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你》若秋水

39、第 39 章

　　Junny熟练地将车倒进了车库，穿过弥漫着蔷薇花香的小道，步入大厅。管家迎上前接过他手里的公文包和西装外套，Junny一边伸手扯了扯领带，一边问“他们呢？”
　　“起居室，奥德瑞在表演魔术。”
　　Junny穿过走道，远远就听到起居室传出的笑声，他的嘴角已经大大地咧开了，幸福的感觉一下子溢满了整颗心。答应麦克去银行做朝九晚五的制式工作，对于一个习惯了自由的IT业菁英来说多少是有点勉强，可是这满室的笑声让他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奥德瑞的魔术表演越来越精湛了，上周末他们一起去中央公园玩时，奥德瑞给广场上的人表演了几个小魔术颇有大卫•科波菲尔的架势，博得了许多掌声，还有电台记者想要采访奥德瑞。有子如此，父复何求。最重要的是他要让奥德瑞和安琪儿有一个属于他自己的童年，过去的六年他没有时间参与，未来的每一天他都不会再错过。
　　“爹地，你回来了。”安琪儿一看到门口的他，马上就从沙发上跳下来冲了过去。Junny伸手托起了安琪儿，带着她在原地转起圈圈来，惹来她声声尖叫，以及佳琪和奥德瑞的大笑。
　　这样的生活就是他所需要的，简单、单纯、快乐，最重要的是一家人在一起。
　　“你回来啦”佳琪笑着站起来，向他走过去，接过他手里的安琪儿将她放下，然后对他说，“先去洗澡，然后吃饭。”
　　“恩” Junny低头在佳琪的脸上偷了一个吻，笑得像个偷糖吃的小孩子。
　　“快点。”佳琪将他整个人转了个方向对着楼梯口，推了他一把。“不然不等你吃饭了。”
　　“要等我哦。”Junny快步走上楼梯，回房洗澡。
　　看着Junny消失在楼梯上的身影，她感觉好像自从医院回来之后，很多东西都不一样了。在医院的那段日子，她可以感觉得出Junny对她有情，可是却也看出了他的推拒，似乎很矛盾，似乎在隐忍。可是从医院回来后，一切都改变了，他开始动不动就抱抱她，吻吻她的脸颊，看着她的眼神也专注深情起来。她可以感觉得到他对她的感情是那么的直白，热烈，执着，仿佛要燃尽所有来爱。
　　佳琪的心里甜甜的，像在热恋中的人。可是同时她也矛盾着，因为她是一个没有记忆的人，甚至在失忆的时候已经怀孕了，她不记得那个让他怀孕的男人是谁，长什么样。可是她的心底总有一种感觉，就算是失忆，她还是记得她爱着那个男人，所以她愿意拼了命地生下双胞胎。后来Junny的出现不但没有带走她心底保留的那些感觉，反而又重新注入了一些更深刻的东西，让她的心更饱满了。
　　佳琪觉得有些对不起双胞胎的父亲，更对不起Junny。Junny为了她付出了很多，他把双胞胎当成自己的孩子在疼爱，甚至主动提出无条件替奥德瑞管理银行十三年。佳琪知道Junny并不稀罕乔治家的银行，他有自己的事业，他是硅谷的神话，他是IT业界的传奇，可是他却给自己找了一个大麻烦。佳琪也曾经找他谈过，要他不要勉强自己，Junny却说一点都不勉强，他说他很快乐，因为她和孩子快乐了，他就快乐。
　　这样全心全意爱着她们的男人，她又怎能不动心，怎能不爱。
　　“想什么呢？专注到我问你话都没有听到。”Junny一下楼就看见佳琪一脸沉思地坐在沙发上，他上前隔着沙发轻轻地拥着她。
　　“没有”佳琪从沉思中惊醒，抬头看了墙上的古董钟一眼，已经9点半了，侧过身子对他笑笑，“孩子都睡了。”
　　“恩，你知道吗，今天安琪儿表扬我讲故事比麦克好呢。呵呵”女儿的奉承令Junny感到窝心。
　　佳琪看到他一脸的得意，心也跟着甜甜的，“辛苦你了。”
　　“一点不辛苦。我很乐意。”他已经错过了5年，往后的日子他都要亲自照顾自己的孩子。
　　“麦克今天怎么还没回来？”
