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饲鹰》灵虺

50、始知锁向金笼听

　　“林夫人今日下午可有事？ ”佛果见林诗音若有所思，满腹心事的样子，试探性的提议，“其实我今日下午本来是准备去看看护卫道的。”

　　“护卫道？”林诗音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何为护卫道？”

　　“我听花公子说，他与其他几位公子设置了从苏州前往各个城市的护卫道。听闻是护卫沿途百姓的。”

　　佛果边说边瞧着林诗音脸上的神色，“我想着这也是造福百姓的一种方式，便想去看看。夫人若无事，倒不如与我同行。”

　　林诗音下午的确没什么事。她本来计划是在寺庙中跪一天佛，却不想遇见了大师，开导自己一番。

　　“我还不曾见识过这护卫道。”林诗音点点头，“倒是要沾大师的光了。”

　　“夫人太客气了。”

　　两人从弘慈寺出来，来到山脚下。林诗音的丫鬟仆妇正等在此地。

　　“大师若是不嫌弃……”林诗音指了指自己的马车，“不如与我同乘？”

　　“这自然是好。”佛果点头同意，毕竟她自己今早已经将来时的马车遣回去了。

　　“夫人这是回府？”守着马车的丫鬟在车架下摆上小几，伸手扶住林诗音。

　　“不回府。”林诗音坐进车内，见佛果也进了马车，吩咐丫鬟道：“碧珠你可曾听过护卫道？我们今日想去瞧瞧。”

　　“夫人说的可是花公子所建的那个？”

　　碧珠见林诗音点头，忙兴奋的说：“这个自然是听过的。不仅听过，奴婢之前和李叔出门采买，还去走过一遭哩。”

　　见自己丫鬟这样说，林诗音总算提起了点兴致，“我和大师想去看看这护卫道。我听闻一共有八条，你们之前走的是哪条？”

　　“之前与李叔走的是苏州到杭州这条线。”碧珠先是探头出去给驾马车的宋三说了两句，又转过身给佛果与林诗音沏茶，“夫人和这位大师若想去看看，倒不如走这一条。”

　　“这还有什么说法么？”佛果兴致勃勃的问。

　　“这不同的路上呀，风景不同。”碧珠正处在喜欢四处玩耍，活泼可爱的年纪。

　　她冲林诗音调皮的一笑，“以前我们劝您一起出来走走，您说外面不安全。现在这护卫道修好了，不管去哪里都有人保护安全，您可再没有理由闷在府里了。”

　　“一大把年纪了……”林诗音不自在的摸了摸鬓角，“哪里还有精力四处走动。”

　　“这话我可不赞同。”佛果端起小茶几上的茶杯，“出去玩儿哪里还分年纪大和年纪小的。只看你想不想出去而已。”

　　她意有所指的看着林诗音。

　　林诗音说自己已经放下了十年前的事情，但她这个放下只是嘴上放下。其实一直被困在十年前的噩梦之中，不曾走出来。

　　这一场祸事带来的心结，让她不敢走出自己的安全圈子，也不敢与其他人有什么情感上的交流。

　　所以她到苏州十年，却依旧一个朋友也没有，一个感到开心的日子也没有。

　　林诗音沉默的摸着手上的念珠。

　　她也想像年少时候一样，去荷塘采刚开的荷花，去山上收集清晨的露水，去所有没有去过的地方游玩。

　　但她心中住了一个魔鬼，她没有办法踏出李园，也没有办法像从前那样。

　　“我们好像走上了护卫道？”佛果见林诗音神色凄苦，忙岔开话题。

　　“正是到了呢！”碧珠将马车帘子掀开。

　　一条平整干净，大约能通行三辆马车的大道便出现在了他们眼前。

　　“宋叔，您赶慢一点，夫人想看看这护卫道。”碧珠冲驾车的宋三喊了一句。

　　“好叻！”宋三爽朗了笑了两声，放慢了马车的速度。

　　他常年与李管家出门跑生意，对这新修建起来的护卫道是再熟悉不过。

　　见自家夫人难得有兴趣，忙给她介绍，“夫人你看，这护卫道啊是在原来出城的路上重新加宽了的。”

　　宋三用马鞭指着道路两侧，“以前只能一辆马车通行，现在便是三辆马车也能过。
　　而且我听说当初修的时候，花家公子给足了工钱，中午还给管顿饭，可把那些乡下人欢喜得不得了。”

　　“这两边种的是什么？”林诗音微微掀开了一点车帘子问。

　　“种的常青树。听说是花公子他们研究出来的，种树减少路上飞扬的尘土。”宋三不太懂这些，有点词穷的摸了摸脑袋。

　　“前面就是护卫道的地方了？”

　　佛果眼尖的看见前方修了一个像是茶棚的地方，看起来却又比一般的茶棚好一点。

　　“正是。”宋三将马车停了下来，“夫人，往前八百里就只有这一个歇脚的地方。可要下来歇歇脚，喝口茶？”

　　林诗音闻言看向佛果，征求她的意见。

　　“不如咱们就在这里歇歇脚？正好也仔细看看这护卫道。”

