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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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林栀被带进一件狭小的地下房间里，里面只有一张床和一个床头柜，厕所就在进门的左手边，十分狭窄。
里面倒是很干净，床上的床单是崭新的。
“好了，你就在这里，不要到处乱走，今天太晚了，明天早上我再来接你。”研究员丢下最后一句话，马不停蹄地离开了。
叶林栀躺到床上，确认自己刚刚将生命链接在研究员身上使用成功。
她之前使用这个技能的时候发现，因为她本身在未来是个亡灵的缘故，与生灵链接生效的期间，她会获得虚假的生命。
因为对方倾斜过来的生命力，她会拥有虚假的心跳、呼吸、脉搏。
研究员没有发现她并不是个活人，也没有检查她的随身物品就将她丢在了这里。
叶林栀拿出光脑，毫不意外的发现光脑显示该地区无信号。
“苏尔。”叶林栀开口轻轻呼唤。
“我在这里。”苏尔从床底的阴影中弹出一对耳朵尖尖。
“帮我找一下，在这边有没有什么存放疫苗的地方，和普通疫苗完全不一样的那种。”
光脑现在虽然变成了一块板砖，时间还是可以正常显示，现在上面显示着：距离夜晚降临还有25分钟。
“没有人会在这个时间点出门，记得快去快回。”叶林栀说道。
“嗯。”苏尔重新一头扎入影子，沿着门缝游走。
片刻后，它重新钻了回来。
“这个地方很奇怪。”苏尔说着，一边在地上用影子勾勒出一个平面图：“地下的部分其实并不大，好像最开始修建的时候，就没打算把这里当成一个重要实验室来用。”
“里面一半以上都是居住区域，厨房、客厅、卧室、卫生间，实验室只有一个，储藏室倒是很大，不过里面的补给品包括了各种食品和营养品，各种东西全部放在一起，疫苗也是。”
“储藏室存放疫苗的地方还有一个通往上面的传送带，如果有人在上面预定，就会从这里将疫苗传输到机器里。”
叶林栀从苏尔带回的信息里总结：
这是一个被边缘化的，几乎被放弃的实验室。
占据大半部分的居住空间，只有一个的实验室，可以预计不会太高端的设备，更像是一个软禁研究员的场所，一座位于乐园地底的监狱。
这样一个实验室里有的，只可能是那些已经被放弃了的边缘人。
叶林栀大概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并不是每一个边缘人都甘心自己被流放的。
只能等明天从这里出去再说。
第二天，早。
叶林栀从床上爬起来，简单洗漱过后便坐在床上等待。
研究员果然和她预料的一样迫不及待，在她等了没多久之后，她就听到了慌乱的开门声。
还是昨天见到的那位金发的研究员，他正带着一脸得意的笑容向身边的同僚介绍：“这就是我昨天见到的那位志愿者。”
旁边是一位褐色皮肤黑色卷发的的高个子研究员，他同样是正常人类的相貌。
他的目光只是平淡的扫过叶林栀，那不是对待同类的目光，而是像看一具尸体，或者一件材料。
“嗯，做得不错。3号。”他拍了拍金发研究员3号的肩膀，对叶林栀说：“出来吧。”
用的是呼唤小白鼠一样的语气。
叶林栀走了出来。
“跟着吧。”说完，他便带头向前走去。
“4号都说了让你跟着，你就跟着。”金发的3号研究员推了叶林栀一把，让她赶紧跟上。
推完之后趁着叶林栀转头，他拿出一条手帕擦了擦手，随即一脸嫌恶地丢掉手帕。
居然碰到了一个灰人，晦气。
想到昨晚他怕这个灰人逃走，还用手拉着进来，他就觉得更晦气了。
叶林栀低下头，闷声向前走，她在刚刚自己被推的一瞬间使用了生命链接，好让自己看起来像一个活人。
这个地下空间确实很小，她没有走多远，转过两个弯之后便看到前面的脚步停在一扇门前。
4号用食指的指纹和ID卡在门边的刷卡器上打开了门，随后他站到一边，理所当然地用让小动物回笼子的语气说：“好了，进去吧。”
“那个，我想问一下，你们的报酬是什么？”叶林栀想了想，决定还是补一下自己的人设，以免让他们感觉到不对劲，于是她怯生生地问道：“还有实验内容是什么？”
4号听到她这句话，惊讶得瞪大了眼睛，但他不是看向叶林栀，而是用一种恼火的表情看向了3号。
3号见状，一脸谄笑道：“我这就解释。”
叶林栀转过身，一副一定要听到说明的样子。
