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骊妖志》佛手巫

42、金凤涅槃 申生失魂

　　　赵夙军中尚有不少兵士被咬伤但尚未发作，芈洛上前，手握黑晶匕首，顷刻间挥刀斩下几名被咬伤手足兵士的手足，周围人惊问为何？

　　芈洛冷冷道：“咬伤尚在手足，未达心脑，如此尚能留一命，不做那行尸走肉！”

　　众人尚未回过神来，芈洛又走到几个被咬伤头面脖颈的兵士前，手起刀落斩下头颅，喷射的鲜血染红芈洛一脸一身。

　　申生上前拉住芈洛道：“洛儿你疯了！”

　　芈洛推开他，眼里寒光冷酷无情让人不寒而栗：“稍晚一步他们皆会变成那行尸走肉见人便咬的尸兵，难道你要这这十万兵士尽皆变成那样不成？”

　　说着又走近一个正在瑟瑟发抖的兵士前，这名兵士年纪尚幼，不过十五六岁年纪，芈洛轻轻拉开他紧抱头颅的双手，右耳处赫然一个汩汩冒血的伤口，伤口两边还有牙印，却是被咬掉了耳朵。

　　这孩子哭着拉住申生衣角道：“殿下，殿下救救我，我不想死，不想死......”

　　说着说着忽然双目血红，已然开始发作，芈洛一个闪身上前，左手蒙住他双眼道：“孩子，闭上眼睛！”

　　右手手起刀落，飞快的斩下头颅，申生几近崩溃，指着芈洛步步后退，嘶声力竭：“够了，够了，停手，停手！”

　　周围尚有数十名被咬伤的兵士，有的自行斩下手足，有的对周围人一句：“死后务必斩下吾等头颅，宁死不做那伤我族类的行尸走肉！”便尽皆挥刀自戕。

　　众将这边纷纷悲恸不能自己，那边尸兵在阴姬指挥下又第二波冲杀上来。饶是赵夙等久经杀场，却从未经历如此骇人听闻之战事，一时间竟茫然不知该如何应战。

　　芈洛走近申生跟前凄然相望一眼，微微一笑道：“申生，你保重！”

　　又对赵夙、杜原款一干人沉声道：“不管战事如何，记住务必将殿下安全送回太子妃身边，太子妃定能护殿下周全。”

　　言毕飞身上马，独自向那如潮水般涌至的尸兵而去，申生欲追去拉她回来却又怎生追得上。

　　那芈洛红衣似火，一人一骑在战场上飞速驰骋，跑着跑着忽然飞身而起，化作一只浑身赤红的凤凰盘旋于天际，一声清亮的凤鸣过后，凤凰身后五只雪白的神隹鸟从天而降紧随其后，朝尸兵而去。

　　晋军中将帅兵卒都曾听闻这太子侧妃有呼风唤雨扭转乾坤之能耐，但毕竟只是传闻，从未亲见，芈洛先前曾两度以凤凰之身现世，但却都是在申生跟前，却从未在人前施此变换之术，如今一来，满军将士尽皆惊呼膜拜。

　　那赤狄军中众将领也是大惊失色，方明白申生军中有如此神人相助，怪不得数次暗杀行刺均近身不得。

　　只见那凤凰飞至尸群上空，双翅一合一闭间喷出一道熊熊烈焰，直烧尸群，五只神隹鸟尽皆相随，五道闪电直刺地面，尸群瞬间被劈散，尸兵见到火光终于停滞脚步，不敢上前。

　　对面阴姬一见有只赤色凤凰穿云而来也是大为惊异，但心中也已有数，当即挥舞血旗令众尸兵停步。

　　然后骑着巨象缓缓走到阵前，阴森森道：“死门门主几年未见、生死不明，族母与我等费劲心力找寻不得，不想却是投效在敌人门下，枉费了族母十余年来对你的悉心栽培和养育之恩啊！如今你有何面目来见我？”

