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传》蕙馨斋

5、第一回（5）

　　三月初九乃是贾琏生日，那凤姐新婚头一年，便想好好地为贾琏操办一下，一来讨好贾琏，二来也显显自己的能耐；和贾母一说，贾母一向喜爱贾琏，岂有个不肯的？当下便吩咐邢、王二位夫人都不许拘着她，无论用人、用钱还是用物皆尽着她的心意，让她任意挥洒，务要办得热闹、好看。
　　那凤姐得了贾母这话，暗自思量：“我若花了公中一堆钱，便办得再花团锦簇，也显不出我的本事，我只用我自己娘家的陪嫁之物做装饰，使我自己的陪嫁丫头和陪房的，实在人手不够再借姑妈的陪房一用，也尽够了。这才叫他们从此皆不敢小看我们姑侄。”主意打定，提前几天凤姐便点兵派将，张罗开来。
　　正日这天一早上起来便忙着一通安排，说得口干舌燥，才坐下来想喝口水歇口气却听得外头一片声吵了起来，凤姐便让陪嫁的丫头平儿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平儿出去不一会儿便跑进来回道：“不好了，二奶奶，咱家大老爷给的那只镶金边琉璃hai台皿打碎了。”
　　“什么？”凤姐“忽啦”站了起来，“那可是当今圣上御赐的西洋宝贝。”说着三步两步跨出小厅，只见外头倒厅里自己的陪嫁丫头吉祥儿正和贾琏房里原先的大丫头红蕊两个争得面红耳赤，一见凤姐来了，吉祥儿吓得赶紧跪到地上，红蕊犹豫了一下不得已只得跟着也跪了下来；吉祥儿道：“我原拿得好好的，红蕊姐姐非要抢过去看。”
　　“胡说，我几时抢了？”红蕊争辩道，“我不过就着你的手上看看罢了，分明是你自己不留神，绊了脚下的门槛子摔了。”那红蕊、绿萼原本都是贾琏房中人，素日里瓶瓶罐罐的也不知打碎了多少，贾琏何尝说过她们半句？！因此并未将这琉璃海放在心上，嘴里忍不住又嘟囔了两句：“什么宝贝？我还非得抢着看？”
　　那凤姐本就看着红蕊、绿萼早就憋了一肚子无名火了，今听红蕊这么一说，顿时火冒三丈，刚要发作，却不料绿萼一旁插嘴道：“今儿是二爷的好日子，奶奶也犯不上为这点子小事生气，碎都碎了，便取个好彩头吧，岁岁平安。”气得凤姐肝儿都发颤，未及发作，恰贾琏一步跨了进来，见红蕊跪在地上，便问道：“怎么了？”那红蕊抬头便想答话，被凤姐一声冷笑给吓得止住了，“哼！”凤姐竖起一双丹凤眼，冷笑道，“我竟不知道天下还有这样的规矩，主子还没说一句话，奴才倒先全支使完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