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巴》念清风

21、第 21 章

　　既然副将说了，小三生第二日就随帐篷里的人一块去训练，那百夫长不明事以为小三生是来搅乱的差点把小三生揍了顿。

　　虽说是跟着一块训练却也只是练练拳脚，刀枪棍棒的东西小三生有心学，个子也太小了，挥舞着棍棒不见威武反而显得滑稽。

　　因此小三生也就只能跟着打打拳，到了要练兵器时，小三生站在场外提着拖地的大刀干看了他们半日，最后把刀放了回去悄悄回到伙房做事了。

　　一同在伙房做事的人见小三生回来虽然吃惊却也没多问。

　　皇上登位后十年戎马子嗣稀薄只有两位公主，这还是第一位皇子，皇上大喜大赦天下赏赐三军。

　　就连远离皇城的小三生他们也得了赏赐这个月的月钱都翻了两翻，将军还特地让人在附近农户换了头牛又跟猎户换了不少野味，还让人去镇上买了一车酒回来，准备让军里的人都大吃一顿。

　　一早小三生就主动跑伙房里帮忙，伙房里灶台上七手八脚各种呦呵声忙活的热火朝天等天色渐暗了，伙房里陆续飘出各种肉香味，小三生也忙得流了一身汗，细细一闻还有股禽膻味。

　　小三生忙里忙外的其实也是有些私心的，虽然他们平时吃的也不差，可是这么丰盛的一顿还是稀罕的，偏偏哑巴还不在，哑巴不会说话不好和人交道肯定没人记得他给他留些吃的。

　　只得小三生自个顾着他，小三生也不避忌伙房里还有其他人就拿了只大碗，每样荤菜的都夹了不少，一只大碗各种肉堆了满满冒着尖，小三生拿碗给盖着放好就抱了壶酒跟着端着割好的牛肉的人一起出了伙房。

　　人这时大多都已经聚在了营地中心的空地上了，小三生跟着往那去，遥遥看去跃动的火光下人影攒动，不知道是谈到了什么，爆出阵阵大笑声。

　　小三生到时他们大都已经吃了起来，端着肉过来的人把肉放下随处找了个地坐了下来，让他们自个儿把肉传来开，小三生抱着酒坛子左顾右盼，人太多火光太暗阴影下几乎每张脸都没多大差别，小三生看了会没找到明初还想再找找，就被坐在他跟前的人拉了过去。

　　\"抱着酒坛子傻站着干嘛？快来给老子倒酒\"

　　小三生赶紧给他倒了碗酒，又看了下这人两侧，都坐了人肩并肩人挤人怕是挤坐不下他了，给这人倒上满满一碗酒，小三生就要放下酒坛子去找别的地坐，只是还没等他把酒坛子放下又有人把空碗送到了他面前。

　　然后酒碗一个接一个送到他面前，这个刚倒上那个又喝完小三生应接不暇弄得手忙脚乱，被推攘来去额上都流出了汗。

　　副将坐在前方视野正好与坐在一旁的将军端着碗一边说笑一边大口喝酒，眼睛往下方一扫余光正好瞟到小三生。

　　这时候人大多都坐了下来，小三生虽然小个子可毕竟是站着的还是能一眼看到。

　　副将看着小三生端着酒坛子站在酒桌最外圈还被呼来喝去的倒酒，脸上豪爽的笑容没了，浓眉微微拧起，放下酒碗朝着小三生的方向提声喊了句。

　　\"你过来\"

　　这一声没有指名道姓，小三生也没想着和自己有关只是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就往这个方向望了眼，正好对上副将的眼睛，小三生也只觉是恰好碰上的，正好又有人酒碗凑过来要他倒酒，小三生转身去给这人倒酒。

　　倒了酒再回头来看，发现副将还是看着他的，并且脸色似乎还更差了些，小三生心里一个咕咚，他对副将是敬重也知道副将脸坏心却好，可还总是会给吓到。

　　小三生也知道副将叫的就是他了，抱着晃荡着半空的酒坛子就朝副将那边去，这时正有人又要小三生给倒酒，一把抓住了小三生的手腕。

　　一张口就是扑鼻的酒气，人倒是没醉说话掷地有声，\"跑哪去呢？给老子倒酒\"

　　小三生往副将那边看了眼抽了抽手为难的摇了摇头，抓着小三生的手要倒酒的人见小三生竟敢驳他的意立刻酒气滋怒火，上脸了，松开抓着小三生的手要去刮他脑袋。

　　\"你他妈的……\"

　　小三生抱着酒坛子来不及避也不好挡只是吓得肩膀一缩瞪着他的手看。

　　看着这人的手刚举起来就被旁边一只手拉了下去，坐在这人旁边那人压着他的手，表情有些古怪的看了小三生一眼凑到还想发火的这人耳边往副将那边努了下嘴，\"看那边\"

