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菲和僵尸旅》仍然无法描述

81、第78章 议会大厦·智者

　　对方并没有欺上前来制住李傲，也没有为难站在一旁的冰格格，可见没有恶意，李傲只得灰溜溜地爬起来。
　　冰格格靠在露台沿上指着李傲问「你说他到底会不会打架？从我认识他开始，他就一直这样挨打。」
　　对方笑笑「他会，而且还打得不错，只是……」说着他走到李傲身后，在他后背的核心模块上拍弄了几下，嘴里说道，「穿着义甲，就不是你一个人在打，是你和义甲一起在打。所以，要先了解你的义甲，还有对方的，才有胜算。」
　　李傲抬抬手脚，恢复了对义甲的操控，他红着脸承认「确实，我才刚刚学习使用义甲。」
　　对方接着说「任意流，也不是你这个用法。」
　　「任意流？什么是任意流？」
　　「你不知道任意流？」
　　「嗯，刚才是我自己琢磨的打法。」
　　「哦？」对方欣赏地望着李傲说，「自创任意流？很不错，非常不错。只是要记住一点，想以无招胜有招，永远要留一招。」
　　「什么？」李傲急切地问。
　　「对方无招。」对方答道。
　　李傲闻言似有所悟，这正是一段时间以来他苦苦琢磨的针对僵尸的招数，怎样对付一个永远无招的敌人。
　　「忙过今天，你来找我，我系统地教你。」
　　「可你究竟是谁啊？！」李傲和冰格格异口同声问道。
　　对方笑道「你是我见过记性最不好的人了。」
　　李傲苦笑道「我不止想不起你，我连我自己是谁都想不起。」
　　「我是宗座执事瑞文。」
　　李傲伸出手腕，端详着自己的纹身，冰格格从他身后探出头来帮他找，瑞文也凑了过来，伸手指着蓝色的一排名字说「这个这个，排名不高，但应给就是我了。」
　　李傲抬头看看，明白对方没有恶意，尴尬的笑笑「你来干什么？」
　　「保护主教啊，政府的卫队这么没用，你们两个在上面探头探脑也没发现，我只好自己上来了。」瑞文也问道，「你呢？在这里做什么？」说着他看看李傲身后的冰格格。
　　冰格格抢着答道「我在这里避难，他来看我，我们一起看热闹。我们都不知下面发生了什么。」
　　「是啊，这是在干什么？」李傲也问。
　　瑞文探身望着观礼台，叹了口气「谁也拦不住本努主教的英雄情结，这城市里发生的事情，让他无法坐视不管。所以，他向政府提出要求，向全城的基督徒做一次布道。」
　　「也许，他真的可以救我们！」冰格格说，「这所城市长年被圆滑的政治家摆布，大家只知道利益权衡，都快忘记什么是信仰和道义了，我们太需要一位真正的智者来指明方向了。」
　　瑞文再叹「劝世者可以短暂地唤醒人们，却无法挽回人心中的恶，最终会成为乱世的祭品……」话刚出唇，瑞文意识到失言，连忙合起双眼在胸前画起十字，嘴里轻轻念道，「主啊，求你用你的宝血洗净我心中的一切罪恶，并求你使圣灵保惠师与我同在，帮助我。让我能够明白你的真理。能够顺服你的旨意。当我软弱的时候，求你加给我力量。当我心里悖逆不愿意顺服的时候，求你管教我。愿你的旨意在我身上成全……」
　　冰格格吐吐舌头，偷眼看李傲，李傲也正偷偷看她。
　　「嗨！那是什么？！」冰格格惊呼道。
　　瑞文立即睁开眼睛，跃上栏杆，机警地四下张望。
　　女孩儿调皮地望着瑞文「可能……是只猫。」
　　瑞文并不恼怒，巡视四周之后又跳了下来。
　　「你不下去保护他？」
　　「这里的视野更好，我在这里一样可以保护他。」
　　三个人不再言语，攀着露台沿望着下方的观礼台，主教已经开始布道。
　　就在同时，在城市地下复杂的迷宫中，苏菲也正看转播画面中主教的演讲。在她身边，以热苏斯为首，所有地下居民都虔诚地跪伏在地，倾听着主教的声音。
