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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9章 ...

  •   秦默冲下床,从侧面抱住疯狗,低头便咬疯狗的右耳耳朵。疯狗痛呼,血从秦默的牙缝中飙出来,溅了疯狗一脖子。
      “住口,别咬了。”张慕云吓了一大跳,不知道秦默怎么了。秦默死咬着不松口,疯狗痛得满头大汗,张慕云上前拉秦默。
      经过一番撕扯,张慕云终于拉开秦默。秦默吐出一口血水,与血水吐出来的还有半截耳朵。
      秦默咬断了疯狗的耳朵!

      “快捡起来,回头我给你缝上。”张慕云不敢问疯狗疼不疼,只叫他捡起断耳。
      疯狗看都没看地上的耳朵,好像那是别人的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他更担心秦默的状态。
      “主人怎么了?”
      “不知道,按理说千面死后,就该清醒了啊。”张慕云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秦默醒了没错,但是状况完全不对。

      两人说话间,秦默抓住张慕云的头发,连头皮带头发,薅下一大块。
      “我靠——”张慕云倒吸一口冷气,疼得眼泪直冒。
      太惨了,看着都疼。
      夏臻本来想帮忙,但是想到疯狗对自己的态度,她去了对方未必领情,说不定还嫌她捣乱。

      “你力气大,按住他。我给他打针镇静剂,妈的,疼死我了。”
      疯狗:“好。”
      张慕云和疯狗合力推倒秦默,疯狗按住他的双手,用身体死死压住他。
      张慕云跑到床头,打开印有红十字符号的医药箱,翻找镇静剂。

      秦默不甘心被压住,抬头咬疯狗的左耳。疯狗脸色大变,立刻仰起头与秦默保持距离。秦默咬不到疯狗的头,就去咬疯狗的肩膀。
      耳朵上的血还没止住,又添了新伤,疯狗实惨。

      “你给老子快点。”疯狗不愿意伤害秦默,只能大声催促张慕云,说话时,声音都在抖。
      “吼个屁,我不想快点儿吗?”张慕云双手不停翻找,终于在凌乱的药箱中找到镇静剂。

      “按住,我来了。”张慕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举着装有镇静剂的针.管,半跪在床上。
      他想了想,对不远处的夏臻说:“帮我按住他的手。”
      “不怕我捣乱?”夏臻问。

      “顾不下了那么多了。”眼下最要紧的是制住秦默。
      夏臻没有按秦默的手,她夺了张慕云手里的镇静剂。然后在张慕云和疯狗愤怒的目光中,踩碎针.管。
      “你想死吗?”如果不是疯狗压着秦默,必定扑上来打夏臻。

      夏臻无惧疯狗吃人的目光。“你想他死吗?”
      “我宁愿自己死,也不愿主人出意外。”
      夏臻点头:“这个我信。你们不好奇,为什么千面脑袋碎了,秦默还发疯吗?”
      “为什么?”
      夏臻淡淡一笑,看着秦默的眼睛:“因为千面没死。”

      疯狗惊呼:“不可能!”
      张慕云:“少危言耸听,脑袋碎了,人怎么可能还活着。”
      夏臻:“他的身体确实死了,但是他的灵魂还活着。大部分人,身体死亡后,意识随之消散。但是,个别精神力强大的人,身体死了,意识还在。很不巧,千面就是这样的人。”

      “如果把身体比作房子,意识就是住在里面的人。你们毁了千面的房子,所以他抢秦默的房子。镇静剂会麻醉秦默的意识,让千面轻松得逞。”修仙界常有渡劫失败,或者失去身体的人夺舍其他人,鸠占鹊巢。
      没想到星际也有,嗯,千面本来就喜欢吞噬别人的意识,意料之外,倒也在情理之中。

      夏臻的说法骇人听闻,与他所受的教育不符,张慕云不信,只是眼下他也束手无策。
      他打电话求助自己的老师,著名的精神专家李汝宁博士。
      电话打不通,博士关机了。
      张慕云急得直抓头,不小心碰到了秦默薅掉的那块头皮,疼得直骂娘。

