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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太子奉旨东征 芈洛喜怀麟儿 ...


  •   先说这边申生携贾君、霍子衿一行不日先到了曲沃。

      申生贤德之名远播,曲沃官员百姓出城十里相迎。入驻曲沃后无人不敬无人不服,加之曲沃本是晋旧都,城池也算壮阔百姓亦富足,申生本就礼贤下士文治武功,是以到曲沃后反而施展一番作为,广修水利练兵屯粮,多有乡野名士奔之,周围百姓也多有投靠迁入曲沃,是以申生到曲沃后,一片繁荣景象,世人称颂。

      消息传回绛都,献公心下更多疑虑,想申生日得人心如此,迟早必成大患,勿需骊蛮多言,忌惮申生日盛。

      骊戎夫夭一干人得知,更是正中下怀,知道不日将阴谋得逞迎来晋之大变。

      唯里克、骊蛮、芈洛三人看得清楚,越是如此越是忧心,放下里克、骊蛮分别在晋王与夫夭前为申生斡旋不说,芈洛这边更是使劲浑身解数,一边协助申生治理曲沃,一边与贾君左右周旋,一边殚精竭虑为申生谋划后路,唯有申生心地单纯,只想着受王命驻守曲沃便尽心竭力,望献公终有回心转意的一日,芈洛怜惜申生一片忠孝之心,也不说破,只对申生百般温柔体贴,申生感激日盛,对芈洛愈发爱怜,只叹有妻如此夫复何求,贾君此时有求于芈洛,也只把百般妒意强自忍下。

      却说因曲沃城旧,献公为掩盖此次驱逐申生之真相,堵住世人幽幽众口,特命大夫赵夙率兵为太子修筑曲沃新城,要求增高增扩力求辉宏,赵夙自不敢有违,请来能工巧匠又广施兵力,日夜赶工,不过数月,曲沃城池焕然一新。

      申生大喜,筑成之日特率城内官吏登上城楼检阅,贾君、霍子衿亦随行左右。

      因到得城头,见新筑城墙墙高八丈,殿宇恢宏,申生欲褒奖赵夙,特请赵夙到近前答谢,不想赵夙走近,却把眼直视霍子衿良久,怔怔不肯移开,

      申生自然不悦,问道:“此乃内人霍伯之女子衿,赵大夫难道认识?”

      霍子衿因想起当日在霍太山下与赵夙曾交过手,因被申生扯下面纱是以与这赵夙打过照面,不想他记性如此之好,居然记起自己来,忙衣袖掩面道:“妾身与这位大人素未谋面并不相识,大人如此甚是无理!”

      赵夙心知不妥,忙收回目光道:“臣闻得侧妃武功谋略,有呼风唤雨之能,内心实在钦佩,往日只闻其名未见其人,今日得见当真非同一般,是以失了神,还望殿下、侧妃莫怪!”

      申生见此处人多口杂也不便追究,也只能一笑了之,倒是贾君见如此这般,想那赵夙不是未见过美色之人,往日也未曾听闻有好色之嫌,何以今日如此,于是又多留了个心眼。

      隔日,寻个缘由私下会见赵夙,因问道:“大夫何以那日在城楼之上如此失态?虽未明言,但料定必有隐情。”

      赵夙敷衍道:“太子妃莫怪,微臣当日是觉得侧妃小小年纪,生得又如此娇柔美貌,怎会有如此才干,心下诧异才多看了两眼,唐突之处还望太子妃海涵!”