　　只听本奴十二世在画面中说道「……我们都看到了城市中发生的事情，士兵们正在全城搜查婴儿，就好像千百年前，希律王为了将圣婴扼杀在摇篮中，在伯利恒搜查、处死所有婴儿。在昨天，一位信徒问我，这是不是圣迹重现？我说这当然不是，伯利恒户口调查并非上天制造的圣迹来考验我们，而是人类自己制造的灾难，它出自我们自身的弱点：自私、嫉妒、贪婪、残忍……，伯利恒屠杀是耶稣基督为我们承担的无数罪恶之一。而今天，这一幕即将在我们身处的城市中，就在身边重现重现。值此之际，每一个基督徒都需要扪心自问：我们可曾潜心忏悔？我们可曾真诚改过？」
　　主教的声音在地宫中回荡着，这里和市政广场上和城市的每一个角落一样肃穆，主教的责问敲打着每个人的心。
　　「又有信徒问我：可是这些婴儿中，有一个是僵尸，难道我们不可以自救？的确，在僵尸肆虐的悲惨岁月里，那些充满苦痛的日日夜夜时常令人绝望。我们应该怎样面对乱世中的魑魅魍魉？我们应该怎样面对他人的罪？作为上帝虔诚的信徒，我们不妨自问：这是审判日吗？如果这是审判日，谁是审判的执行者？是我们吗？不，只有耶稣基督才有权审判，我们都只是罪人。成为僵尸，何尝不是审判的一个结果？我们怎可代替耶稣给他人定罪？」
　　本奴环视四周，接着说，
　　「值此之际，我再问大家，上帝的信徒们，这是审判日吗？我们的忏悔真的没有希望了吗？我们曾经面对洪水烈火、饥荒战乱，在苦痛之中，在生死关头，我们曾经慌乱恐惧、我们曾经绝望，可我们最终度过了那些可怕的灾难，证明了那些都不是最终的地狱之火。是什么一次又一次拯救了我们？是仇恨吗？是暴力和凌虐吗？不，那只是更深的罪恶，就像地狱之下的一重又一重；我们赖以自救的，唯有爱。我们爱着狂暴的自然，最终获得了安宁；我们爱着仇视我们的敌人，最终获得了和解；我们爱着脆弱的自己，最终获得了内心的平静……我们以最弱小的爱，迎接最暴虐的灾难，就像耶稣基督爱着每一个有罪的我们。所以我现在就可以告诉大家，这不是最终的审判，因为我们仍然愿意去爱！」
　　风卷着尘土掠过画面中的广场，本奴停顿了一下，他鬓边的白发在风中拂动着，矮小的身躯好像也在微微晃动，整个城市寂静无声，仿佛都在等待他说下去。本奴稳了稳心神，继续说道，
　　「我理解你们现在的感受。身处在这所城市里，我们好像在一条黑暗的通道里，没有人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我们开始相互怀疑、猜忌，外来的威胁，让你觉得身边有人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恶；身边的一些人被赶出了原来的圈子，你认为他们应该离开，或者被隔离，甚至消失……可是，我想告诉大家：这不是我们应该去做的决定，我们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去爱。所以我要你们去找回他们，找回那些被抛弃的人们，尽管他们仍然恨你，将你推开，向你的脸上吐口水，甚至对你拔枪相向，但我要你迎着他们的拳头和子弹去拥抱他们，让他们感受到来自你的温暖和爱。你才会在黑暗中看到曙光。」
　　画面中，市政广场上的信徒们开始相互拥抱，手画十字大声念着主祷词，地宫中，苏菲听见身边传来轻声的饮泣，她看见跪伏的背影在起起伏伏，她看见人们被本奴的布道感动，这所城市久违的理性和善念似乎已经被悄悄开启。
　　苏菲搂紧了孩子，她也被曾短暂的感动，但是那种感动很快被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城外严酷生活的经历，让她对过于单纯的事物保持着怀疑。本奴的每一句话都是对的，可是他太单纯了。如果一场布道可以改变人心，世事又怎么会坏到如此地步？这位挺身而出的智者，就像个荒原中孤独的稻草人，面对铺天盖地袭来的鸟群，它那卓尔不群的姿态，真的能吓退它们吗？
　　她扭头望着身边的人们，他们正在涕零祈祷，但这能支撑多久？只有一个人泰然自若地长跪在人群中，他正是热苏斯，和往常一样，他的嘴角挂着轻狂的微笑，眼睛里闪烁着野性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