　　赤色凤凰缓缓落下恢复人形，正是一身红衣娇俏无比的芈洛。

　　只见她轻轻一抬头，对着阴姬笑意盈盈，甜甜的道：“阴姬奶奶好，好久不见，洛儿好想你啊！”眼眸间无限天真，声音里透着无限的娇憨，恰似一个与祖母撒娇的小孙女，

　　阴姬自然知道芈洛的手段，当即暗中防备，嘴上却不屑道：“哼，小丫头别给我来这套，你的手段我岂会不知？”

　　芈洛眼眸一转寒光四射对阴姬冷冷道：“既然知道我的手段，那就赶紧带着你的恶臭爪牙让开，莫再干涉这赤狄与我大晋之事！”

　　阴姬哈哈哈大笑道：“听听，听听，我大晋？你芈洛我堂堂的死门门主，我骊戎的统兵之帅，何时成了他大晋的人？族母苦心抚养教导于你，让你一身本领，兵法战术无所不知，巫法幻术无所不会，又身负世人难敌之武功，却不想是养了一只白眼狼，养虎为患，遗祸无穷啊！”

　　芈洛丝毫不受他干扰，面无表情道：“芈洛万分感激族母赋予这一身本领，可毒母你也别忘了，我死门一门修习的最高术法为何？”

　　阴姬长叹一声道：“对，死门最高术法无情无义、无爱无恨，对任何人不讲道义感情，只是杀人的利器，所以谓之死门！”

　　芈洛妩媚一笑道：“那就对咯，我芈洛不会对任何人讲情、讲义，我只做我愿意做的事，我只管我愿意管的人，其余，挡我者，杀！”

　　还有一句芈洛只在心里默念却没说出来：“我只爱我爱的人！”言毕忽的飞身一跃便到了那巨象之上，匕首往阴姬凌厉刺去，果真丝毫不留情面。

　　阴姬善使蛊术、毒术，武功的修为有限，自然不是芈洛对手，几个回合便险象环生，芈洛眼见得手。

　　忽地空中一阵嘈杂，黑压压似有一群鸟儿遮云蔽日飞将过来，近了看清是不计其数的黑色乌鸦。那乌鸦显然也是有人用术法所控，过来便将五只神隹鸟团团围住死命啄咬起来。

　　芈洛知是目达巫到了，若与阴姬缠斗，神隹鸟恐怕不保，当即飞身又化作赤色凤凰，周身燃起熊熊烈火往那黑压压的乌鸦群冲去。

　　鸦群瞬间被烧死掉落一片，被重重挡住的天空宛如裂开一道缝，才有光线透将下来。那鸦群却并未散开，反而越聚越拢，葛地一个硕大的黑影从鸦群中破云而出，周身冒着阵阵黑雾直击芈洛，却是目达巫的到了。

　　赤色凤凰与黑色乌鸦缠斗到一处，芈洛虽武艺高强但巫术与目达巫相比却是稍逊一筹，一时打得难舍难分。

　　那目达巫这边与芈洛交手，那边却仍有余力使唤鸦群攻击神隹鸟，神隹鸟只会呼唤闪电雷雨却不善打斗，顷刻便被鸦群击落两只坠地而亡

　　。这神隹鸟一死，身上幻术消失，不过是两只雪白的山中小雀。余下三只神隹鸟见同伴死亡，愈发无心恋战，只围着两只死去的小白雀阵阵悲鸣。

　　芈洛心急，越见吃力，下边阴姬瞅准时机，又挥舞血旗召唤尸兵向晋军冲去。

　　申生、赵夙等此时亦心中有数，知道不能与尸兵近身打斗，且尸兵怕火，于是点了火把火堆，又只用长矛、弓箭等远距离武器射杀，倒也能僵持一阵。

　　芈洛见晋军尚能坚持，又是一声凤鸣，召唤神隹鸟往山中退去。

　　目达巫也不追，当即让鸦群转而攻击晋军，晋军兵将一边与僵尸缠斗，一边要与空中盘旋的食人血鸦周旋眼见不敌。

　　却见眼前的尸兵似没了支撑纷纷开始倒地，阴姬眉头一皱回身对身后皋落氐术一众道：“尸兵时辰已到，你们还不出手？”

　　原来，阴姬这噬血毒蛊因失了里克，再用其他人炼制血魂蛊却终究没人能熬过那残酷万分的折磨而活下来，这毒蛊一直未能有所大成，蛊虫即使炼出来也活不过三个时辰，所以阴姬这些尸兵也撑不过三个时辰。

