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术回战]祈り》微生暖

3、Chapter 3

　　祈，你怎么理解，咒灵和咒术师的存在？
　　咒灵，人类的负面情感堆积。咒术师……就是咒术师。

　　抱歉啊，我提问的方法让你听不懂吧。算了算了，这种问题本来就太为难你了。祈听听我的看法。
　　嗯。

　　第一，负面感情堆积生成咒灵，是这个世界的规则，就像重力使苹果向地面下落一样。第二，为了生存，人类之中出现了可以对抗咒灵的咒术师。远古第一只咒灵，第一个咒术师的诞生自然没办法考证，可以追溯的记载中，咒灵和咒术师两方一路缠斗，就这样历经了数千年。就像疾病与人类的历史一样，疾病威胁着人类，人类研究药物克服疾病，疾病进化，药物革新，循环往复。咒灵伤害人类，人类的整个群体中，分化出咒术师消灭咒灵，咒灵变强，咒术师变强，循环往复。咒术师是药物，是人类对抗咒灵的武器。
　　人类，看不见咒灵，却制造咒术师？

　　很好很好，至少有一半听懂了。人类制造咒术师，不是祈决定画小狗、于是就画了一只小狗的感觉。嗯，比如说，如果一个地方经常有咒灵作乱，却没有咒术师去处理，原本都是看不见咒灵的普通人群中，渐渐就会出现能够看到咒灵的人，乃至觉醒术式成为咒术师的人。一些人被咒灵袭击后觉醒也是一样。不是特定的人刻意为之，而是把人类看做一个整体，人类这个群体为了对抗规则，而产生了我们咒术师。
　　人类、群体？我听不懂。

　　抽象的说法对祈还有点儿难啊。祈就先记住，咒术师不过是个职业。咒术师也是人，天与咒缚也好，天才儿童也好，人活着就得吃饭睡觉。（@禅院←非禅院之术师愧为术师，非术师之人愧为人）所以晚饭想吃什么？
　　超辣炸鸡块。

　　当心晚上悟往你床上扔蜘蛛。
　　母亲大人，教训悟。

　　不准指望我，悟欺负你你也想办法欺负回去。
　　母亲大人……

　　自己想。
　　唔……

　　意识上浮，祈醒了过来。

　　*

　　第一个发现祈醒的人是家入硝子。时隔九个月，监测祈生命体征的仪器终于出现了变化。五条悟接到电话，处理完手上的事赶回高专，家入硝子已经给祈做完了初步检查。

　　“祈？”
　　祈看起来有些恍惚，躺了九个月也影响到肌肉，她僵硬地抬头看了五条悟一眼，张了张嘴却没能发出声音。从口型看的确是“悟”，五条悟松了口气，见祈仍一直盯着他，轻车熟路地找出铅笔和素描本，放到她怀里。

　　家入硝子尚不明所以，祈已经用松软无力的手勉强握住笔，慢吞吞地画了起来。
　　“祈没办法交流的时候，就通过画画表达。还好祈画画得不错，一看就——。”
　　五条悟跟家入硝子简单说明着，祈已经三两笔画好了，想把素描本举给他看。五条悟顺手接过，看见画面的瞬间，刻在DNA里的胃疼，火辣辣地灼烧起来。

　　“怎么了？嗯，这是超辣的炸鸡块吧。”
　　面对五条悟扭曲的表情，家入硝子好奇地往画上看了一眼。正如五条悟所说，祈的画很好认，简单的线条连“超辣”也一并勾勒出来。鉴于五条悟是个有常识、却按照个人意愿乱来的家伙，家入硝子还是提醒他们。
　　“目前要继续观察，辛辣和油腻就别想了，暂时输营养液吧。”

　　祈露出明显的沮丧，五条悟扯着笑脸说他知道，然后摸出手机订外卖。一个小时后，他端着色泽金黄、撒满火红辣椒粉的炸鸡块360度展示给祈看。香味热情地钻入两人肺部，一个人嘴快哭了，一个人胃快哭了。
　　家入硝子没收了两人互相伤害的道具。她已经完成所有检查，也给祈挂了点滴，最后交代五条悟几句，带着超辣炸鸡块回医务室了。五条悟摆手“慢走不送”，回过头祈仍生气地闭着眼睛，他摘下墨镜扔到一边，背靠床沿坐在了地毯上。

　　“欢迎回家，祈。”
　　“……”

　　“啊，我忘了你现在说不出话。难得的再会太可惜了，我替你说吧。”
　　“我回来了，悟。”
　　“我不想回来，悟。”
　　“祈，你选哪个？”

　　“……悟。”
　　集中全身力气才发出沙哑的声音，祈看了一眼五条悟留给她的后脑勺，重新闭上眼。
　　“我梦到，母亲大人。”

　　“梦到我吃了她给你买的炸鸡块？”
　　那是五条悟的母亲第一次带祈出门。只是街边便利店出售的便宜油炸食品罢了，祈剩下最后一块舍不得吃完，回到五条家的时候早就冷透了。五条悟本就不满祈住过来，老妈还把自己撇在一边带祈出去玩，见祈宝贝地捧着一个纸盒，没仔细看，抢过盒子把最后一块炸鸡倒进嘴里，随便嚼两下就吞了下去。等尝出夹心的辣酱，胃已经跟着烧了起来。五条夫人先笑话了五条悟自讨苦吃，才去给他找胃药。其实并没有辣到致病的程度，在此之前五条悟也能吃普通辣度，但自此之后五条悟留下心理阴影，并正式和祈结了仇。

