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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刺杀(上) ...


  •   这厢施优见骊蛮又心痛跪倒,慌忙搀扶起她道:“这又何必,看得出那里克在你心里是有分量的,你为何要对他故作冷淡,还激怒于他?”

      骊蛮苦笑道:“看得出来吗?”施优摇摇头道:“只有我看得出来。只是不知道为何?”

      骊蛮又笑道:“那可是另一个有趣的的故事,等你哪天哄我开心,我再讲给你听!”

      两人正说着,忽见芈洛捧着一白玉冰盒进来,见施优在此欲言又止。

      骊蛮道:“有事不必瞒他,直说便是!”

      芈洛看了施优一眼缓缓道:“奶奶传话过来,我要离开晋王宫一段日子,快则一月,最多不超过两月,过两日便是这月十五,冰盒里有给你新寻的两颗药,你两日后先服一颗,另一颗我会放入宫内冰室,如若我一月后回来就好,如若时间太久,你先拿来应急,等我回来!”

      骊蛮问道:“奶奶有何事如此急切要遣你亲自去做?”

      芈洛道:“具体并不清楚,只等出去见了目大叔才知晓!”

      骊蛮知道自里克之事后,夫夭有许多事多是暗中嘱咐芈洛,并不与己相商,便也不再问了,只道:“你去吧!我自会照顾好自己的!”

      施优一直静立一旁听她二人说话并不插言,到芈洛下去骊蛮问他道:“你就不好奇这盒子里什么药?也不好奇芈洛去做什么?”

      施优微微一笑道:“芈洛与我并不相熟,她去作甚我自然不关心,盒子里的药能治你心疾,我当然在意,但也没必要非要看到它是什么,只要你好就好!”

      骊蛮笑道:“施优,果然可为知己!”

      施优笑问道:“夫人如今已将我当做知己了吗?”

      骊蛮道:“先前你我以歌舞论交,我视你为知音,如今我视你为知己,不要再称我夫人,唤我蛮儿吧!”

      这边里克从骊蛮宫中出来,想起自从上次垣曲一战崖下中毒,昏睡一年起来也属实记不清这当中发生了何种故事,自己的毒又缘何而解了。倒是醒来过后便莫名有了这心痛的毛病,时常疼痛起来如刀绞针刺一般,直痛得冷汗淋漓,正思量着为何刚刚看到骊蛮也似有心疾,心里正暗骂这妖妃难不成也是心的?也会心痛?

      忽闻身后一阵轻微的响动,莫非是那妖妃还派人跟踪自己不成?心念一动,加快脚步往前面宫墙而去,转过墙角翻身隐匿到宫檐下,倒要看看来着何人。

      片刻后,果然有一黑衣人紧跟而来,脚步虽轻盈,但吐息略重,并不是什么高手,里克诧异,突的跃下宫檐抓住来人后襟一把拎起,冷声道:“你来做什么?”

      来人却并不惊慌,对着里克扯下面巾,一阵咯咯咯娇笑道:“里克哥哥,是我呀,哎哟,你轻点,很疼啊!”却是长公主伯姬。

      里克继续冷冷道,我知道是你,不然此刻你已经死了。快说,你在这里做甚?”

      那伯姬吐吐舌头道:“凶巴巴的,吓唬谁呢?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在这里干什么我,我就在这里干什么。”

      里克知道这伯姬难缠,懒怠理她,转身就走。伯姬急道:“你不是来捉奸吗?我也是啊,我监视那妖妃好久啦!”

      立卡停下脚步背对着她:“多久?”

      “从父王出征开始,”看到里克放慢脚步,伯姬摇头晃脑的走到里克面前,继续道:“从太子府第一眼见到这骊蛮开始,我就知道她不简单,一脸妖媚惑主的模样,要不是我那个傻哥哥拦着,我早把她撵出绛都城了。后来听说她居然打伤我那傻哥哥被关了起来,我想一个舞姬,初入太子府就以下犯上,打伤我大晋太子,怕是永无出头之日了,就未曾上心。谁曾想这妖女用了什么不要脸的狐媚子手段,不到两年的时间,她居然成了、成了父王的夫人,”说着恨恨的跺了跺脚,心里还有一句话没说出来:“成了,成了我的母后。”。

      里克不耐烦的沉声道:“说重点!”

