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告诉ta》羽清辞

6、“爸妈”的争吵

　　“爸妈，你们都饿了吧，我去给你做饭。”
　　我终于找到一个借口，麻利儿地溜去了厨房。演真人还真是要命，这考得不仅是演技，还有应变力、记忆力啊！
　　我前脚刚进厨房，康先生就打着要帮的我旗号跟了进来。
　　康先生也是一脸紧张，悄声道：“你别太紧张了，放松些。”
　　我摸了摸额上的汗，小声道：“一上来就挨训，不紧张可不行。”
　　我话虽是这么说，心里却扑通扑通，跳得异常厉害。我知道，我的紧张不仅是挨训，也不仅是怕演砸，更是一些我深埋在心底的东西，在倏忽跳动。
　　“晚上吃什么？”
　　我一边随口问着，一边要去将冰箱打开，却见阳台外挂着好多香肠和腊肉。
　　我惊喜道：“哟，你还弄了这么多腊肉和香肠呢！”
　　“都是叔叔阿姨带来的。”
　　我大惊道：“这么多？得有半头猪了吧，怎么拿的啊！”
　　“还有呢……”
　　康先生说着将旁边的一个大纸箱打开，里面满满当当，装的全是家乡的特产。
　　康先生道：“这些都是你……毅哥爱吃的。”
　　我愣了愣，想说我很羡慕，但我努力克制着，不让自己表现出来。康先生也是一阵沉默，但我并未注意到。
　　我故作没心没肺道：“也是我爱吃的啊，我们今晚吃这些吧……”
　　我开心地从纸箱里抱出一堆东西，又拿了撑竿要去取挂着的腊肉，却突然被康先生阻止了。
　　“哎……”
　　“嘘……”
　　康先生示意我注意客厅外的情况，我好奇地学他凑在门缝细听。
　　客厅传来“爸妈”的轻声低语，他们虽然压低了声音，但我们还是隐约可以听清。
　　“好不容易见毅儿一面，你别总板着个脸训他。”说话的是“妈妈”，几分心疼、埋怨，又几分难过、无奈。
　　“臭小子三年不着家，我训他都是轻的！”
　　“每年回家你都训他，他要想回家才怪。”
　　“当爸的说他两句怎么了？你还好意思说我，要不是你每次都要他回家工作、要他找对象，他能过年都不回家？”
　　“你还怪我？要不是你当初同意他来北京，现在能见一面都难吗？”
　　“妈妈”的声音已经带了哭腔，又是委屈，又是埋怨。
　　“你莫一天到晚都哭哭啼啼的，你这是拖娃儿后腿！他有他自己的事业，不出来，难道在家守着我们两个老背时吗？！”
　　“爸爸”的声音大了不少，又是怒又是疼。
　　“你那么大声干啥子，吼娃儿啊？我跟你说，我不是你的娃儿，你把儿子吼走了，又来吼我……”
　　“你简直无理取闹！我怎么会娶你这么个老婆……”
　　两人越说越厉害，眼看就要吵起来。我皱了皱眉，我这人最烦别人吵架，但现在是工作时间，我不能甩手就走。
　　我朝康先生看去，小声道：“现在怎么办？”
　　康先生的眉头皱得比我还紧，他没有说什么，随手拿了一根黄瓜，就“当当当”切了起来。说是切，但跟剁也没什么两样，只是他刀法好，剁出来的黄瓜片倒也不违和。看他这难受的模样，倒像是他的父母在吵架一般。
　　听着厨房的切菜声，客厅里的“爸妈”意识到“儿子”就在厨房，这才讪讪住了口，没再吵下去。
　　我一边剥着蒜，一边凑近康先生，小声道：“一会儿当听见了，还是当没听见？”
　　康先生似乎没听见我说话，仍旧一个劲地剁着黄瓜。
　　我有些疑惑，拍了拍康先生：“你怎么了？”
　　康先生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小声道：“我爸妈也经常为这事儿吵架，听着烦。你刚才说什么？”
　　“康先生，你现在可是主心骨，走不得神啊！”
　　“抱歉，我会注意的。”
　　“有成、毅儿，你们累一天了，去休息吧，我来做饭。”
　　不知何时，“妈妈”已经走到了厨房外，正朝里走来。
　　我心中一惊，忙打起精神，演戏道：“妈，我们不累，你跟爸看电视吧。等做好了叫你们。”
　　我说着，将“妈妈”推去了客厅。
　　我返身回厨房，得意道：“演得很自然吧？”
　　康先生抬了抬下巴，示意我向外看。我这才发现“妈妈”的脸上满是落寞。
　　我有些疑惑，回头看向康先生：“我做错了吗？”
　　康先生摇摇头，继续切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