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21章 喂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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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萧成淩晕倒，众人乱做了一团。萧成淩金枝玉叶，若是有什么闪失，大家都得跟着遭殃。
“碧玉，过来搭把手，帮我把殿下扶到船上。”林清之颤着嗓子，语气却不容拒绝，心里越惊惧，面上越沉稳。转头望向孙卓，“趁着人还没追上来，赶紧开船离开，到了扬州再找大夫。”
听到林清之的话，众人如梦初醒，仿佛有了主心骨，开始行动起来。
船上医治不便，好在孙卓随身带了些金疮药，勉强替萧成淩止住了血。但萧成淩已经失去了意识，往日温和的杏眼紧闭，浓密的睫毛垂在眼上，嘴唇毫无血色，鬓发湿漉漉的黏在耳边，面色惨白。
“孙护卫，我们什么时候是能到岸？”林清之粉拳紧握，指甲深深嵌入肉里，虽然心里火灼，但只能强逼自己镇定下来。
孙卓红着眼眶道：“最快也得夜里了。”
“你去催催，越快越好，我怕…”剩下的话没有说出口，但大家俱都心知肚明，碧玉当即哭出声来。
“殿下伤得这么重，我们为什么不留在阳城找大夫啊，亮明长公主的身份，难道他们还敢强来不成？”碧玉边哭边问，鼻涕眼泪留了一大把。
此刻船上没有外人，众人也无须隐匿身份。
“阳城这个地方，处处透着诡异，恐怕是知州一人说了算。殿下撞破了阳城的诸多私隐，就怕碰到一帮亡命之徒，杀人灭口。”林清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说话声音略显疲惫。
“长公主他们也敢杀？不怕圣上找他们麻烦吗？”碧玉一脸惊恐。
“阳城如今尽在他们掌握中，从上到下无一人可信，他们做尽了坏事，难免铤而走险。造个意外或是推脱给旁人，并不是难事。”林清之幽幽答道。
“碧玉妹妹，这你就不知道了，为了自身的利益，他们有什么不敢做的。”婉月一直倚在一旁的长凳上，听着两人的谈话，忍不住站了起来，轻蔑一笑，“你也瞧见伤害殿下的箭弩了，我朝明令禁止私人持有弓|弩，可他们不仅带了，还在街上堂而皇之的用之伤人。”
“足以可见，阳城已经坏透了，我们趁早离开才是最妥帖的。等回了京，再叫人好生处置他们也不迟。”林清之接过话头。
碧玉听完林清之和婉月的话，惊得说不出话来，只是用力地擦着眼泪。
林清之定定的坐在榻旁，黛眉紧锁，愁云满面，一言不发地望着萧成淩。
她看不透自己的心思。
她以前分明也曾赌咒要让萧成淩为她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可现如今，看到萧成淩毫无生气的躺在床上，她的内心却犹如被利刀凌迟，竟是无一寸好受，只希望萧成淩能尽快好起来。
“萧成淩，你一定会没事的。”
“你欠我的，还没有还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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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扬州已是深夜了，孙卓敲开一家医馆的门。
“太晚了，你们明日再来吧。诶诶…”郎中话还没说完，孙卓已从门缝里挤了进去，塞了两粒金锭子到郎中手中。
“还请大夫行个方便。”林清之轻轻柔柔的说道，但眼神似猎鹰，分明由不得郎中拒绝。
郎中眼见几人面生，几个男人俱都佩剑，不像是好惹之辈，再加上出手阔绰，又见女子伤势确实颇重，本着医者仁心，咬着牙点头应了下来。
房间里只剩下郎中还有三位女子，郎中顿了顿，犹疑着问道：“不知道这位姑娘的箭伤是怎么受的？”
婉月闻言轻笑道：“我以为郎中悬壶济世这么多年，该懂得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那郎中怯怯的点了点头，手不自觉的发起抖来。
“大夫，你别听她胡说，我们不是坏人。这伤口纯属意外，你放心，倘若真的有事，也不会把你牵扯进来。”林清之瞧见郎中心神不定，担心对萧成淩伤势不利，只能出声解释，随后警告般的凝了眼婉月，冲她摇了摇头。
