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终繁锦》竹埜渊

1、禁忌

　　“洗去浮尘，褪去凡衣，忘却旧事，赐汝金身......”

　　“恭贺各位顺利列入仙班。从此刻起，你们便是天界一员。入了天界，你们便不再是凡人，一切都应按着天规，不可再同下界的凡夫俗子一般行事。”一男手持文书，朝殿下众人道。

　　“是。” 众仙拱手鞠躬，齐声道。

　　“在下宝灵阁智仁仙君，主监理各仙下凡历练等大小事务，当然也包括新晋小仙们的言行举止。”语罢，智仁微挥手，灵光一闪，只见身旁出现一小金鼎。此金鼎四周环光，中有金焰，引得众人暗暗称奇。

　　“烦请各位一一上前取得各位的考核试炼。”少许，便有几个大胆子的壮汉来到鼎前。一时间，金鼎中央的火焰喷涌而出，吓得那几人心头一紧，面露惧色。而那火焰轻柔包裹几人的一手，等那几人回过神来时，手心便多了一古朴卷轴。

　　“下一个。”

　　其他众人看到此场景，确定并无危险后纷纷上前领取试炼卷轴。待众仙领完卷轴后，一青衣少年才缓缓走上前去。同样的火焰包裹，同样的古朴卷轴。

　　“此次试炼皆在人间，考核多为斩杀妖魔，还请各位打开卷轴仔细阅览。”智仁一语毕，底下众仙打开卷轴，轴内灵光浮动，一个又一个金字浮现轴面。试炼一出，自然有人欢喜有人愁。有人看完卷轴后喜色难掩，有人默默不语，更有甚者长叹不断......

　　“若无事，便散去吧。”智仁道。

　　众人收好卷轴，各个兴奋不已，早就对不远的金殿向往已久，皆朝金殿而去。
　　那青衣少年仍在原地反复展开卷轴，一脸疑惑。仔细一看，这卷轴上竟空无一字！多次尝试无果后，无奈下只好等人群散去，单独找智仁仙君解惑。

　　众人离去，少年径直走向智仁，智仁见状，问：
　　“这位仙官可是有什么疑惑？”

　　叶潇行礼，展示卷轴，道：“仙君，此卷轴为何空无一字，莫不是法术失灵了？”
　　语罢，智仁细看卷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随后微微一笑道：“这卷轴本就如此，并不是法术失灵。”

　　“那小仙我的考核究竟是何，还请仙君解惑。”

　　“多去人间走走，到时你自然知晓了。”智仁随后在卷轴上留下两个字“天锦”

　　“天锦......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来。”少年心中默默嘀咕。

　　谢辞智仁后，少年也同众仙步伐迈向金殿，一睹壮景。

　　少年手持折扇，乌发及腰，一袭青衣，薄纱随微风轻起。入殿，少年便选坐在殿角一处，少年举起酒樽，轻珉小口。琼浆醇香，少年便再续一杯，细细品味。忽然，不远处两仙结伴而坐，举杯同饮。饮到欢时，二仙彼此凑近，细语着。

　　“这位兄台可知这天界有一禁忌。”

　　“莫非兄台知？”

　　“略知一二。据说是千年前天公大怒，数十道天雷降下，三界上空白光乍现，雷声贯耳，震得地下那群污物躁乱不安……”坐在少年身旁的两仙官展扇掩面窃语。少年不慎听到二仙对话，便佯作继续饮酒，对二仙所谈“禁忌”起了兴致，便悄悄听着。

　　“这位小仙官，偷听可不合规矩哩!况且这些东西你也不该知晓。”何时起，一老翁坐于少年旁，拍了拍少年后背道。少年望了一眼老翁，拱手道：

　　“小仙失礼了，敢问前辈是？”

　　“一老头，没啥可记的。”老翁说罢，倒着酒，喝了起来。

　　“还是陈米酒得劲儿，这琼浆太柔了。只好将就喝了。”老翁饮了几杯，斜卧着，打了哈欠，缓缓闭起眼睛。

　　少年见状，连忙道：
　　“前辈莫睡。在下想知这‘禁忌’可谓何事？”

　　老翁听后，起身不满道：
　　“嘿，你个小仙官竟此般固执！都说了此事你不该知，还问！”

　　少年托腮小声嘀咕道：
　　“莫不是这天上的某位娘娘犯了什么事？”

　　老翁闻后，拍案而起，斥道：

　　“哟，你这臭小子看着文质彬彬，没想到竟如此不知趣！”此声怒喝引得周围众仙往殿角的二人看。老翁一把拉过少年的领子，低语道：

　　“这天上的娘娘可轮得到你说三道四？若是让旁人听见，你这仙官儿也就别当咯！保不齐你这颗蠢脑瓜便不在你脖子上好好待着了！”

　　“抱歉，是在下失礼了。”老翁放开少年的领子，坐下，二人整理衣衫。

　　老翁伸出小指，扣了几下牙，挥挥手，道：
　　“其实那禁忌也没多大事儿。就一蠢货把一只妖兽给封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时一木杖狠狠打在老翁头上，老翁捂着头，怒喊：
　　“谁呀，快给老子滚出来！出来受死！”

　　“我！”
　　又是一仙翁，却和老翁不同，要和气得多。

　　老翁闻此声，便立即收起架子，挠了挠满是苍发的头，低着首道：

　　“原来是你呀，早说嘛！”
　　那仙翁转眼便揪起老翁的一只耳朵，道：
　　“你这泼皮又溜出来，调戏人家小仙官？多大年纪的人了！”

　　“哪有，怎么会呢！”老翁挠着头，道。

　　在旁观的少年见此景，不忍窃笑，随后站起做楫道：

　　“这位前辈，是在下不知礼节，给前辈添麻烦了。”

　　仙翁道：“哪里哪里，还请仙官不要多心这老头的坏脾性才是。”

　　在一旁的老翁撇嘴嘀咕：“就知道在旁人面前说我，啧。”

　　仙翁瞅了一眼老翁，老翁便安分坐着。

　　老翁望了望少年，问：“相逢便是缘，老夫石无涯，也让我知晓你的姓名吧？”

　　少年答：“石前辈在下姓叶，单名一字潇。”

　　石无涯捋了捋胡须。“好一个叶潇，老夫记住了。喏，这玉牌你收好。”石无涯从袖中掏出一刻有巨石白鹤的玉牌，递给叶潇。

　　“多谢前辈。”叶潇回道。

　　仙翁扯了一扯老翁的袖子，道：

　　“在下鹤青云，叶仙官实在对不住，我们二人还有事，便先行离殿。”

　　“好，前辈慢走。”

　　鹤青云带着石无涯离开大殿，石无涯还不忘回头向叶潇喊道：

　　“小叶，若闲来无事，便去密林寻我吧，来陪老夫下下棋！”

　　叶潇答：“在下一定。”

　　少年饮酒，展扇“这天锦，不得不走上这么一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