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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印斯茅斯诡谈 ...

  •   阴冷的海风伴着阵阵腐烂的鱼肉味,让我有些难受,但是刚刚已经在一艘千疮百孔的渔船上,我经历了一场罕见的暴风雨,我就是想吐也觉得自己吐不出什么东西来了。

      本就颠簸的小船,让几人在大海中无处可逃,脸上被拍打着像硬石头一样的雨滴,除了那个佝偻却坚定地站在船长仓的挪威籍船长,没有人睁的开眼。

      有些人抓着船身,边被晃得天旋地转一边朝着大海呕吐。其他人能做的也不过就是抓着能抓到东西,不让自己被甩出去。

      那渺小的船被一阵一阵的巨浪顶起来又重重地往下抛,我甚至抓着船身往下一撇觉得自己看到了船身下的一个巨大暗影,但是因为暴雨倾盆,我也根本说不清这到底是不是幻觉。

      “抓紧了!”经历过无数风霜的老船长此刻可靠得像所有人的神,他在那暴雨中像一尊雕像一样,丝毫没有被影响,冷静地掌舵,不断地转动着船舵。

      “真他妈的倒霉。”有人咒骂道,眼睛也被雨点打得睁不开。

      我们所要去的目的地明明已经在视野內能看到一个点,但是暴雨和海浪似乎让他们看上去永远在原地。

      阴云和暴雨盖住了太阳,我的电子手表显示现在是在下午一点,但我们现在就像身处在只有恶浪与狂雨的黑暗中。

      一道又一道的天涛骇浪扑过来,把小船吞没了一次又一次,那艘脆弱的渔船比他们想象中顽强得太多,面对那可怕的海浪,也一次又一次地挺了过去。

      在眩晕和呕吐感昏昏沉沉,我和其他人几乎都吐到胃里开始冒酸水,而那个在把舵的挪威硬汉,在雨中叼着烟斗面不改色。

      与那暴雨和大海,我们挣扎了三个小时,终于靠在了印斯茅斯码头边上。

      然而岸边的景象却让刚刚那个吐的最厉害的人又吐了一会儿,长长的海岸线边上堆满了死鱼,那腐烂的鱼肉和鱼腥味让我和其他人皱了皱眉头。

      挪威船长靠在船边,他表示这已经是最近的港口了,等他的船加满油,修补两天,我们就离开。

      “我也是第一次来印斯茅斯。我以前的同事一直都警告我不要来这里,他们对外乡人很排斥。”挪威船长发现自己的烟斗泡过雨水之后点不上火,从船长的大衣中取出一包用塑料袋包得非常好的烟草。

      他一边小心地给烟斗换着烟草芯,一边说道。

      “我们月圆之前必须离开,这个镇子很邪门,月圆的时候无论是镇子上的还是外乡人,总是会少好几个人。来过这里的外乡人在月圆之夜后,几乎都失踪了。”

      我和其他人都点点头,我们不过就是想要去附近沿海城市观光的游客,没想到遇上了海难,能够死里逃生已经是万幸了。

      然而看着这破败而陈旧的小镇,我不禁脑袋里回想起报纸上看到的新闻。

      在离印斯茅斯最近的几个沿海内陆城市中,很多父母报案,他们声称自己的孩子失踪了。其中一对父母说看到了嫌疑犯的脸,凸出的眼球被一层白色的薄膜覆盖,脸部有类似疤痕的东西对称地出现在脸颊两边。

      还有些渔民表示,他们已经三个月没有捕到鱼了,渔网中零星的鱼儿完全不够生计。而印斯茅斯的的渔船总是有大量的鱼群涌入他们渔网,就好像被什么东西召唤着一样。

      综合这些报道和我看到的景象,印斯茅斯的确是个是非之地,我绝不想久留。

      我们四人因为全身都湿透了,加上经历过刚刚的狂风暴雨,看上去落魄极了。

      我们有些狼狈地从码头进入小镇,码头边上除了死鱼还有几艘渔船和渔民。

      渔船破烂的程度比我们所乘坐的那艘更甚,不仅如此,船身下方都有不同程度的凹陷,就像是被什么硬物撞击了一样。

      但是据我所知,这儿附近的海域没珊瑚群或者礁石群,那些船到底是怎么回事?

      渔民看着我们的目光冰冷,好像不是在看他们的同类一样,这种眼神真的存在于人与人之间吗?