      那伯姬见里克这般,居然也不恼,乖乖应声道:“哦,这骊姬入宫后仗着父王宠爱,又有我那傻哥哥相护,我奈何她不得。如今父王出征,这妖妃居然如此不要脸,日日与那施优在宫闱厮混,我便找机会暗中监视,想找出她二人苟且的证据......”

      “如何?”里克挑眉,

      “没想到,没想到,这二人却整日间只弄些诗词歌赋,抚琴跳舞,却看不出一点,一点那个意思。我就奇了怪了,那施优是不是太监?不然就是哪里不正常,要不然面对骊蛮这么个妖媚入骨的女人,怎么还能守得住?”说着不禁红着蛋脸望向里克。

      里克听她如此说来,心中竟然一喜,淡淡道:“想来那施优是个不好女色之人,如此也罢。”

      伯姬嘟囔道:“不曾想这施优和里克哥哥一样,都是不近女色之人,而且是骊蛮这种,这种......”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里克听这话有些有些别扭,正声道:“休把我与那伶人相提并论,他不过歌姬乐伶之流,我是正常男人。”话一出口便知失言。

      果然那伯姬像是抓住了里克的尾巴一般,歪着头朝里克窃笑道:“里克哥哥如果是正常男人,为何如今三十好几还未立家室?我们自幼相识,这么些年为何从未见过你对哪个女子有过好脸色?为何你府中连个女婢也无?你甚至连花街妓坊都不曾进过,谁相信,相信你是正常男人?”说着说着又红了脸。

      里克闻言依旧冷冷道:“我正不正常,与你无关。”

      这下伯姬这下有些生气,口不择言道:“怪不得朝中之人都说你有问题,不然就有断袖之癖......”

      里克依旧不为所动:“此刻夜深,请公主早些回去安歇,里克告辞!”言毕抬脚欲离开。

      伯姬彻底着恼,大声道:“你说你正常,你敢不敢跟父王说娶我?你娶了我,我就相信你正常。”

      原来,这伯姬打小与里克、申生一路厮混,少时便对里克有意,不想这里克却似木头一般,从未对伯姬的爱意有过回应。这伯姬既认定了里克,仗着献公宠爱对一概王孙公子的求娶都不理睬。

      如今年岁日长,女儿家心事越发藏不住,长公主中意大将军里克,这是满朝皆知的事。只是这里克行事孤僻,又不近女色,献公也就不过分强求,以至申生早有家室,这长公主却还一直养在宫闱。不想今夜巧合,这伯姬当面向里克表露了心意。

      里克却像未曾听到一般,一个踪跃飞出宫墙自顾自去了。留下伯姬立在原地,伯姬尤不死心,对着里克远走的方向大声道:“里克你等着,待父王班师回朝,我就向父王请旨嫁给你,你跑不掉的!”

       再说此次芈洛虽接到夫夭云燕使密信,但信上却确实未写明有何任务,只让她出宫与阴冥门长老目达乌相见。

      两日后十五,芈洛等骊蛮服下人心后方放心从晋王宫出来,在城外风雪亭来寻阴冥门长老死鬼目达巫。

      原来,献公与申生出征半年有余,不费吹灰之力连灭魏、耿两国,献公与晋军一时威名远播。太子申生在屡次作战中更是一改往日文弱谦和的模样表现得骁勇异常,立下战功无数,一时献公刮目相看,全军敬服。诸侯各国知献公本就勇武多谋又有太子申生如此,各个心下骇然。

      消息传回周国毓灵秘境,夫夭暗揣:“要复兴骊戎这申生断然留不得,夜长梦多不能再等申生回到晋国!”

      于是密信至昔阳,命阴冥门长老目达巫到绛都联络死门门主芈洛,带死门死士二十名潜入晋军军中,伺机除掉太子申生。

      芈洛听目达巫说完,心下一惊喃喃道:“这么快就要下手么?”

      目达巫道:“族母命,越快越好,务必在那申生与献公班师回朝之前,目前献公二军已兵至霍都,攻下霍国拿下霍公只是弹指间的事,你我需尽快赶到霍都才是。”

      芈洛又问:“族母没有说如何除去他?”

