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iphny》粉色玳瑁

6、第 6 章

　　“虽然没去俄罗斯，但我去了塞尔维亚，因为想去看中国驻南斯拉夫使馆遗址。在塞尔维亚我是真的见识到了斯拉夫人的热情与勇猛。”

　　他们走在红色跑道上，沈维妟讲得欢，卞如云听得入迷。

　　“在入境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塞尔维亚人，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叔，一颗门牙缺了一半，据说是小时候和黑熊搏斗的时候，他张嘴咬黑熊，结果崩坏了牙，哈哈哈，当时听到了真的笑喷了我，这才是真正的勇士嘛。”

　　“他听说我来自中国，他又经常要出差中国，正在学中文，所以就想拉我练口语，作为报酬，他让他家去住，顺便带我在塞尔维亚逛一逛。在他们家真的是每天都要喝酒，他们喝酒可不是闹着玩的，伏特加从中午喝到半夜，说话也是噼里啪啦一大串，大叔讲的很多都是关于政治，骂资本主义，骂叶利钦，然后感叹曾经强大的苏联和如今的中国等等。在他家里住了两天，塞尔维亚也逛得差不多了。我就去了爱琴海。”沈维妟似有讲不完的逸闻趣事。

　　卞如云听得心向往之，这样的人生才是快乐的呀，痛快畅游在天地间，四海为家，无拘无束。

　　这时他们正路过篮球场，两三个男生开始招手高声喊：

　　“哎，沈维妟，一起打球！”

　　“学长，打球了！”

　　沈维妟篮球打得好是全校有名的，他的开朗聪明、球品好，很多人都喜欢和他打球。几乎观众席上的女生都是为了看他，尽管如此也没有男生挑衅打他，一是因为他们也不确定是不是打得过沈维妟，第二也是最重要的是男生们也觉得沈维妟确实应该受人喜欢。这就是天生具有领袖气质的人。

　　如果卞如云知道了众人的想法一定会想：“这是什么悉达多式的人啊喂！”

　　沈维妟知道自己被他们成为“万年冰山”，他们第一次看见自己和女生一起散步，叫他也是想只是调侃他，他看着身边的卞如云，眼珠子一转。朝篮球场看着他们的十几个人扬声道：“等着，这就来。”
　　然后笑嘻嘻地看着卞如云，眼神好像在说拜拜。

　　卞如云着急地拉住他的手，道：“喂，你怎么能扔下我呢！”这么没义气。

　　沈维妟看着她着急的样子，嘻嘻笑了起来，逗她还真好玩，伸手轻轻在她额头上弹了个栗子，道：“逗你呢，你这么舍不得我，我怎么可能走呢。”还是一副得意的欠揍样。

　　卞如云怒道：“我只是想听故事而已，没什么舍不得你的！”

　　沈维妟不在意，哈哈一笑，朝看好戏的男生道：“你们自己打吧，没看我有正事？”

　　卞如云听见篮球场传来的戏谑声，反应过来突然感到害羞和恼人。她不喜欢被这么多人看着，开玩笑，尽管是善意的。她拉着沈维妟的衣角快步离开篮球场。

　　沈维妟察觉到她的不舒服，懊恼自己让她感到尴尬，她是怕生的。

　　沈维妟想了想，把自己的手搭在卞如云的肩膀上，19厘米的高度差，搭上去很顺手。他用轻快的语气道：“别理他们，就是一群只知道打篮球的傻子，没什么坏心思。”

　　卞如云感受到他的温度，一个男生打破自己的心理防御距离，靠的这么近，她却没有觉得排斥和被侵犯。他这样做好像是为了缓解自己处在陌生人注视下的紧张与不舒适,他还挺贴心嘛。

　　卞如云的心瞬间放松了下来，任由他搭着自己的肩，轻笑起来：“我当然知道，只是和他们一起打篮球的你不也是傻子？”

　　沈维妟看她又开心了起来，臭屁地说：“他们和我可不是一个水准的，不管是篮球技术还是智商水平。”

　　“你真是一点不谦虚。”

　　“谦虚是什么？实话实说罢辽。”

