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Chapter1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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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的夜空，星宿尤显明亮。
月光温和地将光芒倾泻下来，洒在走廊中，伴随着轻拂过面庞的微风，很是惬意。随着步伐的前行，耳畔的人烟喧嚣声逐渐远去。黑崎千愔一步步迈得轻盈无声，允吸着空气中弥漫着的花朵的清香，嘴角浅浅的笑靥舒展开来。
走过转角，便见到了那有着一头耀眼红发的身影——她偏偏头，稍稍驻足一阵，便继续走向阿散井恋次，语调温和：“阿散井大哥。”
“哦，是千愔啊。”昂首瞥了她一眼，他有些无力地回应。耐心地笑了笑，千愔来到他身边，缓缓坐下，将怀中抱着的酒壶和酒碗搁置在两人之间，小心翼翼地盛了两碗酒，将其中一碗递给了他。
阿散井有些诧异地接过酒，愣了半晌才吞吐道：“千……千愔你也喝酒？”“有什么不对么？”她轻笑，仰头看向夜幕，呢喃着：“这种时候喝些小酒可是很舒服的呐……”“我还以为你滴酒不沾的啊，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会喝酒的样子。”迟疑地收回视线，他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似乎想要把那赶不走的焦躁和失落同酒一起咽下。
今天是黑崎一护和朽木露琪亚的婚礼。在朽木家主动求和、提出将露琪亚嫁给一护后，黑崎一心就以最快的速度将逃去现世的两人带了回来，婚礼便定在七月的这天举行。但恋次始终无法真正开心起来——心中还是有道坎儿，要命地跨不过去。
因此他此刻选择了远离婚礼现场喧嚣的这块颇为僻静的后院，独自一人愁闷。
只是他没有想到，黑崎千愔竟会出现在这里，并且很自然地邀上自己喝酒——多半亦是来开导安慰他的吧，真是的。
瞟了一眼身边的少女，阿散井有些疑惑地发现她好似并没有要多说话，仅是自顾自地喝了几碗酒，抬着头微笑着凝望夜空——墨色的眸子澄澈明亮。
“乱菊副队长后天就能出院了，一切终于可以顺利平静一些了呢，真好……”呓语般说着，千愔嘴角的笑靥有些悠然地扩散开来：“只是我还是没什么长进呢……你说对不对啊，阿散井大哥。”这般慵散的语调是阿散井恋次从未听过的，他一怔一怔地偏过头仔细看着她，却没有从她清瘦的面容上看出任何一丝酒醉的红晕，于是许久才喃喃着：“说什么呢，你这丫头进步很大啊……不是都做过了代理副队长了么，有帮上日番谷队长很多忙吧！收获的是经验啊……”
“经验嘛……”稍稍蹙起眉，良久她又冁然而笑，“谁知道呢……”“诶？”被她这莫名其妙的话说得有些思绪紊乱，适才心头那不舒服的感觉竟被冲散，他无奈地晃晃头，怀疑地挑眉：“我说，千愔你是不是喝醉了……”“怎么会呢，要是喝醉了我会很困的。”她偏首给他一个明眸皓齿的笑容，而后突地不紧不慢地低喃着：“啊列，队长也来了……”
伫立在转角的日番谷冬狮郎轻吁一声，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向两人，紧蹙着眉：“你们两个怎么跑到这里来了……”碧眸瞥见酒壶和酒碗，眉心拧得更紧了，目光直转向正冲他微笑的黑崎千愔：“你喝酒了？”
“是，队长。属下喝了一点小酒。”她点点头回应，墨色的发丝被风吹得轻敲在脸庞，皎洁的月光下衬得温婉安静。
