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玫瑰》花酌酒

11、白菜温泉

　　温浅。
　　哦，她想起来了，薄幸他们跟她提起过。
　　“白财温权”，白家有钱，温家有权，钱权顶尖的两家，所以她和温家大小姐温浅总被拎出来比较。
　　白玫知道这事还是因为一个男生，叫什么不记得了。
　　那时候还是在清禾，那个男生在放学的时候在校门口捧着一大束玫瑰花，见到她就单膝跪在她前面。
　　“白玫，我喜欢你，请和我交往。”
　　白玫强忍住没一脚踹在他脸上，正值放学之际，校门口人流涌动，这傻逼声音还大的离谱，周围的人慢慢聚上来看热闹，那时候白玫还没出事，还有人敢起哄。
　　那会还是冬天，京都算是偏北的城市，那天雪下的挺大，但周围的人丝毫没有抓紧回家的欲望，凑热闹的人越来越多。
　　“冷冷的冰雨在你脸上胡乱的拍的时候把你的葡萄干脑仁激萎缩了？”
　　白玫只觉得丢人，追她的人不少，这样的还是第一次遇到，她一次都没见过这人，直接在校门口求交往，众目睽睽才保住这傻逼的狗命。
　　那男的嘿嘿的笑，像地主家的傻儿子“我不冷。”
　　白玫气的脸色铁青，“和人沟通的时候，你能迁就一下人类吗？”
　　我是在问你冷不冷？
　　裴轩在一旁捧腹大笑，韩晨也在绷着脸强忍着。
　　“我真的喜欢你！”那男的为了表示诚恳，双膝跪地。
　　裴轩笑的仰躺在地上，韩晨也扑哧一声笑出声。
　　白玫额角青筋暴起，脑仁生疼，“听不懂人话是吧，会滚不？”
　　男生要说话：“我......”
　　“人这么多，你别逼我动手！”
　　男生要说什么，白玫打断。
　　“滚！”
　　视线转向人群，“看什么看！到我面前来看！”人群消散。
　　后来，裴轩顶着白玫的冷眼黑脸，分享给薄幸。
　　“这傻逼昨天才在我们学校跟温浅表白，方式一模一样。”
　　薄幸不知道名字，但是这么傻的人应该不多，甚至可以说绝无仅有。
　　裴轩笑的捂着肚子，“好家伙，京圈并蒂莲一个不放过，哈哈哈。”
　　“那是什么？”白玫好奇。
　　薄幸震惊，“这你都不知道！？”
　　“你和温浅啊！”
　　薄幸朗声说着，“一个是朱砂痣，一个是白月光。”
　　裴轩站起身，扬起手臂，“一个是烈日骄阳，一个是寒冬白雪！”
　　出奇的是，韩晨也接了句，“一个是野区玫瑰，一个是冰山雪莲。”
　　白玫满脸黑线，“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薄幸笑着，“还没说完呢，一个张扬明媚，一个清冷脱俗......”
　　“打住！”
　　想吐。

　　“对了，昨天班主任找我，让我跟你说一声，把头发染回去，否则，教导主任天天来扣分。”沈修开口。
　　白玫淡定的问：“她来扣分对我有什么影响？”
　　沈修：“......没有。”
　　没有任何影响。
　　“那我为什么要染回来？”
　　沈修回答不出，只是问，“你染吗？”
　　白玫勾唇一笑：“染。”
　　十月的天气开始转凉，初秋的风凉爽，轻轻吹过卷下马路两旁杨树的金黄的树叶，天空晴朗，发出柔和的光辉，澄清又缥缈。
　　白玫轻阖双眼，后仰着头，和沈修漫步在偏僻的街道上，寥寥行人匆匆，没有人注意她，秋风习习轻抚面，吹散郁结在心很久的火气，发自内心的舒爽，宛如心中的石头坠落，心神轻松下来。
　　“注意脚下。”沈修提醒着。
　　沈修：“我为什么要陪你一起去？”
　　白玫扬眉，嘴角噙着笑，“监督。”
　　“你染不染头发和我没有关系，我只是代班主任转达教导主任的话。”沈修原地站定。
　　“现在要去哪？要是没事我回去了。”沈修将下滑的书包肩带向上提了提。
　　“你回去有什么事？”白玫问。
　　“学习。”
　　“那陪我去染头发，明天周四，例行检查。”白玫不顾沈修的意愿，自顾自的安排行程。
　　“我去干吗？我回去了。”白玫置若罔闻，拉着他拦了个出租车。
　　沈修：“......”
　　白玫将沈修推上车，自己挨着沈修坐在后面，关上车门，抬头对司机说：“清禾西门。”
　　“好嘞！”
　　幽闭的空间真的会滋生暧昧，明明在教室也差不多的距离，但是白玫坐在旁边的时候，沈修还是僵了身子，哪怕只有一瞬，白玫身上的香味馥郁芬芳，应该是玫瑰芳香，香味宛如汇集成千丝万缕的细线，缠绕在周身，小钩子一样勾的沈修目眩神迷，这味道霸道的侵袭沈修所有感官，心神险些失守。
　　沈修不自然，“你身上是什么味道？”
　　“啊？”白玫一时疑惑，然后不答反问，“好闻？”
　　沈修没有回。
　　“说啊，好不好闻？”白玫笑的像个矜贵傲娇的品种猫。
　　“嗯。”
　　“挺小众的法国牌子，就不说了，但是我觉得气味不错。”白玫扬起下巴。
　　白玫靠近沈修，气味张扬肆意的闯进鼻息。“好闻吧，你要吗？我送你。”
　　“不要。”沈修拒绝，大男生喷什么香水啊，更何况白玫的东西不会便宜，他承不起。
　　白玫撇撇嘴。

