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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百试不爽苦肉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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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情清进门放下背着的藤条筐和手里拎着的食盒,疑惑道:“你们在干什么?”
匪风脑子里转了好几个弯,当机立断立马哀呼出声慢慢滑到床边坐着,捂着胸口道:“仙长,我......我只是想拿回你送我的坠子......”为了装的更可怜,匪风还想挤出两滴眼泪,但是实在哭不出来也能假装掩面哭泣。
一旁的白玉锁看着他一个大男人装的这么恶心实实在在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呕了一声后,就蹦跶下板凳朝着闻情清跑了过去,扒拉着筐里的东西问道:“师父,这些不会又是温师伯给你的吧?”
闻情清替白玉锁把甩到身前的小辫子顺回脑后,道:“是你温师伯给的。”
白玉锁拽着闻情清的袖子,左右晃着撒娇道:“师父~跟温师伯说说下次多带点蜜果好不好,我喜欢吃那个。”
闻情清无奈的笑了笑,推过一旁的食盒,取下上面一层放在一旁,道:“好,蜜果在这里面,别贪吃,小心牙疼。”
“好!谢谢师父!”说罢白玉锁拿出里面的蜜果开心的拆开吃去了。
闻情清端过一碗咸粥来,坐在床边,道:“匪风,吃一点吧,好一些就回去吧。”
匪风还歪坐在地上,一点都没有要自己爬起来的意思,眼巴巴地望着闻情清,闻情清看了看他立马懂了他的意思,略显无奈的放下手里的碗扶他起来。将人扶起来之后把一旁的粥递给他,只见匪风端着碗的手一直抖啊抖的,像是不能用力,闻情清只好接过碗,慢慢的一勺一勺喂他。粥已经不是很烫了,但是闻情清还是会在喂进他嘴里之前吹一吹。
白玉锁看见后不由得说道:“羞不羞,我两岁后就不用人喂了。”
一旁的匪风正吃的开心着呢,并不想理她,有意的拖延时间,但是一碗粥再吃也只是一碗粥而已,还是很快就见底了。
吃完后,闻情清给了他一身弟子的衣服,让他先换掉身上已经变得破破烂烂的衣服。
私自留人本就不妥,更何况闻情清根本不知道匪风的底细,若是有个万一,这门里这么多弟子也不能完全护得过来,徒生事端。
闻情清道:“明日你就自行离去吧。”说罢便转身离开了屋里。
这是给他下最后通牒了,但是俗话说得好,烈女怕缠郎,想追心上之人,还在乎这点小挫折。匪风穿好衣服系好腰带跟着冲了出来,喊道:“仙长!仙长!我想跟着你。”
“?”
闻情清停下脚步,回过头看着他,一脸不解。
“仙长!”匪风十分淡然的笑道:“仙长!我很喜欢你的!”沉着冷静八成是装的,匪风渐红的耳朵出卖了他。
闻情清微微张大了眼睛,张了张口,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他从来没想过会这么被人这么热烈的表达心意,还是一个男人!
“我......”匪风摸了摸有点发烫的耳朵,眼睛还是热烈而真诚的看着闻情清,笑道:“我喜欢你,很喜欢你,我不知道为什么,从那晚在月见花海见你的第一眼就很喜欢你。我想来见你,想呆在你身边,所以我就来了。”
匪风大着胆子往前走了两步,慢慢地靠近闻情清,直到离他两步的距离才停下,看着闻情清震惊的表情,整个人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匪风唇角轻挑,微微笑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现在一整颗心里装的都是仙长你啊。”
闻情清后退半步小声道:“不......不是......我......”
见他后退半步,匪风便往前一大步,而后轻轻拉起闻情清的左手,放了一朵月见花在他手心里,几近透明的花瓣看起来十分脆弱不堪,却又美丽至极,散发出淡淡的沁人心脾的香味。可惜如此美丽的花只属于魔界,不属于仙界,不过片刻就会枯萎了。
但是眼前这一朵不一样,是匪风带出来的,为了保它不朽,匪风特意分了一点点魔息缠绕在上面去养着它,只是一点点,不仔细探寻就不会被发觉,不影响别人又能让花得以保存。
闻情清还在看着手里的月见花发呆,没有意识到匪风的靠近,匪风往前探身,微微弯腰在闻情清的耳边说道:“玉坠子是你给我的信物,这月见花算是我给你的,好不好。”
不是询问,是一种试探性的肯定。
闻情清听着他说话,有一种莫名的蛊惑,就要顺着他的话开口说好。
“啊!”白玉锁迈着小短腿蹬蹬蹬的从屋里跑了出来,站在两个人中间分开挨得近的两个人,人还没匪风的腿长,气冲冲的踢了匪风的小腿一脚,恶狠狠地说道:“呸!登徒子!你拉我师父手干什么?”
匪风摁住她的脑袋,笑道:“小家伙,人小鬼大。”
白玉锁挥着两个小拳头怎么也打不到他,气急了。吼道:“你都是装的!你看你现在又活蹦乱跳了!”
