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扰魂曲》钟小花

6、Track 6.葵花籽

　　Track 6.葵花籽
　　胡大是个农民，屋后有一大片自家的菜地。
　　胡大的老婆喜欢嗑瓜子，胡大今年就在菜地里特意开辟了一块来种葵花。正好对着卧室窗口。葵花出芽了，长高了，带朵了，开花了，花盘越长越大，金黄黄的，对着太阳笑，一到晚上就垂了下来，沉甸甸的。胡大老婆望着快成熟的瓜子笑得合不拢嘴，每天都问着胡大是不是该摘花了。
　　这天胡大下地去，拨开了花盘上细碎的黄蕊，看到一粒粒饱满得几乎涨破的瓜子，就利落地扬起手里的镰刀斩断了花茎。
　　这天夜里，胡大老婆把腿跷在茶几上，一边嗑着新鲜瓜子，一边舒舒服服看电视。嘴里还东家长西家短也不闲着。胡大看媳妇嗑得那么香，也抓了一把在手里，红皮瓜子，个大嘣儿脆，咬在上下牙间咔啪一声响，滋味很奇妙。
　　电视里演着警匪片，恶徒手起刀落杀人不眨眼，一刀扎进受害人胸腔里，音效是“咔啪”，很逼真的戳到肋骨的声音。而与此同时，胡大嘴里的一粒瓜子也“咔啪”响了一声，破了壳——
　　一股浓浓的鲜血从电视里受害人的伤口处留出来，一股粘稠的血腥味在胡大嘴里散开来……
　　胡大一惊，呸一声吐了一口，地上的唾液是鲜红的。
　　是血。
　　胡大下意识抬头看老婆，他看得呆了——只见她依然嗑着瓜子，每一次“咔啪”的声音都伴随着四溅的小血珠落进她口中，她浑然不觉，望着电视，满脸陶醉……
　　胡大晃过神来，扬起大手掌就糊在了老婆脸上。
　　“啪~”
　　半夜睡觉，两口子都不踏实，胡大老婆仅仅抱着胡大直打哆嗦：“你说，这究竟是咋回事？”
　　“别问了！烦不烦！你都问十多遍了！我要知道咋回事早告诉你了！”胡大不耐烦地拉了被子翻个身，紧闭上眼。
　　不过这觉是没法睡了，一整夜，胡大都似乎听见葵花吱吱转动花盘的声音和咔啪咔啪的嗑瓜子声……
　　忽然，他意识到这些声音好像出自身后！他猛地回过头，只见他老婆正咧着嘴对他笑，她的牙都不见了，换成了一颗颗葵花籽，歪歪扭扭地戳在牙龈里，红皮，饱满得要涨破了……
　　“咔啪~”她龇了龇“牙”，几粒瓜子就涨破了，溅出粘稠的血珠蹦到了胡大瞪大的眼睛里。
　　胡大呼啦跳起来嚎叫着，操起床头柜上的台灯就把老婆砸翻了。然后从卧室破窗而出。恰好就落在葵花地旁，接着他惊恐地看到一地的葵花都吱吱响着抬起了垂坠的花盘，转向了他，剥落得参差不齐的黄蕊下是一张张面无表情的同一个脸孔。
　　胡大发了疯一样就把院落的一桶菜油翻在了葵花地里，然后用打火机点着。火一下窜老高，呼啦啦地，夹杂着胡大的尖叫。
　　那一夜全村都睡得很死，连狗都不叫。
　　第二天，村里人发现胡大的屋子连人带一大片地，一夜之间成了焦土，村民忙不迭地报了警。警察来了，又走了，挖出了三具尸体。
　　原来胡大现在的老婆是他原先的情人，他和她联手把他的结发之妻杀死，埋在了屋后的地里，再种上一片葵花。

作者有话说

　　这个适合搞成长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