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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   飞身来到竹楼前,当下被屋中的情景怔住。

      一个翩翩如仙的绿意公子扯着黑熊的圆耳道:“小黑,你瞧你玩的一身伤,哎,被哪只兔子欺负了?还是被野猪拱了?”

      黑熊的两爪子搭在公子的膝上,哀戚戚的叫着。

      此情此景,诡异中混入一种灵性,无非是那公子的气质,像是久隔凡尘的仙人在儿怜兽扰。

      阡亘芷咳咳两声,引起绿意公子的询问:“你是何人?怎么会跑进我的仙竹林里?”

      阡亘芷腾出一只手,指指黑熊。绿衣公子猛得在黑熊头上敲个重栗:“小黑,别胡乱带人回来,要是他们吃了你怎么办?”黑熊呜呜两声,显得懦弱

      阡亘芷翻翻眼皮,谁吃谁还没有个定论。方才它站起来吼人,足有人一般高呢!

      绿衣公子教训完自己的宠物,抬眼打量阡亘芷,当他注视到他身后的人,倏地推开黑熊,一眨眼来到阡亘芷的面前。

      阡亘芷向后一退,暗惊此人功夫深藏不露。

      绿意公子惊喜叫道:“小白!”

      阡亘芷嘴角一抽:“前辈认识他?”

      绿衣公子灿烂一笑:“当然,白珏宫的宫主白清荭。他是我莫竹唯一的好友!”

      阡亘芷见他笑容怡人,更是疏忽了,他突然抱走白清荭是轻而易举的事。

      阡亘芷背上一空,吃惊的想要捞回浸在血红里的白清荭,可莫竹狡黠一拦:“他有伤在身,先在我屋里疗伤。少侠若想留下,请随意!”做了个请字,却对着门口,暗示他出去。

      阡亘芷固然不同意,深深的凝视着血色尽退,苍白如纸的白清荭。

      莫竹意味深长的咀嚼阡亘芷眸中的意思,嗫嚅道:“算了,你就帮我搭个手,脱了他的衣服,我给他上药。”

      血袍一退,露出狰狞的血痕。阡亘芷无来由的想要触摸。莫竹捏着羊脂玉瓶,细声细气:“少侠,你手不干净最好别碰触伤口,小心感染咯,使他引发其他病症。”阡亘芷克制着自己,背手而立。

      莫竹认真的在白清荭的胸口上撒下白屑。

      “这伤口好生熟悉,又狠又利,有点像江湖上的飞勾。”

      阡亘芷咳了咳。

      “难道我说的不对?”

      阡亘芷点头:“此乃那黑熊所为。”

      莫竹扫了眼竹屋,小黑果然趁乱逃跑了,他忍俊不禁:“小黑伤了小白!哈哈,妙哉,今儿个晚上我要喂小黑‘竹笋烤肉’!”

      阡亘芷一时没有会意,以为莫竹善恶不分,要褒赏那只黑熊,立马脸色一沉。

      莫竹指着白清荭腰间的伤痕问:“这也是那小畜生抓的么?”

      阡亘芷听到小畜生,稍欣慰了些,但见莫竹指的地方,脸上又是窘红一片直达耳根。

      莫竹奇怪他问个话也能使人脸红,颇想逗逗他。

      “哇,他脖子上有好多青紫,啧啧啧,那下面会不会......”未等他说完,阡亘芷激动的扯过薄毯掩盖伤痕。

      莫竹拍去他的手,还未给白清荭包白布呐!

      到了晚上,阡亘芷终于知晓什么是竹笋烤肉,闻舍外悲惨的兽鸣便知,哎,同情之心在脑中一晃而过,随后盯着白清荭回红的脸色,喟叹:“明知道我来不及收刃,为何要撞在刀口上还要救我?”

      他对他说了难听的话...若没有一点感觉,心里何苦会痛。他讨厌自己见异思迁,可脑海里填满了那人的笑容。

      阡亘芷啊,阡亘芷,也许白清荭在你的命数里稍和其他人不同,与紫靖也有差异,两者是独立的个体牵饶在他的心头。哪份轻?哪份重?说不清,道不明。

      再见白日,阡亘芷一夜打坐守在白清荭的榻边。

      莫竹推开门,一股酒香蔓延在空气中。阡亘芷回身巡视香气的由来。

      待莫竹走到床边,香气更加馥郁。阡亘芷皱眉:“前辈,你喝酒了?”

