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末世吗？》梦南柯Ke

12、胆小鬼

　　晚上九点多，沙发上的付让慢慢睁开了眼睛，摸索着打开了手电筒，开始收拾东西。

　　梦里的她没怎么用到水和食物，家里的物资少得可怜，付让只装了两瓶水。

　　衣服只带了足够换洗的，付让以防万一，还带上了两件厚衣服。

　　该带的东西带上，付让也只装了一个大包一个小包。

　　付让穿上长袖长裤，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防止被那些异变的毒虫子叮咬。

　　一切准备就绪，付让带着手电筒和棒球棍，又拿上了不久前新入手的一把长刀，出了门下意识就走到了隔壁，手刚抬起来，才发现这是梦里，许一诺根本就不在这里。

　　这一点和现实还是不一样的。

　　付让在一楼角落将自行车推了出去，一路上遇到许多倒在路边的丧尸，可能是被之前过去的那些人处理掉了，就是不知道它们是死了还是暂时晕了过去。

　　这玩意特别麻烦，一旦遇上必须斩草除根，不然打了个你死我活却发现对方转眼就满血复活，可真是太憋屈了。

　　付让怕赶上它们复活的时候，一下也不敢停留，骑着自行车抄了小路。

　　这附近有很多小区，从小区里直线穿过去能省不少时间，比起被异变的动植物和丧尸侵占的大马路还安全了不少。

　　大部分小区里的太阳能路灯还能用，进了小区反而走得比较快。

　　付让挥着刀赶走了成群的异变麻雀，正打算离开，身后传来了呼喊声。

　　“小姑娘！小姑娘你等等！”

　　付让转身看去，不远处有两个人小跑着过来，看到付让手上的长刀时猛地刹车，在十米外停了下来。

　　这大概是一对母女，两人也都背着包，应该也是要去复兴路。

　　付让总觉得那个穿着帽衫，戴着口罩的人有些眼熟，像是一个很早就出道的童星，只不过对方近年来以学业为主，而且签约在对手公司，付让对其不是很了解。

　　好奇的念头只在最初看到她的那一刻闪过脑海，付让现在可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只要对自己没有威胁就好。

　　付让甩了甩刀，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们，压低声音问：“什么事？”

　　两人果然被付让这副样子吓到了，哆嗦着说道：“我们要去复兴路，小姑娘你要是顺路的话，咱们一起吧？也好有个照应。”

　　付让垂眸想了想，点了点头。

　　中年女人立刻笑了起来，连声道谢，有些拽拽的少女也跟着开了金口道谢。

　　三个人一起走的话，付让就没办法骑自行车了，但她步子大，身后两个人还是跟得很累。

　　安静的夜晚里，她们的呼吸声极其明显，付让默默放慢脚步。反正她也不着急，去复兴路也只是看看而已，如果靠谱的话，她肯定会跟着离开，但是……

　　也不是说官方的人会不靠谱到哪儿去，只是付让要觉得跟着大部队不合心意，还是会独自行动。

　　付让走在前头，每次一到绿植多的地方都会进入戒备状态，后面的人一看也跟着紧张起来，在发现只是些毒虫和攻击性很强的飞禽之后倒也没有那么害怕了。

　　又一次遇到毒虫出现，付让拿着刀正要砍的时候，一道凌厉的冷风突然穿过耳边，带着淡蓝色的光划过眼前，在身前的毒虫身上炸裂开来，待这“烟花”消散，地上落下了一群带着冰霜的毒虫。

　　付让转头，见少女又将帽子往下拽了拽，象征性地勾唇笑了笑：“多谢。”

　　几人继续往前走，只不过自行车成了那个母亲推着，付让走在前面，而少女走在后面，一前一后地护着中间的人。

　　付让路过楼房的时候，都会看一下楼底有没有自行车，直到这段路快要结束的时候，付让才发现了一个专门停着电动车和自行车的车库。

　　付让的手电筒刚照过去，就发现地上趴着一群猫猫狗狗，比平常家里养的都要大很多，一个个面露凶相，看见人就龇牙咧嘴，口水不受控制地滴落在地上。

　　付让不寒而栗，心里又有些恶心。

　　“你们会骑自行车吗？”

　　女人点了点头，又说：“洋洋不会骑。”