　　“我都忘了，你还要记仇到什么时候。”
　　不知道是谁刚才花3500日元买超辣炸鸡块，其中3000是千里迢迢送到高专的外卖费用。
　　“我真的忘了。”
　　“祈？”

　　五条悟回头看，祈已经睡了过去。
　　“靠近你的领域，眼睛果然要罢工。”

　　五条悟干脆也闭上眼休息。祈醒了，导致她昏睡的领域却没有解除，硝子和他都确认了她体内依然运转中的领域存在。虽然有所收束，怎么解除、什么时候能解除仍然没有结论。祈恢复语言交流可能得等上一两天，语言恢复了，祈也不见得就能说清楚，她是如何做到展开生得领域，这对她本该是不可能的。“犬”也不见了，一定有关联。明天的安排是什么来着，没有突发事件的话只有上课，让佐仓自习好了。不对，佐仓出任务还没回来……

　　算了，就当没想起来好了。

　　*

　　“难以置信，难以置信！”
　　佐仓挥舞木刀，对着五条悟——的术式噼里啪啦乱砍一通。她结束任务回到高专，去医务室接受治疗，被家入硝子交代先除净残秽再去探望祈，才知道祈昨天就醒了。
　　五条悟再次刷新了她的信赖负值。

　　一开始的确是忘了，想起来后不想被打扰，于是故意没通知佐仓。五条悟在宿舍门口站桩，亲切地承受学生的怒火。

　　去年的事件结束后，佐仓从家乡的初中退学，提前入住高专，并于今年春季正式入学。照顾祈的时候，不时和五条悟碰面，但基本井水不犯河水尚且能忍，万万没想到，五条悟送了她一份开学大礼包。
　　什么叫“恭喜你成为伟大的五条老师的头号弟子，是仅此一份的殊荣哦，快感动”。这人渣不是什么御三家，毕业了不赶紧回去争夺家业吗？什么，已经是五条家家主了？五条家药丸。但是校长快想想，让他加入教师队伍不会拉低高专的风评吗？啊，反正没有风评？求不要放弃治疗好吗，尤其是五条悟只教自己一个学生，更像是自己作为试验品，师生一起被放弃了。

　　“其实有各种各样的考虑，比如祈的秘密。被人看到你去我宿舍，就可以说我给你开小灶蒙混过关了。”
　　“听起来更想报警好吗！不对，我根本不会让人看到！说到底，把祈小姐留在你宿舍太不安了，搬到我宿舍去啊！”

　　当初不了解高专诸事，也没往深了考虑五条悟所谓“提前要来宿舍”是要留校任教，佐仓悔青了肠子，最终也没能从五条悟那儿把祈接走。
　　为了变强，为了不再眼睁睁看着祈出事无力挽救，老师是跟祈关系暧昧不明、对祈的态度也暧昧不明的五条悟，佐仓忍耐了。但今天，五条悟唯一的优点——他这个“最强”于咒术上确实颇有心得，指点起人眼光犀利且一针见血——也弥补不了他作为教师，不对，是人间失格了。

　　“别乱用啊，小心侵权。”
　　“五条——”

　　“是，小祈？”
　　屋内忽然传来祈轻声的疑问，佐仓燃烧的气焰倏地扑灭，她深吸一口气，改口。
　　“五条老师，我可以进去了吗？”
　　“既然五条老师的头号弟子诚心诚意请求了。”
　　五条悟让出门口，他本来也没打算妨碍佐仓探望祈，是佐仓二话不说先动手的。

　　佐仓踢了鞋扔下木刀，冲进卧室，却又站在床边一步不敢继续靠近。祈抱着素描本靠在床头，床上和地上散乱地扔了不少画完撕下的纸。和她以前放学回到家，发现祈坐在客厅地板上画画，画完的画废的扔了一地，简直一模一样。

　　“小祈，没事就好。”
　　祈的声音仍有些沙哑，语速缓慢、语调平直，佐仓鼻子一酸，扑到床边抓住祈的手号啕大哭。
　　“祈小姐才是没事就好。祈小姐保护了我，我肯定没事啊，都怪我太弱了，害得祈小姐分心保护我……”

　　佐仓在祈面前一直都是活泼开朗的形象，如此情绪崩溃地大哭，祈不知道怎么安抚她，拿出杀手锏“摸头奖励”，佐仓哭得更厉害了。祈慌张地眼神救助五条悟，五条悟摆摆手，示意随她去。
　　等佐仓收住情绪，不好意思地去洗脸回来，盘算着从哪儿开始跟祈讲这九个月的经历，五条悟已经端着他刚调好的拿铁，坐在床尾了。
　　佐仓心底一突，惊觉不妙。

　　“你来之前，我正跟祈讨论她的情况。”
　　“哎呀，刚才好像听到了什么很、重、要的信息，完全没听你提起过呢，樱（さくらちゃん）。”
　　“祈分心保护你是怎么回事，展开讲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