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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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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炼狱……先生……”
炭治郎流着泪，目光直盯着面前的身影，声音不自觉地带了些哽咽。
“真的是炼狱先生吗？”
炼狱回过身，脸上是一如既往阳光闪耀的微笑，向炭治郎点了点头。
“真是千钧一发啊，还好赶到得及时！”炼狱一个回旋又砍断了一些残肢，趁着空闲快速吩咐道，“时间紧迫，我就长话短说了，灶门少年！我负责拦截这些东西，你就负责斩断鬼的脊椎骨，彻底将他消灭！明白了吗！”
“啊……是！”
得到炭治郎的回答，炼狱也就此放心下来。深吸一口气，笑容消去，他的神色一瞬之间变得严肃认真，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车厢内不断涌出的肢体之上。
“炎之呼吸，叁之型，气炎万象！”
自上而下挥斩的燃刃粉碎了所有袭向他和炭治郎的肢体，扩散而出的剑气顺带清理了遮挡住脊椎骨所在的肢体，把魇梦的弱点暴露在了两人的面前。
炭治郎抓准时机，悄然发起呼吸法，心里暗自祈祷能够一举成功。
“日之呼吸，贰之型，碧罗天！”
圆形的斩弧刹那间穿透了地板，从白色的脊椎骨中间横扫而过，一刀两断！涣散的烈焰形成的圆弧将炭治郎围绕，庄严而又华艳！
弱点被斩，剧烈的痛楚令魇梦发出了刺耳的临终惨叫，难听得让人直捂耳朵。车厢内，肢体顷刻间全部爆发，塞满了整座列车，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零星的车厢因此偏离了轨道，侧翻于一旁。
因为列车没有在高速行驶，所以这番异动也就没有将炭治郎和炼狱甩出车外，因此相安无事。
炭治郎默默松了口气，这下大家应该都没事了……
“真是华丽而又出色的招式啊，那就是你的呼吸吗！”炼狱突然大嗓门地向炭治郎夸赞并询问道。
炭治郎没有回答，只是呆呆地看着炼狱，如在喃喃自语：“……炼狱先生？真的是炼狱先生？”
“呜呣？”炼狱头上打了个大大的问号，可说话仍洪亮如钟，气势十足，“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但是没错！我是炎柱炼狱杏寿郎！”
听见炼狱吐字清晰，掷地有声的确认声明，炭治郎再也绷不住自己的眼泪，一把抱住了炼狱，紧紧地，不愿撒手。
“炼狱先生！真的是炼狱先生！你还活着！你没事！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呜啊啊啊啊啊啊啊！！！”
突如其来的拥抱和哭泣让炼狱有些惊讶，一时之间没法搞清楚状况。
不过这充满悲伤和激动的情绪，炼狱还是察觉了出来。于是他没有拒绝陌生少年的拥抱，反而给予了回抱，温柔地摸了摸少年的头。
废弃的轨道之上，只剩下少年的哭泣声，除此之外再无他音，安静得可怕。
没有人注意到，不远处的树丛中有人悄然注视着他们，确定没有异样后，手拿一把锥子朝反方向离去。
……
狯岳的样子……是不是有点儿奇怪啊……？
吃过午饭，狯岳就拖着他一起洗碗。站在水池边，尽管一直沉默着安静干活，但善逸总觉得自己的魂儿快被勾走了。
换作平常，狯岳根本不可能跟他一起做家务，更不用说刚才饭桌上开玩笑似的抢他喜欢的食物……
凶倒还是很凶……可其中还夹杂着别扭的温柔是怎么回事啦！反而让人觉得更可怕了好吗！
他不会是想先假装关心我，然后想杀我毁尸灭迹吧……好可怕嘤嘤嘤(益)……
“喂。”
“是、是！？怎么了？？？”妄想中的善逸被狯岳的突然出声吓得一个激灵。
“……谢了。”
“……啊？”对于狯岳的莫名道谢，善逸还有些懵。
狯岳不耐地皱了皱眉，对于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场景，他着实不太习惯。
“咳咳！”狯岳假意咳嗽了两声，仿佛这样就能让他自觉尴尬的心情能稍微好受一些，“那什么……以前还在鬼杀队的时候，我又错了路，差点儿害死师父，给雷之一门蒙羞……是你及时发觉到我的错误，把我拉了回来……”
