家来拯救,王泽忍住了没有怼回去。

      而王者二号则在一旁听完了事情的原委后心中已然有了定数。他打从心底里觉得不就是一条吞了妖丹的鱼嘛,竟然被折磨成这样,现在妖族的后辈们真是一代不如一代,自己都不屑于去管这闲事。

      然而即使陛下再不屑于管闲事,奈何家里有一位爱管闲事的“鸡”,他也就只好屈尊跑一趟现场。

      “爱管闲事的鸡”想着这次乱吃东西的是条鱼,再怎么难搞也上不了天,只能在陆地上瞎扑腾,于是就没有带上滑翔翼。

      可他没有想到这个决定会让自己后悔一辈子。如果时间可以倒退,他简直想回到过去,一巴掌扇死那个决定不带滑翔翼的自己。

      两位王者到达现场后,第n次被水冲出来的王泽差点给二位跪下了。

      宣玑万分嫌弃地瞟了他一眼,开口嘲风:“垃圾。”

      王泽:“……”

      不生气,不生气,我忍!

      然后宣玑不再管旁人,头也不回地朝结界中间正在水中舞蹈的巨型鲤鱼走去。

      不再管旁人是什么意思呢?就是任何人都不鸟了,这其中当然也就包括了某位陛下。

      陛下被“忽视”了也不恼,只觉得好笑。负手站在结界边缘处看着小鸡从容不迫地从口袋中掏出几枚硬币,硬币上泛起苗,被人向前一抛,遇到一堵水墙,火灭了。

      宣玑显然没有想到事情会这样,抬手把硬币召回来,重新点燃,抛出去,遇到水墙,火火灭了;再召回来,点燃,抛出去,却再次遇到水墙,再次熄灭。如此反复了数次,结果都是一样。

      宣玑不敢相信

      他这可是南明离火!寻常的水是绝对浇不灭的!

      宣玑开始烦燥了。

      然而就在他愣神的这一小会儿,那水中的鱼或许是看他拿自己没办法,于是招呼周围的水向宣玑冲去,将他整个包了起来。

      一旁的盛灵渊是真的服了,他搞不懂这天上飞的为什么老爱往水里凑,就因为他现在没有毛飞不起来了吗?

      不过盛灵渊腹诽归腹诽,还是抬手招出一缕魔气。

      只见那魔气迅速飘向空中的水球,大有连球带人一起劈成两半的架势。但终究也是没舍得劈下去,把水球“扎”出一个大洞,将里面早已浑身湿透的真·落汤鸡带了出来,托着他轻轻落了地。

      “落汤鸡”在安全落地后扶着旁边的墙咳个死去活来,并摆手将围绕在周围的黑色雾气挥散了,丝毫没有要感谢某位天魔的救命之恩的意思。

      宣玑是真觉得自己和水天生犯冲,两次下水,两次都差点被淹死,这辈子都不能好了。

      等他好不容易缓过来,第一时间就是去怼躲在盛灵渊身后看戏的王泽。“你不也是鱼吗?怎么不和那位打个商量,让它消停会儿!”

      王泽欲哭无泪:“宣主任,我是鱼,但不是美人鱼,不能沟通万物啊。”

      宣玑:“你俩不都是鲤鱼,同一品种还不能沟通?”

      王泽:“那按照宣主任您的逻辑,您和麻雀都是鸟,敢问您二位能沟通吗?”

      “……”

      废物!自己就不该来救这龟孙子!

      就在两个人斗嘴斗到一半的时候,宣玑忽然觉得有哪不大对劲儿。为什么明明是这么好的进攻机会,那边的鱼却丝毫没有动静?难道刚才把水都用来攻击?把自己给整搁浅了?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鱼既没有搁线也没有良心发现,它在水中来回游看,乍一看没什么异常,然而眼尖如宣玑,他分明看见那条鱼游一会儿往某个方向看一眼,然后又快速收回来。如此反复,活像那些春心萌动的少女想着自己的心上人却又不好意思看的娇羞的样子。

      当然,如果它的眼睛中没有充满恐惧的话。

      宣玑顺着鱼的眼目光往旁边一看,心中冷笑:

      果然!这位陛下还真是会招蜂引蝶,连条鱼都不放过!

