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音如是》深巷

17、疾风细雨（1）

　　良久，碧桃终于转醒，望着梵音，微笑道：“我没事，放心。”转而看向旁边的飘飘，“风姑娘不必放在心上，姑娘今日替我解了一鞭，我替姑娘挡了一针，算是扯平了，碧桃不喜欢欠人情，姑娘请回吧，我不爱看人哭哭啼啼的。”梵音接过话道：“桃叶度今日谢过二位，如今碧桃已醒，二位大可放心。无嗔师太还在钟山客栈等二位，二位也累了这么久，不如先回客栈休息与师太汇合。”飘飘还想说什么，立贞上前一步，扶住她：“好，那么我们就先告辞了。”梵音接着道：“恕不远送，见谅。请转告师太，待梵音稍做安顿，一定前往拜见。”立贞拱拱手，拉着飘飘告辞而出。
　　那边南宫欲做检讨：“碧桃姑娘都是因为我，才害你如此，南宫愧疚万分，必当为你报仇。”碧桃摇摇头，梵音道：“南宫你知道的，那只是一个由头，不要放心里。若说有错，是我错，我不该轻敌大意，若不是因为我受伤，断不会如此。”碧桃握着梵音的手：“不许这样说。你没事我才会高兴。”梵音亦握着碧桃的手，不语。南宫想说是自己保护不力，竟终于没有说出口，不忍打扰她们，况且此刻说什么都没有用了，重要的是以后。南宫暗暗下定决心。

　　碧桃笑笑：“我想吃桂花糕。”“好，我这就给你做去。”“不，你先去休息一下，大伤初愈的，铁打的人也经不住。”“也好。”梵音说完替碧桃弄弄被子，和南宫一起离开。两人默默而行，将至分开，梵音轻道：“南宫，谢谢你。”南宫站立不动，也轻道：“梵音，我要谢的是你，谢谢遇见你。”梵音不知听到没有，低头不语，默默走开。

　　夜凉如水，这一夜终于翻过。

　　一大早，南宫果然在厨房里发现满手面粉的梵音：“好香，哪来的桂花？”“姐妹们爱吃桂花糕，所以每年八月都会留下许多做成干花备用。”“我来给你打打下手。”“呵，你会不会弄，可不要添乱。”“试试就知道啦。”两人的笑像是带了露珠的玉兰花，清新美好，自然两人自己不觉，旁人看了却煞是不忍打扰。

　　碧玦不得不进来的时候，翩翩公子的脸上已经全是面粉，梵音的裙裾上也沾染了不少，可见之前还不知是怎样一番旖旎景象。这南宫分明就是来捣乱的，可是有他在旁边说些小时候的趣事，又格外温馨，否则感怀于碧桃之事的梵音还不知做出怎样干涩的桂花糕，有了这欢声笑语，时间才这样的短，桂花的香气渐渐四散开来，甜甜的，蜜蜜的，如这六月的天气。

　　梵音瞅见了碧玦，招呼她：“说吧，说完把桂花糕拿去和众人分食了，昨天辛苦你们了。”碧玦的小酒窝甜甜的，老可爱，与她的身份相比还真是具有迷惑性：“这个郑大商人很奇怪，每次如是斋有什么重大行动他都在，并且总是在最后关头破坏他们的行动，但除了知道他是江西商人之外，我们却查不出他任何点滴，他的商铺也不大，就是普通规模。”“这件事先放一放，目前我还不想与其他人联手，继续关注着，有新进展再说。”“是。无艳与无情今早发现死于小师楼，仵作断定不慎被火烧死，经我们仔细检查，发现与昨晚蒙面人的手法很相像。至于蒙面人，我们结合其他线索，基本确定是如是斋的人。之前我们被如是斋迷惑，情报不准确，害度主与南宫公子受伤，还请度主责罚。”对于二人的死，南宫与梵音对望一眼，一丝不忍滑过眼前，不方便说什么，心底却暗道：这如是斋也太狠了。

　　梵音道：“看来如是斋伤亡不小，需要休整一番，暂时不会来找我们麻烦。让大家抓紧休整，同时提高警惕，切不可麻痹大意，尽快摸清如是斋的底细。至于责罚，这一次我的错最大，已罚做桂花糕，就罚你把这些桂花糕都解决掉，不许有一丁点剩的。”“是。”眼瞅着桂花糕，碧玦直到此时方恢复了一丝活泼：“可怜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全城不知多少人要伤心流泪了。桂花糕啊，桂花糕，我还是赶紧把你给吃了，美丽的东西都不长久呀。”