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uble·零》弑爵

11、龙之夜曲

　　黑罂粟绽放的谜夜
　　有冰龙初昂其首
　　呼啸出日后令天地变色的
　　龙之咆哮……
　　【十五】 龙之夜曲
　　入夜的真央灵术院，一片沉寂。
　　两个身影悄无声息地潜入了一个庄严而偌大的房间。“学籍资备室”。
　　采集的工作顺利但却数量巨大，因此很难完成。亚维望着越来越多填满了五彩音符的五线谱，额头也终于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亚维，还有很多吧？”维拉尔有些不耐烦地问了问。
　　亚维没有答话，只是示意维拉尔安静一点专心一些。
　　然而这微弱的光芒却还是引起了一个身影的关注。白色瘦小的身影无声无息地靠近了门边，在黑暗中竟然划出了一道冰霜般的雪绒光芒。
　　不知是因为太过专注劳累的缘故还是其他，直到来者走到了门口，亚维才猛然惊觉，“有人。”亚维低声对维拉尔说道，同时轻轻收起了手里的瓶子，同维拉尔一起迅速伏身。
　　冰霜般的雪绒淡光沁入了房间，亚维和维拉尔都能够清晰地感觉到了来者的灵压的压迫感。
　　轻巧的脚步声，对方应是身量瘦小；冰霜般的灵压感觉，应该是使用冰雪系的斩魄刀；由这股单独的灵压气息可以断定，来者只要一个人……伏身屏息间迅速冷静地做着各种判断，亚维镇定自若的态度令一旁的维拉尔甚为钦佩。
　　不敢轻举妄动，两人都竭力收起了灵压，试图能够安然躲过这突发的问题。
　　按照亚维维拉尔两人的灵压控制能力，应该是极难被发现的吧！
　　果然，来者在犹疑地四处逛了逛后，便再不停留地转回了门口。
　　待到冰色的灵压消失在门口，维拉尔方才轻轻松口气，“真险——”
　　“端坐霜天，冰轮丸！”话音未落，冰霜爆发般的强大灵压横扫而来，迎面是令人窒息的寒气，与适才寻觅游弋般的雪绒淡光不同，而是恍若翱翔九天的冰龙，霸气冲天。
　　维拉尔大惊，千钧一发之际闪身，勉强躲过这电光火石间的一击。“咬死他，殁•狸！”身边的亚维却是毫不犹豫地瞬间做出了攻击判断。
　　狸猫化作了一道刀光堪堪挡格住狂嚣而来的冰龙，一撞之下亚维也是心下一惊。
　　究竟是什么人？！居然能够拥有这样强大的力量？虽然将灵压注入与冰龙攻击的融合感尚不是天衣无缝，但已然能够产生这样强大的效果！！
　　真央灵术院的夜晚，居然会潜伏着这样的高人？是谁？
　　待到一阵尘封的灰土弥漫散尽，掩映在冷月下的瘦小身影这才愈渐清晰起来。看清来人之后，亚维的眼神不可抑止地蓦地放大，维拉尔更是不禁惊呼。
　　居然……释放出这样强劲灵压的人，居然是这样的小鬼？！
　　白发凌乱，碧色的眼神却丝毫不被昏暗的光线所掩埋，恍如一抔倔强得永不融化的冰封春水，碧绿却纹丝不动，凛冽的寒气镇守着无边无际的翠色。
　　可是，那倔强冰冷的眉宇间，分明还留有垂髫稚色，尚且是个身量未成的儿童啊！
　　那是……恍若幼年冰龙的少年啊……初露锋芒就隐有叱咤天下的气势。
　　亚维皱眉，没有想到万般小心谨慎，居然会在这里碰到了这样的对手。
　　双方的灵压对峙在无声无息中流泻，亚维的神色愈加严肃，他悄然偏过头来对维拉尔低声嘱咐：“你带上魄律样本快走，这里交给我。”
　　维拉尔也不多说，只是暗暗点点头。手中袋中的瓶子微微碰撞发出了一串清脆的响声。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白发的孩童冷冷地开口问道。
　　亚维同样冷眼望着对方，“很抱歉，我不打算告诉你。”手中的殁•狸迅捷若电地举起，在寒气凛凛的夜色中划出破空的清响，“维拉尔，走！”
　　维拉尔隐藏在殁•狸挽出的清冽冷辉之中，一个掠身便跃出窗外。
