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打工吧，少年》扶摇散人

63、063.

　　周防尊低头，一眼就看见青年的发旋，还有他失魂落魄的态度。

　　原本憋在心底的闷气，在看到这一幕时，早已不知何时消失不见，只剩下满满的无奈与疼惜。

　　青年耷拉着脑袋的模样像是离家出走的猫咪，因多日在外沾染一身泥土，连漂亮的毛发都打结变脏。而孤身在外竖起的利刺，却在重新看见自己时消融的无影无踪。

　　虽然仍装作坚强的表情，可那双看向自己的眼睛里却透着无限委屈，仿佛随时都会掉下泪来。

　　唉！周防尊在心里叹了口气，再次确定自己没法对他置之不理。

　　他抚上青年的脑袋，五指从发根起一下下捋顺发丝，“等你打赢接下来的战斗，再探讨惩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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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的起始，德累斯顿石板，眼下正严密的安置在御柱塔内，周围设有层层守卫保护。

　　晴朗的天空中，绿之王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突兀地浮现在高耸的建筑物旁，象征着比水流的夺取石板计划正式开始实施。

　　隶属于网络社团“Jungle”的绿之王下属，纷纷从终端接下比水流发布的任务。

　　这帮正处于中二期的少年、无业游民、外加某些不求上进的啃老族，为了彰显自己的存在价值，即使冒着被逮捕的风险，也像潮水般涌向御柱塔内。

　　占据数量优势的Jungle成员与Scepter4，非时院的人混战在一起。一方冒失激进，另一方囿于防守，双方保持在一个僵持的状态。

　　御柱塔的防守暂时陷入真空，比水流借此隐匿身形，躲避监控设备，选择事先探查好的最短路线，直接乘坐内部专用电梯直达地下。

　　此刻，他手下的大部分精锐都用于抵挡外界的进攻，跟在他身边的只剩下灰之王磐舟天鸡，前无色之王的弟子御芍神紫，以及早已反水的一色零。

　　厢式电梯加速向下的失重感给双耳带来些许不适，密闭空间内三人均处于无言的寂静中。直到电梯门“叮”的打开，灰之王推着轮椅率先走出，才打破了这略带尴尬的寂静。

　　宽阔的空间空无一人，中央的平台端正的摆放着陌生又熟悉的石板。

　　曾经无数次在屏幕上见到的石板，实际上看起来却似乎有哪里不同。六叠大的仿佛水泥质感的石板，表面上布满意义不明的文字。在灯光的照射下，似乎在向外散发淡淡的光芒。

　　——这就是赋予普通人能力的石板，这就是比水流梦寐以求的东西。谁掌握了它，谁就掌控了这个国家的权柄。

　　比水流的注意力完全落在石板之上，手掌死死地捏住轮椅扶手。

　　看着中央的石板，他发出了进入这幢建筑物的第一个命令，声音虚弱却清晰，“不惜一切代价，夺走石板！”

　　*

　　听到命令的御芍神紫冲了出去，然而手中的长剑却在碰到石板防护罩的前一秒停住了。

　　无声无息间，一柄短刀从虚空中浮现，抵在长剑前进的方向。

　　水波般的波纹荡开，身着蓝色浴衣的男人现出身形。白发红眼，身上披着印有“畏”字的羽织，正是奴良组的头领奴良陆生。

　　妖怪状态下的奴良陆生肆意的笑着，笑容蕴含着满满的邪气，换个剧本可能就是反派的角色，扬起头挑衅对手，“不好意思，此路不通。”

