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结束（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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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晴的眼睛，向来是柔弱而又坚强的，温暖而又灵秀的。相守的这么多年来，这双眼睛是多么清澈啊，就像山间的清泉……苏林有时会觉得，这就是一汪清水，容不得半点瑕疵——他爱着这双眼睛。苏林甚至觉得，为了让这双眼睛永远清澈下去，那怕要他倾尽一切为苏晴创造一个温暖干净的世界他也愿意。
但是，此刻苏林惊愕地发现，这双眼睛已经是深不见底了，如同最深沉的海洋。而那里面包含的是什么呢？沉默的痛苦，但又是那样决绝。苏晴的眼底更有些他看不懂的东西。
苏林甚至不确定自己现在的状态。他是站在家里的Party上，还是已经被苏晴眼中的海洋淹没了？
“苏林，让我走吧。”这声音稍带些疲惫，但又是坚决的。
走？
苏林机械地在脑海中重复这个字。
走？为什么走？走到哪里去？
还没等他想明白，他已经问了出来。
“因为……”苏晴又靠近尹书宁一些，仿佛那就是她的后盾，“我想走。”
“不行！”
尹书宁盯着他，眼中升起寒意。苏林意识到自己居然作出不理智的回答——原本就这样打算的不是吗？晴晴去尹家过上一段时间，等沈家的事解决了再回来……但是苏林直觉地认为，如果答应让晴晴走，那么她就不会再回来了。
所以，绝对不行。
苏晴叹了口气，低低地，像是一片叶子被风吹落的声音。
这声音听到苏林耳中，像是一根细小的针，整个扎进心脏中。它很小，但是随着心脏的跳动，它会带来不停的刺痛，最后，每分每秒，每一次心跳，都是细细密密的煎熬。
苏林受不了。这种痛苦，想来晴晴比他承受的会更多。
“可是，你要到哪里去？你看，天气凉了，你身子又不好…你还要高考呢，呆在家里好好复习……”
苏晴微微笑了一下。
然后完全靠上了尹书宁。
尹书宁自然地笑着环住她的肩。
“苏林……我，不想呆在家里了。”
苏晴知道怎么说服他。只要晴晴想要怎么样，苏林从没有说个不字。
何况现在——苏晴又看看他的订婚戒指。
“挺好看的。”
苏晴又笑了一下。这笑容有些苍白，像深秋的露珠，映着晨光消失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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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家寂静下来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
沈悦走时恋恋不舍，粘着苏林热吻不断，也不管周围有多少人物。若不是沈老爷子在一旁看着，她恐怕是要苏林送她回家过夜的。
尹书宁今晚倒是非常规矩——这也让苏林觉得心里有些疙瘩，很不舒服。他算是负了花花公子的“美名”，整晚都陪在刚成年的苏晴身边，那样子像是守着自己猎物的狼。连叶家的少爷都没能跟苏晴说上几句话，就被他爸识相的带走了。苏林甚至听到有人悄悄议论“苏家的小姐是不是有点太年轻了？尹少居然有这兴趣”，当即火冒三丈将他送走。这小子今晚心情很好，直到最后还笑容满面，那幸福满足的样子让苏林恨不得给他两个熊猫眼免得祸害苍生。
因为苏林最后答应晴晴，明天，她就可以离开。
苏林叹了一口气。窗外的月亮那么亮，白晃晃地像个一千瓦的灯泡，让人睡不着。
鬼使神差，他在走廊里踱步，最后连他自己都没发现——他已经坐在地上，背靠着苏晴的房门。
苏林伸手感知光滑的门板，雕花的磨砂玻璃。
今天晚上，是晴晴在家睡的最后一个晚上了。
苏林侧耳听，有轻轻的呼吸声——其实他也不能确定，因为晴晴喜欢开着窗子睡觉，也许是风声也说不定。
想到这他又有点着急，站起来想要开门给晴晴关窗，或是添些床幔。
突然又觉得自己很可笑，就像一千零一夜中那个守着金子的国王。
他又坐下，叹了口气。
晴晴长大了不是么？自己还一直把她当小孩子一样呵护，却从没有认真考虑过她的想法。
如果今天晴晴不反抗，他都意识不到晴晴和自己居然是两个人，她也有自己的想法。
原来一直觉得晴晴是自己的，一直都是。
一边想着，一边漫无目的地伸了食指，在门板上轻轻敲击着。等他发现时，已经是有规律地敲了好久了。
“嗒——嗒——嗒——嗒，嗒，嗒”
……
“嗒——嗒——嗒——嗒，嗒，嗒”
三长，三短。
在美国的时候，家里只有两三个贴心的仆人，常常是照顾不来的。那时晴晴还小，只认识苏林，所以回家就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等到苏林下课回家才会出来。为了让晴晴开门，苏林就随口订了这样的暗号。最后想不到这个有点可笑又有点可爱的暗号，两个人玩了整整五年，直到苏林回国。
苏林无声地笑了。回忆过去总是美好。
……
“嗒，嗒，嗒，嗒——嗒——嗒——”
突然，门的另一边穿来轻轻的敲击声。
三短，三长。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结束（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