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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呈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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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素珍回到府后,给梅竹带了吃食,飞跃西墙来到西院,把太子的计划告诉了她……
半夜,窗外大雨滂沱,江欲行收笔放下,满意的拿起自己的画作,而后拿起这刚完的画像递给一男人,道:“画好了,就是他了!”
男人接过画纸,仔细的看着,道:“没想到这冯绍民长得如此俊朗。”
江欲行接过话:“喂,是我画的好吧!”而后手扬长发,道:“比起俊朗,他还差我点!”
男人笑道:“是,你的轻功要说第二,江湖上就没人敢说第一,你的画艺要说第二,画界也没人敢说第一!”
江欲行神气笑道:“谁叫我是江欲行呢!还有,剩下的那份酬金,可以给我了吧。”
男人道:“酬金埋在无名村,村头的路碑底下,一文不少!”
江欲行听后道:“不是吧,老头儿,埋那么远!”
男人道:“远怕什么,你不是跑得快吗?”
江欲行道:“跑得快也是会累的啊,老头儿!”
男人道:“好了,不和你废话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男人说完,折好画纸,撑伞出门离开,江欲行心里一边骂着男人,一边想还是等改日雨停了再去拿那酬金吧……
……
黔南多山林,一年中也多雨,夏季凉爽怡人,不像京城那般炎热。黔南王府,自是不能像皇宫那般修建,可难得黔南这处偏偏有一处自然湖,便在开朝年间,被安置来此的王爷围湖而修,筑起了这一座府邸,甚是旷阔。
湖面桥立四方,分别是东西南北,穿于湖心,湖心中间建有一亭,用以休憩和观赏。前几日刚下完雨,湖面的水也比平日高,放眼望去,湖周围的排排油松更加油绿。
呈怙岸,黔南王王爷,多年来治理着黔南的大小政务,深得这里的百姓爱戴,此刻,他正从东桥走来,背着手,慢慢走到湖心亭子。
亭子中,呈织坐在石凳上,一身白素如手中的绸布般,洁净柔韵,正低头刺绣,圆竹锁丝,细长的针线在白色的绸布上一穿一出,绸布上的图案竟如画般有型有貌。
“郡王到!”
呈织听后,放下手中的针线,起身行礼:“织儿见过父王。”
“织儿,免礼。”呈怙岸的声音祥和有力。
呈怙岸坐下,呈织也跟着坐下,一旁婢女起杯看茶。
“织儿,你今天绣的是什么?”呈怙岸一手把着手串,眼睛缓睁缓闭的问道。
呈织低着头回答:“回父王,是‘望江楼台烟花雨’。”
“望江楼台烟花雨?总共需要九万六千三百二十次穿引,最难的则是‘雨’的绣法,“烟花雨”,即可是“烟花”和“雨”二者的结合,也可分别是“烟”、“花”、“雨”三者的结合,可无论是哪一种,这几者的状,都难神现,实属绣中难作。织儿,如今需要多久能完成一幅呢?”
“回父王,短针需要十个时辰,长针则需要十二个时辰。”
呈怙岸嘴角一笑,似乎满意,但语气未改,又道:“长针需练。”
呈织点头应声:“是。”
呈怙岸端起茶杯,杯盖轻拂,道:“昨日接到圣旨,皇上命你择日启程,前去京城,与太子大礼完婚。”
呈织听后,仍是低头应声:“是。”
呈怙岸饮一口茶后,放下茶杯,道:“本王就你一个女儿,从小栽培,授你琴棋书画,尤其这绣织之艺,更是精湛绝伦,到达京城后,好生为之,可别令为父失望。”
“父王,织儿明白……”
“上京之路,路途遥远,为父会多派人手,护你到京城,暗中也会派人跟随,有什么事,派人传命。”
呈织点头:“是,父王。”
次日,郡王府门前,护卫队已就绪,随行的不仅有保护郡主的侍卫,还有伙夫、丫鬟,大大小小加起来八百人有余。列列马车至少有七八辆,装载着一路上吃的喝的用的,还有郡主的随嫁物品。
呈织一身白缎,同呈怙岸走出王府。
“织儿,到了宫中,谨言慎行,绣艺可别落下了。”
“是,父王,织儿明白。”呈织行礼后,被丫鬟扶着走进马车。
护卫队启程,呈怙岸后背着手,遥目相送,直到看不到车马。
“郡主,你坐稳了,这段路山路崎岖,加上前几日刚下过大雨,坑洼不平,难免颠簸得厉害。”马车外一侍卫驾马提醒着呈织。
护卫队行走了五天,也还未到达闻州,只因从黔南到闻州这一段路实在难走,多山多林,一会儿是林间小道,一会儿是盘山窄道,一会儿是崎岖洼道,一会儿是险峻峰道。
这一路又是马车,又是大大小小的箱子和器具,实在是快不起来,沿途虽有各方山贼土匪的在心中打着算盘,可这毕竟是皇家之事,若是真动了贼心,别说皇上不会放过他们,这黔南郡王第一个便会出来铲平这些贼窝。
黔南地处东方国最南部,乃东方国边境之州,东方国南面则是南炬国。郡王呈怙岸掌管黔南一地已有十八年,十八年来这一带都少有祸端,也深得黔南百姓爱戴。这一次郡王嫁女儿,百姓们也是自发一路相送,直到城外。
呈织听完车外侍卫的提醒,温柔道:“嗯,我知道了。”
说完,手中的针线依然穿梭在白绸间,这又是一幅‘望江楼台烟花雨’。
望江楼台烟花雨,乃小幅绣图,虽是小幅,可因其绣法复杂,一点不比大幅绣图容易,其中针线的走样,图案的绘制,都是针绣中最难之作。
断线收针,这次是短针绣法,时间还是一样,十个时辰,呈织叹了一声。
……
京城宫中,冯素珍正走在大殿的路上,身侧一支甘蔗皮飞来,她停步一仰,甘蔗皮从眼前飞过,转身看去,天香手中正转动着甘蔗走来。
“公主,你这是又玩什么花样?”
“你头上的伤好点没?”
冯素珍拱手道:“托公主鸿福,好得差不多了。”
“好了就好,我问你啊,你这一天天不见人影的,都干嘛去了?”天香嚼着甘蔗问道。
冯素珍道:“公主,最近绍民一直忙于太子妃一事。”
“太子老兄娶媳妇儿,关你什么事?”
“公主有所不知,这郡主一路经过的州城,需要通知地方府衙做好让行准备,郡主到了哪里,也需要地方官员做好汇报,郡主到达京城后的居所需要安排,府中上上下下的人手也需要配置,还有一个月后的婚宴也需要从现在开始准备,如今宫里人手不足,作为国之大臣,自然要替父皇分忧,你说……关不关我的事呢?”
冯素珍说完,微笑的看着天香。这一串,说得天香不知如何回答,好像是关他的事,又好像不关他的事。
说不过他也要说!气势不能输!
“黔南郡主到京城,还早得很呢!整天就知道瞎忙活!”
“公主,绍民还要前去早朝,没事的话,你还是先回府吧。”
嘿,这话怎么听起来像说自己很闲似的,就你忙,从早忙到晚!天香抬着头,侧眼道:“哼,书呆子,眼里只有国家大事!懒得理你!”
天香说完,转着甘蔗往宫门走去。
冯素珍赶紧叫道:“公主,你去哪?”
天香头也不回,道:“当然是出宫玩呀,呆在这宫里,你不闷我还闷呢!”
天香不是答应过一剑飘红以后不出宫了吗?是啊,天香是答应不出宫了,可闻臭没答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