　　原色理发——
　　理发店在清禾高中的西门周围，但是很偏僻，左拐右绕一番功夫，可算是找到了店面，一个犄角旮旯里的小破店，门口一个巨大的柳树，能和二中门口那个媲美年龄，树下还有个摇椅，柳树枝干上挂着简陋的牌子，上面写着“原色理发”四个歪七扭八的字。
　　白玫信步迈进，进去不到一会儿，翘起右手在鼻子前扇来扇去，面露嫌弃，店内满是烫染的异味，难闻刺鼻，沈修不适应的微微蹙眉。
　　“欢迎光临——”唯一的理发师手下动作不停，看到是白玫，“呦，白大小姐啊！”语气熟稔热络。
　　白玫眉头皱的紧紧地“你能不能装个净化器，这味道呛死了。”
　　理发师不以为意，“别的客人没有这种无理的要求。”
　　“我有。”白玫抗议。
　　“白大小姐可以拨款吗？”江城笑的温柔，明晃晃的写着，“不能就闭嘴。”
　　“多少钱？”白玫最经不住刺激。
　　“你上次提过之后，我看了看，我看中了一个三万九千八的。”江城蹬鼻子上脸，“要是故障的话，你负责维修吗？”
　　白玫黑着脸，问，“你看过数码宝贝吗？”
　　“这是什么年代的动画片啊？我还小，没看过那么老的。”江城嘴贱。
　　“没事看看，你和里面那个蒜头王八长得一模一样，我记得我小的时候一看见它就想起你。”
　　“没钱就没钱，搞什么人身攻击啊。”
　　江城不屑的上下打量白玫。
　　“谁没钱？我的钱能买一百个你这破店。”白玫挑眉。
　　“那你给我买净化器。”语气理所当然。
　　“滚！”白玫声音不由加大。
　　江城吊儿郎当的感叹，“怎么性子还这么暴躁，你这是性格缺陷啊。”
　　白玫黑着脸，“你TM就是脑袋缺弦。”
　　白玫忍无可忍转身出门，深呼一口气，沈修在室内张望，室内空间逼仄，各种各样的美发工具杂乱不堪，只有一把椅子，唯一的顾客坐在上面，除此之外，连个歇脚的位置都没有，没有助手没有学徒，只有江城一个人。
　　江城瞥了沈修一眼，主动搭话，“帅哥，白大小姐男朋友？”
　　沈修皱了皱眉，“不是。”
　　“哦~”一个字拉着长长的调子，贱兮兮的。
　　“那是白大小姐逼良为娼？”
　　沈修：“......”
　　白玫进门就听见这么句话，脸色不到一秒转黑。
　　“不会说话就闭嘴。”
　　江城弯下身子在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里翻找，暗自嘟囔，“我吹风机呢？”
　　“你去洗头发吧，这位马上结束了。”
　　白玫看着沈修没有动作，江城随意的说，“怎么不去？等我给你洗？我不沾阳春水的纤纤玉手不能洗你那个灌铅的脑袋，那不是暴殄天物吗？”
　　白玫瞪了江城一眼，“少往嘴上用开塞露。”
　　白玫拽着沈修，“你也洗。”
　　“我不染。”沈修站在原地没有动，垂眸拒绝。
　　“就挑染一点点。”白玫商量。
　　“不。”沈修惜字如金。
　　“那你在这里干等着？”
　　“那我回去。”
　　江城听得分明，摇头唏嘘。“霸王硬上弓，啧啧啧。”
　　“今天你必须染！”
　　沈修转身要出门。
　　“站住！不染拉倒！”气冲冲的去洗头发。
　　“不许走！”不忘愤愤强调。
　　沈修停下脚步，犹豫半晌，叹了口气，终究是没走。
　　江城打着哈哈：“犬子烈性难训，莫怪莫怪。”
　　沈修不知怎么接话，便不再出声。
　　刚才的客人就是简单的修剪头发，不怎么费时间，江城将湿发吹干，就将客人身上的理发围布取下，客人熟练地扫码付费走人。
　　“她要多久？”沈修见江城闲下来，淡淡的问。
　　“这可不一定，看她想怎么染，一般最少两个小时。”
　　闻言，沈修打开书包，拿出一套卷子。
　　江城惊奇：“你这......”
　　“我没想到犬子能交到你这样上进的朋友，犬子的荣幸。”
　　这时，白玫洗完头发从里间出来，张嘴就怼，“你是哪个医院跑出来的脑偏瘫？”
　　“还有，你这毛巾消毒了吗？”白玫边擦头发边嫌弃。
　　江城随意的瞥了一眼，“呦，这不巧了吗？你拿的是我擦脚的毛巾。”
　　白玫把毛巾扔到江城脸上，朝着唯一的椅子迈步，路过沈修的时候瞪了他一眼。
　　得，生气了。
　　沈修无奈，纪律部长带头破纪律，像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