　　这人扭头看了眼坐在老将军旁边的副将，发现副将也正盯着他，这人酒意立刻醒了三分，怒气也消散了七八，闷着头吃菜不管小三生了。

　　小三生站在他身后，迷茫的看着两边一时不知道是走还是留，还是拉下要刮他脑袋的那只手的那人提醒，\"副将叫你去，你还不快去\"

　　小三生愣了下连忙点头步子快的几乎是用跑的朝副将那边去。

　　小三生以为副将脸色不好叫他过来他还磨蹭了这么久多少会说他两句，没想到叫他来了却是让他在他旁边坐下。

　　小三生战战兢兢的抱着酒坛子笨拙的坐下。

　　\"倒酒\"

　　小三生立刻抱着坛子给副将碗里倒酒，倒了酒就缩在位置上不敢动了，眼睛也不敢四处乱瞄就盯着怀里开口的酒坛子，闻着这农家酒的香味，直到一只装满了香喷喷的荤菜的碟子推到他跟前的桌子上，小三生抬头迷惑的看着副将。

　　副将把自己的筷子放在小三生面前的碟子上，\"你来军营不是让你来伺候谁的\"

　　小三生一脸迷茫，副将一看就知他没听明白，心里是觉得作为一个男人他不可如此无用一定要与他说清楚，可是又想小三生还小反正以后还有的是时间慢慢让他知道也行。

　　\"你都没吃东西，今天有吃的你就放开了吃\"

　　说着副将也不在理小三生自顾自的与一边的将军说笑喝酒去了，一碗酒尽，低头就要从小三生这边拿酒坛子发现小三生已经把酒坛子放在了一边正拿着个牛肋骨小心翼翼的啃着，副将声音低沉笑了声。

　　副将一笑小三生就注意到副将碗里的酒见底了要给副将添酒，忙放下手里的骨头抱起酒坛子，却给副将顺手提走了。

　　\"吃你的就是了\"

　　副将给自己倒了酒又给将军倒了碗，酒坛子就随手放在他和将军中间，小三生看了会确定是没他的事也渐渐放开吃了起来。

　　其他人都是在喝酒说话，就只有小三生一人在认真的吃东西，小三生吃的满嘴流油，肚子也有些饱时，他们也差不多酒近阑珊。

　　众人都喝的七晕八素的互相扶着回自己的帐篷里，小三生也抹了抹自己嘴边的油，准备回帐篷，站了起来才发现其实肚子撑得厉害。

　　跟着小三生身后副将也站了起来，粗壮的胳膊往小三生肩上一搭，小三生晃了两晃才站稳，回头看了眼副将，副将眼睛一会睁一会闭眼神飘忽，上身也随着脑袋左右摇晃。

　　小三没想到不苟言笑正经威严的副将也有这一面，心里忍不住偷笑了声，不过还没笑完又变成了苦笑，副将推开他往前走了两步，就两步路被他走的七拐八弯的，不知道他到底是要往哪去。

　　小三生往四周看了圈，这时候都自顾不暇也没人有功夫来管副将，小三生只好自个走上去扶着副将往回走。

　　说是扶着小三生也只是拉着副将的手给他带路，还好副将只是醉的不辨方向了没有醉成一摊烂泥，否则就是小三生有心也无力，副将身体那么魁梧要是真的压下来，小三生一定要给压倒陷到地里去。

　　小三生在前面拉着副将的手给他引路，副将安静的跟在后头，夜风吹着恍惚的脑袋也清明了些，低头看着前面喃喃自语的小个子。

　　小三生肚子这一块圆滚滚的摸起来了硬硬的，吃的太撑了走了些路终于舒服了些。

　　\"不知道哑巴什么时候能回？\"

　　哑巴真是太让人不省心了，每次都忽然消失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忽然回来了，好在哑巴不起眼平时也没人注意才没人发现不然一定会被罚的。

　　还有他给哑巴留的那些吃的，这天热了东西放不了多久，哑巴不早些归来就吃不上了。

　　小三生低头想事，副将在他身后看着他似乎也在想着什么。

　　终于到了副将的帐篷，小三生拉着副将进了帐篷，送佛送到西小三生又拉着副将到了到了床边才放开手。

　　剩下没他事了，忙了一整天刚又吃的太饱，小三生也困了打了个哈欠看了副将眼就要回去了。

　　小三生摸着自己的肚子刚一转身就被身后的人猛然抱住，两只胳膊像是铁铸的一样紧紧箍着小三生，略微急喘粗重的呼吸贴在小三生的耳边，灼热的气息噴在暴露出的脖子上，小三生一下子懵住了。

　　副将箍着小三生的手越来越紧却不敢有太多动作，声音喑哑压抑问，\"可不可以？小三生可不可以？\"

　　小三生被问的莫名其妙刚想张口问什么，一张口却咳嗽了起来，小三生肚子太饱副将又抱得太紧，小三生肚子难受咳的都要吐了。

　　小三生这一连串的咳嗽让副将清醒了两分，却仍是不放开小三生，只是松了些让他不那么难受，脸在小三生脑后脖子上肩上不住的乱蹭，嗅他身上的味道像是在对小三生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似。

　　\"等你再长大些，再长大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