      贾君见他不肯多言,随即满脸愁苦落下泪来到:“殿下仁德,想来你们一干臣子心中皆有数,如今受屈被调至曲沃,我一介妇人无可奈何,只能生死相从,不敢多言。但殿下如此良善之人,我与他既是夫妻,便不能弃他安危于不顾,那霍子衿城府极深,来历堪疑,若是日后有不利之处,我等又该如何是好,还望将军看在素来与殿下交好的份上,请务必明言,大恩大德我贾君与太子定当铭记于心。”

      赵夙听她如此说,又见声泪俱下,于心不忍,长叹一声道:“罢了,今日我便多嘴一句,请太子妃务必提防这霍子衿,那日城楼得见,臣想起曾与此女在晋霍之战太子受伤被掳时见得一面,因她是霍伯女儿,本来此事到也说得通,但当时她与那会妖术之老者为伍,欲不利于太子,一干人似并非霍军一路,请太子妃日后留意,多多提防便是。”言毕做辞去了。

      贾君听赵夙如此说了,嘴角方露出满意的笑容,又把那与会妖术之老者为伍一句牢记于心。

      话说这边是赵夙为申生筑城,那边重耳与夷吾的蒲、屈二城却是由大司空士蒍监筑。

      这士蒍筑城却与赵夙兢兢业业不同,不过命人找些柴草河土草草一敷了事,一旁相从者偷偷询问士蒍:“这样铸就的城墙怎能坚固?”

      士蒍哈哈哈大笑道:“数年之后,这里不过是仇敌之地,我等或许还得领兵毁之,今日徒劳又有何用?”这话传入重耳、夷吾耳中,夷吾又恨又骂,咒士蒍不过是趋炎附势之小人,重耳却知士蒍所言非虚自是有先见之明,唯有心下长叹。

      于是申生、重耳、夷吾三公子各守曲沃、蒲、屈三地,恪尽职守、小心承顺,夫夭、姬忌一时也寻不到错处,无间可乘,骊蛮倒也乐得在献公面前无所事事,倒也相安无事了两年。

      曲沃、蒲、屈三地日渐繁荣,倒证实晋国三公子皆是贤德之人,有治国安邦之才。尤其是曲沃兵强民富、人才济济。

      适逢赤狄东山皋落氏作乱,每每侵犯晋边界,劫掠城池、烧杀抢夺,边境百姓叫苦不迭,献公早有除去之心,于是朝堂上召集众臣,欲兴兵讨伐。

      里克当即主动请缨,要率兵前往。

       献公退朝回宫,骊蛮早已知晓今日朝堂之事,知道申生之事必是夫夭、姬忌早已知会二五行事,如今已成定局,想与申生这储君之争必不可免,自己这一世骂名是早已背定,但终不愿与申生有朝一日兵戎相见,只希望让他早日死心也好,放弃这世事纷争也能全身而退。

      那诡诸见骊蛮倒也从不把事隐瞒,只叹道:“自古王室无父子,申生如今越发羽翼丰满,无论朝堂还是民间,附和之人众多,迟早必成大患。”

      骊蛮安慰道:“大王不必忧心,太子现在远在曲沃,虽附和者众但始终还危及不到大王。此次出兵昔阳,若败还好,表明什么治国安邦之才不过徒有虚名,自不足虑,大王正好以此为由免了他储君之位;但若侥幸得胜,不免又涨了他一干人志气,大王也好早日提防、早作打算。”

      献公叹道:“满朝文武各怀心事,后宫三千却只有蛮儿最知我心意。”

      骊蛮跪伏到诡诸胸前道:“蛮儿并不在乎什么储君之位,也不在乎这富贵荣华,只求上苍庇佑,大王龙体康健千秋万岁,蛮儿与奚齐能日日陪伴大王左右就知足了!”

      诡诸越发爱怜,一手轻抚骊蛮面颊道:“蛮儿放心,寡人必不让你与奚齐母子受屈!”

      骊蛮听他如此说,心中反而愧疚不忍,云鬓低垂埋首于诡诸腿上落下泪来。

      又有朝中大夫狐突,其子狐偃如今在曲沃申生处任职,狐突当即遣人送信至狐偃处,名为家书实则密函申生,告之如今骊姬、二五得势,此次赤狄之佂千万不可应承,应承则太子之位不保,不如早作打算逃离晋土,另投他处,静待时机。

      申生见密函后苦笑道:“想我申生本不是好兵之人,父王此番不过是试探于我,但君命不可违,父命更不可违,此次东征赤狄皋落氏,成败皆是祸,如果有幸战死,倒也成全了我忠孝之名!”遂接了东征之令。