“不要变得跟松本一样，伤还没好怎么能喝酒。”雪发碧眸的少年径自来到她身旁，不动声色地将酒壶挪开，语气中带着少许责备。“没错啊，这么说来千愔你的伤都还没好……”阿散井这才恍然间记起这回事，便也顺势将酒壶拿走，“不能喝酒啊。”“是，属下以后不敢了。”千愔轻轻笑着，昂首看向身边的日番谷，“队长要不要也坐坐呢，现在的风很凉爽的。”“不了。你还是快点回去吧，黑崎夏梨在找你。”踌躇几秒，冬狮郎才缓缓答着，眸子里映着她颤颤巍巍站起身的身影。“夏梨在找我呀……那是得快些回去了。”这般说着，她吃力地起身，转过头来同阿散井恋次道别：“阿散井大哥，不好意思我先要回去了，酒也不要喝太多哦，不然伤身体呢……”
“你自己刚刚就喝了很多吧。”白了她一眼，恋次晃了晃手中只剩下三分之一的酒的酒壶，暗叹这小妮子居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喝了这么多酒。
黑崎千愔晃悠着一笑，又将视线转向环抱着双臂凝视自己的日番谷：“队长也要回去么？”“嗯。”
嘈杂声愈近。
她安静地跟在他身后，步态雍容。直至凉风拂面，千愔方才驻足，轻声唤道：“队长。”
日番谷停下脚步，旋身投以疑惑的目光，等待下文。“那天在朽木家真是谢谢您。”她稍欠身鞠躬，两鬓墨色的长发垂落。还未等他启唇，少女便走上前，缓缓抬起手，轻覆上少年眉宇间的皱痕，歪歪头恬静地笑了，微风中有些慵靡的明澈眸子煞是好看：“队长，总皱着眉不大好呐。”
冬狮郎微微一惊，感受到她指尖传来的点点温度，半晌才回过神来，小心地握住她的手臂将她的手放下：“千愔，你是不是喝醉了……”这般说着，他却没有注意到自己方才加速的心跳。
“怎么会呢，属下若是喝醉了就会很困的……”她喃喃着，眼帘却沉重起来，一个恍惚便向左一倾——及时拉住她纤瘦的手臂，日番谷轻扶住她，看到她疲惫的睡颜，无奈地低叹：“还说没醉……”
[明明都睡着了……]
熟睡中的墨发少女没有听到少年的轻声短慨。
——“后天就不再是代理副队长了呐，千愔。”
翌日，黑崎家。
黑崎一护打开房门时就感到身边一阵风掠过。待他听见已跑进房间的黑崎一心“啊呀臭小子干得不错”的感叹后方才意识到什么，于是额角青筋显露着急速上前将他狠狠踹飞。
——“老头子你不要一大清早就这么猥琐啊混蛋！！”
黑崎一家新的一天便这般开始了。黑崎游子忙碌地帮新成员露琪亚盛早餐，还不忘热诚地问着昨晚休息的好不好，无意间闹得露琪亚满面通红。黑崎夏梨调侃了家中的新婚夫妇后目光便转向一旁精神不太好的黑崎千愔，咬着筷子道：“哎我说千愔你该不会酒还没醒吧……”
“恩？”缓缓昂首看了看她，千愔眨巴眨巴墨色的眸子，露出微笑：“没有啊，已经醒了呢。从昨晚夏梨你把我扔进浴池的时候就醒了。”“诶？千愔昨晚喝酒了？”一护诧异地抬起头看着正笑得温和的少女。“你忙着跟你老婆圆房当然不知道。”白了他一眼，夏梨拉长着音调嘀咕着：“这家伙兴致高到去找阿散井大哥喝酒，醉得困到在自家队长面前直接倒地……”“真的？千愔，你伤还没好呀，最近也都这么忙，怎么能喝酒……”游子放下手中的碗筷，眉心纠起，让人心生怜爱。
也只是那一瞬间，黑崎千愔看着她时脑中闪过那雪发碧眸的少年紧蹙的眉心。
“游子。我伤痊愈之前一定不喝酒了。”千愔扬起嘴角温柔地一笑，澈亮的眸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溶化，“今后……也不会回来的很晚了。”“为什么？”反射性地问道，露琪亚紫色的眸子中映出了她浅浅的笑容。
墨色长发的少女小心翼翼地放下碗筷，以着往日轻缓的语调，说得风淡云轻：
——“今天是最后一天的代理副队长了呢。”
日番谷冬狮郎拉开执务室的门时，黑崎千愔正安静地坐在办公桌后批阅公文。“早上好，队长。”她抬头时映衬在脸庞的柔和的光线竟会如此熟悉——日番谷微眯起眼，突然觉得距离这少女第一次战战兢兢地站在自己面前的时间仿佛很久了。