　　洋洋就是她的女儿，刚刚女人聊天的时候有提到过。

　　付让也因为这个昵称想起来，这洋洋就是自己之前想到的那个童星，全名叫傅一洋，她的母亲姓杨。

　　付让想了想，“如果您信得过我，我帮您拿一点东西，您带着她，没问题吧？”

　　杨妈妈连忙点头：“没问题没问题，麻烦你了小付。”

　　付让将傅一洋叫了过来，说道：“一个人拖住那些猫狗，一个人去推自行车，你选。”

　　傅一洋看着付让手上的刀，选择拖住那些猫狗：“你有刀，可以弄掉车锁，你去推车吧。”

　　付让点点头，挑选好目标之后，挥着刀砍断车锁，利器交锋的声音吓得那些猫狗后退两步，警惕地看着付让，在她倾身想要将自行车从围栏里拽出来时，又抓住机会想要扑上来，傅一洋在旁边又使出了她好看的烟花异能，冻得这些异变动物哆嗦着发出了哀嚎声。

　　两人配合得极好，取自行车没有废很大力气，傅一洋还是拖着那些猫狗，付让则走回去，将行李绑在了自己的自行车上，然后和杨妈妈一起过来，带着傅一洋快速离开。

　　身后的猫狗追了上来，付让停了下来，对着追上来的两人说道：“你们先走，我马上追过去。”

　　杨妈妈没敢停下，这个时候最忌讳不听指挥，三个人在这儿争执半天一起走还是一起留又尴尬又没意思，索性直接离开。

　　傅一洋挥了挥手，付让发现她使用异能后，借着异变动物躲闪的机会，将长刀换成了棒球棍，猜测它们的躲闪路线，挥手横扫了过去，瞬间倒下几只。

　　付让向前两步，面对着十几只猫狗，打算趁它们不敢打自己的时候，逐一击破。

　　这样总比十几只一起扑上来要好。

　　付让左手伸进兜里，抓出一大把肉干扔了出去，距离不远，但都散了开来，它们对于人类的渴望不及那些闻起来就飘着肉香的食物，瞬间眼冒绿光跳起来追了过去，付让趁机上前，将最近的几只都敲晕。

　　但这也赶不及饿了几天的它们狼吞虎咽地速度。

　　眼看着只剩下了两只猫三只狗，付让正要故技重施，一只狗就扑了过来，她的手还没来得及伸进兜里，连忙收回手专心对付它们。

　　付让自上而下敲过去时，那只狗往旁边闪了闪，躲过这一击，付让来不及收回棒球棍，一下敲在地上，一声闷响过后，已经伤痕累累的棒球棍“嘎嘣”一声，裂开了一道缝。

　　付让的手被震得发麻，她收紧了手，又横扫过去，那只狗想跳，却又没能完全跳起来，正被付让打在了腿上，立刻嗷嗷叫着倒在地上翻滚。

　　没等付让休息，剩下的猫狗又扑了上来，付让用脚踢在了地上那只狗身上，使它向前滑了一段路，扑腾着将跑过来的那只狗绊倒。付让看着一左一右飞过来的两只猫，往后躲了躲，白猫扑了空，黑猫正好撞在了付让的棒球棍上，咬住了棒球棍的一端，裂开的声音越来越响，付让觉得，它要把棒球棍的那一点咬下来了。

　　她正和黑猫纠缠，白猫一击未中又扑了过来，付让分身乏术，躲又躲不过去，闭上眼睛咬着牙，腾出左手拿起长刀，凭借本能挥手砍了过去。

　　“嗤——”

　　付让的脸上被溅到了温热的血液，空中似乎还有血液喷洒，付让感觉自己在发抖，左手的长刀砍在棒球棍上，这次她没有闭上眼睛，眼睁睁看着长刀砍在黑猫的身上，它发出刺耳的声音，瞳孔缩小，随着失血过多又慢慢变大。

　　这个过程似乎只在一瞬间，又似乎维持了很长的时间，付让的长刀还在滴着血，棒球棍顶端的一点终于坚持不住，“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付让惊醒，看着这一地鲜血和倒在地上晕过去的猫猫狗狗，像是突然没了力气般跌坐在了地上，整个人蜷缩在一起，忍不住大口喘着气。

