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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过去的一次相遇 ...

  •   01
      坐在海边的礁石上,克莱恩捧着阿尔杰递给他的玻璃酒杯,微微垂眸,看了一眼杯子里麦芽色的酒液。
      品质不错的纯麦芽蒸馏酒,是烈朗齐,浓郁的酒香里带着一丝麦芽的气息,看起来非常无害。
      克莱恩微不可查地叹了一口气,他已经品尝过这种烈酒很多次,再也不会被它状似无辜的外表所欺骗了一一其实从严格意义上来讲,欺骗倒也说不上,只是克莱恩第一次在阿尔杰这里喝这种酒的时候太过匆忙,没能辨认出手边的酒到底是什么品种,一口气就那么灌了下去,咳得眼泛泪花,忍不住一把推开了正在扒他衣服的阿尔杰。
      大好的气氛就这么被自己弄没了,克莱恩郁闷地坐在甲板上吹了半晌的凉风并怀疑人生。
      “抱歉,我下次不会准备这么烈的酒了。“在盥洗室调整了很久的阿尔杰收拾好尴尬和些微的沮丧,走过来,坐在了克莱恩旁边,像每一个成熟而体面的成年人一样道歉。
      “还好,“克莱恩回想了一下那杯烈朗齐的味道,道:“只是喝得太急了,没有好好品尝它。”
      阿尔杰笑了一声:“我的烈朗齐可不适合用来品酒。”
      身上有些热,克莱恩干脆把被扒拉下来一半的长外套脱下来搁在一边,衬衫的袖扣也被他解开,眼镜也取了下来。
      阿尔杰眼尖地发现格尔曼的睫毛上沾着一滴晶莹剔透的水珠,这让他不由得想起刚刚猝不及防的场面:格尔曼被酒呛到,咳得眼泪都出来了。
      偏偏这时,克莱恩转头看向阿尔杰:“怎么说”
      回过神的阿尔杰才发现,自己的嘴角刚刚在无意识上扬,他急忙清了清嗓子,简短地说道:“酒精有助于发挥暴怒之民的能力,代罚者都喜欢这种饮料。“
      “你不是。”克莱恩的回答更简短,看向阿尔杰的目光很是笃定。
      “你又知道了,斯帕罗先生。”阿尔杰转过头去看被夕阳的光映照得橙红的海水,不想再把注意力放在那颗水珠和格尔曼的睫毛上。
      “也许你可以每次都准备一些,我觉得还不错。“克莱恩又解开了衬衣的两颗扣子,轻松道。
      余光瞥到他的动作,阿尔杰投来略带诧异的眼神。这时候他才发现,被自己约上船的冒险家先生脸颊已经有些泛红,眼神倒还算清明。
      “你喝醉了,格尔曼。”
      “我知道。”克莱恩闭了闭眼,用大拇指摁了一下额角,应了句。
      “下次还要烈朗齐”阿尔杰又问。
      “我看你挺喜欢。”
      阿尔杰拿不准眼前这人到底醉到哪种程度,也没接着说下去。除却一开始的猝不及防外,他倒是不觉得大名鼎鼎的“疯狂冒险家“被一杯烈朗齐灌醉有什么好奇怪的,每个人都有自己不为人知的一面,格尔曼是,阿尔杰自然也是。
      格尔曼站起来,左手挂着外套,右手捏着眼镜,他看向阿尔杰的眼神有点迷离,轻轻的说:“我该走了。”橙红色的光照在格尔曼泛红的侧脸上,阿尔杰发现他睫毛上的水珠消失了。
      说完话的格尔曼维持着那个动作,在甲板上站立了一会,好像在等待什么,又好像在酝酿什么。
      然后,或许是准备好了,阿尔杰看见格尔曼的嘴角缓缓绽放出一个微笑,让他无端地想起玻璃杯里的酒——不是烈朗齐,是一种馥郁芬芳的果酒。
