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悠悠夏日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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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名纯夏走后，沢田纲吉的日子没什么太大的变化。不过一些下意识的动作仍旧昭告着千名纯夏的存在感:睡眼朦胧时等待的呼喊，午后两点从冰箱里拿出的蛋糕，摆放餐具时多拿的一份……
忙忙慌慌地把多余的餐具放回去，沢田纲吉深吸口气拍拍脸，整理好情绪，对关切的看着自己的奈奈妈妈露出笑容，“我没事，妈妈。”
奈奈妈妈点头，心下却忍不住更加担心。
“叮铃铃~叮铃铃~”
客厅的电话在这个时候响起来。
“妈妈我去接电话！”迅速冲出餐厅的沢田纲吉没能看到奈奈妈妈被他惊得怔愣的表情，随后奈奈妈妈理解地微笑起来。
“喂？是奈奈妈妈吗？”
熟悉的声音带着电流从听筒的另一边传入耳朵，沢田纲吉轻声“嗯”一声，内心柔软。
“是纲吉啊。”千名纯夏把电话换到另一边，脸上带着自己也不知道的笑容，“正在做什么呢？吃晚饭了吗？”
“还没开始吃饭，听到电话就过来接电话了。小纯呢？在美国过得怎么样？”
“嗯……还好吧，总体上来说没什么大问题，就是在食物这方面过得有点艰难。”千名纯夏回头看了一眼正在专心于美国电视剧的老师，小声吐槽道:“美国遍地都是快餐店，老师是坚决不会让我去碰油炸食品的，结果除去准备比赛，我们每天都在寻找米饭的路上，老师也太执拗了，我都想好要借此机会再尝一次炸鸡的味道，结果老师一点破绽都不给我，可恶。”
“小纯究竟是对炸鸡有多大的执念啊。”沢田纲吉还记得小时候千名纯夏苦大仇深地看着自己吃炸鸡的样子，因为对方的表情实在太过痛苦，此后他再也没在千名纯夏面前吃过炸鸡。
千名纯夏理直气壮:“没办法，谁叫脂肪低的人对油炸食品没有抵抗力。”
“那早点比完赛回来，让妈妈给你做你喜欢吃的菜怎么样？”
“我也想早点回去，但是……”桌上的比赛日程表还放在那里，她的幸运值过低，抽中了最后一组，还有两个星期才能轮到她，而且……
想到老师带回来的消息，千名纯夏无力地捂脸，“抱歉，纲吉，我可能要很久才能回去了。”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嗯。其实我打这个电话，就是想跟你和奈奈妈妈说明情况。目前这个比赛还有两星期结束，但是老师打听到纽约有一个新的b级赛事要开启，想要在这边的比赛结束后，飞去纽约。”
“但是还有两个星期就要开学了，小纯不准备回来上课吗？”
“没办法，比赛比较重要。安心，老师会帮我在学校请假的，学习我也不会落下，会每天看书。纲吉也是，我回去后都开学一个月了，上课要好好听讲，我回去可就靠你的笔记来补进度了。”
“……好。”
他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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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铃声响后，沢田纲吉慢慢收拾课本，刚结束的数学课显然消耗了十分多的精力，以至于他的精神有些恍惚，下意识地多等两分钟后才突然想起千名纯夏正在美国比赛，还有两个星期才结束。
他挪着缓慢的步伐往外走，脑袋里都是关于千名纯夏的事情。
很久以前就有这个迹象了——千名纯夏会离开沢田纲吉身边。无论是她的性格还是她的梦想，千名纯夏都不会只屈居于小小的并盛。他一直在看着她——看着她每天天不亮地起床练习；看着她在老师的引导下不断前进；看着她谈论芭蕾时发光的眼睛……她的目标明确，自四岁起每日每日都大踏着步子往前走，而他跟在她的身后，看着她的背影羡慕又慌张，她走的太快，如果不是她时不时听下回头等他，他就要连她的背影也看不见了。
自从千名纯夏告知他她要开始参加国际比赛积累经验开始，沢田纲吉便日日饱受火烤一样的痛楚。他想让千名纯夏留下，可他的自卑作祟，良心谴责，鄙夷着想要破坏千名纯夏愿望的自己。