婉月只是没所谓的轻笑了笑，但望见萧成淩可怖的伤势，仍是眉头一紧。
郎中此刻也顾不得礼数，从药箱里拿出一把小刀，先用火烤了烤，再将萧成淩肩头的衣服划开。受伤太久，衣服已经紧紧粘在血肉上，只能用小刀把渗到皮肤里的布料一点一点的挑了出来。
林清之的心随着他的动作颤抖了起来，贝齿紧紧咬住了丹唇。
郎中将箭柄剪断，接着用小刀划开萧成淩的肌肤，将腐肉挖了出来，再将藏在肩头的箭头小心取了出来。
碧玉早就看不下去，躲在林清之的身后，捂住嘴小声的抽噎。小刀划过皮肉时，婉月也实在受不住，偏过头不忍直视。
唯有林清之，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郎中的动作，先是看他处理伤口，然后看他用针线穿过萧成淩的肌肤，进行缝合，最后给她伤处敷上一层膏药。林清之的红唇已被她自己咬破，渗出血丝来，仍犹如未觉似的紧紧咬住。
整整折腾了快两个时辰，已是三更天，万籁俱寂。郎中剪断了手里的针线，说了声，“好了。”
林清之提着的心终于掉了下来，又见萧成淩双眼紧闭，不似有醒转之意，不放心的多问了句，“大夫，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不会有大碍吧？”
“刚刚包扎时，给她下了麻沸散，最快几个时辰便可醒来。不过这也得看她自己，毕竟失血过多，一天乃至三五日醒来也是常有的事。”郎中走到净盆旁，洗掉了满手的鲜血。
“所幸没有伤到要害，不会有性命之忧。这几天记得要有人守在她身旁，看她是否发热，只要挨过了四五日，便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再好生养个把月，应该不会留下病根。”
郎中走到桌案前，开了些外敷内服的药交给林清之，仔细叮嘱了几句。门外刚巧传来打更的声音，郎中望了望众人，说道：“已经宵禁了，你们先在这里歇着，明日再离开吧。有什么问题，也好及时找我。”
“多谢大夫。”林清之真诚的道了声谢，回头望了眼躺在床上的萧成淩。
*
翌日一早，众人离开了医馆，住进了扬州最大的一家客栈里。
“忙了一天了，晚上也没睡好。你们先去歇着吧，这儿我守着就行。”林清之望着众人开口。
“可你已守了一夜了，也…”碧玉话还没说完，便被婉月一把扯过。
“那便辛苦你了，我们先去休息会儿，一会儿来替你。”婉月冲碧玉使了个眼色，碧玉仍是一脸疑惑的望着她。
婉月翻了个白眼，拖了碧玉就走。
屋子里只剩林清之和萧成淩二人。
林清之呆呆的望着萧成淩，她实在不懂萧成淩为什么会前来救她，更不懂为什么自己会期盼萧成淩到来。
就像有一层薄纱笼在面前，她能窥见大观，却瞧不真切。
她缓缓的坐到萧成淩床边，用指尖轻柔地划过她的脸庞。
她见过萧成淩一开始对她颐指气使不可一世的样子，然而现在已经记不大清了。脑中印象最深的，还是她温婉可人的轻笑，和偶尔逗弄她的狡黠模样。
思及这里，她想漾起一抹笑，憋了一天的眼泪却从眼角溢出。
她噙着热泪望向萧成淩，可无论何种模样，她从没见过萧成淩如此虚弱的一面。天知道，她今天是多么的惊慌失措，魂不舍守。萧成淩的每一声嘤咛，便能让她担惊受怕半天。
“姑娘，刚才吩咐后厨煎的药已经好了。”店伙计敲了敲门，打断了林清之的胡思乱想。
林清之接过药，轻声道了谢。她舀起一勺药，吹了吹，又浅浅试了试温度，方喂到萧成淩嘴边。
望着萧成淩紧闭的双唇，犯了难。林清之用药勺顶开了她的薄唇，药汁却沿着她的嘴角溢了出来。
她从前也是相府大小姐，这种伺候人的事，做得不甚熟练。
尚在犹疑间，萧成淩重重的咳了几声，面色惨白，伤口看着竟是像快沁出血来。
林清之不再犹豫，喝了一口碗里的药汁，闭上眼睛，覆上萧成淩柔软的唇，将苦涩的药汁尽数渡了过去。
于此同时，萧成淩的眼睫毛闪了闪，艰难的睁开双眼。
林清之喂完药，仍然舍不得离开，忍不住心底不知名的贪念，微卷舌尖小心翼翼地舔了舔萧成淩的唇，尝到了甘甜，方心满意足的退开。
却不料和萧成淩四目相对。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21章 喂药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