      阿尔杰的头脑有些放空,像被定身了一样看着格尔曼越走越近,接着,是在眼前放大的脸——格尔曼吻了他的嘴角。
      格尔曼直起身,脸上好像更红了一些,他抿了一下唇角,小声说:“再见,威尔逊先生。”
      不等被亲的人说些什么,格尔曼已经走了。
      环顾了一下四周,阿尔杰看着天边将要落下的夕阳,难得散漫地发散了一下思维。
      也不知道下次再见到他会是什么时候。

      02
      海平面上有着和那天相似的夕阳,于是克莱恩握着玻璃酒杯的手就那么直直地抬起,正对着太阳落下的的方向,让那已经泛红的光芒透过玻璃散进酒液里,也像是要把那即将沉没于海中的球体装进他的杯子。于是洒满大半个天空的霞光和玻璃折射的光晕打在克莱恩脸上,显出一种格外安静的认真,把他从“格尔曼”这个皮囊中剥离开来了片刻。
      阿尔杰拎着剩下的烈朗齐,赤着脚走了过来,他脚下是松软的沙滩,宽松的裤脚扎到了小腿肚子,退潮时的海浪一波又一波地冲过他的脚踝,细密的白沫有的被迫停留在了那片微微凸出的皮肤上。
      相比这宽松惬意的装扮,礁石上轻轻晃着酒杯的格尔曼就穿得过分正经,像是刚刚从某个正式场合离开,就匆匆来赴阿尔杰的约。
      但格尔曼一向如此,甚至阿尔杰某次不经意提起,前者慢慢勾起唇角,露出一个疯狂拉满、血xing味溢出的笑容:
      “狩猎场当然是正式场合。”
      如果熟悉之前,阿尔杰面对这样的格尔曼,只会谨慎地保持距离,脑海里根据对方目前展现出来的实力开始推测今天他又干掉了哪些悬赏上的“重量级人物”,但现在阿尔杰不会一再机械重复这种繁杂的思考了,他只会去吻格尔曼,试图品尝连笑容都带着冷峻的冒险家的嘴里,是不是也有刀锋般的冷厉——有许多次他们都是以此为开头纠缠在一起。
      像这样平和地坐在一起看看太阳喝喝小酒,反而是比较少见的情况。
      准确来说,这样的余兴节目是在阿尔杰略微发掘了些许“格尔曼”的秘密之后才出现的。
      克莱恩给阿尔杰让出了一点平整的位置,后者把还剩下大半瓶的烈朗齐随手搁在一边,撑着凹凸不平的礁石表面坐在克莱恩身边。
      太阳渐渐向下沉去,离太阳最远的云霞已经变成了淡淡的灰色,但两个人谁也没说话。克莱恩享受着有人陪着一起看日落喝小酒的平静愉悦,阿尔杰则有些出神地盯着海面,手边的烈朗齐俨然已经空了一小半,但他们无疑都非常放松。
      最后一丝云霞褪色为淡灰之后,克莱恩突然望向身边的阿尔杰,慢慢道:“威尔逊先生,你今天喝得有点多。”
      克制与隐忍是一对孪生子,它们与缜密和周全关系密切,而阿尔杰也通常是这四种特点的正向体现,他喝酒是为了舒缓情绪,克莱恩也几乎没有看过对方喝到醉意上涌的情况。但今天阿尔杰带来的烈朗齐品质相当高,与之配套的是纯度也非常可观,克莱恩喝了一杯,脸色已经有些泛红,但剩下的大半瓶几乎全被阿尔杰一个人解决掉了——空掉的酒瓶已经滚下了礁石,可能没人记起就会变成沙滩垃圾,在涨潮的时候被带进海里,最后变成海洋垃圾。
      高纯度的酒精催化让克莱恩的思维有点过度发散,所幸他还没有神经大条到忘记身边这个喝得比他还多的男人。
      阿尔杰似乎没听见他在说什么,克莱恩又叫了他两声,也没有得到回答,索性在他眼前挥了挥手:“阿尔杰,你还好吗?”
