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洼村的疯女人》虎小仙

31、老板的陈年往事

　　家花再美看时间长了也失去了新鲜感，周芙身上的那种有点土但是又努力变得洋气的稚气吸引着周帆的胃口。他日思夜想的想尝尝她的味道，但是他不能用强的，自然也不能让他的老婆知道，而要做到这一点最重要的是需要周芙愿意死心塌地地跟着他，情愿做他的地下情人。
　　周帆也是苏北人，只是这么多年的养尊处优早就褪去了那层农村小子的外皮。他入赘夏家才有了今天的地位。虽然这个厂子是他自己开起来的，但是前期的投资都是夏家的支持。夏家老爷子和他的小舅子们一个个都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他哪敢做什么对不起夏萌的事。
　　夏萌这么多年虽然对他很好，对他的家人也很客气，但是他总有一种人在屋檐下抬不起头的感觉。他从不敢对她说一个不字，这么多年两个人越来越像陌生人，而他就像那个家里的客人也是仆人，在家里他总是表现得像个最完美的丈夫，他这么多年一直保持着为夏萌洗脚的行为，而当年也是因为这个动作夏梦决心嫁给他的。
　　当年他从苏北农村考进杭州师范学院，他带着满腔的对未来的憧憬走进了大学，他努力学习，拿奖学金评先进，争取留校。对于他一个没有背景的农村青年来说能留校是最好的归宿，要不然很可能打回原籍去当个乡村教师。他从农村出来，根本不想再回农村去，他这么多年努力的一切就是为了摆脱农村人的身份和一切标签。
　　临毕业的时候，很多人都想留校，但是只有一个名额。那时候竞争的名额里，周帆的可能性最大，他年年是三好学生，年年拿奖学金，跟他要好的几个同学也都说肯定是他留校。但是最后公布名单的时候却是一个从始至终都不在名单上的人，这个人他们都认识，外语系党委书记的儿子徐洋，那个整天只知道抱着吉他搞所谓乐队的纨绔子弟。
　　周帆敢怒不敢言，他找辅导员哭，辅导员也只是安慰他说：“小周，人生的路还很长，而且以你的学识到哪里都会有一番作为的。”周帆也知道辅导员人微言轻，非亲非故又怎会为自己的事情出头。他心中纵有万般的难过和不情愿也只能打掉牙齿和着血往肚子里吞。
　　他一心想着毕业留校的事，早就拒绝了回家乡镇中学当老师的安排。那时候宿舍里的人早就按着各自的分配回到了户籍所在地，周帆那天晚上买了瓶二锅头独自在宿舍里喝起了闷酒。
　　夏萌是下午从室友王丽的口中知道了周帆不能留校的事情，她怕周帆想不开就直接跑到他宿舍楼里找他，正好碰上周帆喝得已经有了醉意。她胆怯地在门口看到周帆边喝酒边哭的样子，心也跟着碎了一地。
　　从大一刚入学的时候夏萌就对这个长相清秀，笑起来有两个酒窝的男孩子动了心。他跟其他人不一样，他话少不多言，更多的时候是自己在自习室里看书，夏萌很多时候去自习室就是为了在那里静静地看他一会。
　　课堂上老师总是喜欢点他回答问题，朗读诗歌，他那低沉浑厚的嗓音，读起诗歌来像一汪清泉一样流进了人的内心。
　　她很少见他跟女生讲话，唯一见他跟人说话的地方就是篮球场，他打篮球也不像其他人那样是为了在女生面前展现自己，他就是单纯地打篮球锻炼身体，不论场下为他欢呼的女生有多么的激动，他好像跟没有看见一样。
　　他从不接女生递过来的水，总是随身带着一个掉了漆看不出原来模样的保温杯。有一次院系之间的比赛，夏萌鼓起勇气在比赛间隙拿了一瓶水给他，他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只说了声谢谢也没接过她手中的水。
　　夏萌家世优厚，从小就是被捧在手心里的公主，她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本来就是室友王丽怂恿她过来的，她尴尬地站在那里感觉全场所有的目光都在她身上一样，她的眼泪立刻就要飙出来。
　　王丽一看这小公主有委屈了赶紧跑过来安慰，夏萌一看是王丽，小性子一下子也就上来了，挣开王丽抱住她的手说：“都怪你，要不是你，我也不会丢这么大的人，让大家笑话我。”王丽好笑地看着夏萌说：“谁会看你啊，要不是你在这哭闹，人家知道你是谁，是干啥的，天天那么多女生给他送水送吃的，他从来也都没接过，谁也不记得有谁呀。”
　　王丽这么一说，夏萌的心里倒是释然多了，看来自己还是太敏感了。王丽看夏萌被自己劝住了，忙说：“哎呀，别在这自怨自艾了，我的小公主，你不热吗？走，请你吃雪糕去。”
　　周帆其实一直都知道夏萌，也知道她喜欢自己，但是他不喜欢她那个娇滴滴，被保护的很好的样子。他永远记得大一他申领贫困生补助的时候，她站在她那个资助人的父亲身边给自己发钱的样子，那一刻他感觉自己就是个乞丐，而她则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公主。
