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菲和僵尸旅》仍然无法描述

65、第62章 城内·拉凯伊

　　「我们应该去庆祝一下！」威廉驾驶着卡车兴奋地大喊。
　　「去哪儿去哪儿？」吴楚、久利在通话器里附和着。
　　「去拉·凯伊。」奥利佛靠在后座上说。
　　威廉望了他一眼「嘿，有必要那么隆重吗？我的意思是说找个随便的地方喝上一杯。」
　　「当然有必要，这是我们第一次请李傲吃饭对吗？就算我们的拜师宴。怎么？你现在对李傲还有什么不服气吗？」
　　「噢，没有没有，看着李傲用义肢打那两下，我恨不得当时就跟他学上两招。只是……拉·凯伊那鬼地方规矩太多，太拘谨不是……」
　　威廉还在嘀咕，通话器中吴楚和久利兴奋地大叫「吼吼，这下要杀富济贫咯！我们出发了！拉·凯伊见！」
　　奥利佛淡定地说「我倒要看看他们有什么规矩是不可以改的。」
　　军用卡车呼啸着冲入一片宁静的古城区，卷着烟尘停在一间餐厅门口，好像一只怪兽，横在一片高级轿车中间，让带有巴洛克石雕的落地窗内衣着华丽的男男女女们看得目瞪口呆。
　　三个人先后跳下车，奥利佛大摇大摆走向餐厅，威廉顺手把车钥匙丢给代客泊车的门童，说了句「小心别刮花我的车。」，和李傲一起跟了上去。
　　他们走进满是大理石和粉红色花朵装饰的圆形客厅，一眼看见吴楚和久利被拦在门口，久利正在和服务生交涉着，吴楚冲着奥利佛耸耸肩膀。
　　「怎么回事？」奥利佛开口问道。
　　一个身穿考究套装，领班模样的人连忙迎了上来，陪笑道「嗨，林格先生，好久不见。过来怎么也没打个招呼？」
　　「嗨，皮埃尔，我们公务在身，路过吃个便餐。这几位都是我的朋友。」奥利佛说着旁若无人地径直往里走。
　　皮埃尔不敢阻拦，只能快步跟在他旁边，「我说奥利佛，你知道拉·凯伊的规矩，你们至少应该穿正装打领带……」
　　「我们是军人，现在是战争时期，难道让我们打着领带战斗吗？」奥利佛说着已经穿过了布满热带花草的庭院。
　　「不不不，我们当然有义务服务军方，可是拉·凯伊只接待预约客人，今天不巧已经满座了。」
　　奥利佛不顾皮埃尔的絮叨，快步走进餐厅，站在摆满白色百合花和马蹄莲的门廊，奥利佛四下张望，指着窗边一张空着的桌子说「那不是有位子？皮埃尔，你什么时候学会骗人了？拉·凯伊的「最后预留」位，不就是为我们这样的重要客人准备的吗？」
　　说着他不顾皮埃尔的阻拦，径直走向窗边，身李傲等四人连忙跟上。一队军人在华丽的餐厅里穿堂入室，皮埃尔在一旁苦劝，顿时在拉·凯伊餐厅里引起一阵骚动，四周的食客纷纷侧目而视这群嚣张的年轻人。
　　五人落座，皮埃尔站在一旁，拦住准备上前的服务生，板着脸对他们说「各位军官先生，我拦不住你们，可是我不能为你们提供服务！」
　　双方正在争执，邻座一位老者站起身，走到奥利佛身边站住，正色道「你是小奥利佛吗？」
　　奥利佛扭头看着他，并不起身「是的，我是奥利佛·林格，布兹教授。」
　　「小奥利佛，看到你现在的所作所为，我很惊讶，你竟然在公共场合难为一个服务人员，就像个蛮横无理的纨绔子弟，我不敢相信你就是那个聪明、有教养，有才华的孩子。我想你的父亲绝不会允许你这样做。你现在就应该向皮埃尔道歉，带着你的朋友离开这里！」
　　「布兹教授，我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现在是战争时期，每个餐厅都应该随时为军人提供餐食，拉·凯伊就应该例外吗？」
　　「孩子，你我都知道这里有这里的规矩，这些规矩是这里所有人共同遵守才形成的，你还是个小孩子的时候就懂得遵守，现在难道忘记了？不要拿战争和军队做接口，难道是军队把你变成这样的吗？我为你的行为感到羞愧！」
　　「我同样为你感到羞愧！」奥利佛忽然提高了嗓门，「我为这里的所有人感到羞愧！」他环视着顿时安静下来的四周，「看看你们，看看你们的衣着，在这个灾难的时代，这些都是恰当的吗？教授先生？你知道进入拉·凯伊所需要穿的衣服，也就像你身上穿的这些，在翡翠城外，可以换取一个人整年的食物吗？」
　　「我在城外巡逻，遇见过各种灾民。」奥利佛说着腾地站了起来，直视着布兹教授，「你知道为了一口饭食，一个安身之地，他们需要付出什么吗？是妻子，是孩子！是尊严甚至生命！」
　　老头挺直身子道「我是一个学者，我在我的体系里做着我的研究，这一切都是我通过工作换来的，我不认为我应该受到道德的指控！」