“如果不是你，你先前说的那个噩梦……可能就成真了，到时我可能直到死还知识不到我的错误……”
“所以谢了……以后有什么困扰的事，依靠我这个师兄也可以的……”
“……”
怎么回事？这种心脏激烈跳动的感觉？
是因为狯岳从未向自己道谢过？还是因为他说自己能够依靠他？
想必无论是哪个原因，此时激动得心跳如此剧烈，都彰显了他的心情……
没有听见回应，却听见啜泣的声音，狯岳心里感到一阵不妙，扭头一看善逸果然又在掉眼泪了！？
“你这家伙……怎么又哭了！”狯岳慌张地想要安慰善逸，可惜向来没安慰过人的他出口的只有咄咄逼人的威胁，“你赶紧给我把眼泪憋回去！不然被师父看见又以为是我在欺负你了！”
“抱歉……”善逸疑惑地抹了抹眼泪，不知所措，“我也不知道怎么了，眼泪它就……”
除了爷爷，他曾经是多么的希望，能得到狯岳的这番认可和对待的啊……
“真是愚蠢。”
善逸猛然一惊，他抬头看向狯岳，对方却对他询问的神色投以疑惑的表情。
可刚才的声音的确是……
余光不经意间瞥见水池，只见本应倒映窗外天空的水面上，竟映着脸上布满黑色纹路、凶狠獠牙的狯岳。
“你真觉得你面前的这个人，是我吗废物？”
水面上的“狯岳”勾起嘴角，露出了讽刺的笑容，冲善逸质问道。
……
“非常抱歉！我在你面前失态了！”
炭治郎红着脸不停地鞠躬道歉，因为他的错，炼狱身前的衣服被他的泪水打湿了一大片，看起来着实有些别扭。
“不必在意！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难过的时候也不能一味地隐忍！发泄出来了就好！”炼狱毫不在意炭治郎刚才的失态，反倒安慰起他来，“你一定是认识我的吧！可我却对你没有任何印象，真是惭愧！”
“不不不，这不是炼狱先生的错！”炭治郎慌忙摆了摆手，这个世界的炼狱不认识他完全可以理解，“这个……这其中的缘由有些复杂，以后有机会我再解释清楚吧！”
“呜呣！那好吧！”炼狱非常轻易地被炭治郎这种明显糊弄的说法说服了，“你是新加入的队员吗？我以前没有见过你啊，像你这样厉害的人我应该会记得很清楚才对！”
“是……我是大约一个月前才加入的，目前还是癸级。”
“还是癸级？如此令人折服的实力简直可以与时透少年比肩，你说不定也能像他一样迅速晋升至柱级！”
“柱！？”炭治郎瞪大了眼睛，慌忙摆了摆手，“不行的！我的实力还没达到那种程度！”
“不必谦虚少年！尽管剑术还稍显不足，但是假以时日，你一定可以成为一名强大的柱！”炼狱拍了拍炭治郎的肩膀坚定地如此笃定，“一起加油吧少年！”
炭治郎一时也不好反驳炼狱的话，就任由他了。
话说回来，是不是还忘了什么？
“啊！对不起炼狱先生！”炭治郎猛地回想起来——因为见到炼狱太高兴，居然忘了列车里还有人！于是他又一次向炼狱鞠躬道歉，“我忘了列车里还有人！不知道他们是否没事……”
“车里居然还有人么！？”
“是……我朋友也在……”
“那可不能再多聊了，得快去确认一下他们的安危！”
炼狱说着便跳出了车厢，前去确认列车内部人员的安危。
遥望炼狱迅速缩小的背影，炭治郎再一次为炼狱的存活深感高兴。转念又想到，这里是他不存在的世界啊。
没有他的存在，炼狱先生就会活下来……
回想起一年前列车战时，炼狱为了保护他，同时也为了与猗窝座拼杀，阻止他伤害更多人，炼狱他拼死战到了最后。
结果猗窝座并未被击杀，就连炼狱也失去了生命，而他在一旁却无能为力，什么也做不到。
此时……在这个没有他的世界，炼狱活得好好的，还能如此元气地与他交谈，继续斩鬼，继续保护其他人。
果然那时如果没有他的话，炼狱先生就不会……
晃了晃头，没有再思索这些。炭治郎正要跟上炼狱的步伐，身后却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刚才站在你面前的，真的是我吗？”
！？
脚步一顿，炭治郎僵在了原地。刚才那个声音他听得清清楚楚，不会有错，可……
说这句话的人，在他前面跑远了，怎么可能会绕到他的身后……
炭治郎回过头，竟又是一个“炼狱杏寿郎”站在他的身后！？
“刚才的那个确实无论怎么看都很像我，可他真的是我吗，灶门少年？”
炼狱的双手环抱于胸前，带着他一贯的爽朗笑容，冲炭治郎质问道。
……
！？