　　他从那之后再也没有申请过贫困补助，只凭成绩拿奖学金以及勤工俭学赚钱供应自己的学费和生活费用。他打心眼里看不起夏萌这种靠家世的人，但是他不得不承认其实他的内心是嫉妒的，他嫉妒她一出生就站在了他人生的终点，也许是他终其一生都很难达到的高度。
　　夏萌轻轻地推开了周帆宿舍虚掩着的门，周帆抬眼看了眼进来的人，那一瞬间他内心生出了一个邪恶的心思。
　　他说：“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夏萌连连摆手，一副惊恐的样子，她想安慰他，但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想坐下来又看他醉醺醺的心里有点害怕。
　　周帆这时候借着喝酒开始装糊涂：“我一个乡下来的穷小子，走到今天这一步不容易，我努力学习，年年评奖学金拿优秀，就是想能留校，能够离我喜欢的女生近一点，能够有资本跟她在一起。”
　　听到周帆说他心里一直有个女生，夏萌的心突然泛起了一阵酸，她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说：“是谁这么有福气能得到你的喜欢呀？”
　　周帆没有说话，他又喝了一口酒，给自己壮壮邪恶的胆子。
　　夏萌禁不起心中的好奇，看在周帆已经醉的要不省人事的样子问道：“你喜欢的女生是你一个班级的同学吗？”周帆这时候点了点头，夏萌在脑子里过了好几遍班里女生的名字，也想不出来他平时跟哪个女生的走的近。
　　“她叫什么名字呀？”她接着问。
　　这时候周帆已经开始往书桌下面滑下去了。夏萌怕他摔着，吃力地拼命往上拉他，但是周帆就像一堆烂泥一样，夏萌怎么也拉不起来他。
　　周帆挥了挥手说：“别拉我，别拉我，我站得起来。”夏萌以为他在说胡话，劝到：“你都醉成这样了怎么起来，你先坐在这，我去隔壁看看有没有人把你弄床上去。”
　　她轻轻地把周帆放到地上，再转身的时候周帆拉住了她的手说：“别离开我，别离开我，说着就抱住了夏萌的腿。”
　　红霞一下子飞到了她的脸上，她以为他是认错人了，用最后的理智去拉开他的手说：“周帆，我是夏萌，你看清楚是谁再抱。”
　　虽然她很喜欢他，但是骄傲使得她不愿意屈就于别人的替身。
　　周帆这时候反而抱的更紧，嘴里呜呜噜噜地说：“我知道你是夏萌，我就是要抱夏萌。”
　　夏萌这时候心里像是炸了个礼花，开心地懵掉了，她很是艰难地蹲下来想跟周帆面对面。周帆抱着她的膝盖，把整个脑袋枕在她的膝盖上，她蹲下来面对着他，小心翼翼地确认：“那你喜欢的人是叫夏萌吗？”周帆轻轻地点了点头。
　　夏萌像是走进了童话乐园一样，看着周帆的脑袋满眼冒起了粉红泡泡。她轻轻地抚着他的头发像是在抚摸一件异常珍贵的宝贝一样，她立刻进入了女友的角色，不再像刚刚那样畏首畏尾，她温柔地对着周帆的耳边说：“周帆，地上凉，我们去床上休息好吗？”
　　她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我们，一朵红霞又爬上了她的脸颊，但是她却对这件事有了期待。周帆像是听懂了一样，再次拉起他的时候，他很是配合，倒让她省去了不少力气。夏萌扶着走路稍显不稳的周帆，把他放到了他的床上，她拉过床上的薄毯子给他盖上，静静地看他睡了会，不知不觉就天色擦黑，但是周帆还没有要苏醒的样子，她想到有时候爸爸喝醉酒，都是到第二天才醒过来，她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轻轻地关上了周帆宿舍的门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周帆听到轻微的关门的声音才睁开眼睛，这双原本还迷茫无措的眼睛此时充满了冷漠和野心。
　　周芙那种不服输的劲头吸引着他，从她身上他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贫穷但是不服输。他能感受到周芙逐渐对他产生的爱慕之情，但是这种情感是很吸引人也是很危险的，女人很容易为了感情不顾一切，这是最可怕的。
　　这么多年在生意场上混，他并不是个清心寡欲的人，本来对夏萌就没有什么感情在，他凭着自己的相貌和多金的形象，也有过无数的露水情缘。只有一次他跟一个刚毕业的大学搞了次一夜情，那个清纯的女生就像个甩不掉的橡皮糖每天堵在他工厂的门口，闹得沸沸扬扬。
　　这件事也被夏萌知道了，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跪在夏萌的跟前，她哭的样子很丑，让他很烦，但是他还是装作很心疼的样子说都是自己的错，都是醉酒误事被这个女生给钻了空子。夏萌自然是原谅他，在爱情里、婚姻里爱的最多付出最多的那个人，总是最能宽容最能原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