　　「哼哼，体系……」奥利佛冷笑道，「作为一个学者，你第一个想到的都不是你的学问，而是你的体系，你是服务于科学，还是服务与你的体系？」
　　一句话问得老头哑口无言。奥利佛环视四周，继续说道「在灾难面前，那个体系表现出来的只有自私怯懦！而它豢养的官僚学阀，为了自己的一点点优越的生活不遗余力地维持着它，难道这不就是灾难难除的根源吗？那个体系早已经成为废物！依我看，你们这些无视外面的生灵涂炭，躲在这里歌舞升平的人，每一个都是少廉寡耻的寄生虫！」
　　奥利佛刚刚说完，餐厅里的宾客们纷纷起身，陆续向门外走去，皮埃尔连忙跑向门口，一一向他们鞠躬道歉。
　　布兹教授浑身哆嗦着喊道「不要忘记，你的父亲也是这里的常客，他也是这个体系的缔造者之一……」
　　「是的，我没有忘记，我的父亲也是你们中的一员，我正在尽我所能弥补他的过失！」
　　布兹教授被气得脸色铁青，想再辩解又被奥利佛咄咄逼人的气势慑住，叹口气也转身离去。一时间，刚才还高朋满座的餐厅里，只剩下五个年轻的军人。
　　年轻的侍者并没有离去，他走过来微笑着问「各位今天用点什么？」
　　「都这样了，还……可以点菜？」威廉疑惑地问道。
　　侍者四下张望着，年轻的脸上挂着狡猾的笑「没有人要我下班，厨房里也还忙着，所以，如果你们抓紧点的话……」
　　「牛排～那还用问？今天必须大块吃肉！」威廉大笑道。
　　「嗨嗨，规矩！规矩！」久利道，「今天李傲老师才是主客，哪轮到你先点菜？」
　　侍者将一份打开的菜单送到李傲面前。
　　李傲推开菜单看也不看，茫然道「我只吃一种食物——面条。」
　　「什么面条？我是说，怎么烹饪？」侍者扬起脸问。
　　「清水……煮熟。」
　　「就这样？」
　　「就这样。」
　　奥利佛不禁肃然起敬「这才是「僧侣般的修行」，难怪老师保持着超人的体力和敏捷。从今天起，我们也要从饮食上和老师看齐。」他扭脸对侍者说，「五份白水煮意面。」然后指了指李傲「除了这一位，再每人来一份拉·凯伊牛排。」
　　侍者摇摇头笑道「这……我只能试试，你知道里面那位的脾气。」说着转身进了厨房。
　　没一会儿，厨房的门被猛地推开，一个大厨模样的人快步走了过来。他中等身材，瘦削的脸上不苟言笑，一边走一边摘下围裙。
　　奥利佛嘀咕了一句「这回麻烦了。」说着站起了身开口道「嘿，让，这里……」
　　让走到桌前站定，摆摆手「不用解释，我也烦那些装腔作势的家伙。可是……」他瞪着奥利佛问，「请你告诉我什么是清水煮面条？」
　　几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我做了四十年菜，从来没有用清水煮东西给人吃。你们这是对我厨艺的侮辱！」
　　四个人答不上来，一起扭头望着李傲。李傲连忙起身道「不怪他们，这是我点的。我也不懂饮食，这是我唯一吃的东西，因为……它可以让我记住一个人。」
　　「什么人？男的女的？」
　　「女的，我不吃东西，靠注射营养液活着，后来我开始吃清水煮意面，因为和她有关……对不起，我的记忆出了问题，我只能记起这么多，也许她用的不只是清水，只是我没法想起来。」
　　听到这儿，让摆摆手念叨着「用食物想起一个人，一个女人，一段情感……这还有点意思。你们在着等着。」让转身快步走进厨房。
　　半小时之后，侍者们送来五份意面，
　　大家都饿了，风卷残云吃过，奥利佛等人连称好吃，然后催着牛排。
　　李傲吃得很慢很慢。他吃下的第一口就有某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清水意面从未给他这种感觉。他感觉到有人在小心翼翼的烹饪着那些面条，让它们熟透又不要太软；面条上裹着淡淡的奶香，这是多余的，可那层薄薄的油脂是熟悉的，非常非常少，却正好适合他寡淡的肠胃；而那些培根的味道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
　　五个年轻人正大快朵颐着，让再次走了过来，径直站到李傲的身边问「怎么样？这份意面有没有让你想起点什么？」
　　李傲抬起头望着他说「我想起了关爱。她很想做出让我喜欢的味道，却又不知道我这么个没有感情的人，能不能感受到，还有我不耐受的肠胃……可好像太浓郁了，不该有这么丰富的滋味……」
　　让抬手让他不必再说下去「如果你想记起她，下星期这个时间来这里。」然后指着奥利佛「让他付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