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扰魂曲》钟小花

8、Track 8.书店

　　Track 8.书店
　　这天晚上下着大雨。有一个人，穿着雨衣，沿着街道慢慢走着。
　　眼见雨越下越大，街上的店大多关门了，正好看见一家书店还开着，他便折了进去。
　　这间书店店面很窄，却很深，不知是不是出于要省电的原因，整个书店的灯光都很昏暗，这对于一个书店来说是不太正常的，这个人愣了一下，环视了两边墙的书架，还是一步步踏了进去。
　　门口的收银台边的营业员低着头，对着计算机屏幕发呆，屏幕的光照在她的脸上，显得十分苍白。她低声说：“欢迎光临。”
　　这人没有卸下雨衣的帽子，走了过去，雨衣上的水滴滴答答流了一路，但他很快发现这个店的地面本身就是潮湿的，像是漏水很严重，整个书店也弥散着一种氤氲的湿气。
　　这个人随意地停在某个书柜前，抽出一本书翻了翻，身后有营业员拖着默默地推着拖把走过，他回头，发现拖把拖过的路面依然水兮兮的……
　　突然，一张纸条上的字吸引力他的目光，那张纸条歪歪扭扭地贴在书架隔板上，上面写着“欲求更多书籍，请上二楼选购”，他把手里的书放回书架，就走上了二楼。
　　上楼的时候，木质的台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安静得就好像不存在一样。
　　二楼有更多的书架，像个小型图书馆一样，每个书架都呈现暗黑的色调，排排站在那里，书架前三两个服务员正在谈笑，这人一上来，他们就收了声，整个场景，就像播放被突然洗掉了后半截的磁带一样，说不出的诡异。
　　这人来到一个书架边，他打开一本哲学书翻起来，几个营业员就直直地站在他身后，他们没有再谈笑，甚至一动也不动，可他知道，他们都在看着他，这让他很不舒服。
　　这个书店，太安静了。安静到让人压抑，产生耳鸣的地步。
　　可是忽然，他听见了哗啦哗啦的翻书声，细小又尖锐，划破了潮湿的气氛直冲他而来，他慢慢抬起头，却看不见一个人。然而他又分明能感觉自始自终这家店都只有他一个顾客。
　　他终于待不下去，没再回头看身后的服务员一眼，什么书也没买，他压低头故意冷静而缓慢地下楼，走过收银台，回到了雨中。
　　身后书店的玻璃门无声滑拢，伴着一声微弱的“欢迎下次光临。”
　　这时候的书店二楼，一个刚才在整理杂志的营业员从最后那个书架后面探出头来看看，然后走向了问站在楼梯口的几个营业员——
　　“我看刚才那人……雨衣下是空的，是不是……？”
　　“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