　　此次将这毒蛊带到这战场上，其实也是夫夭授意看其威力如何？阴姬于是与皋落氐术等商议用这毒蛊操控的尸兵做先锋，一方面能剿灭部分晋军保存赤狄实力，最重要的是扰乱晋军军心，届时赤狄大部队再一鼓作气将晋军尽数歼灭。

　　却万万没想到芈洛会在申生军中，并且如此舍命相助，延误了最佳时机。此时尸兵自行消亡，但申生一方却也死伤无数身心俱疲，胜算颇大。

　　皋落氐术见阴姬发话，当即率众气势汹汹杀将过来。

　　晋军众人已抱了必死之心，皆不言语沉着应战，一时间杀得飞沙走石、天昏地暗，晋军这边经历严寒冻饿、尸兵攻击、鸦群啄咬，兵力已经损失十之三四，加之刚刚已经苦战了三个时辰，众将领兵士尽皆精疲力竭，哪比得上对面兵强马壮人多势众，顷刻间就被赤狄砍杀过半。

　　眼见晋军节节败退，赤狄军声势大振，皋落氐术直接让人传令下去：“擒获或斩杀晋国太子申生者，尚金万两、良田千亩、封大将军！”

　　赤狄兵将一个个谁不想拿此头功，一时间纷纷向申生这边砍杀过来。赵夙、杜原款、狐毛一干将领将申生死死护住，无奈对方人多势众，几人纷纷受伤挂彩。

　　芈洛见此知道今日必死，但也不能轻易放了这目达巫、阴姬离开继续戕害申生。当即一声长啸，转身不再与目达巫缠斗，目达巫见芈洛周身赤色火焰突然化作金色，速度比刚刚快了何止百倍，似一颗燃烧的流星般纵身直取阴姬而去，暗道不好，忙紧追下来，却哪里追得上。

　　那阴姬也未料到芈洛会突然耗尽毕生修为以命相搏，还没反应过来便被芈洛一把擒住要害，芈洛一下得手却并不急于要了阴姬的命去，而是拎住她后颈又闪身往赤狄军后方皋落氐术处飞去，那皋落氐术此刻正踌躇满志，只道自己胜券在握，却忽然间被从天而降一团金色火焰连人带马团团裹住，一时吓得面无人色。

　　只见那金色火球球越燃越大，发出太阳般刺眼的光芒，火焰过处万物燃烧，周围赤狄兵将被烧死无数，火球正中芈洛盘膝而坐，阴姬与皋落氐术皆被制住，两人面如死灰动弹不得。

　　前方正在与申生一干拼杀的赤狄大军看到后方突然发生如此变故，首领被擒，只得放弃申生回身来救，却哪里能靠近半步，只能将那火球团团围住而束手无策。

　　目达巫随后赶到大喝道：“金凤涅槃、同归于尽，快闪开，要爆炸了”。

　　赤狄众将领一听忙下令兵将四下散开，申生方看到火球中的芈洛，一身红衣盘坐其中，周身金色火焰围绕，说不出神圣庄严。此刻芈洛也正望向自己，眼里带着说不尽的眷恋和不舍，嘴里呢喃似在对自己诉说着什么。

　　申生刚刚听到目达巫之言，又望见芈洛的神色，心下明白过来，一下子只觉心痛欲裂，什么也顾不得了，朝那火球奔去哭喊道：“洛儿，洛儿不要，不要啊.....洛儿啊......”

　　却被杜原款等追过来死死拉住，申生依旧不肯放弃扑倒在地，十根手指根根入土三分，直抠得鲜血淋漓却兀自朝火球的方向攀爬，芈洛见他如此，轻轻闭上眼眸，流下两行无声清泪。

　　除了申生，还有一人此刻也朝那火球死命奔去，却是目达巫。

　　只见他一次次撞向火球却一次次被弹开，用尽各种术法却依旧无法撼动那火球分毫，见芈洛闭了双眼，知道大限已到，什么也顾不得了，一声长啸飞身化作一只黑色的巨大乌鸦朝那火球撞去。