      我没有说话,和其他人们终于进入了小镇当中,迎面而来的是已经常年失修的木板公告牌,上面写着“欢迎来到印斯茅斯,全美最棒的渔村。”

      看来他们曾经也一度想发展旅游业。我看了看这座仿佛一直被阴云笼罩的小镇,还有那永远挥之不去又适应不了的腐肉与鱼腥混合着的恶臭,加上月圆之夜一定会失踪的外乡人,我觉得这触动了我某些神经中恶趣味的笑点,让我无奈地摇摇头。

      我们拦住了一位正好经过的镇民。

      那镇民的眼睛毫无神情,甚至有些呆滞,当我和他说起在哪里有借宿的旅馆时,他才木讷地指了一个方向说:“我们这里只有那里可以住宿,一般没有外乡人会来我们这儿。”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发现这名指路的镇民,没有眨过眼睛,导致他看上去眼睛有些凸出,好像是鱼一样瞪着前方。

      我们去了他指的那家旅馆,不管是外面还是里面,都发出一股扑鼻而来的霉味,让我更加难受的是,无论多久,无论到哪里,我都适应不了这里的鱼腥味。

      说是旅馆,看来由于旅游业实在太过惨淡,楼下已经是个在这所镇上装修得不差的酒吧。

      里面坐着十来个人,他们不约而同地看向了我们四人,随后,又转了回去。我从进入这座小镇开始,就对这些镇民的长相感到一种说不出的怪异。他们大多数人的长相都有着一种奇特的共性。

      镇上几乎没有几个女人,也没有老人,全是青壮年男子,他们的眼睛都向外凸出,有些就像我在码头上见到的渔民那样,眼睛上覆盖了薄薄一层白色的薄膜。不少四十多岁的男子。

      是什么样的造物者,才会把人类与鱼在这种生物的特征以如此混乱的方式混合在一起?

      旅店和酒吧的经营者是个难得一见的女人,她不仅没有那些让人觉得不悦的印斯茅斯长相,她还拥有这十分姣好的容貌,左眼底下有一颗痣。一头漂亮的黑发与红唇,一举一动都有着十分有风情。

      她就像这死气沉沉的城镇中唯一的阳光,带着笑容和甜美的声音迎接我们,她说:“你们好,旅途者!真难得,我们这儿几乎没有外乡人。”

      她告诉我们楼上一共只有四间房,其中一间已经被长期租用了,我们就和她要了两间房。因为加上我,一共两男两女,我便和另一个二十刚出头的女人睡在了一起。

      其他人付完钱领了钥匙就上楼了,但是我本能地驱使着好奇心,和这位美丽的女人攀谈了起来。

      “我叫安娜 塞得瑞克,有什么需要楼下就可以找到我。我真希望你们能多待一阵。”她有些失落地扑闪着她的眼睫毛,一边擦着杯子一边说,“我也不算是本地人,我的祖父是印斯茅斯人,后来我的父亲年轻时离开了小镇。我的父亲和母亲因为流感去世了,我的祖父也是最近几年去世了,这间酒吧和旅馆算是他唯一的遗产。”

      其他酒吧里的男人对她明显投来了许多不一样的眼神,有怜悯,有贪婪,有善意,也有恶意,但是所有人都好像害怕什么一样,收敛了自己的目光,醉醺醺地喝酒叫骂。

      同身为女人,我也不得不承认她的确美的有些不真切,而这样美丽又身世凄惨的孤女想要在这种只有男人的渔村经营酒吧和旅馆一定很困难。

      她好像看出了我对她的同情,露出了笑容说:“嘿,印斯茅斯也不是每一天都看上去那么糟糕。我们也一样。你们见过这里的镇长吗?他十分慷慨善良,其他的村民也只是不擅社交而已,他们满脑子都只想着怎么捕鱼……”

      她突然发出轻轻的笑声,眨了眨着天真无邪的眼睛说:“所以他们每个人都看去有些像鱼不是吗?”

      我觉得这个玩笑并不好笑,但看着她灵动的笑魇,便也只是嘴角微翘,勉强露出笑意。

      我走上了楼,见到了和自己一个寝室的女孩,她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

      她是个留着齐刘海和短发的日本女人,好像叫做杏子。名字很可爱,长得也很可爱,只是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就连刚刚我们在海上的时候,她都没有什么太强烈的表情。

      这旅馆虽然看上去破旧,但是房间打扫得十分干净,厕所也没有什么让人恶心的奇怪污垢。我想起了楼下安娜美丽的笑容,心想她真是个好女人。

      我对着杏子进行了自我介绍,说:“你好,我叫斯卡利特。”

      杏子看也没看我,直勾勾地还盯着窗外,英语还算地道,说:“我叫杏子。”

      两个陌生人也其实没什么好聊的,加上杏子好像不是很愿意讲话,她那样看着窗外,让我也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让她这样一直看着。

      我凑到了她身边,朝着她看的地方看过去,我眯起了眼睛,甚至有些怀疑自己。

      在印斯茅斯边上有一座通往外界的小山,盘桓的公路尽头是一座诡异的建筑,它看上去十分古老,绝不是这个年代该有的建筑,外墙的建筑材质看上去是一种类似于金属的材质。这种现代与古代交织的违和感,让我越来越对这个小镇生出一种危险的好奇感。

      我明知道探究这一切会让我步入让我难以逃离的深渊,但是那些有违常理的事物让我燃起了这样让我又害怕又兴奋的好奇心。人总是这样的,越是告诉自己这不该做,就会产生一种抵触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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