[很久了呢。]
“恩，早。”他淡淡地回应着，来到办公桌后坐下，开始这天的工作。偶尔会停笔随手端起桌上的茶杯喝口茶，在茶香紊绕时又恍然间记起自己已逐渐淡忘每天清晨工作前都花费一点时间冲好茶的习惯——他细心的代理副官都会替他准备好。
抬眸瞥向正埋首工作的纤瘦身影，日番谷回想起昨晚背她回去时她在梦中的呓语。
——“队长……属下知道了……”她当时这般喃喃着，语气中竟带着好似得知什么秘密时的压抑住的欣喜，悠长的尾音却又仿佛在犹豫些什么。
“是……知道了什么？”他那时亦有些错愕，愣愣地反问着——少女没有给任何回应，呼吸均匀地，沉沉地入睡。
“队长。”千愔轻声唤着，在雪发碧眸的少年终于将目光移至自己时才确认自己唤回了他的思绪，于是惯性地微笑着提醒：“是不是需要属下将公文送去五番队呢。”“队长~小千愔~~”未等冬狮郎回答，一个愉快的声音便从门外传来。
下一刻门被拉开。市丸乱菊身着死霸装，兴奋地朝二人招手，而后二话不说地冲上前来将千愔搂住，而后眨巴眨巴眼看着他：“队长~~”语罢，猛地放开千愔，规矩地站在办公桌前，唇边的笑容依旧：“属下市丸乱菊，正式归队。”
轻叹出声，碧眸中充斥着无奈：“果然还是提前回来了吗。算了……总之……”他缓缓站起身，千愔亦默契地向后退了一步。
“欢迎回来。”——少年稍蹙着眉，嘴角却已扬起笑容；少女深深鞠躬，声音温婉好听。
黑崎千愔去五番队之前被日番谷冬狮郎踌躇着叫住，传达了下午开始在流魂街南区新的驻守任务。待她离开，懒散地趴在沙发上的乱菊才轻笑着望向眉心紧拧的少年：“队长，其实很舍不得小千愔的吧~~”
少年不答腔，重新拾起笔开始批阅公文，半晌才缓道：“松本，好好工作。”
千愔在走廊上驻足，偏身仰望钴蓝色的苍穹，无声浮动的云层映入墨色的眼眸中，微风拂过时舒适凉爽。
“千苍斩。”她低声唤着，嘴角的笑容凝固般没有变化，“我已经……喜欢上队长了呢。昨晚不由自主想要抚平他眉心的时候才知道的。”“……我说，你昨晚究竟有没有喝醉？”千苍斩的声音似是从很远的彼方传来。
少女的笑靥溶化开来，扩散在清丽消瘦的脸上。她幽幽地答着，视线仿佛穿透了那厚重的云层，看到了蓝天最深处。
——“谁知道呢。”
夜晚的流魂街空气中都弥漫着血液甜腥的味道。
循着尖锐的惨叫声，黑崎千愔迅速瞬步越过一座座房屋，终于轻盈地落在错综复杂的小巷中，发现了蜷缩在墙角瑟瑟发抖的孩子的身影。
“发生了什么事？”小跑着来到小男孩身边，她蹲下身来伸出手搭在他颤抖的肩上，紧锁着眉询问。“别……别过来！！”小男孩胡乱地挥动着手想要赶走她，满脸的恐惧。“冷静一点，不用怕，我不会伤害你。”无奈之下她只好起身，企图安抚他。
身后一阵窸窣。
即刻反应过来，千愔刚握上腰间斩魄刀的刀柄，一阵寒光便乍现。仅是一刹那的事情：背上传来肌肤开裂的疼痛，下一秒鲜血四溅。
失去意识前她竟扯动嘴角自嘲地一笑——居然连对手的样貌都还没看清，就被秒杀了么……
千愔睁开眼时，周遭是一片平静的海。她伫立在海面上，脚下是幽蓝如宝石的清冽的海水。“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啊，还是这么弱呢。”戏谑的声音传来，不用抬眸都能想象到红发女子脸上讥讽的笑容。
看着少女莫不做声的模样，千苍斩咧开嘴加深了邪魅的笑靥，最终弯下身来，在少女的耳畔低声说了些什么。
墨色的眸子惊诧地张大，还未反应过来，红发女子便疾速穿透了她的身体。
海面泛起一阵波澜。
TBC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Chapter1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