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橘子皮味》白江菱

11、恶狼没有心

　　还没有起床，就被阵阵打雷声给吵醒了，不过打雷声中还伴随着欢呼声。我爬下床，来到门前，发现一群人围在了家门口，有人来这里炸爆米花了。我脸都没有洗，就奔向了爆米花处，那爆米花的香味弥漫四周久久不能散去。
　　这里几乎聚集了周围所有邻居，炸爆米花的是一个比较年轻的老头，为什么说他是老头还年轻呢。主要是他看着年纪不大，可是已经有了一小撮白胡子了。
　　别看他是个老头，可是他炸爆米花的动作可是一点也不马虎。只见他把玉米舀进爆米花机子里，放进几颗雪白的糖精，然后把盖子盖上，再调了调盖子边的钟表。最后再把它抬在烧得正旺的火炉上，用他那戴着皮手套的手就这样在我们的拥簇中慢慢地旋转着。戴着皮手套的他像极了大舅经常爱看的电视剧里的□□老大，为了杀人时不脏了自己的手一样。不过他可不是为了杀人而戴的手套，他那是为了隔绝爆米花机器的高温。
　　我等了好久他还在不停的旋转，我都想知道他的手到底酸不酸。我都回家把脸洗了，头也梳了。
　　回来他还在转动着，还好这次我没有等太久，不一会儿他从他的小板凳上挪开了屁股，把爆米花机从火炉上移了下来。他拿起放在脚边的一根铁棍，叉在爆米花机子上，又用大皮袋套在爆米花机的口子上，然后他单脚踩着爆米花机子的肚子，双手扭动着铁棍。只听“碰”的一声巨响，那爆米花的雾气与香味弥漫着我们，爆米花也顺雾气从天上撒了出来，我们一群小孩一拥而上，捡着掉在地上的爆米花。
　　小老头用奇怪的语调问了一句，这锅是谁家的快来装好。
　　然后人群中出来了一个中年妇女，说：“来了来了，刚刚找来了口袋”，然后她便在我们羡慕的眼光中走向了充满爆米花的皮袋子，她带来的是一个大麻袋，居然全部都给装满了。
　　她轻轻一扛离开了人群，跟着她走的还有她家的小孩，小孩蹦蹦跳跳地说着：“耶，耶，耶，我家也有爆米花了，有一大袋爆米花……”
　　小老头收拾好残余，头也不抬的继续用他那奇怪的语调问：“还有哪家要炸爆米花的，把玉米拿来准备好糖精”。人群中有人说话了：“你能到我家门口炸吗，我家要炸，就在上面不远处”，我一看是梓林的妈妈，心中有些兴奋但也有点失落。

　　外公拿着锄头，我与姐姐兴奋的跟在后面。因为我们很快就能如愿以偿的得到向外公要了好久的呼啦圈了，外公带我们到房屋后院墙角，用锄头把已经没有用的水管挖了出来，做了两个呼啦圈，我与姐姐一人一个。
　　现在的我成了一个光头，也没有帽子遮挡。于是我向外公要帽子，外公说没有，再说现在大晚上的根本就没有帽子给我。
　　我不依，说：“我姐剃光头的时候都有新帽子戴，我也要”。
　　外公说不过我，就随便说了句：“公公床头那里有一个”。高兴的我很快就把它据为己有，不过一切并不如人意，帽子是外公的，对于我来说太大。
　　每次我一戴就会把整个头都盖住，外公呢，则在一旁哈哈大笑。外公真是个可爱又善良的外公，不像没有心的爆米花老头。

　　夜晚，内急可是为什么裤子就是脱不下来，急死人。汗珠顺着耳朵滴下，额头也新添了许多。低头一看，原来是裤子打了死结，好不容易解开了，厕所却不翼而飞了。想找个隐蔽的地方就地解决，突然之间身边冒出了许多人。感觉自己的膀胱已经快不行了，左顾右盼，猛地一睁眼。周围漆黑一片，原来是梦，不过我是真的想上厕所。
　　赶紧从床上爬起来，不过门却死活打不开，我用尽了很大劲也没有把门打开。
　　着急的我朝外婆的卧室叫了一声：“婆婆，我要拉尿，我开不了门”。
　　外婆听到了我的叫唤，披了个外套就来帮我开门。不过外婆也开不开，用力开了几次发现好像是真的开不了，于是边埋怨边使劲拉门。我们的吵闹声把熟睡的外公吵醒了，外公在屋内骂起来说：“怎么会开一个门都开不了，这门是有这么难开吗？”。我是真的憋不住，焦急的对外婆说：“婆婆，你快点么，我要拉裤子了”。
　　外婆也是无奈的说自己打不开，外公终于听不下去了，也从床上下来加入了我们。外公毕竟比我都厉害，他咔嚓一声把门就打开了，不过他好像也发现了不对劲，说：“今天这门是坏了吗”。不过我才不在乎，见门一开就冲了出去。
　　外公把路灯打开，拿来了电筒，看了看门外，发现有人用木棒把门上的栓子给卡住了。又看了看趴在门口的大黄，大黄嘴边放有一块大肥肉，不过大黄没有吃。
　　外公好像察觉了什么，来到牛圈 。发现用石头砌的牛圈缺失了一个大洞，牛自然也就不见了，关一起的马也不见了。
　　外公匆忙跑进屋，把熟睡的大舅叫醒并告诉他，牲口被偷了。大舅从床上弹起，穿上鞋来到牛圈，又看了看牛圈旁，看到了明显的足迹。外公与大舅把旁邻的亲戚叫上，骑上亲戚的马一路跟着足迹找去......
　　外公他们回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不过被偷的马终究还是没有被追回来。他们一路跟着足迹寻找，到分叉路口时，路是石子路，足迹便消失了。分了两拨人去追也没有追到，便垂头丧气的回来了。
　　外婆看着牛圈低声抽泣骂道：“是什么人呐，没有良心，把家里的牛马都偷了，我们拿什么种庄稼......”。外婆低头捡起一个小瓶子，看了看发现是敌敌畏的瓶子，又转身看了看趴在门口吐着舌头的大黄说:“还好大黄聪明，没有吃那肉。”
　　外公他们也在圈边骂了好久偷盗之人，都在纷纷猜测到底是谁偷的。有人说应该是隔壁村的，有的又觉得应该是熟人，也有的认为应该是故意来偷去卖的牲口贩子，更是有人怀疑是前几天来炸爆米花的小老头。无论是谁牲口都已经被偷了，人们七嘴八舌的说着，不过在外公的要求下，他们一起把牛圈的缺口给重新给补好了。

　　偷盗之人是恶人，无论是谁，他们都没有心。没有善心，没有同情心，更没有良心。他们有的是邪恶，多的是恶心。恶人没有心，恶人没有脸，他们终究生活在那蛇鼠一窝的地方，永不见天日。因为他们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他们表面光鲜亮丽，背地里却干着肮脏的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