他仍旧记得第一次见面千名纯夏递过来的手，带着善意与好奇的眼睛，脸上绽开的笑容。她以纯然陌生的视角看他，哪怕知道他是“废柴纲”后，也不过一边吐槽着，一边把他从地上拉起来拍干净他身上的灰。
“废柴”对她来说，只是朋友身上的一个特质，和眼睛、耳朵这样的器官没有任何区别，她毫无芥蒂地接受了全部的沢田纲吉。
“喂，废柴纲。”
所以，怎么能破坏小纯的愿望？她一直想和父母在一起你不是不知道，沢田纲吉。
他脸色难看地握紧拳头。
突然从衣领传来的大力把他拽的一个趔趄摔到地上，他抬头惊恐地看着围住他的几个同穿并中校服的学长，手脚发软。
他们的脸十分熟悉，是开学起就不断找他麻烦的不良，不论是勒索还是跑腿，亦或者帮他们打扫卫生，都被他们美其名曰:“学长的照顾”。前者碍于学校顶顶有名的风纪委员会不敢做的太过火，后者却是踩着违反校规的边缘，没有定性的事务，风纪委员会也无法干预太多。
“混蛋！刚才叫你两声故意装作没听到是吧？”为首的不良蹲下身来抓住沢田纲吉的衣领往自己的方向一带，后颈登时一辣，皮肤被磨得通红:“喂，废柴纲，看在我们是朋友的面上，能不能和我说说你刚才在想些什么啊？”
“毕竟我们也很好奇，你是因为什么才忽视了我们这些‘好——前——辈——’。”他不怀好意地拖长声音，决定无论沢田纲吉怎样回答都会给他一个教训。
“抱、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沢田纲吉恐慌地全身发抖，本就毫无攻击性的外表现在更像一只兔子一样懦弱可欺。
“啧，”不良不耐地咂舌，捏紧拳头一拳揍在沢田纲吉的脸上，“谁要听你叽叽歪歪的道歉啊，妈的！”
“快点，别墨迹了，待会儿还要去游戏厅，看看这小子有多少，当是孝敬前辈。”
“对啊对啊，一直这么慢，你是不是不行啊？”
明白同伴这句调侃的人不约而同地露出相同的笑容。
抓着沢田纲吉的不良脸色阴沉，但也没发火，“把你身上的钱全部拿出来。”
沢田纲吉抱紧自己的书包，“对不起，这个钱不能给你们，我……”
“哈？！”不良不耐烦地掏掏耳朵，单手把书包从沢田纲吉的手里抢过来，“老子管你！”
“一、二、三……妈的，才两千?？！喂喂，看看我们的人数啊，你觉得两千够吗？”
沢田纲吉屈辱又害怕地看着不良不满意的表情，默默地抱紧头。
“真是……”
“唉，算了算了，”同伙里有人拉了一把那人，把他踹人的动作带的一歪，脚尖擦着沢田纲吉的手臂过去，“有总比没有好。别耽误时间了，一会儿云雀该过来了。”
“妈的，算你走运。”他最后啐了一口才转身走人。
等人走后，沢田纲吉捡起自己的书包，拍干净灰，一步一步地离开这个小角落，脸色灰败。
好逊啊，他真的好逊。学习不行，体育不行，连吉娃娃也会害怕。没有比他更废柴的人了。这样的自己，能用什么、有什么资格把小纯留下来？
放手吧，沢田纲吉，放手。对自己和小纯，这样最好。
“那个，如果不介意的话，请用。”
沢田纲吉顺着眼前的纸巾看上去，是位橙色短发的女孩子，现在对方的眼睛正在担忧地注视着自己。
她和小纯一样善良、美好、闪闪发光，她们同样优秀努力，她们的人生轨迹不应该有他这样的人出现。
他思考明白这件事，默不作声地接过纸巾，擦干净脸上的灰尘和水迹，向这位好心的同班同学鞠躬过后头也不回地跑走。
“诶？！那个……”笹川京子疑惑地看着沢田纲吉离开，最后也没问出口自己这位同班同学这么难过的原因。
难得平安无事地跑回家，沢田纲吉开门后低头和奈奈妈妈问好以后径直上楼回到房间，收拾好身上的痕迹后，他下去如往常一样笑着陪在奈奈妈妈的身边。
这样就好。把所有事情都忘记。
他想。
我想和小纯继续做朋友。哪怕是自欺欺人。
6
飞机落地后千名纯夏拜别自己忙前忙后两个月终于松懈下来于是想要在东京市区内花天酒地一番的老师，谁也没告诉、静悄悄地回了并盛。
不知道并盛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感觉去并盛的公交车上多了好多人。
给一位迷路的外国美女指完路，千名纯夏后知后觉的想起，对方似乎找的是纲吉家。
纲吉爸爸有认识什么外国人吗？
她有点摸不着头脑，准备把行李放回家后，就去沢田家看看情况。
“叮咚。”