      莫竹伸手欲探白清荭的额头:“烧退了,你先跟我出去用膳。”

      阡亘芷不舍的看了眼白清荭,与之和莫竹出去。

      入座于院口,矮几上搁着两碗白粥和笋干。莫竹递上竹筷,回答阡亘芷刚才的话:“我是去酿酒了,沾得酒香乃是常事。”

      阡亘芷惊讶,马上接口道:“你既然会酿酒,那会不会酿天下第一酒?”

      莫竹好笑的弯弯眼梢:“那是,我酒仙的称号可不是故弄玄虚,也不知道谁误闯了后山的钟乳洞,盗取我近日所酿制的天下第一酒!”

      阡亘芷咂舌,难道是胡三偷拿...被白清荭抢喝的那壶?咳咳...白清荭当初把那酒批得一文不值,胡三还说自个儿留了银子。哎,不是他将信将疑,实在是心中没底。

      莫竹看出他眼中的质疑,也不恼,悠悠的回答:“江湖对天下第一酒的谣传是真,那时候我师父酿了十瓶,用尽五十年。而我才封存了十年,自不能与之相比。”

      阡亘芷得到答案,认识到惊世绝俗所花去一个人半载的锦瑟年华为之敬仰。

      完膳后,莫竹回屋给白清荭换药。那时白清荭已经醒来。他笑着问莫竹阡亘芷呢,得到答案却是叫他静养。

      白清荭无奈一笑,尽收莫竹的眼底。当夜,莫竹与阡亘芷在院中纳凉。问起阡亘芷知道他醒来的消息,何故不去看他。

      阡亘芷颓败的扯着自己的头发,他本开心白清荭会醒来,可是他不知用什么心情再去待他。依言向莫竹讨教,莫竹笑他太傻。

      虽不点明,但突然说起赠紫金壶的故人时,莫竹的声音变得沙哑浑厚。思念就像他酿得酒——越长,醇味就越浓。

      往事粒粒在目,莫竹只是轻描淡写的叙述一件很短的事,短到让阡亘芷怀疑他们对这位故人的感情。

      他说,白清荭、他和故人——桥是青梅竹马的好友,从出师到立门立派都在一起庆祝,三人的感情很好。直到他隐避尘世,后有白清荭离宫与桥游走江湖。他们三人生性自由,不愿被世人束缚,外人眼里,说是放荡不羁,游手好闲。而他们比别人,更爱做自己喜爱的事,即使是微不足道。

      桥得死直观的来说,是一场瘟疫。走的无声无息,留给他是三人美好的回忆,留给白清荭的,唯有貌不其扬的紫金壶。

      白清荭会宝贝它,亦是对好友的缅怀,或许他还不能接受桥已经死了吧......

      无声的叹息,阡亘芷只觉三人的手足之情有着生与死的牵绊,即使是阴阳两隔,他们的情谊绝不会淡,永远是两肋插刀的好兄弟。

      阡亘芷突生一种冲动,大概他可以补救一下那个壶的意义,虽不能代替,却是一番心意。

      阡亘芷埋头对着竹身刻刻画画。莫竹不解,无非是装水的盛器,用得着雕粱画栋么?他竹屋里有的是,随便拿。

      一炷香的时辰,阡亘芷抬起晶亮的眸子:“我想做个不同的!”莫竹颔首,的确不同,起码屋里头放着的竹筒全是光板。

      刻画耗费精力,阡亘芷从没为了一个人如此耐心。

      直到最后一笔收尾,莫竹恍如过了隔世。

      俩人的头靠的很近。莫竹在研究上面的花纹图案,殊不知他们身后站着一个妒夫!

      “你们在做什么?!”暗沉的嗓音彰显不快。

      俩人回头,皆是惊在原地,不知该说什么好。

      白清荭愠怒:“用不着背着我偷偷摸摸,我走就是了!”莫竹尴尬不已,前去拽他的手,哪知白清荭不领情,甩手便走。

      莫竹错愕,突然颤抖肩膀:“你好凶,当年我对着桥开玩笑,你也不曾对我呼喝过!”

      白清荭微侧身,难掩脸上暧昧的绯红。阡亘芷心中一咯噔,他俩人一定是瞒着一些事,还说没奸情呢!他看是赤裸裸的吧!瞪向白清荭,阡亘芷捏紧手中的竹筒。

      白清荭任由他的怀疑,只身跑进竹林里的溪头。

      阡亘芷随后跟了上去,恼怒自个儿该如何发问。

      白清荭洗了把脸,水面倒映着病怏怏的面容。他为之一愣,后来他扯扯嘴角转头说:“这是送给我的吗?”

