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巴》念清风

42、第 42 章

　　不消片刻宫里来人，为首老太监与老头恭维了几句，见着小三生也不多说，只说了皇上召见就要带人进宫。

　　老头看小三生一脸摸不着头脑模样，竟生出几分不舍，拉着老太监走到一边小声说道。

　　“这孩子不懂事，在宫里要劳公公多担待了。”

　　在宫里他也算是辈分最老的，有听闻皇上先前府上宠着个小公子，如今又让他亲自来接进宫，不用老头嘱咐，他也不会怠慢了的。

　　“那是自然。”

　　临走前老头又拉着小三生说教了番，无非是多长长心，无能为皇上分忧也不要生惹事非。

　　这话说得他要在皇宫常住似的，坐在马车上小三生想破脑壳也没想明白老头话意思，一同坐在马车上的老太监见小三生一脸茫然心里也有几分奇怪。

　　小三生不是第一次进宫，上一次这皇宫的主人还不是哑巴，小三生第一次有种世事多变的感慨。

　　进到宫里下了马车，“公子包裹让奴才给你拿着。”

　　“不，不用了。”

　　老太监笑了笑把小三生手上包裹拿了来，交给身后一个小太监手上，领着小三生往里走，走过御花园，园里百花争艳姹紫嫣红芳香馥郁，小三生都看花了眼。

　　其中走过一段狭长的路，两边宫墙十分高，这里只有正午才嗮得到太阳，因此这脚下的石板缝里常年积下的阴凉寒气隔着鞋底衣裳都像是能渗入皮肉里。

　　抬头往上看更是觉得这段路阴森压抑，皇宫要都是这种，他还真不觉得住在皇宫有什么可羡慕的。

　　看出小三生的不自在，老太监也走快了些，不一会走出这条路，又走了会终于是到了。

　　老太监站在殿外把包裹还给小三生，就带着人退下。小三生拿着包裹回头看着坐在威严空旷的宫殿内的哑巴，和过去并无不同。

　　小三生迈过门槛走进宫殿走到宫殿中央抬头看着坐在上面的哑巴，虽然他感觉哑巴和没当上皇帝时没什么两样，可也许是他们所处的这个环境。

　　让小三生不自觉就跪下，磕磕绊绊叫，“皇，皇上，”

　　座位上的哑巴看着小三生良久，“怕我？”

　　小三生愣愣的摇了摇头，“没有”

　　哑巴走下来伸出手小三生一看就明白立刻把自己手放上去，站起来。

　　“无论是否有人在场，你都不用跪我，”牵着小三生的手慢慢往殿门口走去。

　　小三生则是不自觉往宫殿两边看去，没有一个跟着伺候的宫人，哑巴是一个人在这等他，一个人坐在这么大的宫殿里未免太寂寞了。

　　“皇，皇上，”他还是有些叫不习惯，“不是说宫里下人多十分热闹，怎么和府上一样冷清？”

　　跟着哑巴走出宫殿，小三生看着了宫人，那些宫人见哑巴走出来了不靠近只是远远的跟着，小三生扭着头看着他们躬身小步子跟着他们的样子觉得奇怪。

　　哑巴不说话只拉着他走，走过一处他远远望见了上次的桃花林，如今桃花早就掉光了，小三生想起上次的事有些伤感，“府里山梅花也都谢了。”

　　哑巴步子一顿抬起手放小三生头上揉了揉，小三生抬头冲他一笑，“哑巴你也不要难过了。”

　　哑巴带着小三生回到寝宫，寝宫外有人侯着，见着哑巴牵着小三生回来悉数退下，哑巴转身将寝宫大门关上，拉着小三生径直往榻上去。

　　“皇上？”

　　哑巴拿下他背着的包裹，放在一边，忽然就低头吻着他，小三生瞪大眼，抬起手用力退了他一把。

　　“哑巴你再这样……嗯唔，”

　　哑巴按住小三生两只手把他压倒在床上，小三生已经是个少年，真要反抗，哑巴想要在不伤着他的情况下控制他也有些困难。

　　因此这一次交/欢，在小三生的叫骂下完成同时，哑巴身上也挨了不少下。

　　小三生一直觉得矛盾，老头说的话他大多没听懂，可有一句他不得不承认，那就是哑巴真的很宠他很照顾他，可这样的哑巴同时也对他做这种事。

　　他和哑巴一起近十年，没人能怀疑他们的感情真挚深厚，哑巴却做这样的事……真是矛盾，小三生脑子都要炸了！

　　“哑巴，为什么？呜呜呜……哑巴……”

