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巴》念清风

12、第 12 章

　　傍晚小三生拖着柴火回来，在摞柴火时，老汉正提着饭桶要去分饭，看到小三生高声喊了声，“小三生啊饿了自个儿就先吃。”

　　小三生应了声，大望跟在老汉后面走了出来伸长脖子往柴堆这边看了眼，鼻孔出气哼了声，“臭小子。”

　　小三生当没听见，把柴火都摞好了，就进了帐篷里，这时候他们都去分饭了，又只有小三生一个人，小三生走到野鸡躺着的地，用脚拨了拨鸡，野鸡咕咕叫了声，知道它还活着小三生看着灶台上放着的饭菜，拿了个碗先舀了碗水喝。

　　喝了水小三生靠着灶台上踮着脚尖给自己舀了碗饭，又舀了两个菜盖在饭上，回到野鸡边上蹲着吃，一边自己吃着一边撒一些米饭给鸡吃。

　　以前他要吃到米饭都难得，现在一只野鸡竟然都能吃到米饭，小三生用筷子的另一头戳了戳鸡头，“把你养肥了就炖了吃，总不能浪费了这些米饭，。”

　　野鸡不懂也不管小三生说了什么，鸡眼里只有小三生忽然放低了的饭碗里的米饭，脖子一伸就啄了过去，幸好小三生的反应也快，飞快的把碗拿开，才避免了野鸡的这么一啄。

　　小三生吃完饭把碗放灶台上了他们才回来，大望一进来看到野鸡正在啄地上的饭粒就骂了起来，“你当这米是捡的吗！要喂你这臭小子还要喂你的鸡啊！”

　　“我……我喂鸡的饭是从我自己碗里拨出来的。”

　　“你自己的碗！你自己碗里的饭不也是从饭桶里舀出来的吗！喂饱了你的鸡让别人诶饿吗！”

　　小三生低着头站着说不出话了，大望还要说老汉赶紧拦了下拉着小三生往帐篷外走，“小三生啊不是说这鸡天生天养不用喂吗，下次不要这么浪费了啊，你做了一天的事也累了赶紧回去休息吧。”

　　走过大望身边老汉连忙给他笑了笑，“我跟这小娃娃说了，他听了不会再浪费了。”

　　大望哼了声，“你这小子最好不要让我再看到你拿米饭喂鸡，否则那只鸡就充公。”

　　“是是是。”老汉拉着小三生赶紧出了帐篷，走出了帐篷老汉回头看了眼嘿嘿笑着对小三生道，“他那人还是惦记着你那只鸡呢。”

　　小三生也回头看了眼，站在帐篷外面他都听得到里面大望吆喝的声音，小三生低着头喏喏道，“那只鸡是小三生的。”

　　“诶你小心点就是，不要再喂鸡了他也没借口要了你的鸡。”

　　“嗯小三生知道了。”

　　“那你回去休息吧，明个儿你自个儿早点来就是了。”老汉拍了拍小三生的肩，揉着肚子钻进了帐篷里，“老汉我饿死了。”

　　小三生回头看着老汉进来帐篷后也要回去了，只是走了会小三生才想着他忘了他休息的帐篷是哪一个，小三生举目四望，这帐篷都是长一个样的，他分不清也记不得了。

　　小三生怕耽误了老汉吃饭，又不想回头去找老汉带他去，只好自己边走边看，这会天都暗了，每个帐篷里都是热热闹闹的，站在外面守着的人也互相说着话，这样小三生反而不怎么怕这些人了。

　　走到每一个帐篷口，小三生都伸着脖子往里面看看，如果有看到哑巴，那就是他休息的那个帐篷了，只是小三生一直都没看到哑巴，而且他哪些帐篷是找过的转个身就又忘记了，黑灯瞎火的小三生走在阴影里越来越焦急。

　　“谁在哪里！”

　　忽然一声大喝让小三生吓得停住了脚步，看着朝着走过来的巨大的黑影，黑影走到他面前小三生才认出是昨天来帐篷里说让他去伙房做事的人。

　　“你怎么在这里？”来人皱着眉头看着小小个子呆呆的看着他的小三生问道。

　　“小三生找不到原来的帐篷了。”

　　“小三生？”他想起来了小三生的名字是叫许三生，看着小三生低着头畏畏缩缩的样子十分不满的大声说道，“站直了，我带你回去，自己要记住路以后不要在军营里乱晃。”

　　说着就转身走出了阴影，小三生被他吓的一下子站的直直的跟了上去，走着走着肩又缩了起来，走前面的人一回头就又吓得立刻直起了腰板。

　　“你住的帐篷离伙房不远，记住了吗？”

　　小三生一直在四处看记住这条路，听他这么问点了点头，想到他走前面看不到又应了声，“记住了。”