　　以奴良陆生的出现为起点，隐藏在暗处的人们一个个出现，将石板团团围住。

　　比水流的视线扫过突然出现的众人，虽然不解，强大的内心却仍能让他保持镇定。

　　说是众人，实际上总共也只有六七个人。不但穿着各异，连配合也不流畅。给人的感觉，就像是短时间内拼凑起来的队伍。

　　即使单人作战实力再强，如果联合起来只是这个水平，那这样就不足为惧。

　　这样想着，比水流示意身旁几人进攻。

　　可还没等御芍神紫腰间的刀剑出鞘，白发的邪气青年同样也拔出短刀。

　　一抹刀光闪过，奴良陆生如影子般浮现，如流星撞上对手的刀刃。

　　战斗由刀刃的碰撞一触即发，围绕四周护卫石板的人们，纷纷摆出备战的状态。

　　棕发的青年头顶冒出火焰，金属的拳套泛着橙色的火光，比水流再清楚不过，那是意大利mafia专属的战斗能力。

　　失去了出手的先机，又由奴良陆生窥见敌方的强势，比水流直觉不妙。

　　虽然他们轻而易举的突入外围，可核心之处却有这些实力强劲的人守护石板。无疑地，己方的行动计划早已泄露，他们眼下一脚踏进了白银之王的陷阱。

　　无暇细想是谁泄露情报，比水流只能竭力扭转颓势。他转过身，向灰之王低于几句。收到命令的磐舟天鸡点点头，无声退离混乱的战场。

　　灰之王的隐匿能力是王权者之中最强的，也是超越在场其他力量体系能力者们的。因此，比水流的想法就是，让磐舟天鸡隐匿身形，于众人视野之外悄无声息带走石板，这样想必要比直接抢夺高效很多。

　　在无人注意的黑暗中，灰之王的身影渐渐变淡，最后完全消失不见。

　　御芍神紫与奴良陆生打得火热，磐舟天鸡降低存在感偷石板，现在守护在比水流身边的只剩下一色零一人了。

　　比水流倒是没让零对敌，毕竟他也需要一个贴身的护卫。他只是示意零靠近，随后坐在椅子里等待灰之王行动的成败。

　　一抹鲜红的火焰从石板旁燃起，赤之王熟悉的力量波动倏地涌现。狂暴的、带着舍我其谁的霸气，席卷了整个空间。

　　比水流心底一沉，果不其然看到周防尊的身影靠在石板旁，还是那副总也睡不醒的姿态，五指却抓紧灰之王的手腕，让中年男人那仅离石板五公分的手再也无法前进一毫。

　　“去帮他。”他厉声对零命令，眼睛死死盯着青年，“我一定会帮你达成心愿！”

　　零微不可查的点头，身姿如雨燕般迅疾飞抵周防尊身边。脚尖点地尚未站稳，手下长刀无声出鞘，顺势劈向了男人。

　　嘴角一勾，周防尊松开箍紧灰之王的手，略微侧身，下一秒却不退反进，脚下步子向前迈出一大步，燃烧着火焰的宽厚手掌抓住青年握剑的手。

　　零的脸上浮现出恼怒的表情，空出的左手劈向对方脖颈，却被周防尊洞察动作，另一只手也被抓住。

　　纵然青年自幼年开始练剑，可身体素质哪能比得上被石板赋予力量的“王”？只是一个照面，他就被赤之王周防尊制服。不仅双手被对方牢牢抓住反扣在身后，连身体也被拽着倒向对方怀里。

　　比水流的理性没有分析出任何问题，可情感上总觉得哪里不对。

　　虽然他不确定周防尊的实力到底超出一色零多少，可权外者和“王”的差距会达到这么大的水平吗？还是说赤之王早就掌握伴侣的弱点，才能如此轻易制服对方？

　　回想青年一路的消极表现，比水流脸色阴沉下来。

　　还是说……

　　*

　　【开始了】

　　石板上方泛起荧光，大家不约而同地在心底默念。

　　战斗慢慢地停滞，所有人都将视线集中在大厅中央。在那里，有一柄银白色的华丽长剑正逐渐成型。

　　它的大小不过普通刀剑的三分之一，模样却格外令人熟悉——正是第一王权者，白银之王阿道夫·K·威兹曼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穿着银灰色燕尾服，宛如参加宫廷宴会的男人微笑着，向在场所有人点头示意。