　　黑色的翎羽与白色的须发被火焰烧了个干净，皮肉也被烧成焦炭，却终于冲进火球内部，只见那目达巫进去后用巨大的身躯与翅膀，将那阴姬团团包裹住，就在目达巫包裹住阴姬的一瞬，那火球发出惊天动地一声巨响炸裂开来，巨响中金光四射火焰翻腾，周遭顷刻化为一片焦土，未及散开的赤狄军队被火焰波及烧死无数。

　　而此刻火焰中的芈洛光芒散尽，浑身鲜血淋漓，染红了身下的大地。那皋落氐术被炸得粉身碎骨、尸骨无存。

　　毒母阴姬却毫发无损的包裹在一团柔和的蓝色光晕里，光晕是一个长发黑衣面目俊雅的男子形象，应该便是目达巫最初的模样了。

　　阴姬跪起，满面泪痕，嘴里喃喃说着什么，伸出枯槁的双手无力地想去触摸那光影里的男子，却始终什么也触碰不到，只能任由那光影越来越淡慢慢散去。

　　阴姬怨毒的望向一边芈洛的尸身，狠狠道：“芈洛，我要你神形俱灭，永世不得超生！”

　　　阴姬缓缓站起身来，伸出利爪往芈洛头顶拍去，却见一团柔和的白光一闪而过，芈洛尸身转瞬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阴姬又惊又怒，望向四周大喝道：“谁？出来!”却是空空如也不见一物。

　　阴姬满腔怨恨无处发泄，对着赤狄残部喝道：“还等什么，你们首领都被杀了，还不尽数屠了这些晋人报仇。”说罢率先朝申生掠去。赤狄一干将领方回过神来，当即重整兵马，又朝晋军杀去。

　　申生十万大军此刻所剩无几，杜原款将一匹战马牵至申生跟前道：“大势已去，我等想法拖住敌军，请殿下先走，回曲沃再做打算！”

　　申生此刻已是万念俱灰道：“走？我能往哪去？没了洛儿和孩儿，我活着又有何意义？我此刻已是一无所有，何惧生死？”说罢拔剑在手，上马迎着赤狄军而去。

　　众将领兵士见申生如此，愈发抱了必死之决心，一同迎敌方大军而上，骁勇异常。四周呼声震天，两方兵将尸首已经堆积如山，尸堆中惨叫厮杀之声尤不绝于耳，一干人已经杀红了眼。

　　混战中，活人死人尽皆血肉模糊，申生满身满脸皆是泥泞血浆，奋力杀出人群，爬上一座尸山，才发现晋军数万残部已被赤狄骑兵团团围住，外圈骑兵手拿弯刀，正如砍瓜切菜般砍杀外围的晋军兵众，而身处混战中心的兵将尤未知觉，还在和同在圈中的赤狄步兵厮杀，无奈敌不过对方人多，砍之不尽，杀之不绝。

　　漫天的惨叫嘶吼中，申生却再听不见一声动静，只眼见周遭人无论敌我不停倒下，血水染红了天空，四周一片混沌，却是悲恸过度暂时失却了心智。

　　几个赤狄兵将发现高处的申生，大喊着什么挥刀冲上尸山，朝申生杀来，申生却不闻不见，兀自发呆，直到一把弯刀砍上肩头，热血涌出，申生才似回过神来一般，却也不再反抗，只闭上双眼求死。

　　那赤狄将领抽出弯刀，又挥刀朝申生头颈砍去，却被一把大刀砍上头颅，瞬间鲜血长流，倒毙再申生眼前。却是赵夙、狐毛等将领厮杀中仍不忘护着他。

　　见申生没有丝毫求生的意志，两人一左一右护着他，想将他拖出战场，但放眼四周，却早被赤狄围个水泄不通，哪里还有去处？

　　又有无数赤狄兵将朝尸山冲来，二人对望一眼，还没来得及说话，一只长矛从身后穿胸而过，狐毛就此跪倒在申生跟前。申生这才回过神来，一剑刺死狐毛身后的赤狄士兵，却已然不及，申生悲痛欲绝，一声长啸，回身又砍死几个爬上来的赤狄兵将。