“中午谁会来拜访啊……不会又是你认识的人吧reborn？”
熟悉的声音由远及近，千名纯夏笑着望进来人的眼里，空着的手举起挥挥，“哟，我回来咯，纲吉。”
“小、小纯？！”一愣过后，沢田纲吉手忙脚乱地把人带进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打电话说一声？妈妈，小纯回来了！”
前面还在像火炮一样把问题一个接着一个的砸向自己，后面又把她推向惊喜的奈奈妈妈，千名纯夏被安排地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把手上的土特产交给沢田纲吉后，千名纯夏顺从地抱紧奈奈妈妈，眷恋地在奈奈妈妈怀里蹭蹭，被奈奈妈妈摸了好几下头以后才满足的放开，“奈奈妈妈，我回来了。”
“辛苦了，”怜爱地将女孩滑落的头发拨回耳后，奈奈妈妈看着千名纯夏比出国前更瘦的脸颊心疼地皱眉，“怎么瘦了，在国外有好好吃饭吗？”
千名纯夏乖巧点头，“嗯，老师一直盯着我吃饭，每顿饭都吃完了。”
把人安置在椅子上，奈奈妈妈拿上钱包和购物篮，转身就准备出门买菜，“我去买点菜，为了庆祝小纯回家，今天晚上我们吃大餐。都是小纯喜欢的菜，待会儿一定要多吃一点。纲君，”奈奈妈妈看向杵在门口的沢田纲吉，嘱咐道:“要好好照顾小纯哦。”
“我、我知道了，妈妈。”
“咔嗒。”
房间内安静下来，千名纯夏用手在沢田纲吉的眼前挥一挥，“哟？”
“小纯回来怎么不打个电话？这样我和妈妈可以去机场接你。”
“因为想要给你和妈妈一个惊喜嘛，”千名纯夏振振有词，“不这样的话，就见不到纲吉这样有趣的表情了。”
“所以是为了玩弄我吗。”沢田纲吉无奈。
千名纯夏但笑不语。
“说起来，刚才就想问了，这个孩子是谁？纲吉的亲戚？”
猛一回头对上reborn微笑的脸，沢田纲吉登时感觉大事不妙。
这是生气了吧！这一定是在因为我忽视他生气了吧！
“他不是我的亲戚！他是reborn，是……”沢田纲吉有些犹豫，他不可能对千名纯夏说实话。
而且“黑手党”什么的、“十代目”什么的，听起来就十分不可信的样子。他已经想象出千名纯夏吐槽的画面了！
reborn暗自打量着眼前这个沢田纲吉的青梅竹马:向日葵一样靓丽的五官，阳光似的金发和眼睛，良好的仪态和气质，还有能把蠢纲辅佐到通过升学考试的学习能力。总的来说，是个十分不错的恋人的选择。
也难怪蠢纲中了死气弹以后第一反应是去找她。
思及此，他向千名纯夏伸出手，“ciao's，我是蠢纲的家庭教师reborn，负责将蠢纲调教成一个优秀的彭格列首领。”
“什么东西？蛤蜊？”千名纯夏疑惑地看向沢田纲吉，“纲吉你们家还有水产产业？”
沢田纲吉:“不我们家没有那种东西！小纯你在我们家生活这么久我们家有没有这种东西你难道不知道吗？”
千名纯夏:“好的好的，别生气了，我不是故意的。”
reborn冷静地订正:“是彭格列，不是蛤蜊。”
千名纯夏:“好的好的，我知道了，乖乖。”
不要用这种哄孩子的语气啊小纯！而且重点歪了吧！
自认为已经哄好孩子的千名纯夏扭过头又看着沢田纲吉，“reborn说的家庭教师，是真的吗？还是说你在和他玩游戏？”
“有点没看出来，纲吉这么会哄小孩子。”千名纯夏若有所思。
“不、那个……”沢田纲吉决定隐瞒，“是的，我们是在玩游戏，玩一个叫做「黑手党」的游戏。”
“噗，”千名纯夏忍笑，“抱歉抱歉，没有嘲笑纲吉的意思。”
“不如说感觉到有点不可思议。陪小孩玩游戏什么的，以后纲吉一定会是个好爸爸的。”
几分羞赧，几分无力，沢田纲吉状似撒娇地软着声音道:“不要揶揄我啊。”
“好好。”
两人时隔两个月后见面的僵硬终于在互相的三两句打趣和吐槽中消解，气氛变得有点旁若无人起来。
reborn旁观着他们的谈话，在心里默默记录、思量着两个少年人的关系，权衡过后，将千名纯夏放到了适合她的位置上。之后的计划是否需要她参与，reborn决定难得的尊重一下沢田纲吉的意见。
但是就怕他抓不住机会。
reborn注视着沢田纲吉的笑脸想。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悠悠夏日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