　　他的目光落回石板，在他的意念操控下，浮在石板上方的银白色长剑正逐渐变大。

　　仅仅几个呼吸间，手臂长度的银色细剑化为庞然大物，像是介于实体与虚像之间，穿过数百米高的御柱塔，最后耸入天际。

　　第一王权者的“不变”，悬在石板上方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以及基本确定反水的一色零……一切“异常”重新组合，给予比水流一个难以置信的答案。

　　他常年靠在椅背的上半身猛地直起来，双眼死死地盯住威兹曼，用不可置信的语气问道，“你，你要毁掉石板？”

　　威兹曼笑了笑，还是那样平静，仿佛面对的不是死亡，“没错。”

　　“疯了！”

　　虽然有猜测，但真的从对方口中听到肯定的话，比水流还是觉得无法相信。他的眼角不自觉抽搐着，一时竟忘记下达阻止的命令。

　　“石板并不是能给大家带来幸福的东西，它只会让我们陷入纷争，这是我用近七十年的时间领悟的道理。”

　　威兹曼的眼神从比水流身上挪开，抬头望向头顶的天空。他的视线仿佛穿越半个世纪，回到了战火纷飞的四十年代。

　　“曾经的我幼稚的相信，石板真的能赋予每个人强大的力量，让人们掌握自己的命运，做自己的主人。可最后的结果却告诉我，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

　　他低下头，眼神复杂的看向石板，“可这并不是它的错，一切都只不过是我们人类自己酿造的苦果。”

　　话音落地，庞大的银剑迅速被腐蚀。

　　大片锈迹斑斑的痕迹爬满剑柄，带动着剑身摇摇欲坠。无声无息间，“不变”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彻底瓦解。

　　无人能看得见的半空，做死神打扮的黑崎一护漂浮着，旁边是位列虚圈大名鼎鼎的“十刃”中的葛力姆乔和柯雅泰·史塔克。只不过这两位第六十刃和第一十刃，如今正像个苦力一样攻击着白银巨剑。

　　“谢啦，二位。”

　　黑崎一护扛着斩魄刀，随意的向曾经的对手道谢。

　　“本大爷可不是为你这句轻飘飘的道谢而来。”葛力姆乔没好气的斜了他一眼，“要不是欠某个家伙人情，老子才懒得来帮你们！”

　　被点名“某人”的零装作没听见，将视线挪到一旁。

　　被无视的葛力姆乔咬紧牙齿，手下的攻击更用力了。

　　看他气冲冲的表情，他身旁大叔模样的柯雅泰摇摇头，无奈的叹了口气。

　　在两位瓦史托德的攻击下，象征着第一王权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缓缓坠落，以一个众人都能注意却无法阻止的速度坠向石板。

　　时间在这下落中被无限拉长，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巨剑之上，只等待剑尖与石板的碰撞，迎接或许成功或许失败，白银之王或许死亡或许存活的结果。

　　一片寂静中，只有两人的关注点没有完全放在石板之上。

　　被虚虚锁在周防尊怀里，一色零的眼睛却转向沢田纲吉。他向纲吉微不可查地点头，眼神中传达出简明清晰的信号——【就是现在】

　　下一瞬间，两人的身影同时消失，又出现在威兹曼身边。

　　零的手掌搭上威兹曼肩头，无色之王“吞噬”能力发动。一柄属于无色之王的透明达摩克利斯之剑浮现在白银长剑相同的位置，以缓慢却坚定的速度，“挤”掉了银色巨剑。

　　当无色巨剑完全取代白银巨剑之后，一脸懵逼的威兹曼被赶来的夜斗公主抱离开，取而代之的是零和纲吉。

　　“就像我们事先计划好的一样。”零对纲吉低声说，“开始吧。”

　　*

　　橙色的澄净火焰抚上零的身体，暖洋洋的，驱散了坠剑体力流失导致的寒冷。

　　获得大空火炎的帮助，零得以更专注的操纵无色之剑，保证它恰好落在石板上。

　　峰回路转，就在所有人都没来得及反应的情况下，另一柄完全不同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与石板相撞。