　　良久，却闻远处军鼓声四起，远远传来厮杀之声。困住晋军的骑兵似被什么冲散一般，开始四处奔逃，慢慢呼声渐近，远远可以望到晋军鲜红的旗帜，旗帜上有重字和夷字。却是二公子重耳、三公子夷吾分率蒲、屈之兵前来相救，此刻正兵分两路左右夹击敌军！

　　原来，重耳、夷吾早知申生困境，但苦于献公猜忌，加之蒲、屈两地兵力有限，所以一直不敢妄动。

　　绛都朝中狐毛之父狐突因见骊姬、二五乱政，便一直告病在家，闭门不问国事，但却暗里却时刻关注三公子命运，其次子狐毛一直随侍申生，长子狐偃随重耳于蒲。

　　此次申生东征皋落氏被困于稷桑，满朝皆知却无人敢言无人敢助，狐突于是暗中书信谓之重耳曰：“如今朝中妖姬大势屈之，三公子若不团结互助，必被其各个击破，申生若亡，汝当紧随其后，次之夷吾，届时悔之晚矣！”

　　重耳闻言醍醐灌顶深以为是，当即密函联系夷吾告知厉害道：“如今吾三弟兄唯有团结一致，互相依存，妖姬方不敢妄动，保全太子即保全你我也！”于是兄弟二人方下定决心率兵至稷桑相助申生，亦是让骊姬献公有所忌惮，不敢轻易相害。

　　而此时众将一听重耳、夷吾率兵相助尽皆大喜道：“果真是手足情深，天不亡殿下！”

　　赵夙当即传令道：“全军即刻从正面出击，配合两位殿下一举击溃敌军！”

　　晋军上下绝处逢生精神大振，加上重耳、夷吾相助，三军汇合势如破竹。这边赤狄军各部见皋落氐术阵亡后便群龙无首，又被重耳、夷吾左右夹击无心恋战，除皋落氏残部外，其余五部纷纷撤兵自保退回关外去了。

　　那阴姬见大势已去，又永失所爱，也只能含恨退走。

　　皋落氏残部苦苦支撑不过个把时辰便被尽数歼灭，晋军此番稷桑苦战终于获胜。

　　申生有了蒲、屈两地援兵，重耳、夷吾又带来军备粮草、御寒衣物相助，三军汇合稍坐整顿紧接着一举拿下昔阳城自然不在话下，自此皋落氏一族灰飞烟灭，沁水以东尽皆纳入大晋版图。

　　先说这头，毒母阴姬死里逃生逃回毓灵秘境，将此番战场与芈洛相遇之事一一向夫夭细细禀报，夫夭气得几欲昏厥，本欲借此次晋与皋落氏之争除掉申生，折损晋十万大军，让晋元气大伤，不想机关算尽，却中途被自己一手培养的爱将芈洛毁于一旦，还折损了目达巫这员大将。

　　先有骊蛮后有芈洛，都是自己倾尽毕生心血培养之人，不想却是养虎为患，千算万算没算到今日之事，心中一时恨极，虽听阴姬所说芈洛已经粉身碎骨魂飞魄散，但尤不解恨，更因申生安然返回晋国而心有不甘。当即遣云燕使传信至绛都密令骊蛮和流云、长空二长老不惜一切代价手段即刻除掉申生。

　　而这边绛都城内，此次太子东征皋落氏被百般为难却大胜而归，亦出乎献公所料，知申生最终获胜乃得重耳、夷吾出兵相助所至，三子合力对抗自己事态已成，对三公子忌惮越深，心中剿灭三子心意已决。

　　又知晓当日战场之上，有巫者驱使尸群为祸，芈洛幻化火凤凰等等，本以为被自己当日根除的骊戎巫法幻术终又重现人世，心知多年来最为忌惮之事还是发生了。巫术现世，三子谋逆，国之将乱，献公召集众臣，严阵以待，朝野上下一片惶惶。

　　而申生此次东征虽大获全胜、凯旋而归，却终究是失了芈洛不愿独活，杜原款等寻遍战场不见芈洛尸首，只得以芈洛如此神通或许尚有生机亦不可知等言相劝，申生于是心中尚存了一丝侥幸，从此终日只知失魂落魄找寻芈洛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