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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跪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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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睿“嗯”了一声,闭上眼睛继续睡,徐珩将药膏先挤在自己手上双手捂热了涂在丁睿身上受伤的部位,然后再加大力度慢慢揉开那些淤青。
虽然这些活血化瘀的药膏味道很重,丁睿还是在徐珩的按摩之下慢慢地睡着了。
像母亲的手在抚摸婴儿的背,像风的手触着树的茎叶,像乐曲滑过心头的痒,像海浪轻轻冲刷着岩石……,很轻,很柔,很舒服,是他从未体验过的感觉。
徐珩也挺无奈,明明他是想借着这个事情给丁睿讲讲道理的,但这个年纪就是容易干柴烈火,现在可好,弄得道理没讲成,丁睿估计还是那么一副“知道错了,下次还敢”的状态。
他叹了口气,事情是办完了,该说的话还是要说,于是,徐珩在为丁睿涂完药之后,看着他舒展的睡颜,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轻声地说道:“答应我,以后不要再一个人逞能,凡事都要和我商量好吗?”
他也知道丁睿睡着了他说什么他都不一定能听得到,但很神奇,他话音刚落,丁睿居然“嗯”地答应了他一声,他确定是听到了那声“嗯”,也确定丁睿并没有醒,他的呼吸平稳,眉头舒展,是那种特别放松沉浸在睡梦中的样子,也不知道他正做着什么样的梦,梦里是不是有他?
徐珩就那样坐在床边看着他,心头泛起一片温柔来。
他觉得自己可能并不是一个真正的狮子座,性格里更多的是沉稳与平和,就连父亲生前也说过,说他根本不像他们这个年龄阶段的男孩,和那些同龄的男孩站在一起,心理年龄至少比他们成熟了好几岁。
而丁睿的性格就很白羊,直率,热情,易怒,胸怀一腔的孤勇,有时候又很敏感,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心头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所以他才会喜欢他吧,从他第一次在日本迷路的时候在风雪里走向他,从他跟在他的身后回酒店,从他们再次相遇在这座城市的这所学校里……,一切都是缘分注定,让两颗漂泊不定的心能够相互依偎。
以后的日子里就是上课,下课,回家,学习,徐珩脑子里有一套父亲生前教给他的学习方法,为了适用于丁睿,徐珩熬了点夜完成了修改,他为丁睿整理了每一科最基础的知识点,把每天需要记的和背的或是需要加强的都用小纸条的形式潜移默化地输送给丁睿,在路上,在课间,在上厕所的时候,在睡觉前……,看上去他们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完成任务,潜意识里丁睿又觉得他们不是在学习,这让丁睿不至于学习倦怠,而且配合度极其的高。
不得不说的一点是,丁睿的基础真的很扎实,想必是奶奶去世前的那几年他也曾想过好好学习,以至于后来怎么就变了,大概是和他的父亲丁贵生有关了。
期末考试的前一天,丁睿姑姑打电话告诉丁睿丁贵生的判决书下来了,丁睿没有听也不想听,直接就挂掉了电话,倒是徐珩怕影响到丁睿的心情,就拉着他去吃了一顿好吃的,回到家之后,两个人洗漱完就休息了,睡了一会徐珩起来去喝水发现下铺的丁睿不见了,出来找就看到坐在外面小沙发上的丁睿,面前的茶几上一盏台灯亮着,他埋头在一堆他为他整理的笔记和卷子之中,眉头时而紧锁,时而舒展。
徐珩也没有叫他,就那样靠在门口抱着胳膊唇角含着笑意着看了他好大一会,等丁睿察觉到什么转过头来的时候,他这才迅速折回到床上。
期末考试的卷子发下来,徐珩都先大概看一遍,估摸着丁睿能做到什么哪一道题,什么程度,从语文到文综到数学,直到最后一门考完,徐珩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期末考试考完,学校有三天的假期,接着回学校再上三天的课,然后就是暑假了,因为即将进入高三,学校的暑假比往常短了一个月,培优班更甚,他们几乎没有假期,周末过完就直接回学校上课了。
考试完的第一天,徐珩陪丁睿一起去了小姑家看爷爷,小姑家的确有点远,在一片新建的小区之内,小区的配套设施还不错,有树木,有花草,有湖泊。