      这个显然已经喝醉的男人闷声闷气地应了一句,克莱恩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很耗了点力气才把他架起来,艰难地扶回了他的的落脚点。
      谁叫我心这么好呢,喝了酒又在海边吹一晚上风,第二天不生病才是怪事。
      不过,能在我面前喝醉,是信任的表现吧……还不错嘛……克莱恩的脑袋略微有些晕乎,却也有些愉悦。
      克莱恩终究没让酒瓶子变成海洋垃圾,他还是把它捡回了阿尔杰落脚的宾馆,扔在了房间角落的木制垃圾桶里。扔完瓶子,他站在原地思考了一下,还是没有另开一间房,他和“倒吊人”先生已经有过那么多次的深入交流了,再分开好像确实有点别扭……当然,不想花钱也是另一个原因。
      大拇指揉了揉额角,克莱恩把阿尔杰往里面推了推,又凑过去轻轻吻了吻他微微皱起的眉头,才合衣躺在了外侧。
      合眼之前他看了眼日历:2月19日。

      03
      克莱恩站在熟悉又陌生的街头。
      他刚刚结束了在灰雾之上的第四次占卜,再次确认了一遍没有任何外力因素影响,自己也没有遗漏任何细节,所以这四次占卜都是准确的,全部指向同一个结果。
      ——他回到了二十多年前。
      拜亚姆风格的小旅馆坐落在街角,旁边钟表铺的老板还是个扎着头巾的年轻人,柜台上还没有一柄精致的烟斗。街边的商店布局没有什么大的变化,但装潢风格差异很明显,一半以上是克莱恩没有见过的名字。
      灵性阻止克莱恩向任何一位神灵祈祷,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也不知道要怎么回到正确的时代。
      事实上,在克莱恩的脑子没有被以上诸多复杂的思考填满之前,他想的只是早点起来到街上去买醒酒汤之类的东西,缓解一下他和阿尔杰宿醉后的头痛。
      但克莱恩现在已经分不清自己是宿醉造成的头痛还是真的在头痛了。
      他叹了一口气,久违地用起了卜杖法。
      “我回到正确时代的契机……”
      为了方便行动,克莱恩已经换下了鲁恩风格的风衣长裤,变成了当地人习惯的宽松衣物,也用无面人的能力调整了面部特征,即使穿梭在这个海中岛屿四通八达的巷子里,也不会过于引人注目。
      海洋城市的气候要比常年阴沉的贝克兰德好得多,即使是相对偏僻的小巷,环境也要比贝克兰德东区好上一些。当然,不排除是这间屋子的女主人打扫得很勤快,克莱恩绕过墙角堆叠整齐的木桶时这么想着,因为哪怕是小巷的最深处也被收拾得还算看得过去。
      手杖指引克莱恩来到这里,但他面前的木门没有合拢,仿佛已经有流窜的小偷光临此地——如果贫民区真的有什么值得他们觊觎的话。
      克莱恩并不打算现在就贸然登门拜访,他只是确定了自己的“契机”就在这里,而这里的住客很可能什么也不知道,所以他谨慎地决定要花费一些时间来观察这里居住的人,于是他轻叩牙根打开灵视,望向薄薄的木板门后。
      屋子里只有两个人,一团大一些的气场与另一团小一些的气场依偎在一起,看起来似乎是一对亲子,但那团大一些的气场整体色彩暗淡,正在以无法逆转的速度向灰败过渡——只有将死之人的“以太体”会呈现这样的色泽。
      灰败的气场迅速转变为熄灭的“暗沉”,空气仿佛凝固似的过了几秒,克莱恩正打算离开,就听见一声带着哭腔的呼唤:
      “妈妈……”

      04
      二十多年前的流通的货币和二十多年后形制差别比较明显,克莱恩随身携带的和留在灰雾之上的金镑无法使用,他只好戴上眼镜拿起丧钟,干起了海盗猎人的行当。
      海上传说的保鲜期总是要比陆地长久,克莱恩并不想让疯狂冒险家“格尔曼·斯帕罗”的大名在二十多年前的五海上流传,因为这明显和他所知的历史相悖,可能会带来难以预见的后果。不过历史有其自然修正性,迷雾之下的过去本来也不可能纤毫毕现,所以克莱恩相信自己只要不做得太过分,不会招致恶果——比如说帮年幼的阿尔杰安葬他的母亲。
      是的,“世界”已经通过那特征明显的蓝发和相似的五官,认出了自己的“倒吊人”。
      即使二十多年后他从各种各样的途径了解过阿尔杰,但克莱恩仍然很难第一时间把那个瘦巴巴的小男孩和“阿尔杰·威尔逊”联系在一起——这个蓝色头发的混血儿看起来是柔软的。现在的阿尔杰虽然已经持有足够的警惕,但喜怒哀乐仍然保持着一个孩子应有的表现,比如在克莱恩给了他一些报酬,让他去帮忙做一些事情的时候,他就没能藏好的自己的戒备。
      如果换成是二十多年好的阿尔杰,在他无法判断克莱恩能否察觉的情况下,他会选择最稳妥的方法,那就是不表现出任何有可能不利于他自己的情绪——滴水不漏的缜密和暗藏于心的警惕才是他的风格。
      其实克莱恩只是想起了自己的所见所闻,不愿意阿尔杰也像他见过的那位老人一样,把死去的亲人放在床上或桌子上,一放就是好几天,直到攒够下葬的金钱。
      克莱恩看着房间角落里偷偷抹掉了眼泪的孩子,想,他不会愿意这样的。
      至于这算不算改变了历史,克莱恩在灰雾之上占卜的结果告诉他,这算不了什么。
      是啊,克莱恩自嘲地想着,即使我没有出现,阿尔杰也会在接下来的几天之内拼命赚来足够下葬的钱,我的出现只是把这个结果提前了几天。
      而阿尔杰根本不信任他。
      也是,谁会信任一个在自己唯一的亲人死后突然出现,毫无理由地提供帮助的陌生人呢?
      当克莱恩把“陌生人”这个概念加诸于自己身上的时候,不自觉地哽了一下。他随即想起自己刚刚打听到的消息,阿尔杰已经进入了这个小岛的风暴教堂做仆役,大概不久之后就会被选中进入位于帕苏岛的风暴教堂总部,成为唱诗班的一员……克莱恩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古怪,他想起和阿尔杰一起去探索那座海岛时的经历,顿时觉得自己似乎已经预见了阿尔杰的命运。
      这是他无法改变,也不能改变的事情。
      克莱恩看着年幼的阿尔杰的背影,悄无声息地跟在了他身后,以眼神威慑着暗巷里偶尔出现的不怀好意的目光。

      05
      在逼仄的小墓园里发呆到睡着,威尔逊先生也会有这么幼稚的时候啊。
      倘若克莱恩现在就身处二十多年后,他说不定会把这句话调侃似的说出来,但他仍停留于二十多年前的海上,面对的“威尔逊先生”也不过是个货真价实的孩子,他更是理解到其中的孤独迷惘,更何况克莱恩和他过去的心仪对象关系并没有那么好。
      “世界”先生只能慢慢靠近,脱下自己的风衣把人裹住,手轻脚地抱起来。
      嘶,怎么还一股烈朗齐的味道,这么小的孩子都已经学会喝酒了吗?
