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九五》小声独白

18、小凡的爱

　　2000年9月1日，所有的学校都开学了，我和小凡一起来到一中门口，等待着“我”的出现。
　　“那里，快走。”小凡先找到了“我”，拉着我走了过去。
　　“你好，小白，我们想和你单独谈谈，现在离上课还早，我们只占用你一点点时间。”小凡这丫头根本不给我说话的机会。
　　“你不是白叔叔吗？你找我有事啊？走，我们去公园找个地方坐会。”没想到我面前这两个人都比我主动，弄的我有点尴尬。
　　我们来到公园一个角落，小凡先发起了攻势，“小白，你没发现你和你白叔叔长的很像吗？”但这话有点操之过急了。
　　“你为什么这么说？”“我”有点反感这样的问话。
　　“小白，她叫赵小凡，你叫她小凡姐或者赵姐就可以了，也不要叫我白叔叔了，叫我大哥就行了。我今天找你来是有点事和你说，你先听我把话说完，我先给你讲个故事。”我一五一十的将发生在身上的事情像讲故事一样讲给了“我”听。
　　“我”有点不相信，瞠目结舌的看着我，“大哥，你……那个穿越时空的人就是你？也就是2009年的我？这怎么可能？你一定是在骗我的，对吗？这是不可能的事。”“我”根本无法接受这一切，仓皇背着书包跑了。
　　小凡在后面追出好远，然后灰溜溜的回来了，“看来我出的主意不怎么样。”
　　“好了，我们不是很有收获吗？毕竟让他知道了这些事情，总有一天他会相信的。走，我请你吃好吃的。”其实我的心情已经糟到了极点，幸好有小凡陪着，我的心情才不至于更糟。
　　“大哥，你不要这样吗？你的脸上下着一个大大的‘糗’字，好像谁欠而二斤黄豆似的，一点都没有男子气概。”
　　“阿笨也经常这么说我。”
　　“不好意思啊，大哥，提起你伤心事了，为了弥补小妹的过错，小妹我决定陪你去旅行。”小凡努力的想把我逗开心，但是她能做的只有这些。
　　“还是算了吧，我不想耽误你太多时间，你还有一家人要养呢，你好好上班吧。我没事，我会很快调节好的。”
　　小凡突然不说话，表情突然犹豫起来，好像受了很大的委屈。我马上意识到了，我只顾着自己的感受，却从来没有在乎过她的感受。
　　“小凡，你怎么了？是不是大哥说错话了，你别这样啊。”我不说还好，一说她哭了起来，从慢慢的掉眼泪，变成了抽泣起来，任我怎么劝都不听。看来我是伤了她的心，她凑过来抱住我，把脸埋在我的胸口大声的哭了起来，我只好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来配合气氛。
　　她和阿笨一样让我佩服，都是一个小姑娘孤苦伶仃的跑到城里来打工，没有人关心她们，她们需要付出比别人更多的努力才能过上勉强的生活。她们是那么的善良，纯真，可爱，但很多人却看不起她们。她们的确没有什么学历，也没有什么背景，更没有钱，但是她们却坚持着自己的梦想，快乐的活着。而我当年从大学毕业的时候却一副愤世嫉俗的嘴脸，好像全世界都对不起我似的，无休止的抱怨。
　　阿笨，原谅我，如果你知道我抱着另一个女孩儿，请你不要吃醋。小凡慢慢不哭了，从我怀抱里钻出来，眼睛已经哭花了，赶忙转过身去擦眼泪。
　　经过刚才的拥抱，我和小凡都有些尴尬，我就知道，朋友之间最好不要有任何过于亲昵的行为，否则两个人很难继续做朋友，至少不会像曾经那么无忧无虑的在一起。
　　“小凡，你现在还想和我去旅行吗？”我赶紧问她。
　　她低着的脑袋轻轻摇了摇回答，“如果要去旅行，就等你回到你的未来，你陪着嫂子，我带着我男朋友，咱们四个人去。”
　　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姑娘，如果她真的可以和阿笨认识，她们肯定会成为好姐妹。她眨巴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我，想笑又忍着不笑，憋得跟个红苹果似的，真恨不得咬她两口。我先笑了出来，她也终于笑了，我还逗她，“哭着哭着笑，不害臊。”她在我身上狠狠的打了几拳，真舒服！
　　从那以后，小凡就一直陪伴着我，帮我出谋划策。转眼一年就过去了，但是我和“我”的事却始终没有什么进展。