      阡亘芷望着他的笑脸有点呆。一股气跟着压下不少,上前提袖为他擦拭脸上的水渍。

      白清荭怔忡当场,阡亘芷亲自为他擦拭让他受宠若惊,几乎脑袋也不好使了。

      阡亘芷觉得他诧异的表情真好笑,比硬着脸儿可爱。

      “就是送你的,是我害你摔破了壶。”语毕,竹筒塞进白清荭的手里。

      白清荭左看右看,上面刻得竟是泰山。暗示他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么?可能他不能镇定他爱的人是别人.....

      阡亘芷深邃的望着他,坦露心声:“竹筒代表我对你的情重于泰山,但我还未理清你与他到底谁是孰轻孰重。然,现在,我心里装得满满都是你,容不下任何人。”

      白清荭皱皱鼻子:“我与你不过露水姻缘,你用不着千钧重负,我受不起。”

      阡亘芷搔搔头皮,措辞是沉重了些,但他是发自肺腑的诉说自己对他并非无情。

      白清荭展颜:“你无须庸人自扰,我自然明白你的心意......”

      阡亘芷木然:“你...明白什么?”他不懂白清荭为何要笑?

      白清荭沉吟:“我知道你喜欢的是他,我不奢求你会马上喜欢我,只要我能喜欢你就成了!”

      一番话饶得他头晕,阡亘芷搭住他的肩:“我是说,我对你有情!就是喜欢你!爱你!”

      白清荭噗嗤一笑:“那左护法呢?”

      “我...我...”我了半天,阡亘芷逼得方寸大乱,出现大舌头。

      白清荭翘翘嘴角:“真难为你考虑谁爱的多谁爱的少。我啊,满足矣,所以开心你会这么用心去想。”

      “你不生气?”他心里装着两个人哩。白清荭摇头,说不气这是假的,但是人有缘自会在一起,他不强求,只求曾经心心相惜。他乐天的性格告诉他,努力着被喜爱,总有一天会梦想成真。

      “我一定会让你喜欢上我!”坚定的眸光染上一层魅力,阡亘芷不禁看呆了。

      狗屁,谁说先输尔心,注定碎心。阡亘芷心里大骂。奈何用在白清荭的身上,叫他失望所归呢?

      白清荭要是红着眼说不许,岂不是满足他的虚荣心?愈发的觉得紫靖在阡亘芷的心中渐淡,则取而代只的是白清荭鲜明的脸庞。

      俩人笑成一堆,阡亘芷越看越碍眼,压着白清荭在树杆上恶狠狠的吻了把。

      与莫竹离别在即,白清荭软磨硬泡的把他师父遗留下的天下第一酒全数洗劫一空,装进竹筒里。莫竹哭笑不得,谁叫这位好友用小黑的命威胁他!真怕了他了,还不快滚出他的南子林。

      回宫的路上,白清荭笑如春风。坐着新买的马匹上,左右各挂十只竹筒,惟有一只雕着泰山图的竹筒挂在胸前。

      “哎,我们别回宫了,我带你去找天下第一胭脂!”

      “...你想把它送给谁?”某人当即黑脸包公,周身阴寒阵阵。

      “咳咳,你可以送给红粉知己。”

      “没有!”斩钉截铁的回绝。白清荭当场笑出声来。

      阡亘芷哼哼两声:“要不行,去找天下第一酒壶?”

      白清荭笑的邪乎:“我已经有了~”拍拍胸前的竹筒,阡亘芷双颊泛红。

      白清荭忙不迭补上一句:“你就是我的天下第一!”口水呛得阡亘芷假咳不停。

      突然白清荭的马头多了一条绳索,前面的马贼哟呵着大叫:“听说天下第一酒在中原出现咯,你们闻那马上的竹筒,几百里都能闻到那香气!你们说是不是呐?”马贼们哄然作起。

      俩人突遇状况,这算唱的是哪出戏?

      白清荭小媳妇的回过身:“阡郎~有人劫我天下!”

      阡亘芷一哆嗦,后爷们的向马贼咆哮:“一觞天下,为吾痴狂!”觞是清荭,亘芷痴狂。

      一抔黄土,一杯酒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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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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