“你听好，灰……”
灰人这个词，他说到一半便住了口，这是他们高等公民对那些长得已经不像个人的东西的蔑称，他怕眼前这个也是个心高气傲的，到时候扭头就走。
哪怕他们能将她在这里逮住，也是毫无必要浪费的力气。
“是这样的，我们做的主要是序列者晋升的研究，你也是序列者，肯定知道这是困扰了无数序列者的大难题，各个财阀都拨款了不少给这个大课题，如果到时候成了，我们都会成为名留青史的存在，你，也会跟着我们享受无上荣光。”
叶林栀听懂了，他们主要是在画饼，不光没有报酬，甚至很可能连命都没有。
怎么研究？如何研究？
他们都没有提，估计是打定了主意找一个实验体。
至于实验体的青史留名，那确实是可以被写进他们的论文里。
不过叶林栀也不在意，她正开口，“那我的报酬……”
话还没有说完，口鼻就被她身后的人拿着一条毛巾死死捂住。
叶林栀眼睛一闭，非常配合地软倒在地。
他们似乎对自己下的麻药的分量非常自信，连她的耳机都懒得摘掉，直接一边架着一个，把她抬上了实验台。
似乎是以为她已经彻底睡着，听不见了，他们开始肆无忌惮地聊天，“这样一来，我们对于序列者的晋升就终于有研究材料了……”
“不过高层对我们的要求不是只有捕获研究材料而已吗？”
“最近晋升高层的序列者越来越少，坠入疯狂成为浊化种的越来越多，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我们要是能抢先研究出来，就可以早一天从这个坐牢一样的鬼地方调走了。”
序列者的晋升？
叶林栀在脑子里检索了一下这个词语，她之前在打《终焉》这个游戏的时候，游戏文本对每一条序列都有同样的小字标注：以自身定义序列，不要用序列定义自身。
这个时间的人不知道这点吗？
“不过3号研究员，真有你的，发了条招聘信息，居然真的有序列者找过来，最妙的是，她还是个灰人。”
一个声音嘿嘿笑了几声，“我就说嘛，万一真的有傻子过来呢？”
接着叶林栀听到其中一人嫉妒地嘀嘀咕咕道：“区区一个灰人……也不知道是哪里走的狗屎运。”
“就连这种灰人都能获得序列，呵呵，可惜脑子不太好，想钱想疯了。”
“对了，你说她的外在表象是什么？”
“眼睛，我昨天看见了，就是她的眼睛。”
“……眼睛吗？等一下，我找找工具，先把她的眼睛取出来，再看看她有没有器官什么变动，等等，我东西去哪了？”随着一阵翻找的声音，找不到东西的人变得气急败坏起来：“3号，你昨天没有整理实验室吗？啊？”
在试验台的地上，隐蔽的阴影中，能看到一个小狗的影子，正在地上扒拉着什么东西。
它时不时抛起又接住，抛起又接住，玩得不亦乐乎。
4号怒气冲天：“3号你有没有脑子？你知不知道我们想从这个地方出去，最好有足够大的成果，这样才会有人来接替我们？！”
3号辩解道：“但我们什么都没有啊，这样做出成绩是不是太难了……而且你的思路，用其他序列者的身体部位做药，以这个为媒介来加成序列晋升……”有点不靠谱。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4号的表情全部堵在了嘴里。
那是一个他要是敢继续提出反对意见，就把他放在台子上做实验品的眼神。
“你自己要烂在这，就别拖着我往上爬！”4号用癫狂的语气说：“就是因为什么都没有，我们做出成果，才能让财阀里面那群人刮目相看！”
“算了，跟你在这里争什么，你这种人怎么会理解我的志气。”4号解开手术服，他打开门走出去的时候，用冰冷的态度对3号说：“我出去找我的工具，你在这别离开，她要是醒了，就给她再来一针麻醉，不死就行。”
“明、明白了。”3号摸了摸脖子，他感觉自己刚刚真的可能被4号先卡住脖子，死在这个灰人前面。
不就是他自己有个序列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4号弄丢的东西似乎有点多，出去了一段时间还没有回来，3号百无聊赖地到处在实验室乱看。
叶林栀解除了生命链接。
嗯？
3号微微皱起眉头，他忽然意识到有点不对，心电图的声音……他猛地转过头，就看到心电图上一马平川。
唉？
人怎么死了？
不是刚刚还活着的吗？
麻药剂量打多了吗？
序列者有这么脆弱吗？
还不等他脑子里这些问题转过弯来，他忽然想起来4号在走之前对他交代过的——千万不要让这个序列者死了。