      压在疯狗身下的秦默看了夏臻一眼。那一眼十分复杂,有彻骨的恨意,恨不得挖她的心,用她的头盖骨盛酒;又有希冀,像溺水的人,期盼得到一块浮木。
      两种完全不同的心境,全揉杂在这一眼中,就像完全不同的两个个体,相互渗透,似要融为一体了。
      秦默猛然发力,踹开疯狗跳下床,冲向夏臻。与其说报复,倒不如说是求救。

      “罢了,谁叫我心肠好。”夏臻无法坐视不理,虽说疯狗和张慕云的态度让人很不爽,但是秦默本人并无过错,夏臻对他印象挺好。
      况且,千面夺舍成功,于她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夏臻不顾张慕云和疯狗异样的眼光,咬破食指,挤出一滴朱砂般的血,点在秦默的眉心。

      这一点,好像触动了开关,秦默安静了,不动了。
      他像雕塑一样定立在夏臻面前,身体慢慢放松,双手自然垂立在身侧。风柔柔的吹着秦默凌乱的发丝,他的表情也变得柔和。
      疯狗:“……”
      张慕云:“……”
      我靠,发生了什么?

      张慕云和疯狗对视一眼,语言系统在夏臻的蜜汁操作中彻底死机,两人见多识广,眼前的一幕彻底超出他们的认知。
      一时竟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
      两人心里刮起十六级以上的台风,彻底吹毁了原来的世界观。

      他们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像两只没见过世面的傻狗,呆呆的看着夏臻。
      看着夏臻像魔术师一样,操控秦默一步一步退到床尾,坐下,后仰,躺倒。
      看着夏臻半跪在床上,以秦默的额头为画布,以她的血的颜料,画了一个似字非字,似画非画的图案。

      那图案繁杂,很多弯弯绕绕,看着都头晕。夏臻一气呵成,不到三秒就画好了。
      首尾连接的那一刻,卧室起了风。
      门窗都关着,怎么会起风?
      实在太诡异了。

      更诡异的是,夏臻原本红润的脸,在画图案之后,瞬间变得苍白,就像突然生了一场大病。
      “不准问,不准打扰我,不准任何人进来。”
      说完三个不准之后,夏臻在自己眉心也画了一模一样的图案,随后躺在秦默旁边,缓缓闭上眼睛。

      图案亮了。
      红光一闪一闪的,好似跳动的心脏。
      起初两幅图案闪动的频率并不一致,但是渐渐的,它们同步了,宛如一个整体。
      张慕云张了张嘴,只觉得喉咙异常干涩。过来许久,才如梦呓般说:“这不科学——”

      ·
      秦默用力呼吸着。深深的吸气,重重的吐气,每次呼吸都像拉风箱一样,发出呼呼的声响。
      只有这样,他才觉得自己还活着。
      他很冷。
      那种冷,不是只穿一件衣服站在雪地里的冻冷。
      而是感觉到意识与生命流逝却无能为力,来自灵魂深处,无可挽回的冷;看到死神用镰刀,一寸一寸割下自己头颅的冷。

      他嵌在一座山底。
      山上没有树木,也没有岩石,满满的全是深绿色的树藤。
      树藤一圈一圈盘在一起,相互缠绕,形成一座大山,高耸入云,连绵不断。

      秦默被镇压在山下,腿上,腰上,手臂上,缠满深绿色的树藤。
      树藤扎根进他的身体,从他身上源源不断的汲取能量,向四周延绵扩展。
      山越发大,他越发小了。

      他咬着牙,朝外奔,要挣脱树藤编织的囚牢。
      他用力踩在地上,一步一个脚印,身上树藤橡皮筋一样拉得老长。
      走到第四步时,脚停在半空,落不下去了。

      树藤如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淹没他,除了那双黑的发亮的眼睛,全覆盖在厚厚的树藤之下。
      它们拖他、拽他、压他、生生将他拖了回去,重新嵌进山里,这一次,嵌得更深了。
      “你逃不掉。”千面的声音回荡在他耳边,久久不散。
note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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