      小阿尔杰在被抱起的一瞬间就清醒了过来,开始手脚并用地拼命挣扎,克莱恩差点被他踹一脚,诧异于他的反应后顿时意识到了什么。随后克莱恩没有强行制止小阿尔杰的挣扎,只是好脾气地把他放下来,道:“是我,下次不要喝了酒跑到墓园发呆,容易生病也很危险。”
      “……先生。”阿尔杰低低应了一声。
      “嗯,我在听。”克莱恩蹲下与阿尔杰平视,顶着一张平平无奇的本地人脸,道。
      “谢谢你。”小阿尔杰抬起头,认认真真地说道。
      克莱恩略显不自在地别开眼,口吻严肃:“你还太小了,威尔逊先生,喝酒会对你的身体造成损伤,不要听教堂里的牧师瞎说。”
      “对不起,先生,但其实只有一点,我现在感觉很好……”
      克莱恩的灵性忽然有所触动,这种波动让他感到熟悉——他来到这个时代之前,感觉到的也是这种波动。
      小阿尔杰刚刚对他敞开一点心扉,他马上就要离开了。
      “听着,小威尔逊先生,”克莱恩伸出手,克制地摸了摸小阿尔杰的满头蓝发:“虽然我接下来要说的话很不可思议,但它们确实是真的。”
      克莱恩直视小阿尔杰的双眼,在里面看到了容貌陌生的自己:“我想告诉你的是,你以后会变成了不起的大人物,但在此之前你会经历很多困难的事,有些甚至会危及你的生命。所以,在没有实现你的目标之前,请一定、一定要坚持下去。”克莱恩笑了笑:“在未来的某一天,你会遇到我,我是你的朋友,值得信任和托付的人——当时的你当然不会这么告诉我,但是我感觉得到……所以在见到我,成为我的朋友之前,你是不会死的。”
      “我要离开这里了,阿尔杰,”克莱恩第一次在这个时空叫小阿尔杰的名字:“下次见面,我们会成为朋友的。”
      小阿尔杰愣愣地看着克莱恩站起身,接过他递过去的风衣,潇洒地披上,就这么脚步轻快地走远了。
      真是莫名其妙的大人……

      06
      有一段时间,阿尔杰曾经频繁回想与那个陌生男人的对话,猜测过他的意图。最终他把那个男人定位成知道自己会进入风暴教会当仆役从而提前投资的有心人。
      如果他只是纯粹的好心,为什么不出现得更早一点呢?那样母亲也许就有钱看病,不用死了……但是阿尔杰也没办法忘记,母亲知道自己将要进入风暴教会之后的欣喜和如释重负的眼神,从那以后她的身体就迅速衰败下去。短短几天时间,阿尔杰的母亲就死了。也许就算那个男人提前出现,母亲还是会死的,因为她只是不想活了,不想成为她的孩子的拖累……
      想到这里的阿尔杰用袖子擦擦眼睛,继续在教会努力干活。他想:我得存钱,如果那个男人再次找到我,让我去做危险的事情,我想要拒绝的话,起码要把那个男人给的钱还了,不够就加上利息,虽然到时候不一定能够拒绝……
      可是直到他被风暴教会总部选中,再被从唱诗班赶出来,那个男人都没有再次出现。是因为在他身上的投资失败了吗?那个男人甚至都不愿意费劲要回那点小钱。在深夜里,阿尔杰蜷缩成一团,绝望而安静地任眼泪划过脸颊。突然,那个男人的话又响在耳边:“你以后会变成了不起的大人物,但在此之前你会经历很多困难的事,有些甚至会危及你的生命。所以,在没有实现你的目标之前,请一定、一定要坚持下去。”
      阿尔杰的心中渐渐燃起希望:也许这是真的呢?他真的是未来的自己的朋友,那么自己未来也真的会成为一位大人物,离开这个教堂……一边感情这样希冀,一边理智又冷冰冰地泼凉水:你怎么知道那个男人没有撒谎呢?
      但是事情不会比现在更糟糕了。阿尔杰擦干净眼泪,选择相信那个连名字都没有告诉他的男人的话。
      这种相信成为了一种信念,在后来阿尔杰遇见各种困难时给了他莫大的鼓励。直到二十多年后,三十多岁的阿尔杰在格尔曼的身边喝一瓶烈朗齐的时候,突然觉得,就算那个男人是在撒谎,根本没有什么未来的朋友和了不起的大人物,自己也应该感谢他曾经出现过。
      07
      二十多年后的克莱恩,在街头买醒酒汤的时候,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他遇到小阿尔杰的那天,他的母亲刚刚死去,似乎也是在2月19日。
      所以,这就是昨晚阿尔杰醉酒的原因吧。
      克莱恩的表情倏忽柔和下来。

  • 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是向另一位太太的约稿,不过06是我写的,晋江不是主要更新地,我主要在乐乎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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