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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首发晋江35 ...

  •   快到五更天的时候,何隐宽亲自将周析送到府门,二人相互拜别后,何隐宽才转身往回走。

      老管家连忙上前搀扶,可是何隐宽却摆了摆手,示意老管家先去休息。

      老管家坚持先将何隐宽送回屋后,他才离开。

      他一边走一边摇头哀叹:“哎...老爷这几年也不知是不是冲犯太岁了...都这把年纪,家里一个闹心的不够,这会儿外头又添一个...这世道,外头乱,里头也乱咯...”

      从头到尾都站在廊下的何茵,看着何隐宽弓着腰,一步一步颤颤巍巍往房间走去,她始终一言不发。

      葭月深冬,天寒旭迟。

      周析从何府出来的时候,雪已经停了。

      他和春生一路往千秋府的方向走去。

      周析一路眉心紧锁,双手藏在袖中,珠串挂在掌上,拢着汤婆子。

      直到深巷里忽然传出两声狗吠,将他从思绪里带出来。

      他忽然沉声问:“方才在外头可有冷到了?”

      春生摇摇头:“还好。”

      周析点点头,却忽然停下了脚步:“你先回去吧,还认得路吗?”

      春生又点点头:“认得。”说完微微躬身,便要继续往前走。

      “等等,”周析又将他叫下,将手中的汤婆子递到春生面前,“回去吧。”

      春生双手接过汤婆子,又点点头,便往千秋府方向走去。

      周析转身,仰头看向府邸上的朱漆牌匾,上面两个金漆大字:长春。

      梁靖大概两三更时才回到自己的长春府。

      他心思本是烦躁,毫无睡意,本想着到书房看看书,谁知刚看了两页,更觉烦躁。

      又回了自己屋里,反倒是躺下没多久,就入睡了。

      只是他睡得并不安稳,且不说梦魇侵扰,不过睡了一会儿,又开始头痛发作。

      但他又不愿醒来,只能拿被褥将自己的头捂住,整个人蜷缩着,不断往床里头靠去。

      梁靖一直咬着牙,却越缩越紧。

      身后那几只恶狗一直在疯狂追着自己,一边追还张着血盆大口,利齿时时刻刻要碰到自己,对自己不停的狂吠。

      然而就在他不停地发抖时,他忽然觉得有人隔着被褥,轻轻地拍在他身上。

      “别怕...没事...”

      那些恶犬卒然消失。

      梁靖还是缩在被窝里。

      那只手隔着被褥,渐渐移到他头上:“是不是头疼了...”

      梁靖觉得这把声音好熟悉。

      这味道,也好熟悉。

      他窝在被子里点点头。

      可是他头还没点完,灵台骤然一清。

      猛地便想起几个时辰之前,在鸿策营里被周析戏弄的一番,他骤然火起。

      他一把掀开被子,就要转过身去,抬肘就想猛击过去。

      谁知周析的手,却一直按在他被上,力气不大,可是他却动弹不得。

      “子誉...”

      “如果我不是姓周的,莫说到你幕府做你门客,帮你夺嫡,就是你说想要整片高阳江山,我都可以帮你拿到手...”

      “可是...我是姓周的...”

      周析的声音很轻,梁靖又被捂在被子里,他其实并没有听得很清楚。

      隐隐约约听到周析好像还说了些什么。

      “你说你没得选了...我何尝不是...”

      “子誉...我不会伤害你的...你信我好不好...”

      “不过也是...我凭什么...让你信我...”

      梁靖还是窝在被子里,没有任何动作,甚至没有睁开眼。

      过了一会儿,周析才把手拿开,然后轻轻地掀开梁靖的被子。

      梁靖本想转过身去,可却忽然感到周析似乎在他身后躺下,他顿时停下了动作。

      手却不知不觉地摸到身边的佩刀上。

      然而他刚碰到佩刀,忽然又感到周析将手从自己肩下穿过,然后小心翼翼地将自己抱住。

      紧接着又将自己往他怀中带了带。

      梁靖握住佩刀的手又握紧了些。

      谁知就在这时,周析另一只手却落在他侧脸上,拇指指腹轻轻按揉着他的太阳穴。

      “睡吧...”周析在他脖子后温声道,“睡了就不疼了...”

      梁靖握刀的手松了松。

      他双眼一直不愿意睁开。

      过了一会儿,好像脑袋是没那么疼了。

      他睡意渐浓,昏昏沉沉的,不知不觉便转过身去。

      谁知他刚转过身,甚至根本没有睁开眼,眼上就被一只温热的手捂住。

      梁靖皱了皱眉,本能地就要将那只手掰下来。

      周析却温声:“轻点,手受伤了,疼。”

      梁靖立刻停下了动作,可是手还是留在周析的手上面。

      周析似乎笑了笑,连说话声都带着宠溺:“睡吧,明日是不是要上朝了...”

      周析呼吸都气息扫在梁靖脸上,梁靖皱了皱眉。

      他忽然伸手一把揽在周析背后,紧接着二话不说就亲了上去。

      他似乎感到周析被他吓了一跳,愣了半晌,没做回应。

      梁靖心里暗暗欣喜。

      去你娘的愿赌服输。

      从来就没有谁敢问小爷我要赌债。

      汝平大大小小赌坊哪个没混过,小爷我就从来没输过。

      分明是你这疯子使诈了要来坑小爷我的。

      你他娘的分明就是要占了小爷便宜。

      我可去你的吧。

      梁靖亲完,心满意足,就退了下来。

      谁知他刚重新躺回到周析怀中,周析却忽然将他放倒在榻上,然后整个人凑在他身前。

      那只手还是捂在梁靖眼上,却骤然亲了下来。

      梁靖吓了一跳,却还是没有睁开眼。

      他模模糊糊,但是却觉得周析这时的动作,似乎要比几个时辰前的那一次,还要轻些。

      所谓刚柔并济。

      强而无迫之促,弱而无退之怯。

      梁靖渐渐觉得自己浑身开始发烫。

      他一直留在周析背后的手,却不知从何时起,越发用力地将他抱住。

      周析从他唇上往他耳际游走,他轻声又喃喃:“子誉...你信我好不好...无论如何...我都会保住你,保住钟平侯一脉...”