　　白发孩童也不徒劳追赶，只是挥动冰色的刃挡格开殁•狸的这道刀光，顺势将击打在刀身上的灵压化作了震颤弥漫的冷光，从刃锋上急速挥舞出一道呼天啸地的冰龙寒光。
　　亚维神色一凛，闪身避其锋芒。“哗啦——”寒气四溢的刀气击穿了沉重的档案柜，弥散着高雅香气的檀木四分五裂，在毁灭的瞬间将保存到最后的馥郁崩颓般倾泻而出。
　　在悠远好似紧锁在某个肃穆厅堂里的馥郁气息中，亚维和白发孩童的眼神，都冰冷犹如寒月。
　　就在杀气剑拔弩张不断攀升到临界的时刻，“啪啦——”一声窗棂碎裂的声音吸引了两人的注意。
　　维拉尔重重摔落在地，手中兀自紧紧握着那只盛着魄律样本的袋子。
　　“维拉尔！”亚维不禁低呼。
　　“额……”维拉尔似乎被重重一击，虽然并没有严重的伤口，但一时尚无法起身，只能趴在地上，任由嘴角的鲜血滴滴溅落。
　　随着维拉尔落回房间的身影而翩然踏上破碎的窗棂的长靴，引得亚维一眼望去——
　　恍若黑罂粟绽放无声的女子，冷傲地立于银月之下，那股压倒性的灵压，压抑得方才还震颤不已的空气一时间齐齐静止匍匐了下来，仿佛对着王者恭然拜倒一般。
　　“又见面了，旅祸。”墨镜下看不清眸色的眼睛冷光一闪，醺似笑非笑地对着亚维打了个招呼。
　　“……”亚维冷眼望着醺修长的身影，没有答话。
　　“啪”醺闲惬地轻轻落地，左手随意地搭在腰间所佩的斩魄刀柄上。亚维的眼神盯着那银冷与暗黑交织，镌刻满妖艳黑罂粟的刀柄沉声不语。那就是上次一出手便压倒全场的枪刀——“醺”么？
　　寻思着如何才是脱身的最好方法，亚维脑海中电光火石地闪过千万种方案。
　　维拉尔也挣扎着起身站到了亚维身边。“看来一场恶战难免啊～”维拉尔玩世不恭地笑笑，无奈地耸耸肩对亚维说道。
　　“对我的攻击毫无还手之力的你，也有资格说‘恶战’二字么……”醺冷笑道，唇边桀骜的弧度愈加肆意狂傲。
　　醺一步步逼近了二人，而白发的孩童则皱眉停了手。极其敏锐的灵压感觉令他清楚地知道，面前的这个神秘莫测的黑衣女子，应该就是叱咤尸魂界的零番队长——冷醺！
　　既然如此，无味的出手毫无意义。
　　醺和亚维、维拉尔几乎同时出刀——
　　冷光四溢。黑色和幽银交织的枪刀光刃、殁•狸的诡秘灵光、南宫的闪亮流光照亮了夜色。
　　但是，一切终止在初开始之时。
　　白色的华光恍若来自天堂的纯净宽恕，笼罩住了三道狂戾不安的征伐之光，一瞬间冷冻住了三人的动作。
　　维拉尔吃惊地抬头试图寻找白色华光的源头，亚维也迅速抬头仰望。唯有醺低垂着头，丝毫没有惊异的样子，凌乱的细碎黑发遮住她的脸颊，唯有唇边一抹若隐若现的孤高笑意，仿佛料定事实一般胸有成竹。
　　白光之中，一道纯净得那般遥远仿若来自另一个世界的身影翩然掠过。超尘出世，淡定悠然。而在这道身影的背后，醺终于抬起的头，墨镜下的目光是那样复杂莫名……
　　炫目的华光过后，亚维和维拉尔两人的身影皆已消失无踪！
　　醺倒是怡然自若地转身向门口走去，白发的孩童碧色的眼眸却无法抑止地透露出对适才那一瞬转变的震惊。然而他也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立在当地。
　　走到门口的醺蓦地停住了脚步，微转过身来，墨镜后飘忽不定的眼光落在了白发孩童手中寒气四溢的刀刃之上，眼波流转万千，开口却只淡淡地问了一句：“小鬼，你叫什么名字？”
　　白发的孩童转身，不卑不亢面无表情地答道，“日番谷冬狮郎，今天刚从真央灵术院毕业。”
　　醺再不说什么，转身走出了大门，余下黑色的衣踞在冷风和月影下飘飞恍若黑罂粟般的梦境。
　　唤作“日番谷冬狮郎”的白发孩童遥遥望着醺离去的身影，继而低头望着手中的冰色刀刃，目光复杂翻涌。
　　冰轮丸……这就是我，并不渴望得到的斩魄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