　　哑巴压在小三生身上，低头靠在他肩上，鬓角的汗珠顺着冷硬的轮廓滑下，从他下巴落下滴在小三生白皙的肩上。

　　“哑巴，你哭了？！”小三生都忘了哭，“哑巴，你难过？因为你爹爹？”

　　哑巴不做声，小三生心里已经不怀疑就是这个原因了。

　　“哑巴，不要难过了，”

　　只是被安慰的人没见好就收，小三生委屈忍不住又哭了起来，“哑巴，痛……”

　　事后小三生累瘫在床上，哑巴穿好衣裳坐在床边低头看着他，小三生趴床上侧头看他，哑巴手放在他肩上手指挑弄散乱在他肩上薄汗染湿的柔软发丝。

　　“哑巴，”小三生勾动手指拉着哑巴的衣袂，脸蛋上红晕还未消退，困得眼睛都要睁不来了，很快就睡着了。

　　他睡着了哑巴才走，等他醒来，发出一声细微呻吟，纱帐后立刻走出一个身影躬身前。

　　“奴才来为小公子沐浴更衣。”

　　这小太监和他年纪差不多，小三生怎么会让他来伺候，自己从榻上爬起来，吃力的将原来的衣裳穿好，小太监搀着他往寝宫里面走，穿过重重薄纱，里面水汽弥漫，两步外一片白蒙蒙什么都看不清。

　　拨开浓雾看到下面巨大的池子，小三生吓了一跳，真是奢侈，“我，我用浴盆就好了，免得，免得弄脏了一整池的水。”

　　小太监愣了愣，“池里的药汤是皇上特意吩咐下为公子准备的。”

　　小三生犹豫了会慢腾腾脱了衣服坐在池子边，脚踩进水里掬起水撒在身上，小太监不知从哪拿了把木梳跪在他身后给他梳头发。

　　“唔，不用了！”小三生受惊往一边躲开。

　　小太监愣愣的看着他，小三生难为情的笑了笑，小太监放下梳子，到一边将衣服拿了进来，就退了出去。

　　“公子有吩咐叫一声，奴才就守在外面。”

　　洗好澡换了衣服，小三生问，“哑巴呢？”

　　“公子？”小太监疑惑的看着小三生。

　　“皇上在哪？”小三生改口。

　　“奴才也不知，公子皇上为你安排了住处，奴才带你去看。”

　　这住处就是哑巴寝宫附近的一座偏殿，离哑巴寝宫也就不过百米，小三生没想到哑巴还特意给他安排了这个地方，他以为只是进宫与哑巴见上一面，没想着真常住，宫里对他是新鲜，可皇宫什么地方，怎么能让他常住呢。

　　可接下来几天当他想去找哑巴说时，每次哑巴都不方便，要么是在会见朝廷官员要么找不到人，偶尔见到了人，哑巴又会说，“前些日子有人活捉了两只雪狐幼崽送来，带你去看。”等等。

　　小三生见识短浅马上被分去了注意力，惊奇地跟过去，再想起来又找不到哑巴，倒是偏殿里多了一堆的珍玩宝物。

　　皇宫很大，哑巴的宫里伺候的宫人少，哑巴偶尔带他出去看奇珍野兽时他看到外面伺候的人其实很多，没有哑巴带着的时候，小三生不敢到处乱走，怕冲撞到了什么贵人或是不知不觉中坏了什么规矩，可哑巴政事繁忙常不在宫中，他一个人在偏殿无聊，身边只有照顾他的一个小太监。

　　一开始他还不习惯有小太监在身边跟着，现在也已经适应了，好歹哑巴不在时身边有个说话的。

　　一日他还未起就听到殿外动土的声音，穿了衣服出来，才见是偏殿门口移栽来了两株南华杜鹃，小三生望着这两株高大繁茂的杜鹃树，惊大过了喜，尤其是认出了这是原先哑巴府上的两株杜鹃树，一时又惊又气。

　　南华杜鹃长在高山石缝中也能应季开花，坚韧高洁，只是这树再坚韧也经不起这么连根拔起栽种他处。

　　看到人群后的哑巴小三生立刻跑上去问，“哑巴这树在府上好生生的，为什么要动它啊？”

　　哑巴低头看他，“你不是喜欢吗？这样每日能见着。”

　　小三生一时要气哭了，气他这蛮横的做法，他就是喜欢也不必移栽过来啊，“这树这么移栽多数是要活不下去的。”

　　“死了便再让人去信州为你寻两株。”哑巴淡淡说。

　　小三生眼眶红了，哑巴根本不疼惜这两株树，这树好端端的在府中因他受灾，小三生又气又难受，哑巴太霸道了，可想到哑巴也是为了他最后也气不起来了，只有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