      梁靖这时忍不住,闷闷地哼了一声。

      周析似乎又愣了愣,他停了半晌,隐约间觉得,哪里好像有些不同。

      梁靖放在周析背后的手紧紧地抓住周析的外衣。

      周析却忽然低声嗤笑:“小兔崽子,不是嚷着对男人没兴趣吗?”

      梁靖的手也停了停,他还是没睁眼,也没说话。

      周析渐渐又从梁靖耳际一直亲到脖子边上。

      梁靖又闷哼了一声。

      “小兔崽子...”

      梁靖是被门外秋书敲门声吵醒的。

      因为怕梁靖听不到,秋书敲门动作都要大力些。

      梁靖一下子惊醒。

      才知凉梦一场。

      他许久回不过神来,鬓边都是汗滴,后背里衣全被汗水浸湿,他甚至还一直在急促地呼吸。

      梁靖咽了咽口水,长叹一声,才掀开被子就要坐起。

      谁知他刚曲肘要撑起,却忽然感觉绔上一凉,他忍不住咬牙闭上眼。

      然而这时秋书已经端着铜盆走进来,梁靖立刻又将被子盖上,沉声道:“行了,放下就出去了,我自己来可以了。”

      秋书怔了怔,又看到梁靖满脸倦容,便担忧地说:“殿下昨晚又遇梦魇了吗?今日要上朝,殿下不如吃点什么再去吧...”

      梁靖心里骂了一句,我还真你他娘的梦魇。

      可他却疲惫地挥了挥手,不耐烦地说:“不必了。”

      秋书本还想说什么,但心知梁靖起床气大,又见他此时脸色难看,也不再多说,退了出去。

      秋书离开后,梁靖双手撑在床边许久,一直垂头看着面前地面。

      他脑海中全是昨晚梦中的画面。

      须臾他忽然低声骂了句什么,才疲惫不堪地站起。

      只是他站起那刻,却忽然又想起,昨晚周析似乎说过一句什么。

      “如果我不是姓周。”

      还有一句什么,“子誉你信我好不好”。

      葭月十六,天晴,无云,阳灿,风冽。

      梁靖昨夜一夜无安,连入宫时刚好碰到的李本初,瞧了他一眼,也担忧说,瞧你这脸色这般难看,不如还是再歇几天吧,反正大王都开口让你不必急着上朝。

      梁靖却摇摇头,没有说什么。

      因为梁靖自南边一趟之后,除去回来汝平当日,立刻上早朝汇报南边防线的战况之外,梁靖便一直以病相称,再无上朝。

      今日他大步走入明英殿时,群臣皆意外。

      不少人还上前嘘寒问暖,真也好假也罢,梁靖都只是微笑回礼。

      覃王见到梁靖时,也暗暗惊喜,却又马上留意到梁靖脸色苍白,满脸倦意,一时又是心疼。

      覃王便说:“子誉你要是身子没好,也不必强撑着上朝,还是身子要紧,其余事情大可放一放。”

      梁靖心里冷笑,两步走到中道,颔首行礼后,蓦地从怀中取出一块铜做兵符,双手奉上。

      他沉声道:“此乃长兄钟平侯梁攸生前麾下昭安府兵符。”

      梁靖话一出口,两边群臣各自惊讶,梁尧和梁裕忍不住皱眉相互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梁靖余光留意到众人反应,心中越是不屑,他沉声继续道:“此前长兄浙官意外遇刺,出征前曾寄言昭安府主帅秦兴,若主骤离,兵符遣长春,故自昭安回覃,儿臣便一直持有昭安兵符。但此事非合礼法,儿臣本应及早将兵符交还父王,却早前一直因身体不适而耽误,今日及朝,不敢再搪,故呈兵符,望父王不怪罪。”

      梁尧的脸色早已铁青。

      连他身边梁裕神色也沉了不少。

      朝堂上百官皆垂头你我相觑,却不敢私语,少有微微瞥向覃王,却只见覃王一直皱眉。

      覃王一直凝视着梁靖,梁靖又一直将兵符托在双手上,高举至额。

      覃王往旁边华内侍看了一眼,华内侍立刻会意,快步走到梁靖面前,颔首行礼后,才双手接过兵符,转身回到覃王身边。

      再之后早朝上只是又讲了些月后汝平会盟的准备事宜,便草草散朝。

      覃王本想将梁靖留下再嘱咐两句,可又见梁靖头也不回便转身离开,他也只落下一阵长叹。

      百官从宫道退出时,李本初和梁靖并列行走。

      梁靖一直垂头,皱着眉没有说话。

      李本初早前也有听李若愚提起过南边的事情,以为梁靖只是在为那些事发愁。

      又想起今日出门前,梁蕙让自己记得叮嘱梁靖要注意身体诸如此类的话,便想嘱咐两句。

      谁知他还没开口,梁靖却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看向他,神色严肃地问:“姐夫,两年前周析入覃那时,你和他在那日晚宴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支持
    谢谢鼓励
    谢谢爪爪
    小可爱们记得次粽子鸭:)
    豆沙粽好次
    碱水粽也好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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