　　撞击产生的轰鸣震得人耳朵嗡嗡响，爆炸产生的烟尘遮住了整个大厅，碎石四溅，锋利的棱角划伤零的脸颊。

　　“咳咳咳！”

　　周防尊凭借记忆跑向石板的方向，边咳嗽着边呼喊零的名字，却没有听到伴侣的回应。

　　烟尘散尽，眼前的场景变得清晰起来。

　　地上散落着大小不一的石块，看样子是被炸碎的石板。地面坑坑洼洼一片狼藉，就像是被重型机枪扫射后的战场。

　　周防尊终于看见了零，可眼下的情况却让他无法理解。明明不是冬天，可青年却被封在透明的冰块里，在他身旁，还躺着带着毛线手套的沢田纲吉。

　　“咳咳，这是我的招式，死气的零地点突破·改。”

　　纲吉咳了两声站起身解释，刚刚石板碎裂时情况紧急，眼看就要砸到零，自己来不及带他躲避，情急之下只能冻住他以此保护安全。

　　边解释着，纲吉边解开零的束缚。

　　“嘶，好冷……”

　　刚从冰块里出来的零哆嗦着，钻到周防尊的怀里，身体因为低温不停地颤抖。他毛茸茸的脑袋拱进男人的胸口，像只受惊的猫。

　　秉持着非礼勿视的纲吉背着手溜达到一边，顺便清点大厅众人受伤情况。但脑袋总是时不时转过去，偷偷瞧着两人的互动。

　　等零从寒冷中缓过来之后，周防尊才问他，“这就是你们的计划？”

　　男人的语气淡淡的，但零却本能感觉脊背发凉。他抿着嘴，小心翼翼回答道，“那个……由我代替威兹曼的这个计划，我们已经演练过很多次了，绝对，绝对不会出意外的！”

　　脖颈被炙热的大手抓住，零不自觉缩了缩脖子，扭头对周防尊讨好地笑着，“不要生气，你看我这不是没事嘛！”

　　他的耳边传来暗哑的男声，接着是压抑愤怒的粗重呼吸，“你不是说能照顾好自己吗？就是这么的照顾的？”

　　阴影笼罩住零的头顶，隐约察觉到什么的零忍不住瑟瑟发抖，他听到男人的声音，“我看我必须要给你好好上一课了。”

　　上课，上什么课？

　　还没等零反应过来，他的身体就被男人拦腰抱起。

　　“看来只有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危险，你才能学会保护自己。”

　　远处忙着善后的大家看见友人被周防尊抱在怀里，关切的问，“怎么了，零这是伤到哪里了？”

　　“没事，他就是有点后怕。”

　　周防尊笑了笑，环抱零的五指恶作剧似的捏紧青年腰侧，得到对方哭泣般的吸气声。

　　“哦哦，那你们先回去吧。”听到零抽泣的朋友理解的点点头。

　　“谢了。”

　　周防尊点头致谢，带着零先行离开。从草薙出云身旁走过时，他轻声说一句，“请个假，这几天我和零都不去HOMRA了。”

　　草薙出云墨镜一闪，嘴角上扬，轻轻拍了拍周防尊的肩膀，“零这段时间也挺辛苦的，别把人折腾得太狠了。”

　　“我知道的。”

　　周防尊点点头，瞧着怀里睡得格外香甜的青年，脸上无意识挂上宠溺的笑容，“等他醒来，我再找这个小东西好好算账。”

　　望着男人离去的背影，草薙出云叼着烟深吸一口，仰头看着黑漆漆的屋顶，却仿佛看见蔚蓝的天空。

　　他长叹一口气，“唉，可算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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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无边黑暗存在的黄泉深处，身着华服的黄泉女神用袖子遮住面颊，笑得格外开心。

　　“不愧是我选中的演员，这场精彩的戏，妾身看得很满足。”

　　“……那么按照约定，壬生的血脉诅咒，就由妾身替你解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