　　“我倒想看看你到底是科比转世，还是篮球场上的C罗。”

　　“好，就让你看看爷的水平。后天上午锦城大学生篮球赛的冠军赛，是我们临床医学和计算机专业，到时候你一定要去。”他走到前方，面对着卞如云倒着走，他伸出手指，作拉钩状，一脸已经胜利的表情。

　　“行呀，我去。只是到时候丢脸了别哭着找地缝。”卞如云把大拇指按在他的大拇指上，两个手指贴合，他的手指大的超出了她的一圈。

　　“呵，那是作为我的对手的反应。”

　　“卞如云，如果后天我们赢了，你就和我在一起怎么样？”

　　卞如云心中一动，不过是一个早上，再听见沈维妟的表白，她就没有了陌生和逃避，想要回答“好呀”。

　　沉吟片刻，她道：“不要。”

　　有好感不是爱情。

　　沈维妟心中小小失落，复又道：“那就如果赢了你就陪我去色达。”

　　色达在蜀地的西部高原，属于藏族自治地区，风景绝美，保留着很多古老的藏族传统风俗，人文历史旅游资源丰富，除了密集的藏传佛教寺庙，还有秀美的色达五色湖、泥拉湖和历史悠久的降魔塔，在每天的藏历五月初四（2020年的4月27日）还有色达金马节。

　　四月刚好还可以参加金马节，还可能遇见雪，一场春天的雪。

　　卞如云沉默，然后道：“不要。”

　　他们不过是一起吃过早饭的关系，没有人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爱上一个人的。
　　太阳虽然美好，但靠得太近会被灼烧成灰。

　　这个时代的爱是难以轻易说出口的，人人害怕受伤，害怕成为最先爱上的那一个，爱得多意味着付出的多。所有人都想成为被偏爱的那一个。

　　很多时候，所谓的谨慎理性，不过是因为害怕受伤，在爱情的世界里如果有理性就不会有海枯石烂和至死方休。

　　沈维妟眯起眼睛看着太阳，用手把略微挡住视线的前额发扫开，动作潇洒帅气。

　　“那我们一起看电影，这次不要拒绝我了。”沈维妟把手搭在卞如云的肩上，看着远空悠悠道。

　　卞如云默然，继而点点头，道：“好，如果你赢了我们就去看电影。”

　　自己好像有点冷漠哎。

　　卞如云抬头看着沈维妟。

　　阳光落在他的脸上，留下阴影明暗的对比，好看极了。

　　他注意到卞如云的目光，爽朗一笑：“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帅，被我迷住了？”

　　虽然确实很帅，但卞如云绝不承认，转开头道：“哼，真是自恋。”

　　沈维妟嘻嘻笑起来，心情舒畅。

　　这时操场上人只有依稀几个，天很高，风很轻。

　　沈维妟走在卞如云的身边继续讲他一路上认识的异国朋友，卞如云也如数家珍地告诉沈维妟她一直想去的地方。一发现她想去的地方沈维妟已经去过了，卞如云就央着他仔细讲讲当地的所遇所见，这种时候沈维妟总会欲擒故纵，装作失忆不告诉她，卞如云就会气的牙痒痒地揍一顿沈维妟，两人一边说话一边闹。

　　操场外流动的人群开始汹涌起来，太阳升到半空，刺眼而夺目，风儿也停了。
　　时间一晃，已是晌午。

　　“中午想吃什么？我在网上看到凯德里有一家日本料理店评分很高。”沈维妟道。

　　昨天晚上他才在学校论坛上问了第一次和女生吃什么，结果点赞最高的回答就是学校旁边凯德超市四层的日料。

　　据答主从店的环境和食品美味程度，以及女生第一次约会时的害羞与想要展示文静的性格出发，分析得井井有条。沈维妟仔仔细细地读了一遍，觉得答主除了有错别字和标点符号运用错误，分析倒还是有条有理，便欣然接受了答主的建议。

　　“好呀，我吃寿喜烧汤，暖暖的。”卞如云开心道。

　　沈维妟默默记下：她喜欢吃暖暖带汤的。

　　锦城学校的不远处就是凯德广场，两人就走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