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真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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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早课前的教室里见到了意料之外的“人”。
他坐在你前桌的位置上。
浅蓝色的中长发被随意归拢、扎成几撮，垂在脑后；几片黑色的、破碎的布料胡乱挂在身上，充做衣服。
座椅后倾，吱吱呀呀地在摇晃，而他正在自得其乐地哼着不成音调的歌。
但除了你之外，教室里所有人都对他视若无物。
他转过头，神色亲昵地同你打招呼，说话间露出来艳红色的唇舌。
“早上好，由纪。”
——是你和橘太太曾经在超市门口遇到过的那个身上布满缝合痕的咒灵。
2
这是你第一次见到拥有自主意识，并且能与人沟通的咒灵。
你想你可能药丸。
如果你的知识储备没问题的话，咒灵不应当本能地憎恶人类吗？
他这样和平地和你打招呼的目的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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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紧张攥紧书包带的时候，他已经熟练地贴近过来。
一灰一蓝的异瞳蘸满笑意，略显冰冷的呼吸吹动了你脸上的绒毛。
“和我说说话嘛，由纪——看得见我吧？”
他眨了眨眼睛，像是想起来什么，又把椅子腿放平，重新和你拉开距离。
“啊，失礼了。忘记做自我介绍。”
“我是特级假想咒灵，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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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特级啊，那没事儿了。
你咸鱼地在座位上坐下来，问他，“真人先生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是为了什么呢？”
他用食指戳在脸颊上，歪着头想了一会儿，放弃一般地笑起来。
“总之就是想和小由纪打个招呼。”
“毕竟，能与由纪相遇就已经是中大奖了。”
他捧着你的脸，用一种凝视珍贵宝物一般的神色看着你。
“你，很有咒术才能呢。”
5
“紧急通知——紧急通知——”
从教室上方的喇叭中传来急促而刺耳的校园广播。
“今日教程中止，今日教程中止。”
“请全体学生在听到广播后，即刻做好撤离准备，在教职人员组织下，有序离开学校。”
“重复一遍，学园因紧急事态即将封锁，请全体学生在听到广播后，有序离开学校。”
6
原本安静的教室一瞬间陷入喧哗。
只有你所在的这一角是宁静的。
“终于来了吗？”真人对着你眨眨眼睛，兀自开心道，“被那种人缠上很辛苦吧？”
“是我送给由纪的礼物，希望你能够喜欢。”
“那下次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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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义不明，莫名其妙。
但是你总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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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预感在两天之后应验了。
“听说了没有？”
隔了一天再恢复正常教学之后，学校的气氛就变得相当微妙。
“听说是霸凌事件……全部死掉了。”
“但是我听说啊……”
周围的同学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窃窃私语，但是看到你之后，就迅速散开了。
9
“橘由纪同学？”
——虽然充满了波折和意外，但是你的攻略对象就这么从天而降，出现在你的面前。
七海建人是一位看起来非常精英做派的人。
金色短发，脸部线条相当立体深刻，穿着着考究的西服套装。
他推了一下眼镜，用非常低沉稳重地声音说。
“很抱歉突然打扰到你。”
“本来我也不想这么直接唐突，但是因为虎杖同学说了，‘由纪的话直接问就好了’，所以我才出现在这里。”
他低垂眼帘注视着你，平铺直述道。
“星期三早上8点35分，神奈川县立里樱高等学校后操场，发生了一起致使多人死亡的校园霸凌事件。”
“从现场侦查情况来看，是以菊地为首的团体，因为个人感情纠纷问题，对河野、吉见、山中三人实施暴力报复……但是被异形化的三人反过来杀死。”
“这三个人也随后死亡。”
“而在她们身上，唯一广为人知的共通点就是——她们都在之前对你实施过严重的校园霸凌行为。”
“橘同学，我想问的是，你在近期有遇到什么异常事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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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这就是真人说过的礼物，说实在的，你真心不太想收。
但是如果从与七海建人取得联系这一点上来看，又似乎不是什么坏事。
真人和七海建人，你闭着眼睛都知道该选哪边，更何况眼前这个男人身上还有着你的贴贴任务。
你抬起头，异常坦荡地看着他。
“与其说异常事件，不如说异常的‘人’——”
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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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级咒灵，确实这么自称了吧？”
七海建人确认道。
只有这一点不可能记错。
虽说如此，你还是做出了思索的样子，片刻之后才给了他肯定的答复。
他皱起眉沉思了一会儿，把视线停驻在你身上。
“橘同学，方便给我看一下你的咒力吗？”
就咒力强度而言，这个身体很弱，并不比辅助监督的皆川绫强多少，你也并不介意展示给七海建人看。
但是，你还是仰起头，表现出一无所知的样子，懵懂发问。
“可是七海先生，咒力，那个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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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海建人一定会是个好老师。
虽然你有过咒力甚至是术式的使用经验，但是其实相当缺乏对咒术系统的学习理解。
而七海建人精要简练的讲解，则快速地弥补了你这方面的空白。
“精炼负面感情，从身体中施放出来——”
你低声念叨着，第一次不是依靠身体记忆，而是通过自身感悟使用出来咒力。
旁边墙面上被击打出一个不起眼的黑色凹槽。
同时，有什么灵感从你的心底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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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你所料，七海建人并没有在你的咒力中发现什么异常。
“你的咒力，”他拧着眉，“换个说法，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可以看见咒灵的？”
“大概是上周。”
“遇见名叫‘真人’的咒灵之后吗？”
你摇了一下头，“不，是在遇见他之前。”
你咬了一下唇，说明道，“……应该是在我自杀失败之后。我是在第一次走出家门之后，发现的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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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同学，”他推了一下眼镜，像是终于拿定了主意。“你的处境很危险。”
“虽然我不能确定那个咒灵在谋划什么，但是如果要让我对他接触你的这个事件本身做个定义，那么毫无疑问是‘极度危险’。”
“你的家人那边我们可以负责解释，希望你能够同意，在这件处理完之前，接受咒术师的保护……和监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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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直白说出来真的好吗？”
你忍不住笑起来。
“不过我已经下定决心要继续往前走，能够得到咒术师的保护实在再好不过。”
你扬起脸，期待地看着他。
“不过保护我的咒术师，我可以选择吗？”
“如果可以，我想选择受到虎杖君尊重和信任的七海先生。”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真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