      盛灵渊难得有兴致,正寻思着上次小鸡做的烤鱼味道还不错,待会儿也许可以把条带回去,这会儿却若有所感,微微转头,正巧对上宣玑看过来的眼睛。

      于是这位连条鱼都不放过,巨会招蜂引蝶的陛下嘴角上挑,露出了一个优雅却又勾人的微笑,尤其是那双眼睛,温柔得仿佛能包含一切,简直让人想溺死在里面。

      而宣玑就正巧撞进那双多情的眼睛里。

      “……”

      宣玑立刻扭头上岸,白眼都翻上天了,心中直骂娘。

      “王泽!你人呢?过来给我护法!”

      虽然这几分钟里宣玑一直在嘴贫,但脑子却没停。

      南明离火确实无法被普通的水熄灭,可是那条鲤鱼因误食了妖丹获得了一些妖力,也就意味着那些水不再是寻常的水了,能熄灭离火也就情有可原了。

      这会儿宣玑已经把事情想捋清楚了并想出了一个解决办法。

      只见王泽猛得一发力,鱼周围的水便完全无视了重力的作用,迅速上升形成一堵水墙。

      王泽:“宣,宣主任,你快点儿,我坚持不了多久……”

      宣玑:“……”还能再废点吗?

      还真能!

      “王泽!通道呢?你这一堵比刚才还厚的水墙是想淹死谁?”

      几秒钟后,王泽在水樯中开了一条狭长的甬道。

      宣玑考虑到这废材队友,于是飞快地“重燃”硬币,抛向甬道内。而鱼因周身的水尽数被王泽抽走了,一时竟没反应过来,暂时搁浅了,现在正躺在地上,任人宰割。

      几枚硬币通过甬道成功接近了鱼并在它的周围快速滚动,围成了一个圈,由于硬币上沾了火,让那个圈变成了一个火圈。

      水墙外,宣玑掐准了时间,抬起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猛得向下一压!

      相对应的,水墙内的硬币在同一时间全部嵌入地下。

      下一秒,两个泛着火光的封印凭空出现,一个在鱼身下的地上,另一个则在鱼的正上方。

      宣玑喝道:“收!”

      上下两个封印中同时伸出数条锁链,将鱼牢牢地铁在了原地。

      而王泽早已精疲力尽,看见宣玑用锁链把鱼捆起来了,认为事情已经解决了,于是猛得一卸力。上一秒还以能把牛顿气身诈尸的水下一秒便以能让他老人家安心躺回去的姿势下落。

      “王泽!等……”

      可是来不及了。

      那鱼见水又回来了,自己又可以控制了,不顾自己被锁链锁着,用尽全身的力气,再次让水尽数中向宣玑,大有要把他身后的一切都冲垮的架势。

      宣玑觉得自己被针对了。

      一边在心里骂王泽“真他娘的废物”一也迅速退回盛灵渊的身边想也不想地伸手揽过他的腰,下意识展开翅膀,挥动,试图将两人带出危险地带。

      换成以前,宣玑只要轻轻一挥翅膀,就算自己身上“挂”满了人,他也能轻松起飞,可是这一次却因某个原因没飞起来。

      “啊!宣组长!陛下!小心!”不知道哪个女高音喊了一声。

      这会儿再跑已经来不及了,眼前看两个人就要被淋成两只落汤鸡了。

      盛灵渊却丝毫不慌,大股黑雾般的魔气以他为中心快速扩散,形成了一堵黑色的墙,下一秒水就冲了过来。

      他一边控制着“墙”,一边将那高压的水也一并控制住,防止它们冲毁后面的建筑。同时轻声念了句咒术,不远处的鱼突然剧烈挣动起来,从鱼嘴里飘出了一颗幽蓝色的妖丹。妖丹飞向盛灵渊,被他伸手抓住,看也没看便放入了宣玑的口袋里。

      而他做完这些,前后不过十秒,就连处在风暴中心的宣玑也只感受到阵阵凉风从自己身旁吹过,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这一对比,就显得宣玑和王泽刚才那么大动干戈十分弱鸡。