　　高一这一年里，“我”遇到豆豆，也没有和杨波他们掺和打架的事，也没有下跳棋被校长当场抓住。因为我当年是复读了一年才考上了这所高中，而他是以非常优异的成绩进入这所学校的，他根本没有不和我当年那些同学一个年级。他每天就是埋头苦学，看上去有些眼神呆滞，他和我当年完全就是两种生活方式。
　　高二以后，“我”选择了住校，学校早已实行全封闭式管理，我根本连见他一面都难了。他没有经历我当初所经历的任何一个故事，他的高中生活很平淡，全部是学习，这一点让我很佩服他。但也因为这个，我的心已经接近了死亡。
　　一切都完全变了。母亲过着舒心的日子，身体非常好，比我记忆中的母亲健康百倍；哥哥也提前结了婚，嫂子就是我记忆中的第二任嫂子，所以他也不可能出现离婚的危机了；父亲也没有经历被小人诬陷，此时身体也非常的健康；家里早已经步入富足的生活，有充足的资金可以供我上大学；“我”也没有认识英子，也就没有那段刻骨铭心却悲伤的感情经历。这和我的记忆已经沧海桑田了。
　　小凡的陪伴也没能消除我内心的悲伤，而在我的影响下，她也显得有些闷闷不乐，我们陷入了一个无法打破的僵局。
　　很快就要高考了，“我”肯定会金榜题名，这是想都不用想的，有老天帮忙，谁敢不从。但是老天也太明目张胆的，让一个曾经连个二本线都没有过的高中生考了一个全市第一。
　　高考这天又下雨了，天公作美，对“我”来说，一切都是光芒万丈，对我来说，一切都是黯然无光。小凡一直陪着我，形影不离，但是我们之间却存在无法逾越的一道障碍。这天，小凡突然提出要做我女朋友，我们发生了激烈的争执。
　　“大哥，难道我就如此让你无法接受吗？我不要什么结果，哪怕你到2009年后就离开了这个时空，回到了嫂子身边，我绝对不会留你。我只想陪伴你度过你留在这个时空的这段日子，我只想好好爱一场。”
　　“傻丫头，别说了，你这样只会让我更内疚。这些年来，一直多亏你的照顾，我欠你的太多了，我只能下辈子再还了。小凡，别为难我好吗？”
　　“我不，我受够了，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我不想每天看着你愁眉苦脸的样子，我想让你开心，每天无忧无虑的生活，你明白吗？”
　　“小凡……”我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去说服她，也不知道该如何结束对话，我只好选择了沉默。
　　小凡失望的走了，带着满脸泪水，带着满心伤痛，带着我的无限思念走了。那天晚上，我坐在沙发上听了一夜的歌，每一首小凡都为我唱过，而我却没有用心听过。此时，每一个音符都好像是小凡的泪水，一滴一滴的滴在我的心头。
　　第二天，我悄悄的去了小凡工作的地方，我没有让她看见我。她眼神变得忧郁起来，失去了曾经那些天真可爱，变得成熟多了。下面的歌，把我的心彻底击碎了，我能感受到此刻她是多么的伤心。
　　“剩下嘴巴逞强
　　眼睛无力支撑
　　就连说一个谎
　　瞒一瞒你都不想
　　受尽委屈能怎样
　　哭过又怎样
　　结果都一样
　　被你所伤
　　你从不曾把我放在心上
　　你从不曾在意我所想
　　如果爱你从来只是妄想
　　承认早已疯狂
　　原谅我已无力再坚强
　　请你相信实非我所想
　　如果真的令你有点沮丧
　　拿什么赔偿
　　我拿尊严赔偿
　　何苦一再勉强
　　越期待越失望
　　何苦为你设想
　　不过想留你在旁
　　跌得痛会成长
　　说则多平常
　　不如就这样
　　一次输光”
　　小凡，我真心的祝福你能拥有自己的幸福，不要再在我身上下功夫了，我给不了你任何东西，原谅我吧！
　　一个月后，我又和“我”见了面，是他报志愿的时候，他的成绩太好了，他的第一志愿填了北京大学。而我竟然劝导他报我当年报的那个专科学校，他非常愤怒的和我吵了一架，然后扬长而去。
　　后来，“我”要去大学报到了，我只好告别了小凡，陪“我”去了北京，“我”被北大录取了。临走时，小凡非要和我一起去北京，我没有答应，她还有一家人靠她吃饭，她不能去。我极力劝阻了她，并答应她有时间回来看她，而我这一走却没有再回来一次。我不想再给小凡带来任何伤痛了，她应该有自己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