　　“麦克和几个朋友跑去拉斯维加斯度假了。”说到这个他就生气，银行明明是他们乔治家的，结果麦克把公司丢给他跑去度假了，还是到了机场临上飞机的时候给他打了个电话报备。
　　“也好，自从蔷薇妈妈去世后，他都一直闷闷不乐的，还要照顾我们三个。”
　　“他是好了，可是却苦了我了，我本来打算下周带你们去夏威夷玩的。票都订了，结果去不成了。”Junny绕过沙发坐到她身边假装生气地说。
　　“你不要生气，我们以后再去，好不好？”佳琪害怕他真的生气，连忙抱着他的腰轻轻摇曳着，撒娇。
　　“我喜欢你这样跟我撒娇，好可爱。”如此自在地撒娇，那是Angernia所不会的，Angernia的人生有太多的苦难太多的不完整。佳琪虽然只有5年的记忆，可是很显然麦克和蔷薇给了她最好的关爱，弥补了所有的伤害。Junny再三考虑之后决定日子就这样过下去也未尝不是好事，过去的记忆太沉重了并不适合现在的佳琪，让她做一个这样无忧无虑的佳琪•乔治就好。
　　“我爱你。”Junny抬起佳琪的下颚，轻轻地印下一吻，这个吻不同于过去的轻啄，它带着一股强大的魔力，深情、灼热、缠绵着彼此的灵魂。他想要她，强烈地需要着她，他需要更多实质的感觉来证明她还活着，他怀里的她是真实的。
　　佳琪感觉到置于腰间的手隔着薄薄的丝质罩衫贴着她的背脊，轻轻地滑动，佳琪觉得自己的身体很热，而贴着她的另一具身躯也灼热的像团火源。她娇喘地推开他，虚弱地噙着衣领，低下头，泪水濡湿了她的眼眶，“我……”
　　佳琪不知道要怎么跟Junny说，她的心里还有很多不明白的感觉在，那失去的记忆，那个被遗忘的双胞胎父亲。
　　“傻瓜，别哭啊。如果你不喜欢我不会勉强你的。”Junny轻轻地退开紧贴在一起的身躯，稍稍拉出一些空隙，他需要缓缓自己的身体和情绪。
　　Junny 的退开令佳琪感觉到了冷空气侵入她的四肢百骸，她渴望Junny的温柔，下意识的她又靠了过去，环住Junny腰的手收得更紧了，她无助地反复低嚷着，“别离开我，别离开我。”
　　“我没有离开。”Junny轻声安抚着佳琪，打横抱起她回到她的房间，将她放在了那铺满蕾丝花边的床上。熄了灯，跟着躺在她的身边，轻轻地拥抱着她，“乖，闭上眼睛睡觉。”
　　黑暗中，佳琪可以感觉到Junny的下颚正贴着她的头顶，他的气息包围着自己，没来由的安心和放松。
　　“其实我不是麦克爸爸和蔷薇妈妈的亲生女儿。”也许是黑夜让她觉得安全，也许是身边的人给了她力量。
　　Junny顺了顺她的发，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其实一开始我真的以为我是他们的女儿，他们像真正的父母一样关心我爱护我，制造很多甜美的记忆来填补我失去的记忆。直到蔷薇妈妈过世的时候，应该是回光返照吧，她告诉我，我是麦克在海边救起的。失去爱女的蔷薇妈妈很自然地把我当成了佳琪，失忆的我顺理成章地沿用着佳琪的身份生活了下来。蔷薇妈妈说她希望我一直是她的佳琪，但是又觉得我有权利知道，因为那牵扯的不止是我，还有两个孩子以及孩子的父亲，她希望我自己选择是否要继续做她的佳琪。”
　　“你很困恼？”
　　“是啊，那时候很矛盾很茫然，我想知道我的过去，可是我也怕知道。我的心里有一道声音在不停地提醒我要我忘记，再加上蔷薇妈妈过世了，麦克一下子老了很多，他说我们是他唯一的亲人呢。”
　　“你最后还是选择做永远的佳琪，对吗？”
　　“在做这个决定前，我其实也瞒着麦克做了一些调查。”
　　“喔？”
　　“我上网查看了那个时段的人口失踪”看来她也不是全部的忘记，起码她还记得如何做一个黑客，如何进入机密数据库。
　　“我想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我想知道我还有什么亲人，可是没有任何和我配对的资料。”当然没有，因为你是电脑天才，是你自己把所有数据都删除了。