      明明只要出手就可以在几分钟内搞定的事,盛灵渊愣是一点忙也不帮,就光站在那看二鱼一鸟瞎扑腾,最后再象征性地出手帮点小忙。

      可真是……耍猴的也不过如此了。

      但总体来说结果还是好的,事情解决了就行。只不过……

      盛灵渊收了魔气,众人便立刻看到了屏障后的两人,看得清清楚楚。

      “宣组长,你,你的翅膀……”刚才的女高音不敢相信得看向宣玑的后背。

      “卧槽!宣主任你这顶了对儿大鸡翅来吗?”王泽也万分震惊。

      “难怪上次宣主任来帮我们收火烈鸟的时候我看他用的是滑翔翼,当时心里正奇怪宣主任不是有翅膀吗,为什么还要用这玩意儿。唔,原来如此。”

      众人七嘴八舌得讨论了起来,突然不知道谁没忍住笑了出来,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

      宣玑听着其他人的说话声和笑声,青筋直跳。

      盛灵渊站在他旁边眼睁睁地看着小鸡越来越暴躁,且有炸毛的趋势——当然,如果他还有毛的话。

      一边慢慢把水送回原来的江河里,一边抬手在特大号鸡翅上摸了一下,然后微微俯下身,落下一吻。

      自从上回亲手把毛拔光了以后,宣玑说什么也不肯在他面前亮翅膀,盛灵渊早就想看看自己的“杰作”了,这回终于还愿了。

      唔……没想到还时挺光滑的,肉也比想象中的多。

      反观宣玑这边,在盛灵渊的手覆上来时就打了个寒颤,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翅膀又被人亲了一下,而这一亲让他想起了不久前的那个月夜,盛灵渊在幻境里,每拔他一根羽毛,就在那处亲一口,足足亲了有一万八千口,而盛灵渊唇上熟悉的触惑让宣玑瞬间炸毛。

      哦,忘了,他没有毛了。

      宣玑立刻把翅膀收回去,转头幽怨地盯着盛灵渊,却又撞进一双含笑多情的眼睛里。

      “……”

      而周围的人还在笑,宣玑立马找到了发泻口。

      他转过头,扫了所有人一眼。

      “闺女,,你刚刚说我翅膀怎么了?”平倩如狠狠地打了个哆嗦。

      “王泽,你刚说什么?我没听清,再说一遍?”王泽不笑了。

      “张昭,你连我为什么用滑翔翼都知道了,这么聪明的脑子不如捐了吧?”张昭咽了咽口水,右手拇指搭在表上,随时可以暂停时间,为跑路争取宝贵的一秒。

      众人早在宣玑扫那一眼的时候就闭嘴了,认识他的不认识他的都感受到了一股浓浓的杀气,一致觉得会被灭口。

      宣玑见无一人说话,突然笑了一下:“怎么不说话了?说啊,继续,都来说说我的翅膀怎么样了。”

      而他的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又多了一枚硬币,灵巧地在指尖来回滚动,竟没有掉下来。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枚硬币决不是像平常那样拿出来玩儿的。

      最后还是谷月汐大着胆子开口,“宣主任,您要不先冷静会儿?”

      “冷静?”宣玑看向谷汐,把人小姐姐看得遍体生寒。

      刚打算开口吓人,另一只没玩硬币的手便被人抓住了。

      “你吓他们作甚?你这样……也挺好的。”

      说着,还捏了一下室玑指关节,那力道不轻不重,倒有些安抚的意味。可惜宣玑并没有被安抚到。

      他忍住想把盛灵渊的手甩开的冲动,心想娘的老子会变成现在这样还不同是因为你,完了以后这罪魁祸首还在这儿逼逼赖赖,要不是那事儿确实是自己理亏,这要换作以前他早就发作了。后来又转念一想,对,那件事自己做得的确不道德,所以灵渊会那么生气也是情有可原,而他完全是咎由自取,嗯对!所以不能生气,不生气……

      室玑正给己作心理疏导呢,结果疏到一半又听见了“噗”的一声,不过这回那声音就在耳边。

      他转头看向身边的人,那人脸上并一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嘴角微微上扬,眼眸深邃,眼角还沾染了点笑意——确实是他平时标准化的表情。

      搞得好像刚才笑的人不是他似的!

      宣玑一巴掌拍开他的手,心中觉着这日子没法儿过了。

      “盛、灵、渊!”