　　“好。”林诗音见佛果同意，自然也同意。

　　她冲碧珠点点头。碧珠便先跳了下去，然后伸着手准备扶林诗音下马车。

　　佛果倒是完全不用人扶，她虽失去了术法，但也不至于连个马车都跳不下去。

　　“几位里边请。”茶摊的小贩热情的招呼他们一行人。

　　“给我们上一壶清茶，再给马儿喂点水。”宋三掏出几枚铜钱，递给小贩。

　　“好叻！您几位先请坐。”煮茶的小贩麻利的上前擦了擦桌子，另有一个小男孩将马牵到一旁。

　　“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不去念书？”林诗音看着那个牵马的男孩轻声问。

　　“夫人说笑了。”小贩提着茶壶走过来，“像咱们这样的人家，混口饭吃都不容易，哪里还有钱送孩子念书。”

　　他将茶水放到桌上，“如今还好些，家里凑了些钱，交了租费，在这里摆个茶摊子，每日里也有些许进项。等再攒一段时间，就送他去学门手艺。”

　　“这个茶摊怎么还要给租费？”佛果皱了皱眉。

　　“姑娘可不要以为是谁欺压了咱们。”
　　小贩给佛果解释，“这收的租费并不多，且一半还得给这些护卫大哥呢，咱们在这地方摆摊子，难免遇上找茬的，全靠他们哩。”

　　小贩指了指此时在店中喝茶休息的护卫。

　　“他们每日天一亮便要开始在这道上巡逻，一直到城门关闭才能回去。可比我们辛苦多了。”

　　“哪里哪里。”那两个喝茶的护卫闻言抬头冲佛果他们笑了笑。
　　“咱们这也就每日巡这四百里地，主家又给工钱又给粮肉的，可比往常押镖要轻松多了。”

　　“正是正是。”另一人也点头，“可惜咱们守的这段路太安全了，我听说前面的小队已经抓了两伙贼人了。不说自己的积分，就是救下那几位的赏银就不少。”

　　“这……积分是何物？”林诗音没太听明白。

　　“这积分……我给夫人您举个例子。咱们抓到拦路的贼人，一个贼人就算一分。十分就可以去主家那里换些银钱。
　　若是小队所有人的积分在这道上拿了第一，年底便能得个大红封。”

　　“听起来倒是很不错。”佛果点点头，没有出现自己想的那种压榨就好。

　　“宋宁，该你们了。”说话间，两个穿着护卫服的青年人走了进来。

　　“好叻！”喝茶的一个青年站起来，“这一路上可还好？”

　　“风平浪静。”进来的护卫给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什么时候咱们这儿也能来几个山匪，让小爷我赚点积分呐！”

　　“风平浪静还不好……非要刀光血影你才满意？”年纪有些大的护卫瞥了自己搭档一眼。

　　“这不是怕咱们年底的时候，脸上难看嘛。”年轻那个憨憨的摸了摸头，“咱们这一共八个人，现今人人都是一分没有……”

　　“好啦！这到年底还早着呢！”准备去巡逻的人拍了拍队友，“说不定啥时候就给咱们来个大的，到时候你这三脚猫功夫可别给咱们丢脸。”

　　“你才三脚猫功夫呢……小爷我这可是正经武馆出身。”

　　“就你这……”那人话还没说完，忽然横空飞来一柄长剑，插在了茶摊的柱子上。

　　“哎哟，妈呀！”小贩第一时间抱住自己孩子，躲到了灶台下面。

　　喝茶的四人同一时间站直身体，拔出佩刀，看向前方。

　　“除了林诗音，不想死的，滚！”来人一身黑色短打，戴着斗笠，目光森冷的看着茶摊里的人。

　　“她们来找我了，来找我了！”林诗音抓着佛果的胳膊，神色慌张，语无伦次。

　　“别怕，别怕。”佛果将林诗音护在身后，小心的打量着来人。

　　“果然是送来了个大的啊。”年轻的护卫满脸兴奋，若不是身旁的队友拦住，他恨不得立刻上前与这人大战三百回合。

　　“老三，发信号。”拦人的正是四名护卫中，年纪最大那个。他一眼便看出眼前这人不是善茬，单凭他们四个恐怕不是对手。

　　“哥，发哪种？”

　　“红的。”

　　红的？问话的护卫愣了愣，这红的可是最紧急情况了。

　　他心中思量，却半分不敢耽搁。

　　一抹红光霎时冲上天空。

　　“哼！找死！”黑衣人并未将茶摊中这几人放在眼里。他右手一扬，将柱子上的长剑抽回。

　　原来他那剑柄上竟有一根细如发丝的金丝连着手腕。

　　四名护卫脚踏阵法，手握佩刀向这黑衣人冲了过去。

　　可即便是配上他们特意学的阵法，武力上的差距还是太大。

　　不过百招，他们全被打倒在地。

　　本以为今日就要丧命于此，却见那黑衣人并不理会他们，反而冲茶摊内的几人走去。

　　“你要杀林诗音？”佛果伸手拦住黑衣人。

　　“不错。”黑衣人点点头。

　　“杀人总要有个理由。”佛果抬头看着黑衣人，“你为何要杀她？”

　　“因为她知道得太多了。”

　　话音落下，一抹剑光从众人面前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