现在她已经死了该怎么办？不管怎么办，得先出去告诉4号这件事，不然等一下他回来了，会真的把自己按上手术台。
现在过去，至少能先查查监控，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顺便告诉4号研究员实验体真不是自己搞死的这回事。
他可什么都没干啊！
3号想到这里，立刻起身，走到门口拉住把手准备一把将门拉开，随即发现——门在外面被锁死了。
打不开门，就意味着等4号研究员来之前，他还得跟这具尸体共处一室。
虽然之前也不是没有和尸体在一起同处一室的经历，但今天这个，莫名地让人瘆得慌。
她似乎有一种……令人联想到她还会活动的鲜活之感。
就在3号研究员被自己的想法吓得一激灵的时候，他眼睛的余光忽然看到——尸体的手指动了。
活、活了吗？不对，肯定是她还没死！
他满怀着欣喜去看心电图，再次看到了一条直线——尸体还是尸体。
可能是错觉呢，对了，是心电图坏了也说不定。
3号鼓起了这辈子最大的勇气，伸出手去感知那具尸体的脉搏和呼吸。
时间逐渐过去。
一秒、两秒……
嗯？
冷汗忽然从他的面孔上冒出来。
没有、全都没有！
甚至体温也凉得像死了好多天的！
——这真的是一具尸体！！！
瞬间，他感觉自己头皮发麻，鸡皮疙瘩疯狂在胳膊上跳舞，小时候听来的所有鬼故事轮流在脑海中疯狂放映。
在他大脑即将断电的刹那，他听到头顶传出“滋滋——”的声响。
实验室的顶灯一闪一闪，3号僵在原地不敢动弹，他看着面前那具尸体每一次灯光闪烁的时候，在那光影交界之中，都会轻微地变换一下位置……
或是手指，或是头部，或是脚踝……
她在动！
她真的在动！她动起来的时候，心电图依旧毫无反应……
随着最后一声电流音响起，地下室研究所陷入一片黑暗。
这片令人窒息的黑暗之中，他听到了有人起身的声音，衣料相互摩挲的声音：“沙沙……”
最后，是赤脚踩在地板之上的脚步声。
“啪嗒、啪嗒。”
“门呢？门在哪？”3号慌不择路地到处找门，但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方位，只能在墙上胡乱摸索。
墙壁、还是墙壁……试验台……这个不是墙壁，也不是试验台……那是什么？
他摸到了一个站在自己面前的冰冷人体。
意识到这是个站在自己面前的人，他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啪”地一声，灯再次被打开。
“这个是你干的吗？”叶林栀站在实验室正中间，她问刚刚从外面回来的苏尔，它此时嘴上叼着一根用来卡门把手的木棍。
“不是，我只卡了门。”苏尔呸地一声将木棍吐到地上，叶林栀捡起来在研究员身上擦了擦，重新塞回仓库里。
她连拖带拽地把地上的研究员拖上试验手术台，接着给他注射了过量的麻醉剂。
叶林栀将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手腕上，感受他的生命力渐渐减弱，才从仓库掏出一根橡皮筋将他的食指指尖的上方扎住，接着一刀下去从关节割断，手指断裂，没有多少血液流出，她拿出止血绷带把手指胡乱包扎几下便作罢。
接着，叶林栀从他的口袋里拿走了他的ID卡，用仓库里的一条纯黑床单罩住了他。
随着门外的脚步声响起，她躲进门边的角落里。
“真倒霉，怎么这个时候突然停电了，还好这里有备用电源。”4号在外面一边揉着后颈一边走进来，“你到底把我东西搞到哪里去了？我跟你说，要是实验出了什么岔子我可饶不了你……”
“你怎么还给实验品盖了块布，真的是有够闲……”
他扯开黑布的一瞬间，叶林栀关了灯。
4号只看到了3号苍白的脸，原本在这的人不知所踪，还没等到他搞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这一刻，黑暗再次降临。
他听见门边有什么东西跑动的声音，4号刚想迈开脚步去追踪那个可恶的小贼，在他面前的三号忽然坐了起来，整个人扑到他的身上。
苏尔从3号身下的阴影里一跃而起，将金发的尸体推到了4号身上，叶林栀这时已经打开了门，她趁着这个机会开门逃走，随即转身关门。
这里确实是个已经被放弃的放逐地，门是那种老式的推拉门，外面有不锈钢的把手，她刚好可以在这里卡上一根钢管。
确认里面的人短时间内出不来，叶林栀并没有立刻去储藏室，她先去了这边的控制间。
