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扰魂曲》钟小花

9、Track 9.同学

　　Track 9.同学
　　木木上大学时候，被分到了这一级里最后一个班，最后一个班只有三十多个人，是前三个班人数的一半。
　　学院对人数的安排也没有给出相应的说法，不过刚进大学对一切充满新鲜感的大家对这件事都不太在意。
　　点名的时候，被班主任念及名字和学号的同学喊着到，学号从001一直念到了033，接着他念出了个名字：“034，陈菊秋。”
　　没有人应。
　　“对了，这个同学没有来报到。”班主任随意带了一句，便开始进行例行的新生思想教育理论课了。
　　而这个拥有很普通名字的陈菊秋的存在，第一次，也是仅有的一次出现在这个本应该也属于她的班集体中。
　　不满意学校或专业而不报到补习的学生很多，谁都不会觉得有什么奇怪。而木木所在的班级，在那一次后也就忘记了这件事和这个人。
　　一晃两年过去了，木木的学业也将近大二升大三的阶段，级里就专业分支而分了班，这个只有三十三人的集体也要分散到不同的四个班了。于是大家提议吃个散伙饭，照个集体相留念。
　　提议一出自然被大家采纳，这不刚考完期末考的最后一科，大家就聚起来在学校的标志性教学楼前留影纪念了。
　　暑假过后，升了大三，木木拿到了相片，全班三十三个人三十三张面孔对着镜头或微笑或皱眉的千奇百怪的表情都被定格在过了塑的相纸里，木木很自然地在相片上移动着手指寻找自己的位置，第二排的最边上，很容易就找到了，相片上看不太清面孔，不过好歹能辨任谁是谁。
　　“我看起来怎么那么傻啊！”木木对舍友说：“哎不过比咱俩中间那个要好多了，可这是谁？”
　　舍友探过头来看，一边对比着自己拿到的照片：“嗯我刚也在看这个人，我不记得照相时候我俩中间还站着人啊……”
　　“对啊我还搂了你呢！”木木也记起来了，她微微长大了口望着手里的相片。
　　那是个模糊的人影，看上去饱和度很低，灰蒙蒙的，看不清五官，看不清发型，看不清性别，和站在中午阳光下的其他所有人完全不同，没有任何的朝气。
　　这是谁？
　　木木打电话问活动的组织者，问其他的同学，得到的回答很一致，不知是谁，没印象。可谁都不如木木和她的舍友那样恐惧——这个人是站在她俩之间的。
　　低着头，从两边垂下的长发间隙里把照片凑在眼前一个个数着照片上的人数——
　　“一，二，三……三十三……三十……四。”
　　大一开学点名的情景一下子窜进了木木的脑海，她尖叫一声把相片扔了，相片翻了个面，落在书桌上，她们这才发现一直没有注意到的相片背面有名字和位置相对应的说明。
　　木木回头看看舍友，对方已经面如土色，于是只好自己颤抖地探身去查看那些名字，她看到第二行的最边上自己的名字“木木”和舍友“张海芋”之间确实插了个名字：
　　陈菊秋。
　　你的班上是不是也有没有报道的同学？你能否肯定他们真的没有来报道？或许这个人一直都和你一同上课一同开班会，或许他或者她，现在就坐在你的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