　　“我想我的失踪可能没有引起任何人关注，可能原来那个世界里我可有可无。”
　　黑暗中看不见佳琪表情，可是Junny知道她很难过。Junny紧紧地抱住她，他多想告诉她，她并不是可有可无的，她是他的唯一，她比他的生命还重要。可是Junny无法跟佳琪解释，那是因为牵扯到蒋家很多事情就成了秘密，不可见光的秘密。也因为集合蒋家两兄弟都无法追寻到的人，找警察也没有意义。他只是静静地抱着她，感受着她重新回到他的怀抱里。
　　感觉到Junny的紧绷，佳琪抬头对着黑暗中的他笑了笑，“其实现在我过得也很好，没有过去，可是我有现在和将来，我有孩子，麦克爸爸。”
　　“你还有我。我会一直都在你身边，永远不会离开。”Junny承诺着，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再让自己失去她。
　　“我知道你对我很好，可是你对我越好，我反而越内疚。”
　　“为什么怎么说，我只是想要对你好，我想要把全世界都送给你，我不要你对我内疚，就算现在你不爱……”
　　佳琪捂着他的嘴，急切地说，“不，我想我是爱你的。”
　　Junny拉下捂着他嘴的手说，“谢谢你爱我！”然后重新执起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一下。
　　“可是很多的问题并没有因为失去记忆就从我心里消失，我的心里还是充满了疑惑。我一直无法忘记那个人，虽然我不记得他，可是我知道我曾经很爱他，每当我看着孩子的时候，那种感觉就会源源不断地从心底涌出来，很强烈。感觉他好像就住在我的心里，守护着那些遗失的记忆。”
　　Junny心里既感动又觉得嫉妒，感动她一直都记得那份爱，哪怕是在失忆的时候，也未曾放弃过他们的感情，可是他也嫉妒那个存在在她失去记忆中过去的自己，也是现在的情敌。Junny不停地轻吻着她的发，断续地从她的发间说，“那不是你的错。”
　　“可是那样对你和他都不公平。”
　　“傻瓜，那并不冲突，你只要知道，他没找到你和孩子们，不是吗？所以他只存在在那些消失的记忆里，可是我找到了你们，所以我存活在你们的现在和未来里。”Junny觉得自己很幸运，如果他一直没有找到她们，如果有另外一个男人出现这样安慰她要她忘记过去忘记他，那他不是得疯掉。感谢老天爷，让他再一次遇见她。
　　“这样可以吗？”佳琪还是觉得不安。
　　Junny点点头，“可以，如果他真的爱你，他会希望看到你幸福的，还会祝福我们的。”如果另一个男人得到她，他会不折手段地把她要回来的。
　　“所以现在你只要安心地呆在我的怀抱里就好，其他的都不用想。”
　　“如果他突然出现呢?”
　　“那就由我们男人之间来解决。”他已经出现了，而且就在你的眼前。
　　“你们要决斗吗？”
　　“为了你有何不可，你希望谁赢。”不管谁赢，最后的赢家都是他自己。
　　她想了想，“我也不知道，很矛盾。心里好像在拉力赛。”
　　“我不想让你那么为难，但是我要你相信，不管将来遇到什么事情，我都会保护你，帮你解决，就算天塌下来也有我给你顶着，你不可以自己硬扛，只要放宽心态把问题交给我，知道吗？”Junny托起她的下颚让她面对着他，很认真地说道。
　　“你说的好像我前科累累，我没有要硬扛什么啊？”他眼里的坚持好像在埋怨她不该做什么很愚蠢的事似的，有一些教训的意味。
　　“你只要答应我要相信我，就可以了。”他坚持要一个保证，他已经不能再承受任何失去。
　　“好嘛，我答应就是了。我又没有不相信你，不要说的我好像罪大恶极。”她讨好地说。
　　“记住，你答应我的事，千万不要忘记。好了睡吧，我会在你身边的。”Junny为她拉好被子，轻拍着她的背部。感觉到佳琪的呼吸渐渐平稳，Junny单手支着脑袋，看着怀着的睡美人，思绪万千，一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