      盛灵渊看了眼被打的手,挑眉。
      早在三千年前就没几人敢骂他,冲撞他了,更别说打了,就连帝师丹里以及陈皇后都没碰过他,今儿个竟然被一只鸡打了。

      这要搁三千年前,陛下早一道圣旨下去把人九族给诛了,可是三千前后的陛下可能是舍不得,也可能是想到某只鸡的九族里冒似包含了自己——他总不至于把自己也给诛了吧——总之这大逆不道的鸡最终没有被诛。

      不过这一巴掌也是下了狠手的,手都有些麻了,啧!

      “嗯?小玑唤我何事?”

      语气巨无辜,眼神巨纯洁,但在宣玑听来却巨欠揍。

      室玑真的被他气到了且不打算忍了,他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的家庭地位实在堪忧!

      可是刚打算开口,眼睛的余光瞥见身旁的水中好像有个东西,看着有些眼熟啊。

      挺长的,两边似乎还有毛在随波飘动,金色的,甚至还会发光。

      斯,这玩意儿不是……

      宣玑难以置信地转头看着水中的东西,身体僵硬,连骂人的话都忘了。

      盛灵渊这边明显也看到了,他让水流停了下来,伸手捞出那根羽毛,而宣玑的眼睛也随着他的动作一起移动,僵硬得像个提线木偶。

      盛灵渊把羽毛捏在手中端详片刻,轻笑了一声,“啊……可惜了。”说着还意味深长地看了宣玑一眼。

      结果这一看盛灵渊才发现不知何时宣玑额前多了一个火红的图腾样的东西——族徽。

      据我们所知,族徽这个东西会在两种情况下出现:一是感受到主人有危险,二是主人的情绪过激。

      而现在危险是肯定没有的,那么族微会出现就只有一个原因了。

      宣玑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然后——

      “宣主任!“

      “卧槽怎么回事!”

      “宣组长,你怎么了?说话啊!”

      “快!快掐他人中!”

      “宣组长醒醒——陛下,您快看看,宣组长这是怎么了?受伤了?不会毒了吧?”

      “不能吧,那是条鲤鱼,不是河豚。”

      “等下!说到鱼,你们有没有人闻到一股味道?好香啊!”

      “好像是烤鱼?妈妈我饿了……”

      众人都闻到了一股烤鱼的香味,于是纷纷看向万恶之源。

      之前那条鲤鱼只是被宣玑用锁链捆了起来,后来又因为偷袭所以锁链也没来得及收回来。可是现在,那条锁链上不知何时燃起了烈火,整条锁连带着封印都变得通红,鱼被烤得外酥里嫩。

      而这时,盛灵渊才略带笑意地回答了众人的问题:

      “无碍,他只是被气到了——既然事情已解决,我同小……宣主任先走一步了,剩了下的便有劳各位了。”

      说完盛灵渊向众人一点头,手搭在宣玑的腰上,把人扶走了,留下其他人原地懵逼。

      自从那天烤完鱼后,宣玑就真的彻底网易抑云了。

      整天坐那儿发呆,盯着虚空中的一点,也不说话。盛灵渊心中觉得好笑,但决不能笑出来。

      他走过去,从后面将宣玑揽入怀中,侧头在他的耳朵尖上亲了一口,宣玑没反应。

      啧!真气到了?这要是以前宣玑早就回头亲过来了。

      盛灵渊又稍稍低头,嘴唇下移到了耳垂那儿,张口,含住,还时不时地轻轻咬一口,或者用舌头一扫而过。手也不安分地在他腰上游走,偶尔掐一下。

      虽然宣玑因为他的这个动作身子微微颤栗了一下,但还是没说话。

      盛灵渊见这人可算有了点反应,再接再历:“小玑,怎么了?嗯?”