      目达巫道:“有,族母让你我二人潜伏进军中相时而动,最好是在晋霍两国交战之时,做成那申生战死沙场的样子最佳。”

      芈洛不再吭声,与目达巫率二十名死士一路往霍都赶去。不出十日一行人追至霍都近郊,远远便望见霍都城外十里内皆是晋军营帐,四处遍插着殷红的晋国大旗,正在风中猎猎作响。

      原来这霍公祖上霍叔在周成王时期曾与商纣之子武庚等发动“管蔡之乱”,成王平定叛乱后贬霍叔为庶民。不久,成王念霍叔处虽参与叛乱尚属有德长辈,恢复了霍叔处的封地,并将其侯爵降为伯爵,以安天下。

      近年,霍国传至求为霍伯,求认为从前周成王对其祖先霍叔处安置不当,遂自称霍公,伯爵变为公爵,献公得知心中早已大为不爽,此次出兵不仅要灭了霍国,还要将那霍公好好羞辱一番,是以围困这霍都城有些时日,却并不出兵攻打,只等那霍公抵受不住主动投降,届时不费一兵一卒就可拿下偌大个霍都。

      芈洛与目达巫一干人并不知细节,只就近寻到一隐蔽处扎营,待入夜,芈洛自潜入营中探查。

      芈洛在营中一路探来,只见十数万人的大营夜间居然寂静无声,数十支巡逻禁军来回穿梭于营帐间,既不闻人喧哗,也无人私语,更别说有夜间吃酒聚赌的兵将,足见晋军治军之严。

      芈洛慢慢潜至中军主帅营帐,待看一看那献公在做何部署。绕道营后,轻轻用匕首划开营布往里窥探,想是入夜已深,帐中伺候诸人均已退下歇息,只有一人伏于案前,只看到背影不知是否是献公,

      芈洛心想:“若此时要取这晋王首级到也容易,只是族母不许。”眼一花帐中又多出两人,看面目不曾见过,

      只见两人走近案前那人道:“殿下,属下今日在霍都城内已经探明,那霍公并无心应战,欲寻机会这几日弃城逃往他国。”

      芈洛心中暗道:“还好没冒然出手,不想晋王周围也有诸多高手。”又想:“不对,何以他不称对方为大王而称殿下?莫非。。。。。。”

      正自思量,却听一个极温润的声音道:“知道了,你且下去吧,明日我自有办法!”那声音不是申生却又是谁,

      芈洛心中一颤,眼见那两人下去,偷偷潜入帐中,只见申生手握玄笔,兀自望着几上一副绢画出神,走近他身后方看清,那画上画的是一副仕女图,图中女子水墨青衫、长发垂地,不是骊蛮又是谁?芈洛面露苦笑,眼角微润,默默退了出去。

      回来与目达巫相商,知道那霍公要逃往他国,眼下整个霍都城被晋军团团围住,那霍伯是插翅难逃,唯独有一处若他拼死一搏尚有一线生机,便是那霍都城外的霍太山。

      这霍太山为当时中原第一高峰,是霍氏一族几千年来祭天的神山,其势雄伟磅礴、峻极于天,相传除上古大禹治水时曾在山颠祭天外,再无人登临其颠。山中岩石峥嵘、断崖壁立,沟壑幽深,终日云雾缭绕。据说山中有一种神鸟名隹,主管雷雨,每日清晨日暮这隹鸟都要在山中巡视鸣叫一番,是以山中晨暮皆有雷电暴雨,擅入者无一人得还。

      目达巫分析,这霍公想要逃走,只有这一条路可寻,就是翻越霍太山。

      既然申生知晓霍公要逃跑,必是算到他要往这霍太山方向逃,必定在这山下埋伏,只等霍公来自投罗网。

      于是与芈洛商定到时自己一干人换上霍国兵士铠甲,也潜伏在这霍太山下,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只等太子申生现身与霍公兵戎相接之时,便装作霍公亲信一拥而上,将申生斩杀于当场,届时申生之死就是霍公所致,也怨不得别人。

      这日,芈洛目达巫率二十死士先来到霍太山下路口设下幻术迷雾隐蔽埋伏。

      不久果见太子申生身着白鳞软甲与左将军赵夙、右将军毕万一路到此,不过随行兵士却不多。

      原来申生不想带兵士太多引人注目打草惊蛇,是以只带只寥寥两千兵士前来。如此却正中目达巫下怀,心道:“正是天助我也,申生旁边兵微将少,正利于我等行事。”因目达巫芈洛等尽皆骊戎高手,又用幻术隐蔽,申生等丝毫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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