　　不知坐了多久，付让感觉到屁股上的凉意时，强撑着站了起来，回到自行车边，从背包里取出纸巾，草草擦了一下脸上和手上的血，盯着纸巾看了一会儿，又看看地上的一片狼藉，骑着自行车头也不回地离开。

　　她还是不习惯手染鲜血的感觉。

　　付让出了小区，又顺着路往前走了一大截，才看到了在路边等她的母女二人。

　　傅一洋看到她时就迎了上来，借住路灯看清付让身上的鲜血时，脚步顿了顿，但也只是几秒钟。

　　她走过来递给付让一小包湿纸巾，付让每靠近一点她的身体就抖得更严重一点。

　　付让觉得好笑，但还是没有继续吓唬她，接过湿纸巾，在傅一洋的指导下擦干净了脸，又将外套都脱下来扔到路边，换上包里备用的衣服，重新出发。

　　这里距离复兴路只剩下了不到半小时的路程，快要到的时候付让停在了一栋楼前面，说道：“前面右拐就到了，你们先去吧，我进去拿两套衣服。”

　　两人知道她刚刚扔掉一套衣服，那小小的背包也没带多少，便也同意了。

　　和她们分开以后，付让进入了大楼，却从另一道门走了出去，拐了几个弯进入另一栋楼里，把自行车放在一楼的角落里，慢慢爬楼梯上了顶层。

　　一路上并没有遇到危险，路过的每一层都有一点烧焦的痕迹，付让一看见这些就想到许一诺，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栋楼是A市著名的五星级酒店，最顶层是个露天宴会厅。

　　付让走到顶层时，看到楼梯上横七竖八倒着几只烧焦的丧尸，付让握紧长刀，走过长廊，看到不远处坐着一个人，身前的桌子上放着一堆零食，她一边吃着，一边用望远镜看着复兴路的方向。

　　付让看着熟悉的身影，她永远也穿不腻的白色衣服，青色的头发颜色几经变化，已经变深，隐在夜色中倒像是纯黑色。

　　许一诺漫不经心地转头，看到付让时表情也没有多大变化。

　　付让倒是觉得有些尴尬，她在现实中和许一诺当了几天的邻居，可梦里的许一诺和她第一次见，打招呼的话在嘴边绕了绕，怎么想怎么别扭。

　　看许一诺也不像是特别在乎这里还有另一个人的事情，付让干脆什么也不说，走到旁边看着楼下。

　　黑漆漆的一片，只有复兴路的方向有着光，但什么也看不清。

　　付让转头看了一眼许一诺桌上的望远镜，决定厚着脸皮过去求助。

　　付让靠近许一诺的时候将盘着的头发放下，一边走一边甩着头，好几次做作地抚弄着自己的头发，秀发在空中飘摇几次，尴尬到付让觉得自己是某洗发水的代言人。

　　这招虽然尴尬，但是有效，许一诺的眼睛越来越亮，付让清了清嗓子，红着脸说道：“我能借一下你的望远镜吗？”

　　话音刚落，许一诺就站起来将望远镜双手奉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付让的头发看：“请用。”

　　付让抿着唇接过，感受到许一诺对头发最直接最纯真的狂热时，还有些感叹自己的卑鄙。

　　竟然利用一个造型师的弱点！

　　付让拿过望远镜，小声道了谢，在看楼下的时候，许一诺绕过桌子走了过来，整个人都靠在矮墙上，盯着付让看了看，说道：“我很喜欢你。”

　　付让：“……”

　　许一诺又说：“你这样漂漂亮亮的小姑娘，在末世不容易吧？好多天过去了，这头发保养的还是这么好。”

　　许一诺就差直接上手了，她慢慢凑近，感叹道：“这个头发，啊，不扎麻花辫可惜了。”

　　付让看了眼许一诺，觉得自己去隔壁找许一诺时很可能面临着被扎麻花辫的危机，神色复杂地道了声谢：“多谢提醒。”

　　许一诺挑眉，直接将手放在了付让的肩膀上，手指撩起头发在指尖绕了绕：“我帮你吧？”

　　付让往旁边躲了躲，“不用了，谢谢。”

　　许一诺伸手将望远镜拿了回来，付让无语地看着她。

　　好现实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