　　“嗯，就是那个帐篷。”走在前面的人忽然停了下来手指着不远的一顶帐篷，小三生看过去，正好看到从帐篷里走出来的哑巴，哑巴像是感觉到了小三生的目光往他这边看了过来。

　　“哑巴！。”小三生开心的大叫了声。

　　正站在帐篷外的哑巴身姿挺拔从帐篷里照出来的灯火打在他身上他的面孔一半昏黄一半归于阴暗，小三生朝他跑了去一把抱住了哑巴的大腿，哑巴拍了拍他的背，看了眼远远站着领小三生回来的人微微颔首，牵着小三生往帐篷里走。

　　“哑巴你吃了吗？”

　　哑巴点了点头，小三生注意到哑巴换了新衣服，咧嘴笑道，“哑巴你穿着新衣服真好看。”

　　“哑巴小三生今天吃的好饱，小三生只要打柴就可以吃饱饭了，哑巴你呢？你要做什么啊……。”

　　小三生絮絮叨叨说个不停，哑巴点头应他的同时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小三生的全身，好一会才收回眼。

　　“哑巴你要洗脚吗？小三生今天走的路太多了都出汗了。”

　　哑巴已经躺下闭着眼睛了，听到这句摇了摇头然后睁开眼坐了起来，看向帐篷里唯一一个在洗脚的人，正准备站起来小三生拉住他的手。

　　“哑巴你今天一定累坏了，你就先睡吧，小三生自个去。”

　　哑巴看了眼那个正在洗脚的人，长得不像其他人一样粗横，文弱有礼像是个读书人，哑巴坐下来躺了回去，小三生自个走到了这个在洗脚的人的跟前，其实如果不是看这个人长得不凶，小三生也不敢自己一个人来，这人也早就注意到小三生了抬头看着他。

　　“小三生也想洗脚，你知道哪可以拿到脚盆吗？”

　　“你不是在伙房做事的吗，你可以问那里管事的人要，不过现在晚了，你明天再去吧，。”这人和善的笑了笑，“等会你想洗脚，就用我的脚盆好了。”

　　小三生没有想到这人一点都不凶人还很好，“谢谢你。”

　　书生一样的人笑了笑，把脚拿了出来用布子抹干，“我的盆可以借给你可是你知道在哪里打水吗？。”

　　小三生愣了愣，回头看了眼帐篷里确实是没有水缸，书生看小三生这样子笑了笑穿了鞋端着脚盆站了起来，“水缸在外面，走吧我带你去打水。”

　　小三生跟在他后头出了帐篷，走了几步远书生把洗脚水倒在了草地上，水一下子就渗了下去，书生带着小三生绕到另一座帐篷的后面，一只大水缸正放在那。

　　书生端着脚盆走过去拿开水缸的盖子，用瓢子舀了一瓢水倒脚盆里，端着脚盆晃了晃转身把水倒了，再往脚盆里舀水。

　　舀了半盆水，书生把盖子盖上正要端脚盆，小三生就抢着把脚盆端了起来，“小三生自己来。”

　　书生看着小三生笑着也没说什么，走在小三生的边上一起往回走。

　　“你叫小三生？”

　　“嗯。”

　　“因为是家中第三个孩子吗？。”

　　小三生摇了摇头，“因为小三生的名字叫许三生。”

　　“许三生？”

　　小三生进了帐篷，把脚盆放自己床铺前，坐在床铺上把脱了鞋子把脚放了进去，书生跟在他后面进来对他笑了笑说道，“那我先去睡了，你洗好了也早点睡吧。”

　　“嗯谢谢你，小三生洗好了会把脚盆冲一下再放回来的。”

　　闻言书生回头，看着小三生的认真模样忽然笑了出声，小三生道，“小三生知道你爱干净，你是个好人。”

　　书生微微一愣，看着小三生又笑了声回去睡下了。

　　小三生把脚搓了搓，随便把水抖干净就穿了鞋子端着盆子出了帐篷，把洗脚水倒了又跑到水缸那里舀了两瓢水把盆冲了冲，拿回去放好才爬上床铺。

　　今天被子已经送来了，小三生脱了外裳盖着被子躺下，看着旁边闭着眼睛已经睡着了的哑巴，小三生爬了起来给他滑下来的被子盖好免得夜里着凉了，小三生面朝着哑巴躺着。

　　看着哑巴小三生闭上了眼睛，不一会又忽然睁开了眼爬起来把枕头后面的包袱拿出来，把里面的小香包翻了出来，翻小香包的时候，小三生才想起了还剩有一小块油饼。

　　小三生放下小香包，看了眼哑巴把油纸打开，咬了一小口油饼，还是酥酥甜甜的，小三生把剩下的又包好放回包袱里，拿着小香包躺下，小三生拿着小香包闻了会放枕头底下放好了，才闭上眼睛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