善逸震惊得连连后退，应激反应下没注意手边刚洗干净摆好的碗碟，被他这么轻轻一带，瓷制的碗碟顿时摔落，发出清脆的声响，成了一块块碎片。甚至有的碎片摔落之后，刚好在善逸的小腿边擦过，划出一道血线。
“喂！？”狯岳赶紧把善逸拉远一些，免得他又不小心踩到那些碎片，“你突然又怎么回事？”
善逸对于狯岳的质问没有丝毫反应，只是面色苍白地盯着水池。
“你在这儿待着别动，我去拿药给你处理一下！”狯岳也不管善逸又一次奇怪的反应了，处理伤口要紧。
没有理会狯岳的离开，更没有在意小腿上的伤口，善逸只是愣在了那里，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刚才的“狯岳”……那是他成为鬼以后的模样……？
善逸不知道为什么水面上会映出这种东西，这完全不符合常理。更要紧的是，他竟熟悉得令他恐慌，仿佛狯岳原本就是那副模样。
“怎么？曾经追了我半年，一个梦就把我忘了？”
梦……
梦！？
记忆如潮水般涌了回来，他想起来了，自己是与炭治郎一起正在执行斩鬼的任务，地点是一辆废弃的列车。他们刚找到办法进入列车，就遇见了恶鬼……
所以这个恶鬼的血鬼术是能使人陷入睡眠的梦境！他正在梦里！
意识到这一点的瞬间，眼前的场景突然变了。桑岛、狯岳和他围坐于桌旁，桌子的中央摆着一个蛋糕，桑岛和狯岳正一边享用蛋糕，一边聊天，气氛看起来温馨异常。
“怎么了，善逸？你不吃吗？”
“你不吃我可要和师父一起分完了。”
两人见善逸没怎么动弹，便一人一句地关心起他来。
善逸看了看桑岛和狯岳，心里竟有了些许犹豫，明明他必须尽快从梦中脱身苏醒。
这是多么美好的梦境啊，美好而又残酷……
如果可以一直待在这里就好了……
“不要逃避，善逸。”
“你不是已经决定过了吗？”
“抛弃这些幻象醒过来吧。”
是啊……他早已做好决定了……
善逸腾地一下站起身，面对桑岛和狯岳困惑的眼神，他的心情从未如此坚定。
“抱歉，爷爷，师兄！”
我已经不会再逃避了！
“善逸，先不要问我怎么知道的。等会儿的恶鬼，他的血鬼术很可能会让人沉睡，所以如果你进入了梦境，只要自刎就能回到现实。”
回想起上列车之前炭治郎给他的警告，善逸的视线四处找了找，刚好在不远处的墙边发现了他的日轮刀，就像是一直在等待着他一般。
于是善逸没有犹豫，径直跑向了日轮刀，将它拿起，拔刀，开刃的一面直接横在了脖子边。
“善逸/蠢货，你干什么！？”
后知后觉的两人惊恐地想要阻止，可是已经来不及。
善逸的眼前弥漫了一片鲜红……
……
“炼狱先生？！”
炭治郎惊叫出声，然而刚才出现的炼狱却又突然消失了，仿佛他从未出现过一般。
究竟怎么回事？
“炭——治——郎～！”
就在炭治郎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远处的呐喊悠远流长，扭头还能看见一朵黄色的蒲公英自己跑了过来。
“炭治郎～！”善逸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抱住了炭治郎，向他苦苦哭诉着，“究竟怎么回事啊？这究竟怎么回事啊！？刚一醒来就发现我在外面，脑袋还被磕了一下，吓死我了呜呜呜……”
对了，魇梦被斩杀，善逸自然就从梦中醒过来了。
面对受到强烈惊吓的善逸，炭治郎只能摸摸头安慰，这时炼狱正好也回来了。
“呜呣！大家都没什么事！等他们苏醒过后就能自行离开！”注意到炭治郎的身边又多了一个人，炼狱的注意力便又放在了他的身上，“他就是你的朋友吗！原来也是鬼杀队的人啊！”
“嗯！这次是我和他一起接到的任务。”
“原来如此！”炼狱竟然一句话就结束了话题，“话说回来，我还不知道你们的名字呢！”
炭治郎也想起来自己似乎还没有向炼狱介绍过自己的名字，于是娓娓道来。
“他是我妻善逸，我是……”
自己的名字正要脱口而出，忽然一丝违和感涌上心头，令他哽住了话语。
不对……不对……
似乎有什么不对劲……
炭治郎低头仔细思索了一会儿，一句话就在这时浮现于他的脑海。
“时间紧迫，我就长话短说了，灶门少年！”
尽管只有一瞬间，但炭治郎还是回想了起来，不久前战斗时炼狱所说的话，他马上就意识到了心中的那一丝违和感从何而来。
“炼狱先生……”
所以炭治郎不解地对上炼狱那双炽热无比的眼神，发出了质问。
“你不是早就知道我的名字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