      芈洛知道申生之祸迟早不可免,此次得王命率曲沃兵将讨伐赤狄皋落氏,其中寓意岂有不知,想不如趁此机会劝服申生随自己早日离开。

      是夜,申生从外归来,却见芈洛独自依窗抹泪。

      申生料想是因为今日接令讨伐皋落氏之故,当即安慰道:“洛儿,不必如此忧心,我虽不喜用兵,但也率军多次,定能平安归来。”

      芈洛泣道:“你明知我不是忧心你行军打仗之事,你明知此去无论成败都将获罪,大晋于你我此时已是虎狼之地,你为何还不死心?”

      申生叹道:“洛儿,你深知我为人,常言道忠孝不能两全,此次奉父命东征,正是忠孝两全之事,我若不答应,正成了那不忠不孝之人,岂不让天下人耻笑,也不配洛儿你厚爱了。”

      芈洛自入太子府早已一改往日刁钻古怪模样,对申生也是极尽温柔,此刻却一改往日温软,撒泼使赖大哭道:“申生,我才不管你什么储君什么太子,才不管你什么忠什么孝,我们离开这里,离开晋土,我只要你好好的活着,活在我身边。”

      申生见她这般模样愈发不舍,将她一拉温柔揽入怀中道:“洛儿,就此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你成全我忠孝之名,若父王还是对我疑虑难消,我也将再无牵挂,随你隐遁山林,浪迹天涯。”

      芈洛哭到:“我成全了你,谁来成全我?你若有个好歹,我该如何是好?我腹中的孩儿又将如何是好?”

      申生闻言又惊又喜,当即跪下身来抱住芈洛腰肢道:“洛儿你说什么?我,不,是我们有孩儿了?”

      芈洛笑中带泪轻轻点头道:“已经三月有余了。”

      申生喜不自禁,想自己已到而立之年,却依旧膝下无一男半女,如今父子相疑备受排挤,却不想得此意外之喜,当即转悲为喜将芈洛抱起连转几个圈道:“洛儿,想我一世谨慎、勤政克己,还是为父王所不容,本以万念俱灰,此次出征本抱必死执念,不想上天垂怜让我此刻得子,当真天不亡我,洛儿放心,为了你和孩儿,我必定平安归来,到时一家团圆,我带你和孩儿远离这是非之地,只愿他此身不入富贵侯门,却一生逍遥快活!”

      芈洛原不知申生此去是抱了必死的念头,又悲又叹,知道东征已成定局,只得长叹一声道:“好,我答应你这一次,但你也要答应我两件事。”

      申生道:“洛儿请说,别说两件事,一万件事我也答应你。”

      芈洛苦笑道:“其一,此次东征无论成败,从此大晋任何事情与你再无干系,我要你好好活着,与我一起离开这里。”

      申生郑重点头道:“我答应你蛮儿,一旦为父王平定赤狄皋落氏之乱,让父王明白我心迹,我便再无牵挂,随你离开!”

      又忙问道:“那第二件事呢?”

      芈洛道:“第二件,此次出征必须让洛儿与殿下同行!”

      申生摇头道:“此事万万不可,此次东征万分凶险生死难料不说,一路上车马劳顿,即便往日我也不可让你一个女子这般随我受苦,更何况此刻你有孕在身,这我决不能答应。”

      芈洛面色凄然:“正因为万分凶险生死难料,洛儿才必须要与殿下同行,你若有个三长两短,我又怎能独活,好歹我一家三口生死一处便是。”

      申生凄然道:“即便我有不测,洛儿也当为我保全这唯一的血脉啊!”

      芈洛面色决然道:“若是殿下有不测,即使诞下麟儿后,我也只会随你而去,难道留他一人孤苦伶仃在这世上受苦不成?”

      申生知道芈洛对自己情深若斯,只得将芈洛抱入怀中深吻她额头落泪道:“好,洛儿,我的好洛儿,我答应你,我们从此生死一处,一家人永不离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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