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02.伤势互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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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署房里挂着一个白色的方形时钟，笛飞声摸黑找过来是九点五十分，等李莲花拿了两桶海鲜方便面冲泡后和笛飞声一起吃完，已经是过了十点。
方多病没有信李莲花的话过来送衣服，李莲花就在值班室里找，最后在柜子里找到两套藏在柜子最底下，有些积了灰尘的运动服。这应该是上一任在这工作的人留下的，平时换了警服，衣服就放在柜子里，但后来因为某些缘故，没有把自己的衣服带走。
这衣服不大不小，刚好能给笛飞声穿，只是现在的笛飞声眼睛看不见了，李莲花从柜子底下翻出来的衣服也跟他们的穿着大大的不一样，要让瞎了眼的笛飞声自己穿，好像似乎可能有点为难……
李莲花纠结了一会，“我帮你穿……这个衣服不太干净，另一套我明天帮你洗……”
笛飞声闻言站起身，觉得无所谓，当初他被角丽谯弄得满身肉瘤挂在屋中时，也同样被李莲花看了个干干净净，这人却还有闲暇心思去想他在江湖为非作歹那会，是怎么把这身肉瘤给收起来的。
李莲花给瞎眼的笛飞声换衣服，这两套压箱底的运动服很普遍，都是黑色，只有左侧胸口的印标不太一样，一个是骷髅头的，另一个是一只猫。这衣服主人约莫跟笛飞声一般身材，却不知发生什么，把衣服落在柜子里。
李莲花随手拿的是印着猫的那套，他帮笛飞声换衣的时候，发现笛飞声右手似乎也不太灵便，皱着眉问：“你这右手……”
笛飞声道：“使不上力。”
李莲花怔怔看了笛飞声的手臂一会，才将他的手抓着伸进袖中。笛飞声换过衣服，略微不适应，眉头皱着，他分明看不见，目光却在周围转动，李莲花又问他，“你眼前是不是有一团一团的黑影？”
笛飞声淡淡道：“你怎么知道？”
李莲花尴尬，“我之前看不见，就是因为眼前的阴影。”
笛飞声这才依稀想起来，李莲花在读云彼丘写给角丽谯的信时，就跟他说过这回事，只是他当时不太在意，虽然帮李莲花读过那些信，但他早已忘了李莲花失明的原因。
李莲花自从当年在东海受过重伤，武功废去大半，后来眼前出现阴影，导致双目失明，是碧茶之毒未彻底清除，余毒残留的缘故。而笛飞声此刻的症状，与李莲花废后完全相同，甚至李莲花这个人被方多病从东海里捡回来时，右手也是不能动了，只能以左手摸索行事。
笛飞声眯起眼，望向李莲花，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看清楚李莲花这个人。笛飞声不是愚钝之人，试探地开口，“其他到这个地方的人，有没有人与我一样？”
李莲花摇头，突然想起笛飞声看不见，又连忙说：“没有没有，只有你一个人会。”
笛飞声淡淡道：“可你我却不一样，你的伤势好了，我却莫名其妙眼瞎，还落得一身伤。”
李莲花头皮发麻，干笑两声，“这个……那个……”他正在想要扯一个什么事情把这个话题掀过去，笛飞声却又说：“如若你我真是伤势互换，那……”他稍微一顿，“能在这种境地下还如此从容，实在是了不得。”
李莲花依旧干笑，连说了两句“哪里、哪里”，又佩服地道：“你也很从容不迫。”
笛飞声确实神色平淡，不见有丝毫慌张。
李莲花这会拉着笛飞声坐到值班室的床上，“笛……笛大侠，你没事的话就睡吧，我还得值班。”
笛飞声问：“值班？”
李莲花道：“就是工作……”
李花派出所是一间靠山的派出所，周围荒凉又偏僻，唯一一次引起大哗的，是好几年前这派出所突然在几天之内接连死了所长、两个副所长、教导员、还有一个小民警。这事还上过大新闻，可来调查的人查了半天只查出些稀奇古怪匪夷所思的东西，这些东西往外报都是要引起骚动的，因此查到最后这事只能成为一宗悬案。
这种无头查不清的案子在山脚下的村民口中津津乐道传了很久，直到传着传着，本来连小超市都没有几家的村镇突然发展起来，多了很多大型商店、酒店和形形色色的铺子，这事才被人淡忘。李花派出所也来来回回换过很多新人，同事们日夜轮流值班，李莲花则是来到这地方后，被唐俪辞给塞进来的，说句不好听的话，就是走关系户。
这个时间跟李莲花一起值班的还有一个小民警叫钟从伟，比李莲花要早来李花派出所三个月，李莲花从档案室过来值班室录入档案时，钟从伟正守在监控室里看着监控。
不过钟从伟昨晚不值班的时候熬夜玩了一整晚的游戏，今天过来上班一直精神不太好，李莲花从监控室路过就看到他在里面打瞌睡，否则像笛飞声这么大一个衣着古怪的人从监控底下晃过，钟从伟不可能不发现。
以前这地方还没发展起来，四周路灯寥寥几盏，即使有监控也看不清什么，现在却不一样了。现在李花派出所外灯火通明，道路出去一排的路灯照得明亮，笛飞声从大门口进来，想必会被拍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李莲花坐在电脑前翻着登记本做登记，还在想钟从伟明天清醒了不知会不会去看今晚的监控，那他要是看到了监控怎么办，他要不要说笛飞声是个喜欢玩换装游戏的瞎子，一时间迷了路，才走到李花派出所来。
李莲花正在胡思乱想，屋外忽然传来“呼哧呼哧”的风声，风声还传过草丛，发出“沙沙”的声响。李花派出所背后就是大山，透过值班室的窗子望出去有明灭的光影，那影子分明是树影，可又像有什么东西在树中闪过去。
笛飞声猛地坐直身子。
李莲花也望向窗外，他这几天买来养在窗台上的花草正长得特别茂盛，似乎是受外面风声影响，几簇长得极高的青草晃动下。
“听到了么？”笛飞声沉着声问。
李莲花神色严肃，“听到了，是脚步声。”
也正在这时，警署房的灯再度闪烁几下。
李莲花明明已经把灯修好，可这灯却不知怎么又闪烁起来，屋里又开始忽明忽灭。笛飞声看不见，不知道屋里头的变化，李莲花却缩缩脖子，“啊……不会是……有鬼吧……”
笛飞声淡淡道：“那就不会有脚步声。”
李莲花立马松口气，“有理有理……”便站起身。
他站起身来时，外面的风声停了，屋里的灯也突然一顿，又好了。
李莲花走到门口往外看一眼，值班室外过道的灯本来也在闪烁，可值班室里的灯好了后，过道的灯也不闪了。从过道过去能看到监控室的门，监控室里也亮着，这古怪的动静似乎并不能惊动监控室里打瞌睡的钟从伟，里面一片安静。
不过李莲花听了听，监控室里的钟从伟确实是在睡觉，没有遭遇什么意外，还活着。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002.伤势互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