听着小徒弟说他身上的伤,闻情清顺着看过去,刚换过的衣服腰际那里渐渐地渗出一点殷红,有些木讷道:“玉儿,将匪公子扶进去吧。”
一旁边的闻情清不知道在想什么,整个人呆呆的,也不再理会两个人的吵闹,自己独自走开了,直到第二天都没回来。
匪风一个人坐在门前的台阶上,叼着一棵草,手肘撑着膝盖,托着腮神游着:难不成昨天太莽撞了吓到他了?看来不能这样了,得慢慢来。可是慢慢来得多慢啊?现在不过秋末,明年开春成婚行不行啊,够慢了吧?成婚的话会不会太仓促啊,现在是不是就应该让怅归给准备着喜服了,不然会不会来不急啊......得多找几个绣娘才行,满绣的衣服才好看......
一想到这,匪风就觉得有好多事要做啊,不由得叹了口气。
正巧遇到闻情清回来了,两人碰巧对视一眼,和热烈的目光一触碰,那目光似是有温度,灼热滚烫,竟让闻情清有些不知所措。
闻情清轻咳了一声,道:“走吧,送你下山。”
匪风立马凑上前来,为了防止再吓到他,依旧停在他两步外,近乎乞求道:“我可以留下来吗?我想留下来......”
闻情清抬头看了他一眼,又立马背过身去,坚决道:“不行,这不合规矩。”
察觉到自己似乎过于严肃,柔声道:“走吧,我带你下去。”
匪风意外的乖巧,任由闻情清在前面带路,耷拉着脑袋跟在他身后,一声不吭的。
到了山下,匪风意外的乖巧,没有再开口说留下,而是试探的问道:“仙长,我可以抱你一下么?”
闻情清犹豫了一会儿,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匪风走上前轻轻地环抱了一下闻情清,他比想象中要瘦小一些,不敢太用力,一股淡淡的檀木香萦绕在鼻息间,这味道莫名的熟悉,闻起来让人很舒服。等退回来的时候,匪风竟发现自己的双手在微微颤抖。
直到目送匪风离开,看不见身影,闻情清这才放松一般的长呼了一口气。闹剧翻篇,回到山上继续过着他每日如一的简单生活。
接下来几天闻情清如往常一样起床,收拾草药,授课,带小徒弟做课业,看书。
不过第三天早上,匪风又浑身是血的坐在他门前的台阶上,一如三天前,只不过这次看起来比上一次更像个血人。
听到身后有开门声,匪风略显艰难地回过身,看着闻情清轻轻笑着,声音沙哑道:“早......早啊仙长。”
那目光依旧热烈而真诚,滚烫炙热。
闻情清上前蹲在他身边,想要搭手在他胳膊上,却发现胳膊上有很多伤口,连个可以下手的地方都没有。
是他的错,他以为匪风可以上山来,一定是因为结界哪里出了纰漏,特地花了几个时辰去查缺补漏,最后还随手加固了一层。
此刻他看着浑身是血,还在对着他傻笑的匪风内心突然有些自责,他没想过他会回来。
匪风自己撑着颤巍巍的站了起来,这次上来比上次要费劲一些,肩膀处被一道风刃划了一下深可见骨,因为这一下的大意,接下来身上其他各处也被连着伤了几下深的。细想这结界有变化,多半是闻情清担心门内弟子安危重新修正过的,不愧是他看上的人,这么短时间修个结界威力都这么大,这次的苦肉计看来得实打实的吃点苦头了。
这次多流了些血,这站起来头有些发昏,一下子没站稳往前倒了过去,幸好闻情清上前接住了他。
匪风就这么靠在他身上,任由他抱着自己,把头搭在闻情清肩窝处,努力地占着闻情清的便宜。他身上有些发冷,呼出的气息却是有些发烫,吹得闻情清的侧颈也有些痒。
闻情清小心地将他挪进屋里去,又轻轻地放在床上,替他脱下了破烂不堪的衣服。
想必匪风坐在门口也有一段时间了,有些地方的伤口已经止住血了,衣服和伤口粘连在了一起,只能慢慢的帮他脱下来。衣服已经完全不能穿了,在匪风十分积极的配合下,闻情清将他扒了个干净。本来闻情清正常的帮他脱衣服,正常的帮他擦洗身子、上药,明明现在坦诚相见的是他,越来越窘迫的却是自己,上药的手法依旧轻柔,速度却越来越快。匪风的视线一直停留在闻情清身上,闻情清被他盯得都有些发毛了,也只能赶紧给他上药,在给他大腿外侧上药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什么不对,有什么东西在和匪风一起盯着他。
闻情清快要疯了,不是都是男人么!有什么好羞的,不就是比他......比他大一点么!心里想着忍不住偏头看了一眼,这大一点......确实比他大......眼下一走神,忘了手下的力道,疼的匪风嘶了一声,便紧紧咬住牙关了。
“对不住对不住,我轻点。”闻情清收了收心神,赶紧继续涂药。
匪风慷慨道:“没关系,随便看,没事的。”
这话一说完,闻情清头低得更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