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说》桃之夭夭其叶蓁蓁

51、第五十一章

　　“齐公子，您可以走了。”
　　齐公子转身看到来人，面有疑惑之色，“这么快就调查清楚了？”
　　内侍低着头，笑笑不说话。
　　齐公子心里一直不安稳，直到出了宫门，瞧见张管家旁边的人，急忙上前几步，“四叔，您怎么来了？”
　　四叔抬头看他，孩子长大了，比自己高了许多，“我不来你怎么出来？走，咱们回去说。”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齐公子一进大厅就看见一个红衣女子，天色有些暗，看不清脸，但他就是知道，“是秦老板吗？”
　　秦老板把刚剥了壳的荔枝放在嘴里，扭过神来，含笑抬手指了指，“就数你眼尖。”等他过来，将装着荔枝的竹篮往她跟前推了推，齐公子两眼放光，一旁的小侍女将水端来，齐公子急急洗了洗手，也剥了一颗。
　　天已经完全黑了，侍从将廊下的灯一一点亮，齐公子听着雨声，一直往院子里瞧着，有片刻失神，“四叔，京城我是待不下去，正好您亲自来了，这里的生意还要辛苦四叔多打点。”
　　四叔放下手中的茶杯，安慰道，“也好，忙了这大半年，回家修养一段时间。说起来，你也不小了……”
　　“四叔——”齐渊一听这个就头疼，经商他在行，情路却不顺，他便索性自暴自弃。
　　一旁的秦老板好事的笑容，却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齐渊。齐渊想了想，“我也要去随州，不如秦老板带上我吧。”
　　“你去随州做什么？”四叔疑问道。
　　“四叔别问了，就当还了恩人的恩情。”
　　四叔和秦老板眉头有疑惑之色，却也知那位的事最好是当不知道。
　　越往西南走，天气越是湿热，尽管立夏已经穿了最薄的纱裙还是热。
　　“你有没有觉得有人跟着我们？”立夏皱着眉，偏头向左。小寒眼中蓦然闪出一抹严厉，脚下一顿，目光往一边偏了半圈，没有回答她，立夏以为自己说的太小声，右肘又撞了一下小寒的胳膊。小寒右手扯了一下她的衣袖，将她拉到右边。这城镇并不大，往来没有多少过路人，茶肆的伙计像往常一样忙碌着，看到小寒的目光扫过这里，两人对了个眼，本欲开口招揽客人，生生把话又吞了回去，暗里发出嘶的声音，耸起了肩，赶紧偏了身。
　　俩人又并肩前行了一阵。
　　“不早了，今日就在此歇着吧。”小寒看着面前的一家客栈，立夏抬头看了他一眼，心中不解，此刻停下，不会招来什么麻烦吧。“就这家吧。”像是自言自语，小寒径直走进客栈。
　　天气渐热，立夏洗了个舒服的澡，推开门，看见对面三楼屋檐下小寒侧身坐着，单腿翘起，正吃着什么，遂沿着右边楼梯拾级而上。说起这客栈构造倒奇特，旋转回形，且每层拐角处都有台阶，顺着台阶由一至二，二至三，三至四，每一处的房间都与邻边高度不同，路过两处台阶，立夏便来到小寒面前。
　　原来他在吃樱桃，路过客栈柜台时，上面摆了许多，说是此地特产。与盛安的大气紫红色不同，这里的樱桃小巧玲珑，或粉或橙，如一粒粒玛瑙。看立夏迟迟不动，小寒抓了一把给她。“啊？”她略睁大眼睛，才迟钝的伸出双手，捧起来又细瞧一番，“有趣。”嘴角微笑，“若是石头，倒可点缀些在荷包上。”尝起一颗，略有些酸，不过还好，她并不惧酸。
　　立夏顺势也坐在长椅上，因为手上还被樱桃霸占着位置，无法像往常一样拉起衣裙下摆，坐下后，衣裙边垂到了地上。
　　看着她像小鸡啄米一样，一粒一粒吃着樱桃，小寒只觉得很安心，廊下系着的白纱突然被风吹起，轻覆在她侧脸，立夏微一偏头，轻纱划过她的脸。
　　只是一瞬，小寒单手抵着头，一阵头痛，往一侧倒去。立夏觉察到她的不对，立即去接，但被拖在地上的裙摆一绊，只得跪在地上，散落一地樱桃，双手扶住他半倾的肩，几乎要抵住他的头，急切地问，“怎么了？”语气又透出一股温柔。
　　小寒想要回答她，却睁不开眼，开不了口，混沌着，头无力地滑到她的肩上。就在此时，三楼拐角的一处房门大开，从中走出一位狐狸面的书生，后面还跟着一个秀气的仆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