      盛灵渊故意压低了嗓音,又在宣玑的耳边说话。阵阵热气尽数吹入宣玑的耳朵里,尤其是那个“嗯”,尾音上挑,低沉又富有磁性,让人听了耳朵得怀孕。

      宣玑没回他。

      “哎,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呢?小玑,我说过,你怎样都好看,怎样我都喜欢,三千年前你还是一只小剑灵,我只能听见却看不到你,你还生性顽皮,给我惹来不少麻烦,我不是照样喜欢你?何况是现在呢?这些天你坐在这儿,我担心你。”

      盛灵渊试图打感情牌。

      世人都说“魔通六欲”,果然不假。

      宣玑在被盛灵渊的直球打中后,突然想起了三千年前的事,竟有些松动了。自己这三千年来“生”了又“死”“死”了又“生”,除了守赤渊就是被“前世”的痛苦所折磨,甚至在当年这个姓盛的疯子跳下赤渊后将他的尸骸捡回来,费尽千辛万苦炼成了一把本命剑,放在自己的脊梁骨温养着,这一养就是三千年,纵使涅槃了三十五次,剑却从未丢过,心中唯一想的就是希望那个人可以重新站在自己面前温柔地叫自己,“小鸡”也行。而自己则可以一脸骄傲地站在他面前,告诉他“看!我有实体了!”然后等着那人夸自己,哪怕是笑着训斥一句“幼稚”呢。自己还可以到处闯祸,反正有个人会帮他善后。他还想仔细看看那个人,摸摸他,可以话再一亲,最后把这么多年藏在心中的那点小心思说出来,如果灵渊对自己也是那个意思,那就在一起,就算不是,他依然会赖在那人身边不走,反正他总能包容自己的一切。

      如今虽然过去了三千年,但当年的愿望也还是成真了。

      他等了这么久,要的不就是这个结果吗?

      每天都可以看到想了三千年的人,他会逗自己,会笑自己,会保护自己,还会担心自己。那天晚上会那么生气,不恰好证明他心中有自己吗?这不正是自己盼了三千年的嘛?现如今,自己又在别扭些什么?只要能和他在一起,这就够了。

      宣玑已经彻底想开了,打算不再冷战了(他单方面的)

      这会儿情绪正满呢,正要转身将人扑倒亲他个天昏地暗,耳边突然传来了一声咳嗽。

      然而这次宣玑却没有像往常一样转身着急地问“怎么了?不舒服吗?是不是生病了?”,因为他清楚地听见那声咳嗽中分明带了笑意!

      而且还是在自己耳边,更明显了!

      宣玑:“……”

      可去他妈的吧!自己竟然信了那玩意儿的鬼话!果然,“魔通六欲”,何况是天魔!

      呸!混账玩意儿!当时怎么就没让那八十一道天雷给劈死!

      宣玑猛得挣开盛灵渊的怀抱,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头也不回地进了书房,那摔门的力量仿佛要把房子给震塌了。

      盛灵渊站在那儿,怀中还有那人的体温。他转头看了眼书房紧闭的门,不由得失笑。

      刚才也不知是怎么了,本来不想笑的,可是脑子里忽然闪过宣玑光秃秃的“鸡翅”。只这一闪,他就笑出来了,情急之下只好欲盖弥彰地咳嗽一声,可又怎么逃得过宝玑的耳朵呢?

      但实在是太喜感了。

      不过刚刚宣玑似乎是有些松动了,结果因为这一笑,又白忙活了。

      盛灵渊叹了口气,余光又看见墙上那对巨大的用羽毛拼的翅膀。“太亮了。”

      “翅膀”闻言竟收敛了些光芒,把整个客厅照成暖色调。

      哦对了,顺带一提,之前盛灵渊把那新鲜的,刚出炉的一万八千根羽毛重新拼成翅膀,自那以后他们晚上就几乎没再开过灯,家里却仍亮如白昼,还能调节亮度呢,说一句就行,老AI了。

      宣玑从第二次听到盛灵渊笑自己后,就真的抑郁了。周身围绕着低气压,任凭盛灵渊怎么逗他,撩他,甚至□□都用上了,他内心深处依然毫无波澜。只有在两个人出门,盛灵渊随手扎个高马尾,免得那一头齐腰的长发过于扎眼(其实这样也差不多)然后将一根羽毛别在头上当做装饰饰时——就是抓鱼那天掉下来的宣玑的命根子,盛灵渊把它带了回来,洗净,从此后宫佳丽一万八千,却独定它一根——宣玑才会盯着那根羽毛,眼中充满了愤恨、不甘、不舍、心累等多种思想感情。

      不过应该是有了第一根羽毛开了个好头——虽然它掉了——宣玑翅膀上的羽毛开始病长,一周后便与之前无异,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一万八千根。

      宣玑又快乐了。并且在当天晚上开了个屏。

      他翻出一根从未用过的自拍杆,找了个自己认为特别帅气的角度,来了个自拍发到群里,并配文字。

      宣玑:[图片jpg.]