控制间就在这里不远处，在哐哐的砸门声里，叶林栀用她刚刚割下的手指和ID卡解锁了门。
里面是一个操作台，有不少乱七八糟的按钮，旁边摆着一本操作指南。
叶林栀快速扫过按钮，按下那个标注着“实验室销毁”的绿色骷髅头。
屏幕上显示：“您确定要销毁实验室所有可能存在的危险生物吗？请确保您的实验室里已经清空相关人员，如已清空，请再次按按钮确认。”
叶林栀再次按下按钮。
监控的屏幕里，她刚刚还在的实验室大门处升起来一道隔离用的铁门，接着，从天花板上打开了一个隐藏的装置，从里面喷洒出青绿色的烟雾。
渐渐浓郁的烟雾里，叶林栀看到一个人在监控里倒下。
她没有再看，走出了控制间，按照同样的方式解锁储藏室。
里面有一些看起来放了不少年的僵尸肉，一些人体的残骸，都是具备序列者特征的肢体，在里面有一道用帘子隔离出来的小隔间，叶林栀掀开帘子，里面靠墙放置了数个大冰柜，里面全都是疫苗。
她之前已经带回过去使用过一次的疫苗。
储藏室过低的温度令她的睫毛上凝结出一层白霜，叶林栀对寒冷没有感觉，但她为了不冻伤躯体花费额外的能量修复，还是给自己穿上了之前按照这个身体的体型买的儿童羽绒服。
叶林栀在翻箱倒柜之后，终于在疫苗柜里找到了一个精致的小箱子。
是一个银色的手提箱模样，上面显示需要密码锁，箱子上写着《特供A级疫苗——一等公民专用》。
叶林栀不知道密码，但有人知道。
她提着这个箱子，从地下研究所走上去，来到能够连接网络的地方，她接通了小游。
“给我这个东西的密码。”
小游开口：“我只是个……”
小游话还没说完，叶林栀直截了当道：“下什么？”
“《万能丨钥匙》。”
通过小游发送过来的链接，叶林栀在光脑下载了这个APP，点进去后发现《万能丨钥匙》APP是按照密码难度收费的。
就在此时，一辆清扫机器人路过，因为避障不及时，在花坛边缘磕了一下。
它身上有一张亮闪闪的卡片掉下来。
“你看，它身上掉的像不像你那张不记名卡？”小游如此说道。
叶林栀捡起这张卡，最终还是如它所愿，在一家典卖行换了2万联邦币储存进去。
这2万恰好是解锁疫苗箱所需，叶林栀一分钱都没多换。
到账之后，这2万被玛利亚以极快的速度划走了。
接着，她收到了一条短信。
“80元/小时，来个小工，人走账清，日结工资。我们已为您安排肥差，负责在四十一区带新玩家，这是您的体验账号GMXXX，我们已为您充值1280元！”
叶林栀输入密码：801280。
密码箱打开。
里面是一管银色的液体，里面如同流淌着星辉，整体都呈现出圣洁的色彩。
叶林栀也见过那些普通管装的疫苗，都是深灰色的。
她有一种强烈无比的感觉——就是它了。
距离风灾降临，还有24小时。
距离2号卫星城的外围防护罩被攻破，还生18小时。
叶林栀回到了过去。
【2月23日，下午】
她回到了自己在商场踩点的时间。
叶林栀思索片刻，决定去找晏星河，提前邀请他今天下午在湾达商场吃饭。
她要借助一下晏星河的钞能力。
晏星河醒来之后，就看到了叶林栀的消息，他按照叶林栀的要求，坐了自己家最低调的一辆车过来，在四楼的某家奶茶店见到了叶林栀。
然后看到一口气点了四杯奶茶的叶林栀。
“这是给我点的吗？谢谢。”
叶林栀打掉他伸过来的手，“不，这些都是我的。”
“你怎么了？”晏星河揉了揉自己的被打红的手，叶林栀只有心晴不太稳定的时候会疯狂摄取糖分。
“糖分摄取不足，急需补充糖分。”叶林栀打开一杯杨枝甘露喝着，另外一只手拎着三杯，露出了无比满足的笑容，她从奶茶店员手中接过第五杯，塞给晏星河：“只有这杯没芒果的是你的，你芒果过敏接什么。”
叶林栀对火锅店产生了一些阴影，她这次选择的见面地点是一家奶茶店。
拿完奶茶，她从奶茶店出来，站在一处隐蔽的角落，对晏星河说：“你明天能把这间商场包场吗？”
她还在想明天以什么样的借口说服晏星河，晏星河直接开口道：“不用……”
“不可以吗？”叶林栀叹了口气，如果真的不行，她明天只能想想别的办法。
“我‘不用’的意思是说，不用包场那么麻烦。”晏星河露出了人畜无害的笑容：“这间商场本来就是我家开的。”
叶林栀：……
万恶的有钱人！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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