两个人坐公交车去的,路上大概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到了小姑家,小姑并没有在,爷爷和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在,小姑娘长得挺机灵的,眼睛圆圆的,一说话眉眼都在飞,没有丁睿小姑那么漂亮,但挺耐看的。丁睿说那是他小姑的女儿朵朵,放假了被小姑接回来住几天的时候,徐珩就在想这丫头的长相估计是像她爸爸更多一点。
一见到他们,爷爷高兴地又是拄着拐杖拿水果又是要给他们煮茶泡茶的,又唠唠叨叨地给他们讲了他新得的一大罐茶叶:“这是睿睿大姑送过来的,今年清明前在茶园摘的,入口很是甘甜,睿睿你尝尝,还有你这个同学,叫什么名字的……”
“我叫徐珩。”徐珩回答道。
“对对,徐珩,你看我这记性,我看你有点眼熟,是不是在哪见过……”虽然徐珩见过爷爷不止一次了,爷爷还是没有记住。
“爷爷,上次你住院的时候珩哥去看过你,我不是告诉你了下次要记得他的名字,他是我很好很好的朋友,名字叫徐珩。”丁睿说。
老爷子估计是很宠丁睿的,马上说:“那我就想起来了,我是不是说过,你这么多的朋友当中,珩哥是最靠谱的,让你多和他来往来往……”
听到从爷爷嘴里说出“珩哥”两个字,丁睿一口茶一下子喷了出来,徐珩连忙给他拿纸巾,并用手轻轻地顺了顺他的背。
爷爷也说:“喝慢点,别呛着了,朵朵,给你睿睿哥哥拿那个糖过来,让他吃一颗缓缓。”
朵朵抱着手机过来了,坐在了丁睿对面,扔了一包紫皮糖在茶几上,话也不说低着头继续玩手机。
“我说朵朵,你那手机就不能先放放,睿睿哥哥难得来,你陪他说会话,你妈可说了让我盯着你不让玩手机……”爷爷不是很满意朵朵的态度,因而转向朵朵。
“哎呀,我知道了。”朵朵放下手机,不耐烦地答应着。
徐珩默不作声地剥了一颗糖给丁睿,然后自己也剥了一颗,刚把糖放进嘴里,一抬头看到朵朵正用她的一双圆圆的眼睛盯着他看。
徐珩以为是糖的问题,吐也不是,咽也不是,只好说:“我吃一颗,可以吗?”
朵朵点了点头,继续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着他,却不做声。
直到茶壶没水了,徐珩拿了电热壶到厨房去烧水,丁睿也跟了进来,蹭在他身边和他闹,问他:“哥,一会我们点外卖吧?”
“小姑中午不回来?”
“不回,中午店里刚开门,平时也是给爷爷点外卖。”丁睿说。
徐珩打开冰箱看了看,说:“自己做吧,我看冰箱里还挺多菜的。”
“你做呀。”
“要不你做?”徐珩故意反问道,丁睿立刻满脸都写上了拒绝。
“我想吃饺子。”朵朵站在厨房门口说。
“饺子呀?”徐珩和丁睿对视了一眼,丁睿又是一脸抗拒的表情,像是在说,别看我,我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我帮不上忙。徐珩只能迟疑了一下,说:“行吧,我们一会去买点速冻……”
“先说好了,我不吃速冻饺子的。”朵朵一边靠在门口玩着手机上的游戏一边头也不抬地说。
“不吃你自己包。”丁睿呛了她一句,过去拉了拉她的衣服,说:“起开!”
朵朵似是恼了,胳膊甩了一下,嚷道:“你烦不烦人呀,游戏都输了。”
“你输了就赖我,碰瓷呢。”丁睿说。
“就赖你,就赖你……”朵朵嚷着,追着丁睿打。
两个人围着徐珩转圈,貌似要打起来,徐珩连忙说:“那我们包饺子吧,我看冰箱里菜挺全的,有肉末,一会弄个香菇,弄个虾仁……,朵朵,你家面粉在哪呢,我先把面和上。”
两个人都停了下来,朵朵用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有点不敢相信地看着徐珩,说:“我哥可只会吃。”
徐珩颇为意味深长地看了丁睿一眼说:“我知道。”岂止只会吃,而且很挑食。
“说的好像你能帮上忙似的。”丁睿切了一声。
朵朵理直气壮地反驳:“我还只是个小孩。”
“行,你是小孩你有理!”丁睿不理朵朵了,转回身到徐珩身边,挽着袖子:“我帮你。”
“不用帮忙,”徐珩看朵朵转身了,凑过去在丁睿耳边悄声说了一句:“在哥眼里,你也是小孩。”
朵朵恰在这时又转了回来,狐疑地看了他们一眼,从冰箱里拿了一瓶饮料又出去了。
“你去陪爷爷,我弄完就出去了。”徐珩对丁睿说。
“好。”丁睿答应着出去了。
等徐珩把包饺子的面团弄好了,用保鲜膜包上暂时先放进冰箱冷藏,又去洗了手,拿出手机打算百度一下饺子馅是怎么调的,一回头看到朵朵正靠在门框上看他,他吓了一跳,问道:“有什么事吗?”
朵朵问他:“你和我哥是一对吗?”
徐珩直觉自己的膝盖一弯,差点没给这小姑娘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