      宣玑:孩儿们,还笑吗?

      宣玑:微笑jpg.

      几秒后。

      谷月汐:啊!宣主任,这就是你的翅膀吗?好漂亮!

      张昭:啊!瞧瞧这色泽,这形状,绝了!

      王泽:啊!还有这气势,简直王者风范!好想拥有!

      平倩如:……我也是。

      宣玑看着一群人在那毫不走心地吹彩虹屁,心道有病吧。

      终于有个人发了句不一样的,宣玑赶紧去看。

      肖征:这么快就长出来了?

      肖征:不过你掉毛这么严重的吗?

      肖征:打扫得过来吗?买个机器人给你们?

      难得我们肖总调度说了这么多话,却字字诛“玑”。

      忍住!冷静!这位是金爸爸!不能骂!呼——

      然而这口气还没呼完,手机又响了一下。宣玑拿起来一看。

      盛灵渊:不用,可以应付。

      盛灵渊:掉毛确实严重。

      群里安静了几秒。

      谷月汐:刚刚,这位是,陛下?

      张昭:是……是的吧?
      肖证:陛下会玩手机?

      平请如:好,好厉害。

      王泽:卧槽!陛下会玩手机?他一个古代人会玩智能机?假的吧?不会是宣玑那鸟人在背后操控吧?怎么可能?我不相信!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谷月汐:队长,你冷静点。

      张昭:是啊,万一真是陛下……

      谷月汐:莫哀你……

      张昭:莫哀你……

      平倩如:莫哀你……

      杨潮:莫哀你……

      肖征:你父母那边不用担心,国家会安抚的。

      王泽:……

      然而一群人在群里闹翻了,有两个人却潜水了。

      宣玑在看到盛灵渊发的那句话后,下定决心今天一定要跟他做个了结。

      他把手机搁桌上,朝卧室走去。

      两个人刚从外面回来,盛灵渊正在卧室里准备洗澡。

      刚把外套脱下来就感到后面一阵劲风袭来,才转身就被人一把推倒在床上,然后那人也立刻压上来。

      宣玑双手撑在盛灵渊耳侧,一只脚跪在他两腿之间,翅膀还没收回去,于是下垂,将陛下整个人都圈起来了。

      “听说我掉毛严重?”宣玑低下头,恶狠狠地问。

      盛灵渊微微一笑,看了眼旁边的翅膀。

      “还行,不过长得倒是快……嘶……”

      宣玑咬住了他的喉结。

      “陛下,您知道吗?你这样很欠……”最后一个字宣玑是压低声音说的。

      盛灵渊轻笑了一声:“怎么?不分房睡了?”

      “当然不,我怕这要是再分下去,有人就要忘了谁才是一家之主了。”

      宣玑微微抬头,离开了盛灵渊的喉节,却又缠上了他的耳朵。先是在耳朵上亲了一口,然后含住耳垂,又舔又咬,把一周前盛灵渊对他做的事又还了回去。并腾出一只手,从毛衣下摆溜了进去,紧贴着皮肤游走。

      还是这么凉。陛下也不知是什么体质,一年四季身上都是凉的,相比之下,天性属火的朱雀就像个火炉,手掌经过的地方竟开始热起来了。

      宣玑把盛灵渊的毛衣向上一撩:

      “陛下,再让我一次?”

      “得寸进尺……唔……”

      事过半的时候,宣玑突然开口。

      “陛下,您可还记得,那日在幻境里说过的话?”

      然而回答他的只是一声声粗喘。

      宣玑也不在意,自顾自地说道:“我记得你说,要祭告四方,娶我过门?”一边说着一边稍微加重力道。

      不过这次有人回他了。

      “嗯……朕不是早已将你……娶过门了……”

      宣玑轻笑了一声,道:“陛下,您还是这么狂妄。只是这天遣,您可还喜欢?”下一秒,他没有再手下留情。

      而他背上的手也因此陡然一紧,留下了一道道抓痕。

      最后关头时,宣玑忍不住粗着声音唤了一句:“灵渊。”

      良久,才有一道极其沙哑的声音回道:“嗯,我在。”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关于长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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