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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外婆招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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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车子总算到了目的地。这是个山脉里的村庄,人不多,山下十几户,山上还有十几户。加起来也不过二三十户人家,且住的都是些老人和妇女。身强力壮的男子都出了山,上外地打工去了。
一路颠簸的山路委实让这一车里的人倍感疲伐。这不,周珊珊一下车就嚷嚷道:“总算是到了,可把我累死了。”她见到好久不见的外婆,故意撒起娇来。
外婆王文珍早就在山路口等了,这不见到可爱的外甥女喜上眉梢,上前一把抱起:“珊珊长得可真快,外婆都快抱不动喽!”
王文珍接到女儿要来住的消息,欣喜若狂,自从女儿嫁了出去就很少回家住,每当节假日问女儿是否回来,女儿总是推三阻四,不是说家里有事,就是没时间。这次突然说要回来,让王文珍很是意外。
“瞧这丫头,我开车的还没喊累呢,她倒先抱怨上了。”陈春玲见到母亲感觉格外亲切。先前的不快一扫而空,眼底不自觉的泛起一抹热泪,湿润了她整颗心。
“可不是,这么多路,肯定在车里闷坏了。”这城里到乡下少说也有一千多公里,来一趟不容易,王文珍心疼外甥女,想来她那活泼好动的性子,能安稳在车中待上几个小时,的确难为了她。
她轻轻捏了捏外甥女那粉嫩的小脸蛋,唇角一勾:“走!跟外婆回家,吃好吃的喽!”王文珍满脸欢喜的牵着珊珊往山上走。她不知道后座位上还有个人,无意中有了些疏忽。
陈春玲则头也不回的朝后面说了一声:“浩儿,后备箱的行李别忘了。”语气冷冷的,无半点温度。使听到此话的周浩不觉心口一寒。
周浩缓缓从车上下来,母亲对他漠视的态度,让他觉得有些烦闷。剑眉微皱,眸底深邃,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眼神定定的看着别处,似乎周遭的一切都被他刷新掉了。
他放眼望向远处,看着眼前这山山水水,心情有了些释然。周围都是山脉,一山连着一山,层层叠叠,山林间传来鸟儿清脆的叫声,看起来整个世界都充满了快乐、幸福。周浩静静的享受了片刻,真想变成只小鸟自由的飞翔在这山林间。
“浩儿,你怎么还不跟上,在那磨蹭啥哪!”母亲陈春玲催促的话语传来,像是腊月的寒风,透骨的凉。每个字眼犹如冰锥似的直戳向周浩的身体,使走神的周浩猛地打了个寒颤,思绪被带回了现实。周浩抖了抖肩,无奈地拖着行李紧跟了上去。
不一会儿,一行人便到了王文珍的居所。陆陆续续走了进去。周浩把行李搬进里屋,四周观望了一番。
这是一个古老的房子,墙上的砖瓦已经返青,摸一摸,手中便会留下些许苔藓粉末,木制的桌椅边角缺失,岁月的划痕清晰可见。一段木楼梯经过千万次的踏足,已经有些许地方裂缝破开,踩上去发出咯吱咯吱声响。周浩小心的踩着楼梯,上了阁楼。阁楼很矮站起身便能撞上头,铺着两张床,中间用布帘隔开,想必是外婆精心为他们准备的。
天色近黄昏,赶了一天的路程,大家也都饿了。“来来来,都来吃饭吧!”外婆王文珍在大厅内热情的招呼着。没多时,几人便坐在了饭桌旁。周浩端起碗饭,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满桌子都是自己喜欢吃的菜,想来外婆特意为他准备的。
“慢点吃,多吃点菜,又没人跟你抢!”王文珍看着这大外甥,甚是喜爱:“你都长成大小伙了,外婆快认不出你来了。这次难得来,多住些日子,让外婆好好看看你,外婆可盼你来好久了。”王文珍脸上满是笑意,其欢喜之心尽露顔表。
王文珍的一段话让周浩感觉回到了童年,回到了家中只有他一个孩子的年代,那时无忧无虑,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要是时间能停留在那时就好了。
只有在外婆这里,周浩才觉得比较踏实,口中的米粒堵住了周浩的话语,但脸頬却微微抽动了一下,眉眼间流露出丝丝喜悦。
周浩喜欢住在外婆家,因为这里有许多儿时甜蜜的回忆,可以稍稍慰藉一下他那颗有些孤单的心。但至于能住多久,他可做不了主,还要看母亲的意思,他不由的把目光转向母亲陈春玲,希望母亲能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
可母亲并没接收到他的信息,她正忙着夹菜给周姗姗吃。“瞧你的吃相,米粒儿一地,脸上都粘满了,注意点,让妈妈给你擦擦!”陈春玲的注意力都在女儿周珊珊身上,完全没在意儿子周浩正看着她,无意中忽视了他的存在。
周浩收回被拒之千里的眼神,心里冷冷的很不是滋味。母亲总是这样,眼睛里只有妹妹,时时刻刻都把心思用在妹妹身上,关注着一举一动,而对自己的不管不问让周浩非常寒心。
这不是一两回了,每回都是热脸贴冷屁股,任谁心里都有了个坎。想起母亲从不过问自己,一个人在外面生活过的如何,顺不顺心,吃没吃饱,每回零用钱也是自己开口了才有,从不主动给,看着别人的母亲暗地里塞钱给儿子,嘘寒问暖,自己心里真不是滋味。
周浩很明白,他再难回到那个被宠爱,被呵护的年纪。也再难得到母亲的注意和关爱。想着想着,他心里就仿佛有个大石头压着,喘不过气来,心口闷闷的都快窒息了。
想到这里,周浩匆匆吃完饭,放下碗筷,便独自坐到了屋外,拿出手机,玩起了网络游戏,寻找那片刻属于自己的快乐。
屋内王文珍,似乎看出了端疑,扫了一眼若无其事的陈春玲,开口道:“春玲呀!浩儿,这是怎么了,好像有心事。怎么不爱说话了,记得小时侯叽叽喳喳,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没个完,这回回来似乎性子变了,你没觉得吗?”
陈春玲不以为然的回答:“妈!你多虑了,男孩子嘛!长大了难免沉稳了一些,不爱说话,那也是自然的。难道还能像小时候那样粘着人,整天碎叨叨嘛?那样就太没男孩子样了。你接触少,慢慢就习惯了。”
陈春玲漫不经心的说出一番话,虽然她自己也知道儿子变的越来越让人难以靠近,但是她总是认为这也许是孩子青春叛逆期的自然反应,久而久之让她忽略着这些细节。
王文珍觉察不对,又叮嘱了一句,语重心长的说道:“话虽如此,但毕竟还只是个孩子,你也不要太疏忽了,多关心关心。不要只关注小的,大的你也要兼顾呀!”
“知道了,我会注意的。”陈春玲视有若无的点点头,敷衍的回答了句。可注意力却始终没有离开过小女儿的身上。……
清冷的山间,没住几户人家,王文珍家正好住在半山腰,距离另一户有数百米。显得格外孤寂。深夜,山间的蛐蛐不停的叫着,像是围绕在屋前的演奏家,为黑夜伴奏着美妙的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